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或生或死,我們都要一起承受
- 大將,等陌上花開
- 獨具將心
- 2806字
- 2014-03-11 21:09:31
大將趕到時,只抓住了空中飄落的小師妹作為鬼影成員標志的頭巾。這個頭巾至今都纏繞在師傅傳給他的鬼劍的劍柄上,于大將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是以這種方式陪伴著他陪著他一路拼殺,一路流血,度過了這漫長的七年。
“現在羽林郎中還有鬼影的成員么?”婆羅國王聽完整個故事后沉默了半響才道。
“沒有了,早幾年有的出宮,有的死去,如今只剩下末將一人了。”大將一如在講述剛才那段回憶時平靜地說道,這種平靜讓人心痛,至少一直躲在窗外偷聽的恩汐是這么感覺的。
“所以,這王宮再沒有大將要守護的人了。”婆羅國王微微動了動嘴唇:“大將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讓大將毫無留戀的王宮。”婆羅國王起身道:“孤,終于明白了大將執意要離開的緣由了,孤,會認真考慮,今夜就先到此吧。”
“大將,不必相送,”大將起身卻被婆羅國王阻止道:“孤,現在對大將慚愧至極。”
說完,婆羅國王便轉身離去,婆羅國王遠去的背影在大將眼前越發的模糊起來,最后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倒去。
“瘋子,瘋子。”恩汐沖進房間,怎么都扶不起大將沉重的身軀,急得大叫。
御醫莫離和紅衣少年聞聲趕來,合力把大將抬上了床,恩汐連夜給大將重新清理了傷口,并守在大將床邊,因為大將一直處于昏迷狀態,這個喂藥喂水的工作恩汐只能親歷親為,因為稍不留意,很可能導致吸入性肺炎。
紫衣火女回到攝政王府時,良師正給攝政王秦亥做臉部護理,良師剛搭好最后一塊濕布在攝政王的臉上,抬頭對紫衣火女道:“回來得真好,現在需要用你的火點燃這些濕布,不過要控制好火候,只要輕微點燃就好,而且要在水分蒸發前快速熄滅。”
“你,這是要我用火燒師兄的臉呢?”紫衣火女巧言嬉笑走向攝政王:“師兄,您的良師讓我用火燒您的臉呢。”
“嗯”攝政王輕輕出聲。
“真是有意思呢。”紫衣火女取下右手的手套,揮動著手指覆上攝政王的臉:“這對養顏真有奇效?那我可也得試試呢。”
“與那小子交過手了?”攝政王在良師拿走覆蓋之物后,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起身道:
“是個有意思的人。”紫衣火女敲著二郎腿,喝著茶水道。
“本王也覺得是個有意思的人。”攝政王微笑著走到書桌旁,提著毛筆練字。
“霍擎,開朝元老霍傲天的孫子,其父霍林官居一品大學士,可謂出自名門仕家。”良師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出自這樣的書香門第,竟然成為一介武將。”攝政王落下最后一筆后,輕聲咳嗽道:“不過,竟然是鬼影的副隊長,這個鬼影早些年怎么就沒想到弄到自己手中呢?”
“師兄是想得到他。”紫衣火女把玩著茶杯說道。
“是的,不管是財富還是官位,統統給他,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他。”攝政王再次輕咳。
紫衣火女但笑不語,攝政王接過良師遞來的藥汁,一口喝掉,然后說道:“通知百官,本王明日要上朝去見見新王。”
第二天大將仍舊在昏迷之中,萬幸的是燒已經退了,恩汐稍稍松了一口氣,一宿沒睡的她還來不及去補覺,就被霍尚宮押著換上了朝服。
這是婆羅國王回國后第一次上朝,走進中殿之前,婆羅國王對走在他身側的王后說道:“不知道王后今天能忍受哪一種王,是一個拿出王的威風之勢,卻很可能再下一刻被趕下王座的王,還是唯唯諾諾對百官言聽計從的王?”
“兩種臣妾都不想忍受。”天朝公主目視前方地回答。
“孤也是兩種都不能忍受。”婆羅國王輕扯嘴角。
“大將,今日不上朝么?”天朝公主轉頭看著婆羅國王道。
“大將,稱病。”婆羅國王苦笑道:“所以沒有大將的孤,只能選擇第三種方式。”
“又利用醫仙么?”天朝公主嘲弄地瞟了一眼文官趙義新:“這主意恐怕是殿下身后的這位謀士想出來的吧?”
“趙大人唯一宣誓效忠孤的。”婆羅國王側身看了看文官趙義新,他此刻正一臉得意之色。
“真是讓人驚訝。”天朝公主一步上前:“殿下今日竟然把這些全部告知臣妾。”
“那是因為不管會是怎樣的結果,或生或死,王后都會與孤都要一起承受。”婆羅國王深深看了一眼天朝公主,率先進了中殿。
天朝公主,微微一愣,聽著內侍大人高呼:“殿下,與王后娘娘駕到。”便提步跟上。
婆羅國王示意待百官落坐,王座之下左手邊第二位大臣微微頷首道:“見殿下與王后娘娘安然還朝,臣等欣喜不已。”
“是啊,孤與王后這一路走得可謂坎坷崎嶇,差點王后就命喪黃泉,”婆羅國王聽得百官唏噓不已,輕笑道:“眾卿何必顯得如此吃驚,這應該不是眾卿第一次聽到才是。”婆羅國王一掃百官瞬間低垂的頭顱,繼續說道:“多虧天佑我婆羅國,華佗曾經穿越的那道天界之門開啟,上天派來了神醫,這才讓王后得救。”說完視線落在坐于他王座右前方。
恩汐納悶地坐在布簾后想殿下讓她來干嘛?就見布簾被內侍大人緩緩拉起,突然暴露在百官面前的恩汐,感受到萬箭齊發般的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惴惴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中殿之上繼續傳來婆羅國王如水般的聲音:“不知眾卿是不是跟孤一樣好奇,這上天為何沒有把神醫派給天朝,或是派給婆羅國歷代任何一個王,卻偏偏派給了孤?這是何意呢?”
百官聽聞開始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這時,一身穿水藍色華麗服飾的男子趾高氣昂地一路走到了王座之前:“這可怎么辦好呢?本王馬不停蹄地趕來面見新王,卻得知新王被謠言蠱惑,聲稱神醫現世。不知這蠱惑人心的妖孽究竟是誰?”
“是你這妖孽么?回到本王!”男子指著恩汐厲聲道:“是你這化作女子的妖孽么?”
眼前這張有著比女人還凈白細膩的臉,卻有著比野獸還嗜血的雙眼,恩汐的身子幾乎不受控制地微微輕顫,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連婆羅國王此刻也緊抓著衣角,臉色隱忍。
“回答本王!”男子雷霆般的氣勢逼得恩汐想也不想轉身要逃。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逃走,”霍尚宮見恩汐低身想溜附耳道:“否則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難道他還能真殺了我不成?”恩汐轉頭望著莫離,只見莫離神情嚴肅地點著頭。
“那要怎么辦?”恩汐哭喪著臉。
“一定要讓他相信你的確是來自天界。”霍尚宮低語道。
“就像在天界一樣就可以了。”恩汐又轉頭看著莫離,莫離也比著口型回道。
“哈哈——”婆羅國王笑著打破了劍拔弩張之勢:“果然,果然,想必這位就是攝政王了,”婆羅國王看著怔愣于他笑聲的攝政王,起身步下了王座,并邊走邊說道:“在天朝的時候,秦后就告知過孤,讓孤不必擔心,說她的哥哥,也就是攝政王你,會關注孤的一舉一動,就算不行君臣之禮,放肆地直接走向王座,無視于百官也不必大驚小怪。”
“哦,秦后提到過本王?”攝政王看著突然停頓的婆羅國王,瞇著眼問道。
“因為攝政王這不是在謀逆,而是因為太擔心孤,又血氣方剛使然。”婆羅國王笑看百官,然后轉身道:“眾卿瞧瞧,攝政王這不是過于擔心孤被蠱惑,而如此這般么?不過,攝政王應該也聽說了,百年來無人能識的天書醫仙卻識得,這足以讓孤相信醫仙乃天界之人。”
“她說識得就真的識得么?本王就是擔憂殿下年幼好欺啊,敢問在場的,誰能相信這神醫一說!”攝政王言辭鑿鑿大步逼向身形單薄的婆羅國王。
“本宮相信!”天朝公主霍然起身,然后一把撕開頸間的白布道:“因為這就是鐵證!”
百官的視線齊齊地落在天朝公主頸間的傷疤上,那像蜈蚣般扭曲的血紅的傷疤,在她白皙光潔的頸項上,顯得尤為醒目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