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卻天邊月,無人知(2)
- 天涯歌女
- 江湖賣藝
- 2223字
- 2012-04-25 11:17:49
“又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許復問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母親說啊,這里面的林黛玉這樣的人就是花仙。說是神仙轉世,長相很美,挺弱多病,但是就是不能與凡人相戀,壽命也很短,所以林黛玉才病死瀟湘館的。你們說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聽的人都想到了李資蕓,覺得張陵君剛才一番話簡直是說得糟透了,李資蕓也當然感覺到了,好像說的跟自己很相似,就更加低了頭。
“這是什么時代了,你還迷信這些,不過是封建禮數的糟粕,不可能是真的。”許復斬釘截鐵的說。
“林黛玉就是那么病死瀟湘館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像是阮玲玉,生命就停止在最輝煌的25歲,”李資蕓見許復說話了,就也說了下去,“她那么年輕,那么美麗,演了好多電影,我記得姐姐還帶我去看過一場,叫《神女》,多好的女子啊。可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會自殺,她就不必遭受老去的和被人遺忘的痛苦了。”
李姿與沒想到妹妹講出這么一番話來,驚訝又有點害怕,怕一語成讖,就說:“命運可及的部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可及的東西就是想把握也是不行的。太陽這么好,我們下午去公園走走怎么樣,帶上些點心,算作春游了,資蕓,你看好不好。”
“當然好了,我也正想去看看春色。”
“你們說什么呢?”母親閔氏拎著兩包菜回來了,唐瀾忙上去幫忙接過來。
“姐姐說下午帶我去春游。”
“去看看吧,現在白玉蘭和櫻花開的正好,不去看就太可惜了。”
說罷,閔氏去廚房做飯,幾個人開始聊百樂門的老板。
“你說百樂門的老板與恒社有關系,這種傳言還是有依據的。我的那位朋友,上次在公園碰到的杜維恒,你們還記得嗎?”許復說。
“有些印象,怎么,他跟百樂門有什么關系?”李姿與問道。
“倒不是和百樂門有關系,是和恒社有關系,他就是恒社的會長杜月笙的次子。說是次子,其實是長子,他的哥哥杜維潘是大太太領養的兒子,論起血緣關系,他是長子,好像是二太太的所生。”
眾人聽到此處皆驚,杜月笙在上海灘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雖說并不是政界或者商界出身,但是為人和善,重義氣,是個受人敬重的人,連蔣委員長都要經他三分。杜月笙很支持教育,李資蕓他們學校還受到過杜月笙的捐助,可謂是上海的大人物。李資蕓也暗暗一驚,原來的疑惑也都解開了,怪不得張老板對杜維恒的態度如此之殷勤,也能解釋杜維恒同電影明星交往的事情了,只是他的家世如此顯赫,是李姿與萬萬想不到的。
“有傳聞說,杜月笙的二太太是舞女出身,二人在舞廳認識,一見鐘情的。”張陵君說。
“我倒是沒有聽到過這些。維恒與我在外留學的時候很少說到家里面的情況,我也是回來之后與他的朋友一起交談的時候得知的。”許復說。
李資蕓看了看許復,開口說:“這樣的愛情大概是你們追求的新愛情吧,沒有世俗的牽絆。”她說這些的時候想到了月蘭香,從張陵君說許復去看月蘭香的時候李資蕓就一直想這這件事情,現在就像要旁敲側擊一下,看看許復怎么說。
許復說:“如果是這樣,倒是很佩服杜伯父,我也見過杜伯母一兩次,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覺得很有氣質,不像是風月場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外界傳言不實。倒是維恒很少去舞廳,與別的公子哥不一樣,交朋友也廣泛。”
李資蕓沒有得到答案,也就作罷,開始簡述別的事情。吃過飯之后,一行人來到附近的公園,開滿了白玉蘭,櫻花和桃花。粉粉嫩嫩一大片,幾個人的心情也都覺得隨著春風好了起來,李資蕓瞬間被從小屋子里面拉出來,覺得終于可以喘上一口氣了。
許復提議找一塊草坪坐下,于是大家就走到一片小草坪上面,傍著一棵桃樹,就開始聊天。
“我們來玩游戲好不好啊?”李資蕓提議說。
“玩什么呢?”唐瀾問。
“擊鼓傳花怎么樣?”李資蕓說。
“傳到的那一個有什么懲罰呢?”
“唱首歌好了。我這里有手絹,就用手絹好了,局外的那個人背對著我們,喊停了就誰都不準動了。”
“好啊!”張陵君說,李資與有點發愁,她怕自己的聲音被許復認出來,卻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是第一輪就當那個局外人。
第一次傳手絹,到林資蕓那里就停住了,李資蕓的嗓音雖然沒有姿與的讓人驚艷,也是好過常人的,她唱了一首《花淚》,邊唱邊看幾眼許復。
“只為你等待
花開了淚永遠為你陶醉
為你陶醉
寂寞的思念
獨自在憔悴
盛開的花兒
來為你枯萎
你無言相對的是我
沉靜在每一片花瓣的傷悲”
唱完之后大家都叫好,李姿與今天推脫這參加了一次游戲,也沒喲輪到她唱歌,算是幸運的逃脫了可能會被老師識破的可能性,同時她也看出來妹妹對老師有意,之前她也有所覺察,不過是妹妹臉皮薄,這件事情不好問。況且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樣啊,只是看得出許老師對于妹妹實在是在當作一個小女孩來看待,就害怕妹妹的一番情意最后會付諸東流。
接近傍晚,兩姐妹為同一間事情各懷心事的回到了家,一路上話很少,也是由于下午玩的盡興,李資蕓的精力不加,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
吃過飯,李資蕓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時候正值舊歷月中,一輪滿月懸在窗外,周圍有銀色的光暈,天氣晴朗的就連月亮上的黑點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更不用說那天上各式各樣排列的有趣的星星了。
李資蕓卻沒有心情去把這明媚的月色理解為花好月圓,在思念心上人的少女眼里,無論是圓月還是新月,抑或是殘月,都有一種寄托心思的意境,也都是一種冷冷的情調。她這種情懷卻還不似“打起黃鶯兒”的少婦閨怨,更是沉浸在自己的愛情當中。有今天看來,許復對自己還是關心的,幾次體諒自己,為自己講話,她雖然沒有說,卻是記在心上。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少女的揣度,可是李資蕓自己真的可以沉浸與這種揣度,覺得這也是愛情的一部分。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有沒有微妙的傳達給許復,也可能只有這明月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