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閑雜人等
- 愛在新西蘭
- 小語末
- 2228字
- 2014-04-18 13:27:02
李家興打了三十多通電話,發了近一百條短信給我,我既不接也不回,直到一個陌生手機號響起---
“Hello."
"Hi,is/this/CoCo/Zhang?"一個洋女人的聲音。
"Yes,speaking."
"Holdon."她要我等一下。
“---可可,是我---”是李家興的聲音:“別掛,千萬別掛,我好不容易才打通。”
“李家興---”我低喚他的名。
“為什么---為什么不來看我,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
一時真讓我答不上來。
“是不是我媽跟妳說了什么?”他問。
“沒有,沒說什么。”我趕緊否認。
“---那么妳來看我,好嗎?我---我想念妳。”
李家興,我也想念你,但是我不能---
“李家興,最近學校功課很忙,快期末考了,我不想考個濫成績。”
“原來這樣啊---我了解,最近我也在看書,學校允許我在病房里筆試,實驗部分可以等身體復原后回到學校再補考。這樣好嗎,考完試,妳來看我?”他提議。
“到時候再說吧!也許我會回家一趟。”隨便編個理由。
“回中國?”他問。
“嗯。”
“那好吧,到時再聯系。---答應我,別再不接聽我電話,不回我短信,好嗎?”
“嗯。”我嘴巴應允,心卻猶如刀割。
掛了手機,我馬上把SIM卡取下,并且在隔天換上新的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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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何麗的書桌前,我盯著她的化妝鏡,仔細端詳鏡中人。
我把帶勾的鳳眼眼角往下拉,又把尖/挺的鼻子使勁壓扁,下巴的確尖細,但什么是死魚狀的眼神呢?
“妳在干嘛?”何麗問。
“我在照鏡子,李家興的媽媽說我有孤寡相,會剋她寶貝兒子。”
何麗卟呲一笑,說:“我以為小李子的父母是知識份子。”
“的確是知識份子,但沒有人規定知識份子不能迷信。”我說。
我把和李媽媽的對話都告訴了何麗。
“妳現在怎么辦?”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啰,誰叫我有孤寡相。”我自棄的說。
“可可,妳千萬不能這樣想,來,跟我一起禱告,向神射出求助的箭,祂會應允你,給你解決的力量。”
于是我和何麗一起雙手合十禱告,都是她在說,非常虔誠的樣子,末了,她說:“以上所求是奉主耶穌圣名,愿按主圣意成就,請圣母媽媽為我代禱。阿門。”見我半天沒反應,何麗用手肘踫了一下我手肘,我大夢初醒,也喊了聲:“阿門。”
我不知道這樣的禱告是否有用,反正已經射出求助的箭,現在就等上帝回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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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難得決定在沒有課的午后留在家里溫習功課,因為通常上完課,我會待在學校圖書館里念書,直到不得不上工。
無機化學很令人頭疼,我永遠搞不懂那些元素性質和方程式,所以打算先從它入手,這樣才會有“漸入佳境”的感覺。
我打開課本,還沒讀完一頁,窗口傳來小提琴的聲音,而且聽著聽著竟有一份熟悉的親切感,原來是王菲的“我愿意”。
我離開無機化學,走向窗口往下一探,果然是鴨子。
他站在《Blue/Castle》的室外停車場上,抬頭直視著我,雙手正深情款款地拉著那首經典情歌。
不知道的人可能會誤會我和他是現代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會那樣想的人絕對不知道他有一堆濫情史,知道以后,即使是全天下最愚蠢的人也不會把我和這個風流鬼對號入座。
他一曲拉畢,雙手敞開,仿佛正享受著千萬人的喝采,然后開始俯首謝禮,三百六十度都謝過后,他這次單獨對我謝禮。
其實我應該給他掌聲,因為他拉得太好了。
如果不是認識這個人在先,我可能會因為他的天賦和琴藝義無反顧地愛上他,可惜他做人太失敗,愛上他非但不可能,反而讓我覺得認識他是一種恥辱。
他謝了半天的禮,看我沒反應,忽然俯下身,把打開了的琴盒頂在頭上,原來他在索取賞金,真是死性不改。
我回房從錢包里拿出一個銅板回到窗口,正要舉手往外扔---
"別扔,這地這么大,我會找不著,”他大喊:“妳下來拿給我。”
真討厭,我的婦人之仁又給自己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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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拿去。”我說。
“怎么只有二十分?”他看著手中的Kiwi鳥問。
“因為我也是窮人。”我回應他的窮人論。
“好吧,不要白不要,虧我還拉得這么好。”他把銅板放入口袋。
“那我上去了。”
想著無機化學還在等著我呢!
“等等,妳是不是換手機號了?我怎么打不通?”
“是換了。”
“手機號給我。”他拿出自己的手機。
“不給,”看著他一副想問為什么的模樣,我只好解釋清楚:“我換手機號就是為了杜絕閑雜人等的騷擾。”
“放心,我不是閑雜人等。”他一副高興的樣子。
“很抱歉,你剛好就是閑雜人等。”我潑他冷水。
“我以為我是妳的二房東。”
一句話又把我問住了,他的確是我的二房東,趁我無言之際---
“到我家坐坐。”他說。
“說過了,不去,這是第五次問我了。”我說。
“妳知道嗎,潛意識里妳很想去,不然妳不會細數我問了妳幾次。”
我正想反駁,他很快說了:“我有預感,當我問到第十次,妳會答應上我家。”
我不知道鴨子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我認為這是一種心理暗示,讓他的家成了我一直想一窺究竟的圣地。
我知道那里面絕對機關重重,尤其鴨子擺明就是色/狼一匹,但我覺得這種人反而不可怕,因為他已經表明他就是個無賴,如果妳還飛蛾撲火,那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妳知道嗎,妳把自己約束得太緊,妳的身體需要解放。”他說。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身體還不打算對你解放。”我說,正想轉身上樓---
“我喜歡妳的憂郁氣質及不明朗的笑容。”他對著我的背影說。
“---快別這么說,我這叫做孤寡相。”我轉身自嘲。
“我不知道什么是孤寡相,我只知道這是我第一次覺著---覺得可以為了一個人收斂浪子的心。”
我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正當我不知該作何反應時,他突然指著我哈哈大笑:“哈哈,笑死我了,看看妳的表情,好像天要塌下來了。”
“無聊!”我面斥他然后轉身拂袖而去。
坐在無機化學前,我飛快地記下質量守恒、定比、倍比定律等,同時為剛剛浪費掉的時間,無限后悔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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