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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將已死的心

“天啊,X—MAN,超能力?”恩汐從來沒見過能徒手點火的人,等不及她思考,又一聲爆破聲傳來,頓時房間飛濺著陶瓷碎片。

莫離看著尖叫著撲進自己懷里的恩汐,猶豫著輕輕環抱著她。阿妹拿著鋤頭聞聲趕來,見狀,眼神一暗。

大將一路追著紫衣女子到宮墻邊,紫衣火女嫵媚地回頭,輕撩發絲道:“你就是羽林郎大將霍擎,好俊美的少年將軍啊。”

“我沒有時間聽你廢話?!贝髮⑻釀涂沉诉^去。

“可是人家卻有話想跟你說呢?”紫衣火女一邊躲避著大將的攻擊,一邊妖嬈地調笑道。

“那到地府去說?!贝髮w身揮劍,神情冷然。

“如此追著人家跑,可如何是好?”紫衣火女被逼至城樓頂,語氣嬌嗔:“后會有期?!?

大將看著紫衣火女如大鵬展翅一般飛下了城樓,又看她使得一手火焰,如此奇人異士出現在京城王宮,肯定與那攝政王脫不了干系。

大將看著城樓下嬌笑回望他的紫衣火女,沒有繼續追,而是返回了醫典局。夜幕降臨時,婆羅國王也聞訊趕來。

“聽聞醫典局被襲,醫仙是否安好?”婆羅國王神情擔憂地問道。

“殿下恩典,醫仙有驚無險?!贝髮㈩h首道。

“大將,也說這樣的奉承話?”婆羅國王看著低首的大將說道:“醫仙明明是因為孤才招致危險,卻是因為有大將的守護才安然無恙?!?

大將聽后,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大將,是怎么看待孤這個王的?”婆羅國王看著靜默的大將說道。

“末將,認為婆羅國又來了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國王?!贝髮⒌吐曊f道。

“大將,是孤唯一信任的人,何必說如此虛偽的話呢?”婆羅國王深吸一口氣道:“其實大將是討厭孤的吧”婆羅國王看著驚詫著抬起頭的大將,繼續說道:“覺得孤不過是一個養在天朝十年的人,說不定早被天朝同化,如何能擔當這婆羅國的王呢?是吧,是這樣想的?!?

“殿下,明知這是要殺頭的,為何非逼末將說呢?”大將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婆羅國王。

“孤,恕你無罪,只想聽聽大將內心的話?!逼帕_國王專注地看著大將。

“末將,覺得讓一個在天朝生活了十年的人來統治婆羅國是很可笑,不知道這婆羅國的百姓又要遭受什么罪。”大將被婆羅國王逼得無路可退。

“不只你,這婆羅國的百官都是這么想的,”婆羅國王沒有表現出任何生氣,繼續說道:“可是,孤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求守住王位,只求在位一天,都要竭盡所能守住我婆羅國?!?

大將與婆羅國王對視了良久后拿出一個木盒,倒出里面的蜈蚣,然后用刀劃破自己的手,把血滴在紙上,說道:“蜈蚣對人血并沒有什么反應,它感興趣的是這個。”接著拿出那張帶血的字條放在紙上,蜈蚣慢慢地爬向字條。

“字條上的血,不是人血?”婆羅國王驚詫地說道。

“是雞血?!贝髮⑥D身把字條和蜈蚣都收拾好,一并交給婆羅國王道:“所以,這個字條不是受害人留下的,而是事后有人放在了案發現場?!?

“可是這能作為證據指控暗殺大臣們的真兇么?這人究竟是誰?”婆羅國王上前一步道。

“殿下,只需要等就可以了,”大將回望著婆羅國王繼續說道:“他會自己找來的,這可是他費盡心思制造的證據。”

“所以,孤只需要拿著這個,就可以拆穿他的偽證與謊言,”婆羅國王了然于心地說道:“拆穿,表明孤與其決裂,不拆穿,表明孤與其妥協,從此俯首帖耳?!逼帕_國王突然輕笑道:“可是不管孤怎么做都與大將無關是吧,因為大將已經完成使命,終于可以出宮了?!?

“這是殿下承諾過末將的?!贝髮㈩h首道。

“非要離去不可么?”婆羅國王眼神灼灼,咬著呀說道:“因為孤使得大將沒能遵守承諾,放醫仙回去,就讓大將那么介懷么?還是,大將不諒解,孤今日把醫仙推上了風口浪尖?”

“出宮,一直以來都是末將夢寐以求的事情?!贝髮@息著說道。

“今日襲擊醫典局的可知是什么人?”婆羅國王眉頭微蹙道。

“攝政王手下一個用聲音殺人,一個使火殺人,所以,應該是攝政王的人。”大將看了看四周被燒焦損壞的地方說道。

“孤,一直認為只有給醫仙最高的官位與威望,才是保護她的護身符,至于攝政王這個威脅,孤,也想過,醫仙識破天書,就證明她來自天界,孤以為天界之人攝政王輕易不敢動的?!逼帕_國王示意大將坐下:“那大將出宮后準備做什么呢?”

“末將,會護送醫仙去天穴附近住下,直到天界之門打開。這期間末將可以釣魚度日,末將釣魚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大將說著對未來的憧憬,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意。

“那送走醫仙之后,又有什么打算呢?”婆羅國王就像促膝談心一般面對著大將坐下。

“末將也在尋找活下去的理由。”說到此,大將低垂著頭。

“孤想問問大將,為何想要出宮的緣由?”婆羅國王聽大將如此說,心里一沉。

“只是個人的緣由,”大將頓了頓道:“都是些瑣碎的事,殿下無需知道。”

“大將不想對王說,但對朋友說說總可以吧,孤,現在僅僅是以朋友的身份祈求你,這樣也不行么?”婆羅國王完全放低姿態,語氣充滿了懇請與無奈。

“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大將面對如此這般的婆羅國王,嘴唇輕啟。

大將十六歲失去父親那年開始跟著師傅學武,修煉內功心法。從此大將與眾多的師兄弟和可愛的小師妹,還有武功高強的師傅相依為命,學武是個痛苦的過程,但因為有了這群親人,這個過程變得充滿了溫馨與歡笑。

后來大將知道,師傅帶領了一支人稱鬼影的隊伍,這支隊伍直屬于王,專門執行敵后暗殺任務和保護王的安全,不得到政府的承認,是一支影子隊伍。他們每一次的任務都是拿著性命去拼殺,每一次送走比親人還親的隊友,那種錐心之痛,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永無止境的無數次,直到心痛到麻木。

鬼影是用鮮血鋪就的一個傳奇,一個讓所有人都聞鬼影而色變的傳奇。然而,在一次任務中因為情報失誤,中了埋伏,雖然最終成功完成了暗殺任務,師傅卻為了救小師妹失去了左臂。而這時王宮里傳來諭旨,鬼影的首腦也就是大將的師傅,帶著多年下來已經拼殺得所剩無幾的鬼影成員進了王宮。盡管師傅早已告誡過他們,現如今這個婆羅國王,他們用鮮血護衛的王,可能會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但是大將沒有想到那次進宮,竟然讓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大將生平第一次見王,原來王是這個樣子,酒池肉林,荒淫無度,瞧上了小師妹的美色,令其當眾脫衣,調戲不成,竟然惱羞成怒,拔出師傅的鬼劍,一劍刺向小師妹,師傅挺身一擋,被鬼劍刺穿了身體。

“殿下,鬼影的每個成員都能以一擋百,請您留在身邊吧?!睅煾倒虻仡h首,雙眼流出了血淚,并一把拉住勃然大怒的大將,要求大將宣誓效忠婆羅國王,永不背叛。

大將扶住師傅跌落的身軀,神情巨裂。這樣的王,他們用血肉捍衛的是他的荒靡,他們痛到麻木的心捍衛的是他的奢逸。

“這天下間可以有人不知道我婆羅國王,卻無人不知道你鬼影大將的名號。”面對這個王的聲聲自嘲,大將怎能不明白師傅自戕背后的用心良苦,唯有替代師傅宣誓繼續效忠,才救得了鬼影,救得了小師妹。

大將含淚抱著師傅的遺體,對著這樣的婆羅國王宣誓效忠了,且永不背叛。他守住了鬼影,卻沒守住小師妹。大將永遠記得埋葬師傅那天,小師妹愧疚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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