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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白馬
  • 磨子馬
  • 1675字
  • 2012-07-16 17:36:19

我一直認為世間的所有事物都是有聯系的,比如說誰誰和你吵了嘴,那么必定是你上輩子欠了他,或是他欠了你的。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沖你笑,望了你一眼,你和這個人前世必定是有關聯的。誰總是和你碰面,那么你和他/之間必定要發生些什么事情。你被一個石頭絆倒了,那么這個石頭必是央求你將它放到合適的地方。你砍了一棵大樹,或是折斷了一棵小樹苗,那么在你的人生途中,必然是要經歷一次災禍,可能是斷了胳膊或是骨折了腿。你不小心丟了錢,可能就是你沒有還誰的錢,而錢就從這里來從那里去了。你隨身攜帶的玉石無緣無故的碎了,可能它就是為你擋了一次災。

我和白展鵬,順奇還有根生他爹趕到白馬村的時候天已經模糊黑了,三嬸站在土地爺廟前伸長了脖子張望,待我們跑到她跟前,她顧不上問我們此行的收獲,只是焦急的催促“快,快”,我們一行人就從村口瘋跑到白家,進門時我注意到白正存家的房頂上是歇了一只老鴉的,我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預感。白正存家燈火通明的,進了堂屋門,中堂已經圍滿了人,白花她婆的屋子里,炕周圍人圍的滿,我一眼就看見白花坐在炕頭上低下頭不住的流淚,眼淚將她的衣衫都打濕了。白展鵬顧不上同別人打招呼,一腳撲到他婆的床前,跪在炕前喊叫了聲“婆,孫娃回來了”,就眼淚止不住的流。婆的臉上沒有一點氣色,皺紋似乎是更深了,她躺在炕上一動也不動,白展鵬握住了婆的羸弱的手,婆才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眼睛里卻沒有一丁點兒神彩。“我鵬娃回來了,悶娃呢?”婆的語氣很微弱,我趕忙跪在白展鵬旁邊,婆一只手伸了出來,我趕緊握住婆的手。婆就將我和白展鵬的手牽著,我感覺到婆的手心卻是冰涼,我的眼淚就像篩豆子一樣從眼窩里往出來滾。“悶娃,婆又夢見你娘了,你娘讓我告訴你,好好活人”,婆氣若游絲的看著我,此時我想說好多話的,但我嗓子里哽的難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嗯,嗯”的答應。婆將目光移向白展鵬,說:“鵬娃,你和悶娃是我看著長大的,親的像兄弟,你得提攜著他的”,白展鵬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點頭答應。婆說了幾句話卻微微的喘氣,白花趕緊捋了捋婆的胸口,“還有,照顧好你妹妹,別虧欠了她”,婆說完這句話艱難的將我和白展鵬還有白花的手放到一起,說:“我老婆子八十四,活夠啦,也是有福人。”說完就微閉上了雙眼,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像是又開始做夢了,婆握著我們三個的手指無力的松開了,手上沒有一點溫度,我知道,這手一松,我是再也見不到婆了。婆是走了,去我爹娘他們那里了。屋子里一片哭聲,白花哭著握緊了婆的雙手,旁人拉都拉不開,癩婆抱著白花說;“白花聽話,你婆走了,你不想讓她走得干凈利索么?”在幾個老人的勸說下,白花松開了拉著婆的手,放聲大哭,幾個嬸子將白花攙扶著出去了。我和白展鵬也被三嬸拉起來又拉出去了,我扭頭看了婆最后一眼,婆睡著了,卻再也起不來了,這個對我最好的人從此將消失。

婆一死,這個午夜不再死寂,白正存家的哭聲就像狼煙一樣從院子里向外蔓延,于是整個白馬村便全部被悲傷的氛圍包裹了。婆沒生下個女子,所以院子里除了白花的哭號,剩下的老太婆,沾親帶故的人便都是無聲的流著眼淚,哽咽著,低沉的嗚咽聲從堂屋里傳出來,惹得我心一困,剛止住的眼淚就又斷了線,白展鵬也嗤嗤的啜泣著。院子里沒有燈火,除了從窗子里透出來微弱的光映在窗前,我和白展鵬僦在墻根,白展鵬到底是真漢子,哭了一會兒,就點了紙煙,扔給我一根,我們兩個便吧嗒吧嗒地抽開了煙,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兩個女人在院子里說話,一個說:“白花到底和她婆感情深,哭得癱坐在地上拉都拉不起來。”一個說:“嬸嬸一輩子沒個女兒,死了沒人哭倒顯得冷清,白花一哭,這才像回事么。”另一個沒搭腔,只是嘆氣,這個女人便又說:“其實也沒啥哭得,嬸子都活了八十四了,也該是把歲數活夠了,這是喜喪哩。”我一聽就火了,說他娘的×,盼著婆死哩,這個狗日的。我正要站起來上去回答兩句,白展鵬一把將我拉住了,小聲說,算了,悶娃,這些婆娘嘴碎哩,農村就是這么一回事么。我就將手中的煙猛吸了一口,恨恨的將煙“日”的一下砸向那個女人,但煙屁股滾了幾下沒砸著。說話的女人往堂屋門前走近了,我才看清,那是水成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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