第二十二章沒說再見

人永遠都不知道，誰那次不經意間和你說了再見之后，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生命就是這樣，我們固執己見，驕傲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離開了另一個人就活不下去了，直到那個貌似可以離開的人真的離開后，我們才明白，有些東西隨著時間的遺逝，慢慢的沉淀，而沉淀下來的卻變成最深的疤，不敢觸，不敢揭，也不會忘，就那樣任它在那個角落里靜靜的氧化，慢慢的疤痕可能潰爛，也可能結痂，但是不管是什么的結果，我們都不能再做什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腐朽。當然，我們也可用以像過去一樣標榜我們依然很快樂很快樂，假裝一切照舊，可是在內心深處有那么一塊東西不能碰觸，終歸不好。

喬伊和木懿一起從圩垸回到BJ，回到學校，這才知曉自己的大學這樣平淡的就快要結束了。當再次聽到那些關于青春朝氣蓬勃的歌謠，偶爾也會感嘆，最美的終還是你陪著，挺好。

由于以前欠的東西很多，這樣喬伊就格外努力，這樣生活又似乎回到了高三，忙碌的生活，漸漸地也麻木了心情。這一年多，喬伊只是偶爾陪著木懿吃頓飯，談些家常。有時候也能見到顏芮，到到永陽和丹丹的消息，他們相視而笑，是理解，還是祝福，不得而知。他們坦言彼此是最好的哥們，是意氣相投的知己，可是彼此心里都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于喬伊，她的心，卻再沒人能走進。

木懿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她那么輕易就能溫暖別人，可是終不懂怎么去原諒自己。他知道她在等他，用自己固有的方式。他也知道她也曾努力地接受自己可是到了最后她還是沒能做到，或許，是他們太相似，或許，是她太固執。

日子一天天的在繼續，一些似乎都在繼續，上學，吃飯，睡覺，偶爾娛樂。生活的內容似乎并沒有改變，人來人往，丹丹離開了，未畢業就去王越的公司上班，私人秘書。永陽和媛媛一起出國了，不知道兩個人有沒有結婚，可是他們就那樣在一起卻是不爭的事實。不管喬伊怎么難過不舍，可是事實就是那樣合情合理的發生了，面對那赤裸裸的現實，怎樣的孤單無助，都已無濟于事。于是她選擇用更多的學習和工作來麻痹自己，或許，只有像蜜蜂一樣忘我，就會忘記那些不忍承受的傷。

很多次，喬伊都想告訴永陽，她還想她，她一直在等他回來。可是，一方面又會拼命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習慣作祟，告訴自己其實自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愛他，只是時間讓他們彼此了解，彼此需要，僅此而已。她需要忘記他，她相信只要不見，兩個人都會過的很好，畢竟時間在繼續，生活還在繼續。可是時間越長，越是發現，那種透在骨子里的歡喜與悲涼只有那個叫做永陽的男人能夠給得了。

“喬伊，我覺得你變了。”對面的木懿說，濃郁的咖啡端在手里。

“嗯，很容易快樂，很容易滿足。”喬伊笑著接話。

“你知道的，我不是說這個。”木懿若有所思。

“有點冷。”

“嗯，很冷。涼的在你身邊幾乎沒法呼吸。”敏感如喬伊怎么看不出木懿眼里悲涼。

“對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懂怎么去愛好一個人。”喬伊不去看他，透過玻璃窗看著街市，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法去承受它的重量。

“這個冬天很冷。”喬伊看著過往的人群，蕭條的樹干，喃喃的說道。

“比以往都冷，在這里住了這么久，就算今年冷。不過BJ的冬天就是這樣，很大氣的涼意。”木懿順著喬伊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對面星巴克前。

這才想起，他們今天來的是香潭街。

“他換車了。”喬伊知道，木懿指的是那法拉利跑車的主人——劉穆軒。

“嗯。見過幾次，很久以前的事。”

“你們似乎很投緣，我聽他老叫你喬。”

“因為一點記憶吧，他說我和他的初戀很像。”喬伊喝著藍調，熱氣騰起來，氤氳她的眼。

“人都很貪婪，連記憶都要苛求。”木懿伸手想抓住喬伊的手，給他溫暖，可是她讓開了，是出于本能？

“真是的，怎么說這個。下午還要回去補課。我們早點回去吧。”

“伊，我——”

“怎么？”

“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好嗎？你這樣，我很心疼。”

“你要找的生命鹽？可我不是。”

“我做你的，也可以。喬伊，答應我好嗎？”

“我先走了。”喬伊笑著起身，離開。轉身，眼淚墜落，這句話，曾經，他也說過。聲音淡淡，盤踞在心頭，揮之不去。她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或許吧，動了真感情的人都會喜怒無常，因付出太多，難免患得患失，難免會顧慮很多。如果有一天，讓你心動的再也感動不了你，讓你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你，讓你悲傷的再也不能讓你流淚，你便知道這時光，這生活給了你什么，你為了成長，付出了什么。

愛情死過一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的回來？

“永陽，昨夜做夢又夢到了你。他們說，當某人出現在夢里，是那個想見你，是這樣嗎？”日記里喬伊這樣寫道。無論怎樣掩飾，都還是欺騙不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突然有一種這樣的感覺,很多時候，我們逃避著，矛盾著，不是不愛,是不能愛。走進一個人的世界，哭著、想著、戀著、笑著、講述著、傾訴著、渴望著，總是那么認真，沒有說過一句話，彼此卻是那么明白。可是，當你走了，那么干脆利落，于我只能說服自己一定要習慣獨處，要習慣一個人默默行走，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