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江先生讓小的熬的藥,小的送來了。”站在門外的小二敲了敲門,說道。
雪蘭站起身,走到外屋,開門,從小二手中端過藥,說道:“有勞你了。”
小二笑著說道:“沒事的,夫人,如果夫人你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雪蘭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低聲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忙你的去吧。”
小二就笑著轉身下樓去了,雪蘭也輕輕將房門關上。
雪蘭將藥端到里屋,坐到床塌邊,輕輕將顏墨扶起來。
然后吹了吹有些滾燙的藥,舀了一勺,將藥觸到顏墨唇邊,低聲說道:“小心藥有些燙。”
顏墨微微張開口,將勺中的藥喝了。
雪蘭很是認真的一口氣一口氣地將有些燙的藥吹得不燙了之后,才一勺一勺的將藥喂到顏墨的口中。
顏墨喝下最后一口之后,雪蘭就放下碗,從身上抽出一張素色手帕,輕輕為顏墨擦去他嘴角殘余的藥汁。
顏墨看著雪蘭,柔聲問道:“阿雪,累嗎?”
雪蘭微愣了愣,看著顏墨,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照顧雪蘭那么久都沒有累,雪蘭才開始照顧你,又怎么會累呢……”
顏墨伸手輕輕撫著雪蘭的臉,柔聲說道:“阿雪,你本來身子就弱,現在腹中又有了孩子,所以還是不要太勞累了。”
雪蘭低聲說道:“一點都不累……”
顏墨很是輕柔的將雪蘭擁入懷中,撫著她的長發,低聲說道:“阿雪……”
雪蘭有些遲疑地伸手回抱住他,淡淡的說道:“這一切,都是雪蘭欠你的……”
顏墨輕聲說道:“阿雪從未欠過我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雪蘭抬眼看著遠處,淡然的眼底流過一絲蒼涼……
寸心每天都待在床塌上,有些膩了,所以今天求了香兒好久,香兒才答應扶著寸心起來,到屋外去看看。
香兒扶著寸心在院中走了一會兒,寸心覺得有些累了,就讓香兒將她扶到梅樹下的石凳上坐著。
香兒將寸心扶到凳上坐下之后,就進屋拿了兩盤糕點,兩盤水果,一壺熱茶,將這些東西放在石桌上,說道:“王妃,公主吩咐了,不管王妃在哪里,時時刻刻都要將這些吃的東西備好。”
寸心有些無奈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香兒,說道:“香兒啊,你什么時候這么聽若兒的話了?”
香兒笑著說道:“王妃,奴婢可不是聽公主的話,奴婢是覺得公主說得很是對,所以才這么做的。”
“倒是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沒看到若兒?”寸心忽然看了看四周,說道。
香兒說道:“王妃,公主今早派人來說了,她說今日她要出宮一趟,可能要晚上才回來。”
寸心點了點頭,抬眼看著快要日落西山的太陽,低聲說道:“這一天,又要過去了……”
香兒也揚起頭,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說道:“王妃,你要這樣想,這一天過去了,王妃腹中的孩子也長大了一天,離孩子出世也近了一天。”
寸心嘴角揚起一抹很是柔和的笑,她伸手很是溫柔的撫著肚子,說道:“是啊,孩子也快要出世了。”
“所以啊,王妃,你以后還是好好躺在床上,避免出什么事。”香兒看著寸心,說道。
寸心柔聲說道:“好,以后我就聽香兒的話,乖乖待在床上,等著孩子出來。”
香兒走過去扶起寸心,緩緩的扶著她向屋里走去。
沒走幾步,忽然寸心的腳下一滑,香兒沒拉住,寸心就后仰著摔倒在了地上。
寸心表情很是痛苦的撫著自己的肚子,呢哪道:“好痛啊……”
香兒很是焦急的走到寸心身邊,問道:“王妃你怎么樣了?”
香兒低眼看到寸心裙下鮮紅的血跡,有些慌亂地說道:“王妃,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叫人來。”
說完就向院外跑去,剛跑到院門口,就看到燕南陌從那邊走過來。
香兒拉著燕南陌的衣角,說道:“監國你來得正好,你快進去看看王妃吧,她裙下已經見紅了。”
香兒還沒說完,燕南陌已經沖進去了,他走到寸心身邊,看著她裙下全是血,燕南陌抱起寸心,對香兒說道:“你快去叫產婆過來。”
說完就抱著寸心走到屋里,將寸心放到床塌上。
寸心面色如白紙般蒼白,臉上全是汗。
燕南陌從衣袖中拿出一塊手帕,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汗,低聲說道:“寸心,你不會有事的,產婆馬上就來了。”
寸心閉著眼,深深的皺著眉,忽然伸手抓住燕南陌的手,說道:“南陌,南陌……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
燕南陌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回握住寸心手心全是汗的手,溫聲說道:“寸心,你放心,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香兒帶著產婆來到了屋里,產婆看了看寸心的下身,說道:“看來是要早產了,這位公子,你還是先出去吧,夫人交給我,你放心吧。”
說著就將燕南陌推了出去,砰的一聲就將門關上了。
產婆對小香說道:“你先讓人將熱水送進來。”
小香答應著跑了出去,將熱水端了進來。
產婆撩起衣袖,就開始動手了。
燕南陌等在外面,很是焦急的注意著里面的情況。
慢慢的,他靜下心來,他才意識到現在他到底在做什么。
現在他就像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一樣,站在門外等著他的降臨。
“啊——好痛啊——”忽然從屋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
燕南陌走過去,用力拍了拍門,提聲說道:“寸心她怎么了?”
產婆的聲音從門里傳來,“每個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況且夫人又是早產,所以會更加痛苦,不過請公子放心,夫人不會有事的,公子還是好好在外面等著當爹吧。”
燕南陌微愣了愣,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連產婆也以為他是孩子的爹,其實,他都明白,他又怎么會是孩子的爹呢……
那個絕世的王爺才是孩子的爹,才是孩子親生的父親……
寸心依舊還是滿頭大汗的努力著讓孩子平安出世,她痛苦的喊叫聲依然還是回蕩在這梅苑中。
燕南陌聽著寸心的叫聲,依舊站在門前,焦急的等待,他……無能為力。
時間就一寸一寸的過去了,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后,燕南陌聽到了從屋里傳來的那陣孩子的啼聲。
燕南陌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他嘴角揚起了一抹久違的微笑……
產婆抱著孩子,打開了門,很是高興的看著燕南陌,說道:“公子,夫人終于生了,是位小公子,公子要抱抱嗎?”
燕南陌不知怎么的就伸手從產婆手中抱過孩子,他看著懷中很是瘦小的孩子,嘴角揚起了一抹屬于父親的笑……
香兒從屋里走出來,看著產婆說道:“大娘,你怎么把孩子抱到外面來了?”
產婆看著燕南陌說道:“我將孩子抱出來給孩子的爹看看。”
香兒從燕南陌懷中抱過孩子,有些責備的說道:“大娘,你胡說什么啊,他是監國,不是孩子的爹,孩子的爹是已經過世的樓玉王爺。”
產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監國大人請恕罪,我不知道你不是孩子的爹……”
燕南陌低聲說道:“不礙事的,不知者無罪。”
香兒抱著孩子說道:“不過今天真的是多虧了監國,不然的話,王妃一定是兇多吉少。”
燕南陌看著香兒說道:“我答應過君上,一定要保護王妃母子平安,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香兒看著燕南陌說道:“要不監國進去看看王妃吧?”
燕南陌抬眼看著香兒懷中的孩子,點了點頭。
香兒將燕南陌帶到里屋,看著正沉沉睡著的寸心,輕聲說道:“王妃才昏睡過去,我先帶著孩子下去找奶娘,讓她給孩子喂點奶,監國就在這屋里坐坐吧。”
燕南陌看了看香兒,又轉眼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微微頷首。
香兒就帶著孩子出去了。
燕南陌坐到床邊,看著面色很是蒼白的寸心,他有些心痛……
他微微伸手,輕撫寸心有些冰冷的臉……
寸心略微蒼白的唇,微微張了張,她閉眼呢吶道:“孩子,我的孩子……”
燕南陌很是輕柔的握住她的手,溫聲說道:“寸心,你放心,你的孩子已經平安的來到這個世間了,他現在很好……”
寸心的手緊緊的握著燕南陌的手,念道:“南陌,南陌……”
燕南陌眼中很是溫柔的看著寸心,說道:“寸心,我在,我一直都在……”
過了一會兒,寸心才睜開了雙眸,她轉眼就看到握著她手的燕南陌,她從燕南陌的手中抽回手,眼中很是冰冷的看著燕南陌,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燕南陌看著寸心冰冷的雙眸,心中一陣疼,他低眸說道:“我……我……”
“王妃,監國救了你,是我讓他來看看你的。”走進屋里的香兒說道。
寸心抬眼看到香兒懷中抱著的孩子,眼中很是慈愛的說道:“香兒,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香兒將孩子抱過去,很是小心地將孩子交到寸心的手中,說道:“王妃,孩子很漂亮……”
寸心抱過孩子,看著襁褓中很是瘦小的孩子,她的心里充滿了母愛。
孩子的眼睛長得很像他,鼻子長得也像他,連嘴也長得很像他……
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就站在離孩子很近的地方……
香兒看著寸心,說道:“王妃,今天要不是監國將你抱進來,孩子不會如此順利的出來的。”
寸心抬眼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燕南陌,低聲說道:“寸心謝監國相救。”
燕南陌也看著寸心,說道:“王妃言重了,微臣是奉了君上的命令保護王妃和孩子的,這一切都是微臣應該做的。”
原來一切都是職責……
寸心嘴角揚起一抹落寞的笑,她輕聲說道:“監國的相救之恩,寸心無以為報,既然孩子是監國救回來的,那就請監國為孩子取個名吧。”
燕南陌有些疑惑的看著寸心,低聲說道:“這……”
香兒說道:“監國你就別猶豫了,王妃說得對,既然監國救了孩子,那孩子的名由監國來取,也是應該的。”
燕南陌抬眼看了看寸心懷中的孩子,低頭想了想,說道:“既然孩子是在太陽落下之,也就是夕陽之后出世的,那叫夕可好,樓夕。”
香兒念道:“樓夕,樓夕,王妃,真的很好聽……”
寸心看著燕南陌,低聲說道:“謝監國為孩子賜名。”
寸心有些欣慰的看著懷中的孩子,低聲說道:“夕兒,夕兒……”
燕南陌說道:“王妃,如果沒什么事,微臣就先離開了。”
寸心抬眼看著燕南陌,說道:“今日有勞監國了,既然監國有要事要去處理,就去吧。”
燕南陌行了禮,就轉身走了出去。
寸心眼中很是柔和的看著燕南陌離去,最后消失在門外。
小香看著寸心,說道:“王妃,你不知道,當時監國看到你裙下全是血,有多緊張,多擔心你,后來把你抱進屋之后,又被產婆給趕了出去,那時他一個人站在屋外有多著急……后來呀,連產婆也錯以為監國就是孩子的爹,夕兒一出世,她就抱著夕兒給監國看。”
忽然孩子哭了,寸心抱著孩子,輕聲說道:“夕兒乖,香兒,夕兒怎么了,怎么一直哭個不停啊……”
香兒從寸心懷中抱過孩子,拍了拍孩子,說道:“王妃,可能是夕兒餓了,這樣吧,王妃,你就先好好躺著,我將夕兒抱到奶娘那里去。”
寸心抬眼很是擔憂的看著孩子,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香兒,那你就快去吧。”
香兒就抱著孩子,去找奶娘了。
寸心有些虛弱的躺在床塌上,閉眼,睡了。
青衣男子幫顏墨將傷口換上藥之后,就說道:“公子,這三天來,經過夫人的細心照顧,你的傷口恢復得很好,明日你與夫人一起啟程,應該不會有問題了。”
顏墨看著青衣男子,問道:“阿雪的確一直都很認真的照顧我,不過,這次要不是先生醫術精湛,救了我,我才能活到現在,顏墨一直都想報答先生。”
青衣男子說道:“公子不必客氣,既然我在這里遇到了公子,就說明你我有緣,公子不必在意這點小事。”
顏墨說道:“那先生可否告知顏墨先生的大名?”
青衣男子說道:“大名不敢當,我姓江,名之落,江之落。”
顏墨看著江之落,說道:“不知江先生要到何處去?”
江之落抬眼看著顏墨說道:“江某一生,四海為家,現在是打算等明日公子和夫人走了,我就到青國去看看。”
雪蘭端著藥走進來,柔聲說道:“江先生,我們也是去青國的,要不,江先生就和我同去吧。”
顏墨看著雪蘭,說道:“是啊,江先生,既然我們順路,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江之落看著雪蘭,有些為難的說道:“這……”
雪蘭說道:“江先生,顏墨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如果在半途中出現什么問題就麻煩了,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
江之落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明日我就和你們一道去青國。那現在,我就過去收拾一下包袱,明日和你們一起啟程。”
雪蘭說道:“那先生就去吧。”
江之落就關上房門,出去。
雪蘭將藥端到床邊,坐在床塌上,喂顏墨吃藥。
顏墨看著雪蘭,輕聲說道:“阿雪,這三天,辛苦你了。”
雪蘭轉眼看著顏墨的雙眸,溫聲說道:“雪蘭不辛苦……”
顏墨伸手將雪蘭拿碗的手握住,低聲說道:“阿雪,等孩子滿月的時候,你嫁我……可好?”
雪蘭靜靜的凝視著顏墨,沉默。
顏墨低眸,眼底流過一絲傷痛。
雪蘭看著低眸的顏墨,低聲說道:“嗯,雪蘭愿意……”
顏墨眼中很是驚喜的看著雪蘭,伸手抱著雪蘭的雙肩,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阿雪,你真的愿意?”
雪蘭淡然的看著顏墨,微微點了點頭。
顏墨將雪蘭緊緊的抱在懷中,深深的說道:“阿雪,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阿雪,我的阿雪……”
雪蘭微微回抱著顏墨,低聲說道:“這也是雪蘭欠你的……”
顏墨抱著雪蘭,輕聲說道:“阿雪,當年在你的洞房花燭夜中,我將你帶走了,這一次,我一定還你一個世間最好的洞房花燭夜……”
雪蘭淡淡的說道:“雪蘭以前不相信欽天監說的命中注定,現在……我相信了……”
顏墨細嗅著雪蘭發中的清香,低聲說道:“阿雪,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見到阿雪開始,我就知道,今生,我只選擇阿雪陪我走一輩子……”
雪蘭閉著眼,輕聲念道:“在這個世間,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第二天,一早,雪蘭就下樓將早膳端到了房里。
她將碗筷擺好之后就走到床塌邊,輕聲叫道:“顏墨,起來吃早膳了。”
顏墨睜開雙眸,看著雪蘭燦然一笑,就起身了。
雪蘭從床邊拿過衣裳,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還是我來為你穿吧。”
顏墨微微張開雙手,看著雪蘭,低聲說道:“阿雪,謝謝你。”
雪蘭先將素色的中衣為顏墨穿上,動手將中衣的衣帶系上。
然后雪蘭將顏墨的墨色外衣為顏墨穿上,輕輕為他將外衣的衣帶系上。
最后伸手環住顏墨的腰,將墨色腰帶戴到顏墨的腰上。
顏墨收回手,輕柔的將雪蘭抱在懷中,說道:“阿雪……”
雪蘭離開他的懷抱,輕聲說道:“去吃早膳吧,吃完早膳我們就要趕路了。”
顏墨點了點頭,拉著雪蘭的手,走到桌邊,坐下。
雪蘭也在他的對面坐下,伸手拿起顏墨面前的碗,為他盛了一碗清粥,說道:“江先生說,吃清淡一點,你的傷口才會好得快些。”
顏墨接過雪蘭遞過來的粥,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雪蘭也為自己盛了一碗,自己嘗了一口。
顏墨放下碗,看著雪蘭,柔聲說道:“阿雪,本來你身子又弱,現在又讓你和我一起吃得這么清淡……”
雪蘭也放下碗筷,輕聲說道:“我一直都是吃得很是清淡……”
顏墨伸手握住雪蘭的手,溫聲說道:“現在與以前不同了,以前你可以吃得清淡,可是現在,你有了孩子,阿雪,為了孩子,你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吃得那么清淡了……”
雪蘭淡淡的說道:“雪蘭知道了……”
雪蘭站起身,將碗筷放到木盤中,端起木盤說道:“我先過去看看江先生起來了沒。”
說完就端著木盤走出了房門。
雪蘭先下樓將碗筷給了小二,才上樓來,走到江先生的屋外,說道:“江先生,你起來了嗎?”
江之落拿起包袱,打開了房門,對站在門外的雪蘭說道:“夫人,我已經收拾好了。”
雪蘭看著江之落背上的包袱,說道:“那先生就隨我一同過去吧。”
江之落就跟著雪蘭走了過去。
顏墨也收拾好包袱,站在屋里等雪蘭回來。
雪蘭看著顏墨說道:“走吧,我已經叫小二把馬車拉到了門口。”
顏墨就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和雪蘭,江之落一起下樓,走到了客棧的門口。
依舊是那頂很是樸素的馬車,雪蘭扶著顏墨上了車,江之落也跟著雪蘭身后,上了車。
江之落看著與馬車外截然不同的車里面,微愣了愣,還是坐下了。
雪蘭扶著顏墨坐下,對車外的車夫說道:“大叔,可以啟程了,他有傷,麻煩你將馬車駕慢一點。”
坐在外面的車夫回了一聲就駕著馬車,向青國的方向去了。
“顏墨,如果難受,你就躺下吧。”雪蘭看著顏墨說道。
顏墨低聲說道:“阿雪我沒事,現在不用躺下。”
顏墨轉眼看著江之落,輕聲問道:“江先生醫術如此高超,可曾想過入宮去當太醫?”
江之落低聲說道:“江某一生只想自由自在的四海為家,懸壺濟世,深宮那樣的地方,不適合江某。”
顏墨嘆息道:“江先生醫術精湛,我只是覺得江先生不入宮,有些可惜。”
雪蘭淡淡的說道:“雪蘭就很是羨慕江先生的自在……不像我們……什么都身不由己……”
江之落看著雪蘭,溫聲說道:“夫人,其實,每個人活在這個世間,都有別人無法明白無奈……”
雪蘭看著江之落,柔聲問道:“難道先生也有無奈之處?”
江之落抬眼看著別處,眼中很是深遠,他深深的說道:“我的父親也是一位很是有名的大夫,他也希望我可以和他一樣學習書中的醫術,可是我卻喜歡自創一些藥,我父親他不支持我,連我的妻子也不懂我,所以我就獨自一人離開了家,想著,這都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雪蘭低聲說道:“先生你走了二十年,那先生的夫人該是多么的寂寥……”
江之落眼中有些濕潤的輕聲說道:“是啊,今生……我欠她太多……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過得好不好……”
雪蘭淡淡的說道:“先生這次去了青國之后,你就回去看看吧……”
江之落用衣袖擦了擦眼中淚水,說道:“我想也是時候回去了……”
雪蘭覺得胸口有些悶,就伸手抱著胸前干嘔。
江之落問道:“夫人是有了身孕?”
顏墨將雪蘭抱在懷中,點了點頭,說道:“阿雪,你沒事吧?”
雪蘭靠在顏墨的胸前,搖了搖頭。
江之落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丸,將藥丸遞到雪蘭面前說道:“我這里有些治干嘔的藥,夫人吃了吧。”
顏墨從江之落手中接過藥丸,喂雪蘭服下,用手拍了拍雪蘭的后背,柔聲說道:“阿雪,現在怎么樣了?”
雪蘭低聲說道:“比先前好多了,雪蘭多謝江先生。”
江之落說道:“夫人萬不可如此客氣,這女子身懷六甲,本來就很是不方便,夫人既然好些了,就夠了……”
雪蘭看著江之落,柔聲說道:“先生真是良善……明白女子的苦楚……”
江之落有些感懷的說道:“我卻還是辜負了她……”
“既然江先生要回去,那么就不晚……夫人看到先生,一定會很欣慰的……”雪蘭輕聲說道。
江之落眼中很是柔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