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柱香之后,小二就讓人將水送上來了,倒在了浴桶中。
浴桶是在里屋,用屏風擋著的。
顏墨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的瓷瓶,向水中倒了一些。
頓時浴桶周圍都飄散著一抹淡淡的墨香,是和他身上的那抹香完全一樣的香味。
連睡在床塌上的雪蘭也聞到了那股熟悉墨香。
雪蘭微微睜開眼,隔著屏風,有些朦朧的看向屏風背面。
顏墨將身前的衣帶解開,脫掉衣裳,走到浴桶中。
雪蘭又有些迷糊的睡著了。
顏墨一泡在水中,就有些疲倦的閉著眼,淺睡了過去。
當顏墨感覺全身有些冷時,他睜開眼,就看到站在他對面的紅衣女子。
顏墨輕聲說道:“是我睡得太沉,還是你的武功太高呢,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
那個紅衣女子沉聲說道:“你的呼吸聲很輕,睡得一點也不沉,那么也只能是第二種了。”
顏墨嘴角輕揚,笑著看著那女子問道:“那么,你又站在這里多長時間了?”
那個紅衣女子眼角揚起一股媚笑,說道:“從你還沒脫衣服之前,我就進來了。”
顏墨靜靜的坐在已經冷了的水中,低聲問道:“這么長的時間你既然沒有動手?”
紅衣女子說道:“看著你,忽然有些舍不得下手了。”
顏墨靜靜的看著女子的眉眼,許久之后,才很是魅惑地說道:“我怎么覺得你眉間少一樣東西呢?”
紅衣女子有些疑惑的看著顏墨,問道:“我眉間少了什么?”
顏墨沉聲說道:“我覺得少了一朵血紅的玫花。”
紅衣女子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很是濃烈的殺氣,她冷冷的看著顏墨,說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今天晚上,就只有死了。”
在紅衣女子還沒有說完這句話時,顏墨已經從浴桶中出來了,并且里衣已經穿在了他身上,他剛好將里衣的衣帶系好。
顏墨輕聲說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讓我死。”
紅衣女子出手想扼住顏墨的脖子,顏墨輕輕向后退,輕輕一躍,從她的頭頂越過。
紅衣女子轉過身,向顏墨飛過去,向顏墨逼去。
女子步步緊逼,顏墨又不敢出全力,怕打擾到雪蘭休息,他現在又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怕有人對雪蘭不利,可是他又抓不到那個女子。
“快住手——”從床塌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顏墨轉過身,就看到說話的女子,還有她手中的雪蘭。
那女子用手將雪蘭的脖子掐著,說道:“我那邊早解決了,三妹,就你一邊拖拖拉拉的,現在我來幫你一把。”
先前的紅衣女子走到那女子身邊,看著顏墨。
顏墨靜靜的看著雪蘭,低聲說道:“阿雪,不用怕……”
女子看到顏墨的臉時,忽然眼中射出一抹媚笑,側身看著先前的紅衣女子說道:“我現在才明白,三妹為什么如此拖拖拉拉了,我想,不管是誰來,都一定不會很快的。”
紅衣女子說道:“可惜了,他一眼看出了我的身份,大姐,動手吧。”
顏墨淡淡的說道:“說吧,你們想要什么?”
掐住雪蘭脖子的女子從身上拿出一支匕首,將匕首扔到顏墨腳下,說道:“只要你死了,我們就放了你夫人。”
紅衣女子有些驚奇的轉過身,看著女子,說道:“大姐,不是只要廢了他的武功就好了嗎?”
女子輕笑道:“三妹,你該不是真的被他那張臉給迷住了吧。”
紅衣女子凝視著顏墨,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既然大姐說讓你死,那你就不能活,快動手吧。”
女子說道:“三妹,這就對了嘛。”
顏墨從地上拿起匕首,看了眼從剛開始被抓,一直到現在依然很是淡然的雪蘭。
他拿起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腹中。
頓時他腹中的血順著刀一直流,沒過多久,地上已全部都是血。
顏墨支撐不住的倒在那片血泊中。
女子對紅衣女子說道:“三妹,你過去看他死了沒有。”
紅衣女子走過去,蹲下身,探了探顏墨的鼻息,又查看了他的脈搏,很是惋惜的撫著顏墨的臉,嘆息道:“可惜了,這樣美的一張臉……”
女子放下雪蘭,笑著說道:“再怎么美,還不是死了,還是為這個女人死的。”
紅衣女子走到雪蘭面前,用手捏著雪蘭的下巴,說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無情的女人,他都為你死了,你還是這幅云淡風輕的樣子。大姐,要不,我們把她也殺了。”
“我們雖然殺人,但也是說話算話的,既然答應了他放了她,就絕不會食言。”
女子一說完,就拉著紅衣女子走了。
雪蘭身子向下一滑,坐在了床塌上,她有些迷茫的抬眼看著躺在那片血紅色的顏墨。
他真的死了…………
為她而死…………
“啊,死人了,死人了——”小二在門外看著里面的一切,很是害怕的尖叫著,跑到樓下去了。
沒過多久,房門外已經擠滿了人,他們一邊議論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邊看著房中的情景,無動于衷。
忽然一個一襲青衣,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走到顏墨躺下的地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說道:“他還有一口氣,誰可以進來和我一起把他扶到我的房間去。”
一個年輕的男子走進來,說道:“先生,我幫你吧。”
青衣男子看著雪蘭說道:“不知這位姑娘可認識這位受傷的公子?”
雪蘭深深地看著顏墨,說道:“認識。”
青衣男子二人扶起顏墨,說道:“既然認識,那姑娘就隨我們一起過去吧。”
雪蘭點了點頭,起身走過去,輕聲說道:“旁邊房間里的人也受了傷,不知怎么樣了?”
青衣男子說道:“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已經死了。”
說完就扶著顏墨走出了房,雪蘭也跟在他們身后,和他們一起到了青衣男子的房間。
青衣男子和年輕男子一起將顏墨放到床塌上,青衣男子說道:“江某謝公子幫忙了。”
年輕男子說道:“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雪蘭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交到男子手中,說道:“麻煩公子將錢交到小二手中,請他讓人將隔壁已經死了的人好好安葬了吧。”
年輕男子說道:“姑娘放心,我一定辦妥。”
雪蘭目送男子出了房門,才走到里屋,看著躺在床塌上的顏墨。
青衣男子將顏墨的里衣從傷口處撕開,在傷口處涂了一些藥粉之后,才將匕首拔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涂了藥粉的緣故,在匕首拔出來的時候,他的傷口并沒有流血。
青衣男子從他的包袱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將里面的藥均勻的敷到顏墨的傷口處,然后用白色布帶將顏墨的傷口包住,打上結。
青衣男子將手伸到水盆中,洗掉手中的血跡,用手帕擦拭了掉手中的水之后,就為顏墨將里衣換了,輕輕將被子拉過來,蓋到顏墨身上,說道:“如果刀再向里多刺半寸,那么我就救不了他了。”
雪蘭走到床塌邊,看著顏墨,低聲說道:“先生,那他現在……”
青衣男子看著雪蘭說道:“姑娘大可放心,他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只要靜養半個月,就會好起來的。”
雪蘭說道:“雪蘭謝先生相救。”
青衣男子看著顏墨問道:“這位公子不久前是不是心口也受過傷?”
雪蘭點了點頭,低眉說道:“在一個月以前,受過劍傷。”
青衣男子說道:“這位公子這次受傷,又牽動了以前的舊傷,恐怕日后會留下后遺癥啊。”
雪蘭抬眼看著青衣男子,低聲問道:“什么后遺癥?”
“每到下雨天,心口就會疼。”青衣男子說道。
雪蘭緩緩的坐到床塌邊,靜靜的看著面色很是蒼白的顏墨。
青衣男子看著雪蘭,忽然問道:“有個問題,江某一直想問姑娘,卻覺得有些唐突,所以一直沒問。”
雪蘭沒有抬頭,只是依舊淡然的看著顏墨,低聲說道:“先生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問吧。”
青衣男子看著雪蘭問道:“姑娘和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姑娘會在那個房間里面。”
雪蘭淡淡的說道:“他是我相公。”
青衣男子說道:“原來是夫人,尊夫他現在傷太重了,無法將他移到那邊房間去,那夫人就留在這間屋子里吧,江某去那個房間住。”
“那就謝謝先生了。”雪蘭站起身,說道。
青衣男子說道:“江某先過去將夫人和尊夫的包袱拿過來。江某就先過去了。”
說完就出去了,沒過多久就將雪蘭他們的包袱拿了過來,放到外間的桌上,說道:“夫人,如果尊夫有什么突發狀況,就過來找我,我就住在你們以前住的那間房里。”
說完就關上房門,出去了。
雪蘭看著顏墨,從袖中拿出手帕,輕輕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
然后將顏墨的手從被中拿出來,輕輕擦拭著他因為握了匕首,而全是血跡的手。
擦拭完他的雙手,雪蘭就將滿是血的手帕拿到水盆中洗了洗,然后將水擰干。將手帕晾到窗邊。
她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顏墨的臉,過了很久,才低聲說道:“她終究還是因為這張臉放過了你……”
“她說的很對……我是一個無情的女子……你是因為我死的,我卻一點也不難過……”她淡淡的說道。
雪蘭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蒼涼的笑,她輕聲說道:“她不明白,因為她沒有看到樓蘭的死……”
雪蘭站起來,走到床邊,看著窗外那片開得很是美的白蓮,淡淡的說道:“她不明白的……”
落花無言,似水無痕。
寸心看著臉上滿是笑意的顏若,溫聲說道:“若兒,姐姐不餓。”
顏若將糕點端到床邊,看著寸心說道:“姐姐,太醫說了,不餓也得吃。”
說著就從盤中拿出一塊紅色的糕,遞到寸心的嘴邊,說道:“姐姐,這是紅棗糕,太醫說了,吃這個對孩子好。”
寸心有些無奈的嘗了嘗,說道:“的確很好吃,若兒,你自己也嘗嘗吧。”
顏若從盤中拿出一塊紅棗糕,也嘗了嘗,說道:“好吃,比青國的御膳房做得好吃多了。”
寸心很是慈愛的看著顏若說道:“若兒喜歡吃,就多吃幾塊。”
顏若笑著說道:“我吃不吃倒是沒什么關系,但是姐姐必須得多吃,如果餓到肚子里的小寶貝就不好了。”
顏若又從其他盤中挑出了幾塊讓寸心吃了,才作罷。
一個宮女走進來微微低身,行了禮,說道:“王妃,公主,監國求見。”
寸心有些奇怪的問道:“監國?”
顏若說道:“姐姐一定還不知道吧,在皇兄回青國之前就封燕南陌燕將軍為監國了。”
寸心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沒過多久,燕南陌就進來,他一襲白衣,躬身拜道:“微臣參見蘭若公主,王妃。”
顏若轉過身,看著燕南陌,說道:“監國免禮。”
燕南陌看著顏若說道:“啟稟公主,王妃,君上在回青國之前矚托過微臣,讓微臣一定要經常過來看看王妃,避免王妃和王妃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不測。”
“原來是皇兄讓你來的啊。”顏若說道。
寸心看了燕南陌一眼,低聲說道:“那就有勞監國了。”
燕南陌看著寸心說道:“王妃不必如此客氣,微臣答應了君上,就不會食言的。”
顏若看著燕南陌說道:“那今日監國就先回去吧,有我在這里,姐姐不會有事的。”
“微臣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公主殿下。”燕南陌說道。
顏若說道:“不知監國要問我什么?”
燕南陌說道:“微臣一直沒有尋花的消息,所以想問問公主殿下,最近是否見過尋花。”
顏若看著燕南陌說道:“我自從上次在青國見過他之后,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他。”
“因為微臣已經有幾個月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擔心他出了什么事。”燕南陌低聲有些擔憂的說道。
顏若柔聲說道:“監國不必擔心,我相信尋花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現在還在我青國呢。”
燕南陌躬身一拜,說道:“謝公主殿下的吉言,微臣也相信,尋花一定不會出什么事的,那微臣就告退了。”
說完就退了出去。
顏若看著燕南陌離去的方向出神。
燕南陌一直以為是樓蘭陷害了他,如果讓他知道樓蘭在尋花那里,他一定不會放過樓蘭的。
“若兒,若兒,你怎么了?”寸心伸手拉了拉顏若的衣角,低聲問道。
顏若回過神來,看著寸心,說道:“姐姐,我沒事,只是想起多久未見尋花了……”
寸心拉過顏若的手,柔聲說道:“若兒,想見他就去找他吧。”
顏若揚起一抹淺笑,回握住寸心的手,說道:“不了,我要留在這里陪著姐姐,我也相信,尋花一定不會有事的。”
寸心看著顏若,溫聲說道:“其實,能有一個想念的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顏若看著寸心,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是啊,能有一個想念的人,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顏墨睜開雙眸的時候,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睡著了的雪蘭。
雪蘭淡然的容顏,如黛青山,寂然無塵累。
顏墨伸手,扯動身上的傷口,他微皺了皺眉,還是伸手輕撫著雪蘭鋪散在床塌上的青絲。
顏墨很是艱難的起身,拿起床邊的雪袍,輕輕將雪袍披在雪蘭的身上。
雪蘭緩緩的睜開眼,隔著一層薄薄的里衣,依稀看到顏墨包著傷口的素帶,有些血紅。
她起身輕輕的扶著顏墨躺下,低聲說道:“傷口開裂了,我過去叫江先生過來給你看看。”
轉身正打算走出去,忽然顏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很是微弱的叫道:“阿雪……”
雪蘭轉過身將顏墨的手放到被子中,看著顏墨,柔聲說道:“你的傷口已經在外流血了,我去叫江先生過來幫你換藥,江先生就住在隔壁,不會很久的……”
顏墨看著雪蘭,嘴角揚起一抹會心的笑。
雪蘭才緩緩的走出了房門,走到以前的房間前,輕輕敲了敲門,說道:“江先生在嗎?”
雪蘭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門開了,依舊一襲青衣的男子看著雪蘭問道:“夫人,是不是尊夫的傷惡化了?”
雪蘭說道:“江先生,今天早上一早他就醒了,可是他的傷口好像裂開了,流了一些血。先生快過去看看吧。”
青衣男子關上房門就隨雪蘭過去了。
男子走到床塌邊,看著顏墨的雙眸,問道:“不知現在公子的傷口是否很疼?”
顏墨有些虛弱的微微點了點頭。
青衣男子轉過身去拿他留在這里的包袱,說道:“夫人,麻煩你將尊夫的里衣脫了。”
雪蘭有些遲疑的走過去,揭開被子,伸手將顏墨里衣的衣帶解開。
素帶上已經全都是血了,青衣男子伸手解開素帶的結,將素帶去掉。
然后在他留在這里的包袱里拿了一包可以止血的藥,將藥抹在他的傷口處。
藥一抹上去,血就止住了。
青衣男子又在包袱中拿了幾瓶藥膏,一一涂到顏墨的傷口處,低聲說道:“公子,這藥有些烈性,可能會有些疼。”
顏墨閉著眼,眉頭深深的皺著,強忍著那股痛。
雪蘭伸出雙手將顏墨的手握到手心。
顏墨深深皺著的眉頭才舒緩了過來,全身也開始放松了。
青衣男子從包袱中拿出一條新的素帶,將他的傷口包上,然后打上結。
雪蘭走過去,將顏墨里衣的帶子系上,為他蓋好被子。
顏墨緩緩的睜開眼,看著青衣男子,很是虛弱的說道:“謝先生相救。”
青衣男子說道:“公子不用客氣,作為一個大夫,治病是我的職責。況且,夫人已經謝過我了。”
顏墨微咳了咳,聲音很是微弱的說道:“夫人?”
青衣男子看著雪蘭說道:“這位姑娘告訴我說你是她相公,是吧?夫人。”
雪蘭看著青衣男子,點了點頭。
顏墨眼中露出一抹很是開心的笑,他微微伸手,握住雪蘭的手,低聲說道:“阿雪她就是我夫人……”
青衣男子說道:“公子,你傷得有些重,至少也得修養半個月才能完全復原。”
顏墨正打算起身,開口輕聲說道:“半個月?不行,我不能在這里待這么久,有太多事等著我回去處理。”
青衣男子按住顏墨,說道:“公子你不要亂動,小心傷口又裂開了,至少三天你不能下床,如果你不聽,傷口再次裂開,到時,我也救不了你了。”
雪蘭也握住顏墨的手,柔聲說道:“顏墨,你就聽先生的話,等你的傷稍微好一點,我們再回去。”
顏墨看著雪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吧,阿雪,我們就三天之后再走。”
青衣男子說道:“公子,這就對了,等傷好些了再走。”
說完就將包袱收拾了一下,放在里屋的小桌下,關上門,出去了。
雪蘭輕輕坐到床塌邊,淡淡的看著顏墨,低聲說道:“以前一直都是你照顧我,現在這三天,你就好好躺著,讓雪蘭來照顧你。”
顏墨很是溫柔地凝視著雪蘭,過了很久才柔聲說道:“阿雪……你是阿雪嗎……”
雪蘭低眉看著顏墨,淡淡的說道:“我依舊還是以前那個陸雪蘭……”
顏墨揚起一抹很是陽光的甜笑,低聲說道:“阿雪,我的阿雪……”
雪蘭伸手,很是輕柔的撫著顏墨的臉,輕聲說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傻……”
顏墨輕輕握住雪蘭撫著他臉的手,說道:“今生能遇到阿雪,我……很開心……”
遇到你,她卻從未開心過……
雪蘭很是專注地用手帕輕輕將顏墨額上的細汗擦去。
顏墨也一直靜靜看著雪蘭很是專注的眼神,雪蘭轉眼看到顏墨皓緲的雙眸。
她將手帕放到桌上,說道:“顏墨,現在你能活著,要很是感謝一個人。”
顏墨說道:“阿雪,你說的可是那個青衣先生?”
雪蘭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說的不是他。”
顏墨問道:“難道還有人救了我?”
雪蘭看著顏墨,柔聲說道:“顏墨,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紅衣女子嗎?”
顏墨想了想,說道:“就是那天晚上和我交手的女子?”
雪蘭輕聲說道:“當時,你暈過去之后,掐住我脖子的女子就讓那紅衣女子去看你是否死了,那紅衣女子探了探你的鼻息,又摸了摸你的脈搏,她告訴掐著我脖子的女子說,你已經死了,之后她們才走了。”
顏墨看著雪蘭,低聲說道:“她為什么放了我?”
雪蘭伸手輕撫著顏墨的臉,語氣很是淡然的說道:“大概是因為她舍不得你這張臉吧……”
顏墨深深的看著雪蘭的雙眸,沉默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