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也不去哈爾濱
- 橡樹上的少年
- jiujiu492087520
- 2066字
- 2014-04-29 22:39:38
很快就臨近春節,年的氣氛也越發濃厚,時不時聽到噼里啪啦一竄的爆竹聲,哪怕禁煙花爆竹了,也禁不住這年氣息。
到底,中國人是禁不住要過年放鞭炮的,大街上,人的精神面貌也大不一樣了。
夏沙也有些興奮,雖說她不必回家鄉過年,但聽著耳邊人說回家呀過年呀紅包什么之類的,就會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隔了這么多年,才有了這樣過年的意識,上一次過年,又是怎么過的呢?想到這,夏沙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傷感,但又對這傷感覺得好笑,想著活那么大了,又有幾次真正的過年,何必傷感些什么嗎?
晨光迷離在雪地上,穿著厚厚的雪地靴,踩著陽光‘呀呀’作響,又聽到枯木輕折,在厚厚的雪下嘆息似的。
一切溫馨得讓夏沙感動,回頭,高挑的男子,依舊一身低調的裝扮,人生的俊俏,連皮膚都是讓眾多女生尖叫的好,左耳上的藍鉆,忽明忽暗,在下一刻的步履中,刺目得不敢直視。
“小*狼,看什么看。”
夏沙嘴角抽搐,最后還是淡定地回過了頭。
騷包的莊豈不甘被無視,小娘們狀磨蹭向前,與夏沙并肩。
“沙沙。”他叫得肉麻,夏沙虎軀一震,一臉的悲劇。
“別醬紫看人家嘛。”莊豈故作害羞狀,“其實...其實....”他眨眨眼,一臉的真誠。
不會告白吧?想象力豐富的夏沙有了個恐怖的想法,但隨即搖搖頭,一臉的不信,卻不想弄得莊豈惱羞成怒,“我都沒說你就搖頭,什么意思。”
好吧。夏沙討好狀,“啊豈,我不是那個意思。”想了想又說,“你過年不回家么?”
莊豈挑挑眉,“難道......”
自然知道莊豈又要亂說,夏沙制止,“我的意思是,大過年的,人人都急著買車票算紅包的,我見你好生淡定呢!”
“那是自然。”他輕佻地對她眨眨眼,很是得意的樣子。“作為一個多金單身且父母更多金的青年,回去,意味著無盡的相親與洋妞,這不好吧!”他神色忽然轉而變得凝重,似乎很嚴肅的樣子說這樣的話,夏沙癟癟嘴,是了,他父母和弟弟都在國外,他可是一意孤行留在這邊,自然不會乖乖回去的。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并行在白雪皚皚的大街,聽見團雪壓折樹干落下來的聲音,來不及飛到北方的孤鳥陣陣哀鳴著,連本來是大好晨曦的天,也彌漫上淡淡的陰霾。
夏沙止了步,看著華麗而精致的大廈,一股莫須有的疏離感,像是窗上折射的光暈,耀得眼生疼。
莊豈看了眼夏沙,像是沒注意到她的異常,淡褐色的瞳孔里像是妖嬈的罌粟,誘惑得人幾乎要逃離現實,夏沙有些發怔,看得入神,在莊豈陡然的話語里驚醒。
“今年,就別去哈爾濱了吧。”
別去哈爾濱?
夏沙突然有些惶恐,每逢過年都去哈爾濱,像是一個習慣,幾年來,都不曾變過,像是要尋找什么,總是滿懷著希望去,又很失望地回來,回來后,又是很希望很希望,明年,就可以遇見什么,日復一日的希望去,失望幾天,又繼續希冀,然后又有些害怕,這樣沒有約定的偶遇,像是沒有約定好的壓歲錢,到底,是個習慣,改不掉,沒人指責,若改掉,年就不是年了。
可是,不是說是自己要去忘記的么?憑什么要去希冀什么?又憑什么,還活在過去的人,過去的事里呢?
瞧著夏沙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臉,莊豈心里暗嘆了口氣,卻又無可奈何,拉住她的手腕走了進去,在人來人往的豪華大廈里,就這么彼此靜默地等待電梯。
“我,不去了。”夏沙突然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莊豈,是很堅定很堅定的模樣,連她眼角跳躍過去的曦光都變得暗淡,“去世界各地都好,就是不去哈爾濱了。”
良久,莊豈轉頭眨眨眼盯著她,像是審視一般瞧著她,用這樣的目光瞧著她,夏沙都不免有些緊張,直到目光緩緩變暖,他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笑得像冬天的暖陽,撥開了厚厚的云層,好不容易,才沾染得上的溫暖。
“好。”他是這樣說的。
夏沙走進衛生間,剛關上門,就聽到門外挺大聲的議論聲,大都是些八卦,夏沙本不想在意,想脫下鞋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是進了沙子一般硌著腳。
“今天你有沒有見到,那個夏沙被經理叫進辦公室,不一會就提著東西出來,害怕我們不知道似的,停在辦公室門口裝腳疼。”像是徐嬌的聲音。
“對,我瞧著她每天扮懵裝傻的,瞧著就惡心人,蕭語好奇問她拿著什么東西,她還很大聲說是獎金,好像就她一人拿得到似的。”說著還不屑般輕哼一聲,夏沙想起來,是坐在辦公室門口的黃夢夢。
夏沙靜默,不知道要不要出去,但似乎她們都沒有住口的意思,索性,坐在了馬桶上,等她們說完自己好離開。
“哼。”徐嬌覺得好笑一般,“自然只有她有啦,你忘了,那天賀總來,她故意躲他似的,你哪知道著叫欲擒故縱啊,誰沒事躲個客戶,被人家發現了,還一臉‘我很無辜’的樣子”徐嬌似乎學著夏沙的樣子柔聲柔氣的,弄得黃夢夢哈哈大笑,直呼,像,像,真像。
夏沙閉上眼睛,忽然覺得很累很沒意思,她靠在支著膝蓋的手臂,聽著自己一重一輕的呼吸,像是失眠一般的心境,淺淺的回憶像是夢,陡然驚醒,卻琢磨不透方才是夢還是自己已經變老,一遍一遍重溫過去的點滴。
耳邊,也終于清靜。
走出衛生間,站在洗漱臺邊,有些茫然地看著鏡子里的人。
哭花了的臉,兩魘生紅,長睫沾濕,是不是,就是她們口中可憐?
夏沙,那么久了,你怎么,就學不會堅強呢?那么多那么多事發生了,也結束了,你怎么,還在試圖等誰來給你安慰。
原來,你終究是個可憐人。
原來,你還是在想他。
原來,你根本沒有他們口中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