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扮男裝
- 絕色佳人
- 桃面朱笛
- 2889字
- 2010-11-15 10:25:20
三個月前。
正是夏天,長安富商那敬儒的宅第。
“小紅,小翠,快把我那套男裝拿出來,我今天要去郊外玩兒。”
一大早,那敬儒唯一的掌上明珠那寧便吩咐著兩個貼身丫環。
兩個丫環不敢違抗,連連找出一套男人的服飾替她換上。
“小姐,你最近怎么總愛到郊外去呀,而且每次都換成男裝,你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
小紅邊幫小姐扣著扣子,邊悄聲問。
“是啊,小姐,你肯定有什么心事吧,告訴我們吧?!?
小翠幫她整理的是頭上那頂男人的帽子。
“你們這兩個丫頭,從小和我沒大沒小地慣了,仔細哪天在我爹面前說漏了嘴,到時候我想救你們也沒辦法了?!?
那寧搬出這個府的家長——她的爹那敬儒,這兩個丫頭才連忙閉嘴。
那府后門外,男仆阿福已備好了馬車。
那寧躡手躡腳地推開閨房的門,正準備出去。
小紅突然拉住她,說:
“小姐,要不,你今天就別去了,萬一老爺突然回來了呢?!?
“你們放心,我早打聽好了,我爹和娘今天要去參加一個朋友兒子的婚宴,一會兒就得出門,不到晚上肯定回不來?!?
“可是,小姐,你一定要記得在老爺他們回家之前回來呀?!?
小翠也在身后說。
唉,這兩個丫頭也難做,一邊是她們朝夕相處的小姐,一個是這個府的家長——老爺。她們倆哪個都不敢得罪,哪個也都得罪不起。
最近,她們的這個主子不知道迷上了什么,一個月就女扮男裝偷偷溜出去兩趟。
每次小姐一出去,她們兩個就緊閉房門,埋頭做著針線活兒。如果有人偶然經過問起,她們便會隔著門說:
“我們陪小姐在繡花呢。”
問題是別人都可以這樣對付,但如果老爺和夫人來了,她們怎么都不能隔著門應付幾句就了事。
因此,那寧每次一溜出去,小紅和小翠就膽戰心驚。
小姐如此膽大,歸根結底還是老爺寵的。
那家自那寧的祖父那一輩開始,人丁漸漸地就不太興旺了。她爹那敬儒是她祖父唯一的子嗣,而那寧,也是這個家唯一的那氏后人。
那敬儒除了原配那羅氏外,也娶了幾房姨太太,可不知道為什么,年復一年的,她們的肚子硬是沒有動靜。
至那寧長到十歲上,那敬儒便沒有了能添丁的指望,一心一意培養著女兒,從小就把她當男子教。
自那寧記事起,那敬儒就為她請了私塾先生給她講授四書五經。
那寧生性聰慧,領悟力強,總能將書上的東西融會貫通,加上勤學好問,老師又格外多教了些詩詞方面的學問。
可能也正是因為肚子中有了學問,那寧便不再甘于當一個深閨小姐,每年總要乘父母不備女扮男裝偷偷溜到街上玩個一兩次。
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行為卻太反常了。連今天這次,她這個月就溜出去兩趟了!
那寧從后門溜出去后,坐上阿福趕的馬車就一溜煙出城了。
那府內,小紅和小翠邊做著針線活兒邊聊天。
小紅:
“我的眼皮今天怎么老是跳啊,該不會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吧?”
“哎呀,我也是,我的眼皮也跳個不停?!?
小翠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小姐,你可一定要按時回來呀,要不然被老爺和夫人發現,我和小紅就死定了?!?
小紅看了一眼小翠,這兩個姑娘同年,今年都是14歲。而她們主子——小姐那寧剛剛十六,正是花樣年華。
“小翠,你說,我們小姐該不會是出去跟心上人去約會了吧?!?
這兩個丫頭已經初懂人事。
小翠說:
“小紅,這事可不能亂說,關乎咱們小姐的名譽呢。你沒有聽說嗎?好像最近老爺和夫人在討論小姐的婚事呢。”
“真的?有媒婆來提親了?”
小紅一提這事就滿眼放光。
“你這小蹄子,怎么提起小姐的婚事你比她還興奮啊?”
“哪有啊,我不過替小姐高興嘛!”
“最近來提親的可多了,不過,聽廚房的董大娘說,好像老爺和夫人都沒準呢?!?
小翠接著說。
“唉,我反正就希望小姐嫁個好相公,然后,把我們兩個也帶過去,讓我們繼續服侍她。”
小紅有些向往地說。
“那你是不是還盼望著將來有一天被小姐的那個相公收了房,作他的侍妾呢。”
小翠笑著打趣。
“小翠,你瞎說什么呢,我哪有這么想啊!”
兩個丫頭邊聊邊飛快地做著手工。小紅繡的是一個漂亮的肚兜,繡出來的圖案竟然是鴛鴦戲水。而小翠則繡的是一個香囊,看樣子,兩人都是為她們的主子——那寧繡的。
“小紅,你繡的這個肚兜,是不是打算讓小姐出嫁的時候穿的?”
小翠一眼就看穿了小紅的心思。
小紅臉一紅,說:
“知道了還問。”
那寧乘坐的馬車帶著她徑直來到了離城不遠的郊外,阿福坐在前面趕著馬車,不一會兒,只聽阿福一聲“吁——”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
阿福挑起馬車的簾幔,那寧走出來,完全是個俏公子的模樣。
“阿福,我們上次來的是這個地方吧?”
那寧下車后環顧了一下四周,向阿福求證著。
“沒錯小姐,上次來的時候那些野花還沒開,但今天已經全開了。”
阿福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山坡。
“你看,那里全是花兒,真漂亮,在這里看起來,竟比咱們府里的那些牡丹芍藥還好看呢!”
阿福有些感慨地說。
“可不是嗎,府里的花兒雖然被花匠侍弄的很精致,很養眼,但它們畢竟不像這里,能開得滿山遍野,它們本來就該是生活在這山坡上的。”
那寧看著這些花兒,徒然間竟有些感傷。
“好了,小姐,你就別再多愁善感了,你今天出來不是還有事嗎?我們快走吧?!?
阿福提醒著那寧。
那寧經他這樣一提醒,臉倏地變得通紅,低聲說:
“陸兄好像還沒有來?!?
“不,他來了,你看——”
那寧順著阿福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可不是嗎,遠處那個正在悄然走進的人影,不就是她這些天來朝思暮想的陸郎嗎?
“小姐,你今天還要繼續跟他吟詩作對嗎?”
阿福問。
“陸兄馬上就要來了,你還不改口?”
那寧提醒著阿福,阿福只得說:
“少爺,你總不能讓那個陸公子一直誤以為你是個男人吧?”
“當然不會,適當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他?!?
那寧看著那個漸漸走進的人影,滿臉柔情。
“陸兄——”
陸百川走近了,那寧連忙迎上去,對著他抱拳施禮,完全是男人們見面的禮節。
“哈哈,那兄,你果然守信,我們又見面了?!?
陸百川很高興,自從幾個月前自己偶然來到郊外踏青,偶遇在此游玩的那寧,接著他們又一見如故,義結金蘭成為異姓“兄弟’,他們便保持著每月一到兩次的見面記錄。
“陸兄,上次那副對聯,你可對出來了?”
那寧看著眼前這個雖然穿著樸素,但卻俊郎非凡的男子,心就不由得怦怦亂跳。
上次二人分別時,那寧隨口說了個上聯,然后不容陸百川開口,她便登上馬車絕塵而去,其實,她是想為這次見面找個理由。
陸百川當時還立在原地目瞪口呆,那寧已坐在馬車里對他說:
“陸兄,二十天后我們再在這里相會,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下聯。”
陸百川笑笑,突然對這個“兄弟”油然而生一種別樣的情懷。
此刻,他們倆邊聊邊向那片開滿野花的山坡走去。
阿福遠遠地騮著馬,不時看一眼已經坐在花叢中開心交談的兩個人。
“唉,小姐,你再不告訴他你是女兒身,只怕將來你會后悔哦。”
阿福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從他十歲起就開始在那府干活兒,對那府,特別是對那寧特別忠心。
除了小紅和小翠,阿福就是和那寧最貼心的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