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病初愈
- 絕色佳人
- 桃面朱笛
- 2778字
- 2010-11-15 10:25:20
那府花園,小紅和小翠扶著那寧在慢慢地散步。
自從那寧蘇醒后,她每天都有進步。從最開始的半躺在床上,到后來過渡到能下床,最后慢慢地能扶著丫環的肩走幾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記憶。
她恢復意識之后,幾乎是在小紅和小翠的手把手指點下,才認清了府里的每一個人,包括她的父親和母親,也包括從前和她最親近的阿福。她遺忘的之徹底,人人都覺得意外。
令小紅和小翠奇怪的是,她們的小姐那寧自這次病愈后,脾氣與說話的語氣都跟從前不大相同了。
以前,她是一個不折不扣地“假小子”,而現在她似乎比以前禮貌多了,也溫柔多了。這一個月以來,她從來沒有想起男扮女裝,也沒有和她們提出溜出府去。
小紅和小翠都暗暗高興,小姐如此“安分”,對于她們倆來說那可是福氣!
她們不由得想起了四個月以前。
那天,當阿福抱著渾身濕淋淋的小姐偷偷從后門溜回那府,悄悄來到小姐的閨房,小紅和小翠簡直嚇得半死。
“快快,你們兩個趕緊將小姐的濕衣服換下來,穿上干凈衣服后把她弄到床上躺著。”
阿福到底比她們大了好幾歲,辦起事來很有頭腦。他知道小姐偷溜出府本已是不守婦道,如果再讓人知道她還在城外出現意外,不僅小姐的名節不保,他們這幾個下人也有性命之憂。
小紅在里間邊幫小姐換著裝,邊呼喚著“小姐”,可那寧似乎是睡著了,沒有一點兒反應。
外間,小翠嚇得哭了起來,連連問阿福:
“小姐怎么變成這樣,怎么變成這樣了?”
阿福警覺地望望窗外,低聲說:
“你們兩個現在不要哭,待會兒不管是大夫來了,還是老爺和夫人回來了,你們都要一口咬定小姐今天一直在房里,沒有出去過,而且,你們今天也從來就沒有見過我。”
“那他們若問小姐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們怎么說?”
“你們就說是天太熱,小姐讓你們準備溫水洗澡,然后她想多泡一會兒,讓你們遠遠地別靠近,后來你們看見她長時間沒出來,才發現她沉入了盆底。”
阿福說完,再三交待:
“一定要這么說,別說岔了。”
阿福臨走,又想起那寧當天穿的是男裝,便又催小翠進去將小姐換的男裝取出來,他將衣服一團裹起,匆匆地出去了。
他從后門出去匆匆轉到前門,他知道,管家老張一會兒定會馬上傳叫他。
這邊,小紅和小翠收拾停當,小翠連忙依計大呼:
“不得了啦,小姐出事啦。”
一時間,那寧房外站了一大群下人。管家老張聞訊趕過來,在簡單聽取了小紅和小翠的哭訴后,一邊打發人去叫阿福請大夫,一邊將那些下人遣散,又安排了幾個腳快的男仆趕緊去通知老爺和夫人。
那敬儒和夫人匆匆回府后,看見那寧人事不醒地睡在床上,一時悲從心起,號啕大哭。當即吩咐管家:
“去請長安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不管他要多少酬金,我們都要把他請來。”
小紅和小翠想到這里,現在都還會驚出一身冷汗。
當天老爺和夫人太悲痛,也沒有細問小姐出事的緣由。后來,老爺專程叫人把她們倆叫到正廳,又細問了一遍小姐出事的情況,小紅和小翠還是那套原話,那敬儒也就沒有再追究了。
他沒想到愛女會偷溜出府,更沒想到他偷偷出去是為了和“情郎”私會,因此,他也沒有發現小紅和小翠的這套理由有什么漏洞。
自小姐那寧體力漸漸恢復,并在小紅和小翠的指點下認清了府里的人后,小紅和小翠也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并讓她一定不要在老爺面前說漏嘴。
“聽你們這兩個小丫頭說的,我以前好像不太像個大家閨秀啊,我真的女扮男裝過?真的偷偷和別人約過會?”
只有她們三人時,那寧追問。
“小姐,你是不是出去和別人約會我們不知道,這一點只有阿福最清楚,但你女扮男裝卻是事實,我們一點兒也沒有騙你。”
說起阿福,那寧突然想起自己病愈后初次見到他的情景。
她從阿福的眼里看到了擔心,但她卻絲毫回憶不起來什么,只得抱歉地對他笑笑。
而阿福,則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對她恭恭敬敬垂手低頭:
“小姐好!”
這些日子以來,那寧慢慢融入了這個家庭。
她漸漸明白了一個事實,她生活的這個朝代叫唐朝,當今皇上正是唐肅宗,這一年,正是至德元年,也就是公元756年。
她現在習慣了自己和眾人身上的服飾,也習慣了周遭的景物。她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在小紅和小翠的指點下,漸漸地和這個社會及眼前的生活融合在一起。
而此前不久她還頗覺奇怪的諸多地方,以及自己偶然說出的“驚世”之語,她和小紅以及小翠都認為,那必定是長期沉睡所現出的憶癥。
現在,她想明白了一切,生活重又變得幸福而安樂了。
父母一如既往地寵她,這次她大病初愈,父親又特地給她撥了兩個小丫頭專門干粗活兒,而小紅和小翠則不離左右地隨時陪侍在側。
現在,郝思佳——那寧的一舉一動比出事之前更像個大家閨秀,她每天除了在花園里和丫環們曬曬太陽,賞賞花兒,余下的時間便關在閨房讓小紅和小翠教她繡花。
不再提出府,也不再提女扮男裝,這點讓熟悉并了解她的小紅、小翠以及阿福大感驚異。
幾個月來那寧雖然臥病在床,但前來說媒的媒婆卻絡繹不絕,每次那些媒婆都被那敬儒“小女臥病,暫不考慮”一句打發回去。
可這長安城的媒婆們卻均不相信那敬儒的這句話,都只道是那敬儒的推脫之詞。
說來也是,那敬儒在長安是出了名的富商,手下的生意包括當鋪、飯館、布衣店等多個行業,而且膝下無子,誰要是娶了他家的女兒,豈不就等于白得了這么大的家產?
因此,這長安城里但凡有點身份的主兒,而且又恰巧有子未曾婚配的,便一門心思地托媒前往那府說親。
但寶貝女兒的確長睡不醒,那敬儒又不好給這些媒婆說的十分清楚,所以,雖然不斷地有人上門提親,但他的確是提不起任何興致。后來再有媒婆上門,那敬儒便干脆讓管家老張出面接待。
這種情況非止一次,這長安城里的媒婆們便漸漸地斷了念想,人人都想著,那府的這樁親事只怕是沒指望了。
卻說這一陣那寧恢復了健康,可府上卻反而漸漸冷清,不再有媒婆上門提親了,那敬儒有些坐不住了。
女兒年方十六,已長成人,該出閣了。可前一陣諸多媒婆上門卻都被一概回絕,想必這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人上門提親了,這可是件頭疼的事,那敬儒為此煩悶了好幾天。
這一日,恰好是農歷九月初九的前一天,管家老張前來請示那老爺:今年的重陽節怎么過?
重陽節?那敬儒眼前一亮。
這重陽節可是長安城里非常熱鬧的一個節日,這一天,有多少達官貴人、少年書生、名門望族都會在這一天全家出游,一則登高,二則安享天倫之樂。
我明天若把寧兒帶到郊外,只需她稍稍露一面,不知道要傾倒多少少年公子呢!
想到這里,那敬儒站起身,倒背著雙手在廳里走來走去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吩咐張管家:
“通知府里上下人等,明天我和夫人帶著小姐去郊外登高望遠,叫小姐跟前的丫頭們早早預備著明天小姐要用的一應特什,明天一早出發。另外,你也要吩咐那些小子們把車輛、馬匹準備好。”
張管家得令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