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后,顏墨他們就到了青國,一進青國,江之落就和雪蘭他們分道了,他說他要回去找她。
雪蘭扶著顏墨回了宮,顏墨開始著手處理堆了大約兩個月的奏折。
同時,他也在朝上宣告了他即將大婚的消息。
顏墨一進鳳孤殿就看到站在窗邊的雪蘭,她淡如水墨的看著窗外那些飄落的梨花花瓣。
顏墨緩緩的走到她身后,擁她入懷,將下巴靠在她肩上,柔聲說道:“阿雪,閉上眼睛?!?
雪蘭微微閉上雙眸,等待著。
顏墨從身后拿出一株花,將花放到窗前,輕聲說道:“阿雪,睜開眼睛吧?!?
雪蘭緩緩的睜開雙眼,就看到那株已經開花的綠菊,她輕聲說道:“你怎么會有一株綠菊?”
顏墨閉著雙眼,細嗅著她發間的清香,說道:“那次你走了之后,我就將老人送給你的那株幼苗帶了回來,現在它已經開花了?!?
雪蘭伸手撫著那朵綠菊的花瓣,低聲說道:“那位老先生說你不適合養花,你卻將這綠菊養得這么好……”
顏墨睜開雙眼,看著那株綠菊,說道:“孤說過,等到花開的時候,孤的阿雪就會回到孤的身邊……”
“皇兄,我回來了——”顏若一跨進殿就叫道。
顏墨轉身就看到從殿外走進來的顏若,嘴角輕揚,溫聲說道:“若,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顏若跑過去,抱著顏墨,說道:“寸心姐姐早產了,所以我就回來了?!?
顏墨伸手抱著顏若,低聲說道:“王妃早產,那她沒事吧?”
顏若將頭深深的埋在顏墨的懷中,細嗅著那抹熟悉的墨香,說道:“皇兄請放心,寸心姐姐和孩子都沒事?!?
顏墨放開顏若,拉著她的手走到雪蘭面前,看著雪蘭說道:“若,孤和阿雪打算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大婚?!?
顏若抬眼看著雪蘭,笑著說道:“等雪蘭姐姐的孩子出世之后,雪蘭姐姐就是皇嫂了……”
雪蘭看著顏若眼底的那抹憂傷,揚起一抹苦笑。
雪蘭看著天色,已經三更了,她走到外殿,看著那個還在燈下看奏折的顏墨,她轉過身,拿過美人塌上的白袍,輕步走到顏墨的身后,將白袍披在他身上,低聲說道:“都三更了,你還是去睡吧……”
顏墨輕輕放下手中的奏折,將雪蘭的手握住,柔聲說:“阿雪,你先去睡吧,孤再看一會兒……”
雪蘭溫聲說道:“夜深了,又這么涼,你的傷又還沒好,江先生說你不宜凍到了……”
顏墨站起身,拉著雪蘭的手向里殿走去,有些無奈的說道:“孤聽阿雪的,去睡了……”
他只是不忍心看著她和他一起受涼……
顏墨依舊將雪蘭抱在懷中,入睡。
雪蘭聞著他懷中那抹讓她很是安心的墨香,沉沉的睡去……
香兒看著走進梅苑的燕南陌,笑著說道:“監國,又帶著什么來看王妃啊?!?
燕南陌將手中的菜盒提到香兒面前,說道:“這是太醫讓御膳房燉的雪耦,說是可以補身子。”
香兒從他手中接過菜盒,說道:“監國,你隨我進來吧?!?
燕南陌跟著香兒走到里屋,看到抱著孩子的寸心,正在逗孩子,她整張臉都滿是母愛的光輝。
香兒說道:“王妃,監國送雪耦來了。”
寸心眼中很是柔和的看了一眼燕南陌,低聲說道:“又勞煩監國送來了。”
燕南陌說道:“王妃不必客氣,湯還是趕緊趁熱喝了吧?!?
香兒對寸心說道:“王妃,香兒這就為你盛一碗。”
香兒打開菜盒,將湯端了出來,為寸心盛了一碗,然后走過去從寸心手中抱過孩子,低聲說道:“王妃,你去把湯了吧,我抱著夕兒到外面去轉轉。”
說完就抱著孩子,走出了梅苑。
寸心走過去,坐到凳上,端起湯,喝了幾口,抬眼看著燕南陌,低聲說道:“謝謝你這兩個月以來對寸心的照顧……”
燕南陌也靜靜的看著寸心,輕聲說道:“這是我欠你的……”
寸心轉眼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過去的種種,都已成為了過去……況且……你從未欠過我什么……”
燕南陌看著寸心淡如梨花的眉眼,溫聲說道:“對不起……寸心……”
寸心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開得滿園的雪梅。
雪梅開得很美,卻美得有些孤寂……
寸心閉著眼,細嗅著那抹淡淡的清香,低聲說道:“我終究還是明白,有些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燕南陌看著寸心披散在身后的青絲,隨著風,輕輕的飛舞著,就像窗外那些飄落到地上的白色花瓣……
燕南陌忽然覺得,她單薄的身影,有些寂寥……
寸心輕聲說道:“就像現在你站在那里,而我卻站在這里一樣,都是無法逾越的……”
燕南陌走到寸心身邊,揚起頭,看著漫天的雪白花瓣,低聲說道:“這花……真的很美……”
寸心緩緩的將手伸到窗外,一片白色的花瓣飄落在她的手心。
她輕輕握住手,將手收回來,低聲說道:“卻是落花流水般身不由己……”
她輕輕將握著的手松開,那片雪白的花瓣就隨風飄了出去……
寸心轉過身,走到里屋,拿起琴,將琴抱到梅樹下,放到滿是落花的石桌上,自己也坐到滿是花瓣的石凳,用手指,輕輕撫了撫琴弦。
雖然已有幾個月沒碰過琴了,但她依舊像以前一樣,彈得很是流暢。
一曲很是應景的梅花三弄,就飄蕩在這梅苑中。
燕南陌看著坐在梅花樹下撫琴的寸心,雪白的梅花飄落在她的白衣上,她的白衣也沾染了雪梅的那抹淡香……
他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寸心,她飄然若仙,卻讓他有種她會忽然逝去的錯覺……
他忽然明白了寸心說的那句話,“就像現在,她坐在梅花樹下撫琴,而他站在窗前,看著她一樣,他無法逾越……”
他轉身走出了屋子,離開了梅苑。
琴音戛然而止,寸心低頭,發現琴弦斷了一根。
她抬眼淡淡的看向窗的那邊,窗邊空無一人,她嘴角揚起一抹很是寂然的笑……
她起身,將琴抱起,走到屋里。
香兒抱著孩子進來,說道:“監國怎么走了?”
寸心從她懷中抱過孩子,淡淡的說道:“他找到了他要的答案,所以他走了……”
香兒有些疑惑的看著寸心問道:“王妃說的話我怎么不明白?”
寸心看著香兒有些疑惑的雙眸,低聲說道:“香兒,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
寸心低頭看著面色有些紅潤的孩子,問道:“香兒,給夕兒喂奶了嗎?”
香兒走到寸心身邊,說道:“奶娘已經喂了?!?
“這樣的話,我的夕兒就能快快長大了?!贝缧娜崧曊f道。
香兒忽然問道:“王妃,你心里有喜歡的人嗎?”
寸心看著香兒,說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人?!?
香兒說道:“是王爺嗎?”
寸心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搖了搖頭。
“那香兒心中的那個人又是誰呢?”寸心忽然抬起頭,看著香兒問道。
香兒抬眼看著窗外,輕聲說道:“他……就像天上的星星那樣……那樣遙不可及……”
寸心看到香兒眼中的光芒,那光芒中透著絕望……
香兒忽然說道:“王妃,你說蘭若公主還會來嗎?”
她來了,他就會來……
寸心忽然知道了香兒心底的那個人,就是顏墨。
那個香兒只見過一面,卻已經永遠留在了她心里的顏墨。
寸心淡淡的回答道:“她會來吧……”
寸心低眸看著熟睡著的孩子,低聲叫道:“夕兒……我的夕兒……”
顏若坐在燈下,靜靜的看著放在妝臺上的玉佩。
那是她與江尋花第一次見面時,江尋花身上佩戴的玉佩。
寸心早產那天她不在,她去了落花谷看樓蘭的傷,她回來之前,江尋花將玉佩交給了她。
她終究還是不能辜負他……
顏若拿起玉佩,將玉佩緊緊的握在手心。
“公主,公主——”從殿外傳來一陣很是焦急的聲音。
顏若將玉佩帶在身上,走到殿外,看著那名宮女,問道:“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
那名宮女跪下說道:“鳳孤殿那邊傳來消息說皇后娘娘要臨盆了。”
顏若一聽完話,就向鳳孤殿那邊趕去。
顏若隔著很遠就看到殿前那抹墨色的身影,她快步走過去,看著一臉焦急的顏墨,問道:“皇兄,雪蘭姐姐怎么樣了?”
顏墨看著顏若,伸手握住她的肩,很是擔憂的說道:“都半個時辰了,怎么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顏若側身看了看殿里,對顏墨說道:“皇兄,你不用擔心,我相信,雪蘭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顏墨放開顏若的雙肩,低著頭,在殿門口徘徊。
顏若走到他身后,抱著他,輕聲說道:“皇兄,不要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顏墨一直都不安寧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微微伸手,握住抱在他身前的那雙手。
過了很久,顏墨的心才完全平復了下來,他轉過身,將顏若抱在懷中,伸手輕輕撫著顏若的長發。
顏若離開他的懷中,抬頭看著顏墨說道:“如果皇兄還是擔心,那我就進去看看。”
顏墨輕輕撫著顏若的雙眸,柔聲說道:“若,你進去代孤陪在阿雪身邊吧。”
顏若微微點了點頭,就打開殿門,進去了。
顏若一進殿就聞到一股很是濃烈的血腥味,她強忍住胸口的難受,走到內殿。
幾名宮女端著一盆一盆沾滿鮮血的水,從床塌那邊走過來。
產婆站在床塌邊,看著滿頭大汗的雪蘭,說道:“娘娘再加把勁,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顏若走到床塌邊,看著雪蘭身下全是血,她頭忽然有些眩暈,她抬手揉了揉頭的兩邊。
稍微好點了之后,她才看向雪蘭。
雪蘭雙手緊緊的抓著她身下的被子,臉上因為疼痛而發白。
她如此痛苦,卻一直緊閉著雙唇,沒有叫出聲。
“娘娘,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產婆很是欣慰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孩子的身子,腳都出來了。
顏若看著產婆手中那個全身是血的孩子,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忽然產婆又說道:“娘娘,還有一個孩子要出來了……”
第二個孩子的出世就比第一個孩子順利多了,沒過一陣,孩子就出來了,雪蘭也累得暈過去了。
顏若從產婆手中抱過其中的一個孩子,看著襁褓中安然睡著的孩子,笑了。
產婆也抱著另一個孩子,說道:“這次真的是辛苦娘娘了,生了這么對龍鳳胎?!?
顏若走到殿門口,伸手打開了殿門,她看著站在那里的顏墨說道:“皇兄你快進來看啊,雪蘭姐姐生了一對龍鳳胎?!?
顏墨走進來,從顏若手中抱過孩子,低頭看著孩子,說道:“這孩子長得很想阿雪啊。”
說著就抱著孩子走進里殿,產婆也將孩子抱過來,說道:“君上,娘娘生的兩個孩子真漂亮?!?
顏墨將懷中的孩子抱在左邊,又從產婆手中接過另一個孩子,他看著懷中的兩個孩子,眼中滿是笑意,他低聲說道:“這兩個孩子長得很像啊……”
產婆也笑著說道:“君上說的可不是嘛,老身接生這么多年來,從未看到過龍鳳胎長得如此像的。”
顏若看著顏墨懷中的兩個孩子,溫聲說道:”皇兄,這兩個孩子長大了一定和雪蘭姐姐一樣美……“
顏墨抬眼看著沉沉睡在床塌上的雪蘭,她緊閉的長睫上還有晶瑩的汗珠。
顏若拉著產婆走出了鳳孤殿,顏若轉身關上了殿門。
顏墨輕輕坐到床塌邊,將孩子放到雪蘭身邊。
她有些蒼白的雙唇微微動了動,雙眸微微睜開了。
她看著他,很是虛弱的說道:“孩子呢……”
顏墨從她的身邊抱過兩個孩子,將兩個孩子放到她懷中,低聲說道:“阿雪,你看他們是不是長得很像你?”
雪蘭低眸,看著襁褓中的兩個孩子,眼中很是溫柔的說道:“孩子,我的孩子……”
過了一會兒,顏墨才將兩個孩子抱起,將孩子放到搖籃里。
顏墨從身上拿出一張手帕,輕輕為雪蘭擦去額上的細汗。
雪蘭微微看著顏墨,很是無力的說道:“顏墨……”
顏墨靜靜的看著雪蘭,低聲說道:“阿雪,你現在身子很是虛弱,就不要開口說話了……”
雪蘭微閉著眼,點了點頭。
顏墨輕輕將雪蘭的手握在手心,柔聲說道:“阿雪,你知道嗎,孤今日真的很高興……因為孩子終于出世了……而阿雪你,也終于要嫁給孤了……”
雪蘭已經累得睡了過去……
顏墨繼續說道:“這一天……孤等得太久太久……孤有時覺得好像從前世起,孤就在等阿雪了……”
顏墨起身,在雪蘭的額上輕輕一吻,伸手撫著她蒼白的臉,輕聲說道:“阿雪……”
寸心將孩子抱到香兒的手中,柔聲說道:“香兒,夕兒餓了,你將夕兒抱到奶娘那里去吧?!?
香兒就抱著孩子,出去了。
看著香兒走出了大殿,寸心才低聲說道:“出來吧?!?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前就跪著兩名紅衣女子。
兩名紅衣女子抬頭,眉間都有一朵深紅色的玫花。
她們看著寸心,齊聲說道:“屬下參見宮主?!?
寸心坐到凳上,低首看著她們,說道:“來找我,有什么事?”
其中一名女子說道:“今日我們來找宮主,是想告訴宮主,有人背叛了血玫宮。”
寸心低聲問道:“有幾個人?”
另一位女子說道:“兩個,大姐和三姐。”
“她們為什么這么做?”寸心輕聲問道。
有名女子說道:“她們不服宮主和主上,想取而代之?!?
寸心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她冷冷的說道:“她們覺得她們有資格?”
另一名女子說道:“前些日子她們還去刺殺主上,主上差一點就被她們給害了?!?
寸心沉聲說道:“她們現在在哪里?”
一名女子說道:“她們現在正在血玫宮里?!?
寸心站起身,想了想,低聲說道:“你們先回去,這件事,我自會處理的?!?
兩名女子齊聲說道:“是,宮主?!?
依舊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們就不見了。
忽然一把冷冰冰的劍尖從她身后指向她的脖子。
她緩緩的轉身,就看到拿著劍的燕南陌。
燕南陌雙眼滿是傷痛的看著寸心,聲音很是顫抖的問道:“顧寸心,你到底是什么人?”
寸心眼中依舊一片淡然,她看著燕南陌的雙眸,輕聲說道:“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是血玫宮的宮主血玫剎?!?
燕南陌提聲問道:“是你下令滅了你顧家滿門?”
寸心回答道:“沒錯,是我下的令滅顧家滿門的?!?
燕南陌眼中很是不相信的看著寸心,很是沉痛的問道:“為什么……為什么……顧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清兒可是你親姐姐……”
寸心轉過身,看著窗外,沉聲說道:“顧正負了我娘,所以,顧府所有的人都該死?!?
燕南陌緊閉了雙眼,問道:“麗妃和良妃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寸心淡然的看著燕南陌,說道:“她們也是我殺的。”
燕南陌睜開眼,冷冷的看著寸心,說道:“她們與你無怨無仇,你又為什么要殺她們?”
寸心說道:“她們是非死不可?!?
燕南陌眼神很是冰冷的看著寸心,沉聲說道:“那么,今天我就為她們報仇?!?
說完就一劍刺了過去,寸心輕輕往外一偏,就躲過了那一劍。
燕南陌提劍又和寸心過招,寸心一直都沒有出手,只是一直在防守。
寸心用兩只手指夾住燕南陌的劍,然后輕輕一用力,劍就斷了。
寸心退到五丈遠,看著燕南陌,說道:“上次在軒逸殿我就告訴過你,你是打不過我的?!?
燕南陌提著短劍正想沖過去的,忽然寸心從那邊撲了過來,緊緊將他抱著。
燕南陌手中的斷劍已經刺進了寸心的體內,他微愣了愣,發現寸心的身后插著兩支暗器。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放下寸心,發現寸心身前全是血,他有些慌亂地說道:“寸心,你怎么了?”
寸心很是虛弱地說道:“南陌……能死在你懷里……真好……”
燕南陌眼中滿是淚水的抱著寸心,說道:”以她們的武功,怎么可能殺了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死。“
寸心說道:“她們殺了我,她們也活不了……”
寸心很是痛苦的閉了閉眼,又微微睜開眼,聲音很是微弱的說道:“南陌,我死了之后,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花燈節……那天晚上……”
燕南陌很是悲痛的看著寸心,哽咽的說道:“寸心,你不要開口了,你想要說的,我都明白了……”
寸心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伸手撫著燕南陌的臉,說道:“南陌,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姐姐,你可以那么愛她……連和她很像的風煙嵐也如此的愛……”
燕南陌搖著頭,看著寸心說道:“寸心,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愛煙嵐,我只是憐惜她,而清兒……卻已經過去了……寸心……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
一滴清淚從寸心的眼角流出,她眼中很是欣慰的說道:“南陌,這一切已經夠了……”
她凄然一笑,閉上了眼。
燕南陌伸手接住她滑落的手,輕輕的將她抱入懷中。
燕南陌的眼中的淚水從眼角流出來,滴落到了寸心的臉上。
他緊緊的抱著寸心,深深的說道:“寸心……我真的……很愛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