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斷點
- meinay
- 3831字
- 2011-05-26 11:06:46
其實對于他說過的那句話,雖然時隔多日,依然歷歷在目。但是我把當(dāng)做他剛睡醒的胡言亂語。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樣呢?看過他身邊的那些嫻靜婉約的大家閨秀,天生麗質(zhì)的職場佳人,娥娜多姿的社交美人。而他呢?是上市企業(yè)的資產(chǎn)上億的年輕企業(yè)家,也是個黃金單身漢。于我本身就是相徑不同的人,不想了,想這么多做什么?今天剛說過,至此以后,都不會再見這個男人。
楊晉堯見我遲遲不說話,就移到離我最近的地方。近到可以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因為沙發(fā)扶手的緣故,我不能后退,只能把頭低得不嫩再低。縱使這樣,我還是能預(yù)想到他用非常耐人尋味的眼神注視我。
男人都喜歡用這種方式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嗎?他媽的,想殺人。
“楊晉堯,你到底想干嘛?”
僵持了半天,見他還不離我遠點,而我保持的這種動作很難受。所以不禁抬頭叫囂道。我抬頭,他低頭......真不好意思說.....上次是額頭,這次就是我,最最珍貴的嘴唇。
還是直接讓上帝丟個地雷炸死他吧,簡單易事。
我趕緊又埋下頭,而他也移離了我,背對著我在那頭抽氣了煙。
獨自悔恨了一會兒,正準(zhǔn)備輕聲起身離開,他就發(fā)話了。我懷疑,嚴(yán)重懷疑他的背后是不是也長了眼睛。
“周末,你說我要不要對你負責(zé)?”他轉(zhuǎn)過身,非常堅決,誠懇地說。
剛站著的腿嚇得軟了,直接坐到了卡通的地毯上,我也非常堅決地回絕:“不用,楊先生,真的不用。這個時代,不就一個不算kiss的kiss嘛,哈哈,不用勞煩您對我這個小女生負責(zé)。”
你若對我負責(zé),我那心儀很久的桑海威怎么辦?唉,就算被一個看起來有些塊頭的貓貓親了吧,這個縱身情場的男人太故作姿勢了,讓我很想直接......破門而出。
“放心,我會負責(zé)的。”他還是用不容人回絕的語氣說道。眼神里,蔓延著止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嗎?
“楊晉堯,我不需要你負責(zé)。”
陸續(xù),進來一群男男女女。去年除夕夜的那一群雍容華貴的人群中,除了白錦紅,蔣秋妍以外的其他人都在。每個人都手上都拿著一份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禮物。那個斯文的戴著眼鏡的男人看到我,怔了怔。不知道是其他人沒有認出我,還是城府太深,假裝漠視這般曖昧的關(guān)系。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僵硬地站在他的身邊。迎著這群楊晉堯的朋友。
楊睿的生日party在六點鐘正式開始,他們都開了香檳,我,王湘琳和楊睿喝飲料。沒有了他人的故意破壞,氣氛一直其樂融融。這頓飯,有一大部分是王湘琳做得。她對她的廚藝相當(dāng)有信心,當(dāng)然我也樂意于吃上這么好吃的菜式。席上眾人皆贊不絕口,一說做這頓飯的還是這么水靈靈的女生,更加夸贊。
“沒想到,楊先生竟然還會有做飯這樣好吃的小女朋友呢?呵呵。”說話得是個四十歲做魚的男人,無名指上戴著碩大的鉆石戒指。每次夾菜都會刺得眼睛花花的。外表給人感覺成熟內(nèi)斂,但是一說話,總讓人對他起不了喜歡。
“看慕先生說笑,上次沒跟諸位介紹內(nèi)人。她(指的是我,哭.....)叫周末,本來等她畢業(yè)才公布我們的關(guān)系。但是想必諸位都比較感興趣了,所以提前告知也不妨。這個女孩是末的同學(xué),替睿兒來慶祝生日,興起才下廚,也幸好大家吃得習(xí)慣。”
這下,所有的帶著不同神色的眼睛齊聚到我身上。如坐針氈啊,相比較上次站著沒座位坐,這次更讓我無地自容。
我僵硬地笑著,很想回駁,但是想到后果便沉默地喝著感覺不到美味的蔬菜汁。手在桌子底下扭一樣目瞪口呆的王湘琳的手,表示著我的無奈,也是希望她可以替我說說話。或許她是真的被這突然的宣告失了思考,就被我扭著,一點都沒有反應(yīng)。啊......這死丫頭。
氣氛驟然莫名其妙起來,沒人打破,不明所以地緘默著。
最后還是那個斯文的男人,幽默地開了頭:“呵,其實楊先生不說,我們都猜到了。周小姐也實在和您有夫妻相,第一次見時就已經(jīng)猜到你們的關(guān)系。以前給我的婚禮錢總會換給你的。”我記得,那時候他叫我小姑娘......驟然就變成了周小姐。
那個戴著大戒指的慕先生,也就是破壞過氣氛的白錦紅的丈夫,笑得看起來有些憨厚:“哈哈,我們也要改口叫楊夫人了,來,慕某敬楊夫人一杯。唉?怎能喝飲料,怎么說也要喝杯紅酒吧。”他起身非常熱忱地給我倒了杯紅酒,滿滿的。
我看著那杯陌生的紅酒不知所措,看了眼楊晉堯,他卻不看我,似乎在靜觀其變。
眾人都在靜觀其變,因為我還沒有應(yīng)允這種關(guān)系。是不是我喝了這杯酒就是承認了這種強加于我身上的關(guān)系?那我就不要喝了。
慕少清站起來,舉著酒杯好長時間。我一直坐著,靜靜地喝突然變得美味的蔬菜汁。王湘琳推了推我,我還是旁若無人地一會兒喝著蔬菜汁,一會兒喝飲料,一會兒吃菜。
“末酒量不好,喝不得一點帶酒精的。來,慕先生,我代替內(nèi)人敬你一杯。”身邊的楊晉堯站起來,和尷尬的穆少清舉杯干酒。
宴會繼續(xù)。
楊睿一直默默無語,低著頭和我一樣和食物奮戰(zhàn)。
吃蛋糕的時候,十根蠟燭本來需要我和楊晉堯插,但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動手。在他的示意下,王湘琳代替我把蠟燭分別插在三層蛋糕的四周。
楊睿許第一個愿望的時候,是需要說出聲。“我希望大嬸能和老爸結(jié)婚,我喜歡大嬸做我媽媽。”
大家聞此,轟然大笑,止不住地拍著手掌,夸贊楊睿的懂事。而我恨不得把頭埋進桌子底下哭,今天真的來錯了。
吃完蛋糕,大家在客廳上開始party的高潮。放上燈光和音效,客廳里碩大的液晶電視機上顯出卡拉ok格式。首先是一起唱生日歌,然后就各自唱著各自擅長的歌。
我想和王湘琳大談苦水,但是楊晉堯把我拴在身邊,望眼秋水,我憤怒地看著離我遠遠的王湘琳和楊睿。
楊晉堯拿過麥克風(fēng)點了首付笛聲和任靜的《知心愛人》,然后要和我合唱。今天已經(jīng)很不爽了,居然還讓我唱不會唱的歌。我當(dāng)然是不愿意的,最后他就改了一首馬天宇的《不知不覺愛上你》
“說不清是什么
是一種濃濃的感覺
怕你會受到傷
讓我不知不覺的心醉
道不清說不出
怕你會深情的望著他
不敢信我自己
開始慢慢慢慢陷入了愛里
不知不覺的我愛上了你
好像是上天冥冥中注定
我該不會就這樣下去
把我的愛讓自己默默埋藏在了心底
不知不覺的我愛上了你
擔(dān)心愛上你是錯的決定
讓我說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連我自己也都說不清。”
結(jié)束party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晚十一點。人都相繼散去。王湘琳不知何時喝了酒,她可是真正的一點酒精都沾不得,所以醉得一塌糊涂。倒在我的身上,鉆進了楊晉堯的車?yán)铩?
家里只剩下提前睡去的楊睿,吳伯他們。
楊晉堯沒有喝多少,所以算不上酒后駕駛。車子,除了王湘琳的呼嚕聲,倒是極其安靜。
不過,是我打破了寧靜。
“楊先生,希望一切到此為止。對于您不知為何興起的玩笑,也早點收起吧。我還是個學(xué)生,有自己的生活圈和喜歡的人,以后我也不會再這樣唐突地打擾您了。”我是努力釀酌詞藻半天,說得精簡到不能再精簡,明白到不能再明白。
他沒有停下車,大發(fā)雷霆。倒是猜到我會這樣說似地平靜。“既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認我們的關(guān)系,以后就不會再參加外面那些社交,不會讓你難堪。”說得牛頭不對馬嘴.....
“楊先生,周末自認為是個窮人家的孩子,但是也不喜歡被有錢人當(dāng)做玩具般掌握著。我說,我有自己的喜歡的人,不會接受這樣的關(guān)系,話說到這般希望您見好就收。”這也算是我說得最觸及他雷池的一句,反正以后也不會再和他相聚,撕破臉我無所謂。
“喜歡那個一臉白癡笑容的男人?我的女人心系著另一個男人,那可不行。”他繼續(xù)旁若罔聞地說,“忘了告訴你,你們學(xué)校的教學(xué)樓是我和蔣先生投資才得以重建。如果你做了我不希望看到的事,那我一不小心做下什么事可就不是你能預(yù)料到的。”他說得輕描淡寫,而我聽得膽戰(zhàn)心驚。“還告訴你一個秘密,周大明是你父親沒錯吧,是不是很好奇我會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你早晚也會知道。那一年你父親升職了是吧,礦廠的老板是我和一起留學(xué)于加拿大的一個朋友的父親。接下去的事情,你這么聰明,想必已經(jīng)猜到了。”
“不,我不聰明,我猜不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捂住耳朵,掩耳盜鈴似地自言自語。吵醒了王湘琳,她睜著眼睛看著完全失控了的我不知所措。我,我也不知所措。事情的發(fā)展完全脫離了軌道,我只是個平凡的大雜院里的唯一考上大學(xué)的女孩。我有著最疼我的父母親,像是被眾星捧月。可是......為什么是這么一回事呢?
在我九歲的那一年,家里來了一群人。穿著昂貴的衣服,抽著昂貴的煙。我們仨孩子都不知道父親怎么會認識這些人。他們來到家里之前,父親花了半月的工錢給我買了一身好看的衣裳,還在街上最貴的發(fā)廊給我剪了整齊的劉海。父親把我領(lǐng)在身邊,我記得那時候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大哥哥嫌惡地看著我,但是像他父親的人卻是很喜歡我,牽起我的說,說我長著俊俏。
以后就再也沒有看過那么一群人,但是至此以后家里的伙食便好了起來。父母親更加寵愛我,最好的都會給我。
高中填志愿的時候本來我是想留在我們那個城市,但是父親勸我說這里的大學(xué)比較有前途,他會以我為榮,想讓我們家出了記者或者新聞界有頭有臉的人。想著父親含辛茹苦地供養(yǎng)我們實屬不易,恰好新聞也是我比較擅長的,所以聽取父親的規(guī)勸,考取了這個城市的這所大學(xué)。
想著去年征求工作的時候,日理萬機的他居然會查看網(wǎng)上的小道征求工作的消息,我沒見過大城市,不了解大人物,才這般后知后覺。腦袋突然疼得厲害。
“末啊,你怎么了啦啊?”王湘琳抱住我不住顫抖的身體,真誠地關(guān)懷我。
楊晉堯真是個狠心的人,如果這至始至終都是一個陰謀,那就繼續(xù)陰下去不讓我知道多好。縱使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反正我也不愛你,就這樣兩手一拍,散去多好。
“王湘琳,我他媽的討厭他們。”我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她是真的待我吧。
“好,我也跟著末啊你一起討厭他們,讓上帝去懲罰這些罪無可赦的人。末啊,你就不要白費心思為他們傷心傷肺了。楊先生,我們下車。”
“學(xué)校沒到。”
“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我是真的決定以后再也不會見他了。車子沒有停,一直駛向我們學(xué)校的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