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滄瀾問，她講話時即已認出遠處科特上校的身影，全身打著寒噤。心里琢磨著過會怎么應(yīng)付這個麻煩的上校的糾纏和怎么打消漢斯將軍可能會有質(zhì)疑。

“我不知道，”漢斯將軍說，他大步向汽車走去，滄瀾一瘸一拐地跟著他。

“你到這里干什么？”漢斯將軍走近汽車問科特上校。他的語氣充滿的怒氣。

“我很抱歉打擾了您的假日，”科特上校粗率無禮地回答。“將軍，我想檢查一下你的汽車后箱。”

“里面什么也沒有，只有行李。”司機回答。

滄瀾走進人群，她發(fā)現(xiàn)叉車已經(jīng)開走了，顯然行動已經(jīng)完成了，滄瀾心里祈禱著諾曼此時的平安。她發(fā)現(xiàn)將軍和上校互相瞪著，雙方都極度不爽。

“我一定要檢查，將軍。我有理由相信，我們通緝的一個敵人正藏在那里，您的客人是他的同謀。”

漢斯將軍看了他好長一會兒，然后轉(zhuǎn)過身看滄瀾。

“我簡直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她堅定地說。

將軍的眼睛向下看到她的足踝，似乎在思量著，他的眼里泛著的光好像在審問著滄瀾，這使得滄瀾心里一陣發(fā)緊，忽然他轉(zhuǎn)向他的司機，做出了決定。“打開后箱。”

“是的，將軍。”

所有的眼睛一齊看著汽車后箱，司機握住把手然后轉(zhuǎn)動。滄瀾突然覺得一陣眩暈，箱慢慢打開了。

里面是空的。

“有人偷了我們的行李！”司機叫起來。

科特上校一臉怒氣。“他跑了。”

“誰跑了？”將軍問。

“蟑螂，”上校發(fā)著火，“一個叫諾曼的醫(yī)生，他就是藏在這輛汽車的后箱里溜出巴黎的。”

“那不可能，”漢斯將軍反駁著。“后箱關(guān)得很嚴，他會悶死的。”

科特上校看了一會兒后箱。然后轉(zhuǎn)向一個士兵，“進去。”

“是，上校。”

這個士兵順從地爬進尾箱，科特上校使勁把蓋蓋上，看著手表。在這以后的四分鐘里，大家都默默地站著，人人都在打著主意。滄瀾覺得好像等了一輩子，科特上校打開了尾箱的蓋，里面的人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漢斯將軍轉(zhuǎn)向科特上校。臉上現(xiàn)出輕蔑的表情。

“如果有人藏在尾箱里，”將軍鄭重地說，“他們抬走的是他的尸體。上校，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科特上校搖搖頭，抑制著怒氣和失望，漢斯將軍轉(zhuǎn)向司機，“走吧。”他幫助滄瀾進了汽車，開向埃特拉塔特，把那一小簇人甩到了遠處的黑暗中。

科特上校立即組織對水邊進行搜查，可是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在一個廢倉庫的屋角的一個桶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空氧氣瓶。昨天夜里一艘非洲貨車離開了勒阿弗爾向開普敦駛?cè)ィF(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公海水域。幾天以后，在巴黎的北站失物招領(lǐng)處找到了丟失的行李。

至于滄瀾和漢斯將軍，他們在埃特拉塔特度過了周末，星期一下午回到巴黎，滄瀾正好趕上晚上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