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扶著雪蘭緩緩的走到城門口。
城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車夫從馬車上跳下來,說道:“君上,娘娘,請上車吧。”
顏墨將雪蘭扶上車,正打算自己上車時,忽然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皇兄。”顏若站在他身后,說道。
顏墨轉過身,看著顏若,輕聲說道:“若……”
顏若走過去,靠在他懷中,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低聲說道:“皇兄,等寸心姐姐將孩子生下來之后,我就回青國去找皇兄。”
顏墨伸手將她環在懷中,用手輕輕揉著她的頭說道:“若,孤會在青國等你回來的……”
顏若細嗅著他懷中那抹淡淡的墨香,緊緊的抱著顏墨。
顏墨也靜靜地抱著她,不說話。
過了很久,顏若才放開環住他的手,離開他的懷抱,說道:“皇兄,快上車吧,別讓雪蘭姐姐等太久了。”
顏墨點了點頭,就爬上馬車,轉過身,說道:“若,早些回去吧。”
顏若笑著轉身離開了宮門口,向軒逸殿的方向走去。
顏墨走進馬車,看到微微靠在邊上,閉眼小憩的雪蘭。
顏墨坐到她身邊,將她的身子微微移過來靠在他懷中,伸手拿起手邊的雪裘,將雪裘披在她身上。
“我們可以走了。”顏墨說道。
車夫駕著車,就向城外奔去。
雪蘭的面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的眉一直緊縮著。
顏墨說道:“把馬車開慢點。”
車立即緩了很多。
顏墨低眉看著雪蘭,柔聲問道:“阿雪,還難受嗎?”
雪蘭微微睜開雙眸,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雪蘭又閉上眼,睡著了。
顏若走出宮門口,就看到一皮血紅色的馬。
她走過去,跳上馬,騎著馬離開了皇宮。
馬從一座山上跑到山谷,在一個小溪前,停了下來。
顏若跳下馬,牽著馬沿著小溪一直走,走到一座茅屋前,她也停了下來。
她將馬直接牽到馬房,拴在柱子上。
顏若走到茅屋前,敲了敲門。
江尋花開門時,就看到一身白衣的顏若。
靜若白蓮,燦然開放。
顏若抬眼看著江尋花,說道:“尋花。”
江尋花回過神來,說道:“若,終于等到你了。”
顏若走進屋,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下之后才說道:“尋花,樓蘭他怎么樣了。”
江尋花將門關上,坐下說道:“他的情況有些不好。”
顏若看著他,微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里屋。
樓蘭全身都纏著白布,躺在床塌上。
顏若轉過身,看著走進來的江尋花,有些擔心地說道:“尋花,都一個月了,他的傷怎么一點起色也沒有?”
江尋花說道:“他流的血太多了,嚴重阻礙了他自身的恢復能力,”
顏若抓著他的衣袖,問道:“尋花,那他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江尋花看著看躺在床塌上的樓蘭,低聲說道:“以他現在的恢復能力,想讓他醒來,如果情況好的話,至少也是十年,二十年,如果情況不好的話,恐怕他一輩子也不會再醒來了。”
顏若有些不相信的抬眼看著江尋花,說道:“尋花,你說什么?他至少也要十年才能醒來?”
江尋花點了點頭。
“尋花,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顏若低著頭,說道。
江尋花說道:“他的血流得太多了,況且,普通生血的藥對他來說也不管用,本來還有一個辦法的……只是……”
顏若抬起頭,說道:“尋花,你還有辦法?你說,是什么辦法。”
江尋花看著她,深深的說道:“如果能找一個和他血脈很相近的人,然后我就可以將那人的血引到他的體內,這樣的話,他就能在一年之內醒過來,只是可惜樓玉已死,他又沒有其他的血親。所以這唯一的方法也不行。”
顏若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她緩緩地走到床塌邊,走到床邊,低聲說道:“你用我的血。”
江尋花有些錯愕的看著顏若,問道:“若,你的血不行的,如果不是血親的血流入他的體內,他會死的,若,你明白嗎?”
顏若沒有抬起頭,她只是看著滿身都纏著白布的樓蘭,重復道:“尋花,用我的血,一定可以救他。”
江尋花走過去,溫聲說道:“若,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如果你的血進入他的身體,他一定會死的。”
“他是我親皇兄,尋花,這樣可以了嗎?”顏若抬起頭,看著江尋花,低聲說道。
江尋花看著她的雙眸,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說道:“好,現在我們就開始救他。”
江尋花到外屋去拿了一只碗和一支匕首,將碗放到桌上,將匕首交給顏若說道:“若,你現在用匕首將手腕劃一個小口,讓血流到碗中。”
顏若拿起匕首,用力將左手手腕一抹,鮮紅的血頓時從她的傷口處冒了出來,她趕緊將手腕對準碗的上方。
等到碗中的血快滿的時候,江尋花從袖中拿出一只香袋,伸手將香帶的帶子解開。
頓時一個接一個的蜜蜂就從他的袋中飛了出來,向碗中飛去。
江尋花拿出一個小藥瓶,然后用手將包住樓蘭手臂的白布撕開,將藥瓶中有些晶瑩的藥膏沿著血脈均勻的抹在他的手臂上。
當江尋花做完這些事時,他轉身就看到碗中全是蜜蜂,從顏若手腕的傷口處流到碗中的血已經全部進入了這些蜜蜂的肚子中。
江尋花走過去,拿過顏若的手,輕輕將他自制的金瘡藥涂到她手腕的傷口處,然后從藥箱中拿出一條素帶,將她的傷口包住,打上結。
“尋花,血都被這些東西蜜蜂給喝了……”顏若說道。
江尋花說道:“就是要讓它們把血喝了,你看——”
順著江尋花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那些蜜蜂都飛向了樓蘭。
“它們是不是要去蟄他——”顏若正要跑過去阻止。
江尋花拉住顏若,低聲說道:“我就是要讓它們去蟄他。”
那些蜜蜂都飛到樓蘭那條赤著的手臂上,停在了涂抹了藥膏的地方。
所有蜜蜂都同時用它們尾部的尖端蟄向樓蘭,慢慢的,它們因為喝了碗中鮮血而鼓起的肚子都干癟了下來,最后它們將尾部的尖端都從他身體里拔了出來,所有蜜蜂都飛落在了地上,死了。
顏若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久久都未回過神來。
江尋花走到床塌邊,用手帕將剛才他敷在樓蘭手臂上的晶瑩藥膏抹去,在蜜蜂蟄的蟄痕處抹上一種淺綠色的藥膏,然后用白色的長帶,將他的手臂包扎好。
然后為樓蘭把脈。
“尋花,他怎么樣了?”顏若問道。
江尋花將樓蘭的手放回被子中,說道:“現在,你的血在他的體內已經在流動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在一年之內醒過來。”
顏若有些激動的抓著他的衣袖,說道:“尋花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可以在一年之內醒過來?”
江尋花說道:“是啊,你沒有聽錯,他一定可以在一年之內醒過來,只是現在他需要靜養,有什么事,我們到外屋去說。”
江尋花就拉著顏若,到了外屋。
江尋花從一個盒子中拿出一顆藥丸,說道:“若,你今天流了這么多血,來,把這個藥丸吃了。”
顏若從他手中接過藥丸,將藥丸放在口中,吃了。
“這是用很多珍貴的補血藥材提煉而成,只要你每天吃上一顆,過不了十天,今天你流的血就補回來了。”江尋花說道。
顏若坐下說道:“尋花,剛才那些蜜蜂是怎么回事?”
江尋花笑著說道:“若,那可不是你說的蜜蜂,那是我養了五年的血蜂。”
“血蜂?血蜂是什么蜂?”顏若問道。
江尋花坐下說道:“血蜂雖然與蜜蜂外形相似,但是卻和蜜蜂完全不同,蜜蜂是以采花粉為食,而血蜂就就必須以動物的血來喂養,等要用它們之前就要餓它們三天,三天之后放出來,他們就會吸食新鮮的血,然后我將有一種特殊香味的藥膏涂在樓蘭的血脈處,它們一聞到這種香味就會將自己的蜂尾蟄進去,然后將它們喝的血注入進去,最后它們最后一滴血注入進去時,也是它們油盡燈枯的時候。”
“尋花,這血蜂是不是很稀少?”顏若問道。
江尋花點了點頭,說道:“我找了很久才在一座懸崖峭壁上找到一窩血蜂,今日為了救他,已經全部都死了,以后我還得繼續上山去找。”
顏若笑著說道:“那以后我陪你一起上山去找。”
江尋花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若,這血蜂的窩一般都在一些陡峭的山崖上,你又不會武功,和我一起去很危險的。”
顏若說道:“好吧,為了不連累你,我就不陪你去了。”
“對了,尋花,樓蘭的手腳筋不是已經被挑斷了嗎,那他會不會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江尋花說道:“在我帶他回來的第一天我就幫他把他的手腳筋接好了,除了不能再練武功,其他的,他都可以和普通人一樣。”
顏若伸手回握住江尋花的手,低聲說道:“尋花,謝謝你。”
江尋花說道:“他是我召南的皇上,我救他,是應該的,只是我卻有些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救他,還有你剛才說的他是你的親生皇兄又是怎么一回事?”
顏若看著凝視著她的江尋花,說道:“樓蘭他是我親生的皇兄,我本來應該是召南的公主。”
江尋花問道:“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顏若低聲說道:“是陸宇陸丞相告訴我的,他說,是當年召南帝的寵妃夕妃生下我之后,就被青帝用陸丞相的兒子掉包了,青帝覺得有愧于我,就將我抱回了青國,把我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疼愛。”
江尋花說道:“那樓玉就是當年那個和你掉包的孩子?”
顏若看著江尋花點了點頭。
“我終于明白皇后和王爺為何長得如此相似了。”江尋花說道。
顏若說道:“雪蘭姐姐和樓玉是一對雙生子,而且聽陸丞相說,當年有一位姓江的老先生說是彼岸雙生。”
江尋花說道:“我記得書中記載彼岸雙生乃一種很是稀少的雙生子,在兩個孩子出生之后,只有一個孩子睜開眼,醒過來,另一個孩子就會一直沉睡,并且兩個孩子的心脈相通,沉睡的孩子會與醒著的孩子一起長大,并且擁有醒著的孩子所有的記憶,只有當醒著的孩子死了,沉睡的孩子才會蘇醒過來。他們的命氣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因為很像彼岸花,所以就叫彼岸雙生。只是我從未見過,我依稀記得在我五歲的時候,我爺爺曾經說他親眼看到過一對彼岸雙生的孩子。”
“尋花,你說陸丞相說的那位姓江的老先生,會不會是你的爺爺?”顏若問道。
江尋花深深的說道:“應該是我爺爺,我想,在這個世間,能認得這彼岸雙生的人也只有我爺爺了。只是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對了,尋花,我怎么沒聽你提過你的爹?”顏若問道。
江尋花站起身看著窗外,說道:“從我出生以來,我就從未見過我爹,曾經爺爺告訴過我,他說我爹在我出生之前就離開了召南,沒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沒人再見過他,而我娘也因為生我而難產而死。”
顏若走到他身后,輕輕抱著他,柔聲說道:“尋花,等皇兄和雪蘭姐姐大婚以后,我就來陪著你。”
江尋花轉過身,將顏若抱在懷中,低聲說道:“若,顏墨將樓蘭傷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恨他嗎?”
顏若靠在他懷中,說道:“不管皇兄做什么,我都不會恨他的……而且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去救樓蘭,卻沒有阻止我,我想,皇兄應該也沒想過要置樓蘭于死地。”
“若,現在你知道顏墨不是你親生的皇兄了,你真的愿意選擇離開他,來到我身邊?”江尋花撫著她的長發,問道。
顏若眼中有些縹緲的看著不遠處,過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明白,皇兄只能是皇兄,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江尋花看著顏若,柔聲說道:“若,以后不管你什么時候想來,都可以來,我會一直待在這里等你的。”
“尋花,那次我一個人偷跑出宮,離開了青國,來到召南的理由就是,我對皇兄那份無法言語的感情讓我很是痛苦,所以我選擇離開他,來忘記這一段不應該產生的迷戀,后來我遇到了你,尋花,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和皇兄真的有些相似。”顏若說道。
“所以你就以為我可以替代他,可是后來他出現了,那時你才明白,不管是幾個月,幾年還是幾十年,你都不可能忘記他……”江尋花接著說道。
江尋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深深的說道:“若,就像你無法忘記顏墨一樣,我也無法忘記你,不管是幾百年,還是幾千年……”
顏若的淚水打濕了江尋花胸前的衣裳,她低聲說道:“尋花……我今生欠你太多……等皇兄和他深愛的雪蘭姐姐大婚之后,我就來陪著你,用一生來還你……”
江尋花的淚水滴落在顏若的發中,他有些哽咽的回道:“好,若,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的……”
顏若說道:“尋花,明日我就要離開這里回到皇宮去,再過兩個月寸心姐姐就要臨盆了,我要去照顧她。”
江尋花慢慢地放開顏若,溫聲說道:“你今日才從皇宮趕過來,又流了那么多血,明日又要趕回去,若,你還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顏若揚起一抹淺笑,有些疲倦的說道:“嗯,尋花,你也早些休息。”
江尋花將她送到了客房,就回房睡覺了。
顏若也很是疲倦的爬上床塌,躺下,睡了。
顏墨看著面色有些難受的雪蘭,柔聲問道:“阿雪,怎么了?”
雪蘭拿起手帕捂住嘴,很是難受的干嘔。
顏墨用手輕輕撫著雪蘭的后背,想讓她稍微舒服一些。
雪蘭比先前更難受了,她忽然用手扶起馬車兩邊的流蘇,然后將頭伸到車外,想要吐,但是卻怎么也吐不出來。
雪蘭坐回到馬車上,顏墨依舊將她的身子抱在他懷中。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雪蘭身子不穩,差點撞到了馬車上,還好顏墨用手將她護在懷中。
顏墨問車夫:“外面出了什么事?”
外面的車夫說道:“公子,遇到了山賊。”
有十幾個山賊,他們將馬車圍住。站在中間,帶頭的那個人說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車上的公子,要想過此路,依照江湖上的規矩,留下買路財。”
顏墨在車里淡淡的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動作快些,我們等會還要去前面的鎮找地方住呢。”
車夫說道:“公子,放心吧,一定不會耽誤我們找地方住。”
車夫跳下馬,直接向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飛去,等到那個人發現時,他的脖子已經被車夫扭斷了。
其他的山賊都驚呆了,有人說道:“大家一起上,為大哥報仇。”
所有山賊都一起攻向車夫,車夫和他們打了起來。
沒過多久,十幾個山賊都被打得躺在了地上。
顏墨在馬車里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怎么還沒完?”
車夫說道:“公子,他們作惡多端,你說要不要將他們都殺了,為民除害。”
顏墨說道:“怎么做最快你就怎么做。”
“是。”在車夫說出這個是字時,山賊們的脖子上都多了一片樹葉的割痕,然后就是血流如注。
車夫輕快的跳上馬,駕著馬,向前面的小鎮駛去。
他們是在黃昏時分到那小鎮的,一到小鎮的門口,車夫停下馬,說道:“公子,我去前面打聽一下,看哪里有客棧。”
顏墨說道:“你去吧。”
車夫就走到前面鋪打聽了,顏墨看著懷中的雪蘭柔聲說道:“阿雪,要不要下車去,透透風。”
雪蘭微微站起身,顏墨也站起來,將她扶下馬車。
雪蘭站在馬車前,看著四周有些喧泄的大街,頭有些暈。
她的身子有些站不穩了,顏墨正好接住雪蘭有些搖晃的身子,溫聲說道:“阿雪,怎么了?”
雪蘭伸手扶著他的手,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沒事,可能是因為坐了一天馬車,所以有些頭暈。”
走回來的車夫說道:”公子,我到前面去打聽過了,他們說沿著右邊這條街走,走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一家客棧。”
顏墨看著依然有些頭暈的雪蘭,輕輕將她打橫抱起,慢慢向右邊那條街走去。
車夫牽著馬車,跟在顏墨身后。
雪蘭將臉靠在他的懷中,細嗅著他懷中那抹淡淡的墨香。
顏墨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明月客棧的門口。
客棧的小二跑過來,說道:“三位客官,里面有客房,小的把你們的馬車拉到后院中吧。”
車夫從車上拿出包袱,將馬車交到小二的手中,就跟在顏墨身后,走進客棧里面。
顏墨走到客棧的掌柜處,掌柜看著顏墨,笑瞇瞇的問道:“請問這位公子,你們三位是要幾間客房。”
顏墨說道:“我們要兩間比較清靜的客房。”
掌柜說道:“好呢,小二快帶三位客官上樓去。”
小二跑過來,說道,“三位客官,請上樓吧。”
顏墨抱著雪蘭,跟著小二上了樓。
小二將一間客房的門推開,說道:“這位公子就抱著這位小姐在這間休息吧,這位客官你的房間就在這間的隔壁。”
車夫看著小二指的房間,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們如果有什么需要會叫你的。”
他將本來小二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小二有些訕訕地下樓去了。
車夫將包袱放到顏墨的房間,就問道:“公子,需要我下去端點飯菜上來嗎?”
顏墨輕輕將雪蘭放到床塌上,為她蓋好被子,才開口說道:“你下去端著普通的飯菜上來,還有讓廚房燉一碗雞湯上來。”
車夫說道:“我馬上就去。”
說完就關上房門,下樓去了。
顏墨柔聲說道:“阿雪,你就好好休息一會兒,等飯菜上來了,我就叫你。”
雪蘭全身都有些酸軟的閉著眼,睡了。
顏墨走到外間,坐下,倒了一杯茶,緩慢的喝了下去。
沒過多久,門外就有人敲門道:“公子,你的飯菜來了。”
顏墨有些疲倦的說道:“進來吧。”
車夫推門進來,將飯菜放在桌上,說道:“公子,這飯菜你就先和夫人用著,這雞湯,還需要再等一會,廚房里已經熬上了。”
顏墨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等熬好了,你就直接送上來。”
車夫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顏墨將桌上的飯菜端到里屋,放在里屋的小桌上,走到床塌邊,說道:“阿雪,起來吃飯了。”
雪蘭緩緩的睜開眼,起身,走到小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吃飯。
顏墨也坐到她對面拿起筷子,從盤子中夾了一塊肉放在雪蘭碗中,低聲說道:“阿雪,來,多吃一點,現在可不能像以前一樣吃那么少,現在為了孩子,你也得多吃點。”
雪蘭沒有說話,只是一直都在吃。
顏墨也一邊看著雪蘭,一邊吃飯。
雪蘭沒過多久就放下碗筷,用手帕擦拭了嘴角,就回到床塌上了。
顏墨將碗筷拿到外屋的桌上,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漱了漱口。
“公子,夫人的湯送來了。”車夫在門外說道。
顏墨起身將門打開,從他手中接過雞湯,向里屋走去。
車夫進屋將桌上的碗筷端了出去,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顏墨坐到床邊,說道:“阿雪,起來喝雞湯。”
雪蘭起身,靠在床頭。
顏墨用嘴將湯吹了吹,就用湯勺舀了一勺,自己嘗了嘗,試了試是否燙。
覺得不燙了,他才將碗觸到她唇邊。
雪蘭輕聲說道:“我自己來。”
從他手中接過藥,緩緩的將碗中的雞湯喝了。
顏墨將她手中的碗接過來,放到那邊的小桌上,轉身很是輕柔的扶她躺下。
然后為她蓋好被子,將碗拿出來,走出房門,說道:“小二,你過來。”
小二小步跑過來,說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顏墨將手中的碗交到小二手中,低聲說道:“你下去幫我準備洗澡水,讓人將水送到房里來。”
“好呢,客官。”小二拿著要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