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壁上書
- 初見恨
- 卓不群客
- 6114字
- 2013-03-04 13:56:16
唐初見突然問道:“岑掌柜,前日我交代你的事兒辦好了沒有?”岑掌柜連忙叫丫鬟捧上一只盒子,道:“東家,這就是用大秦國的天淼蠶的蠶絲和高昌國的地焱蛛的蛛絲織成的手套,小人用萬金將它從西羅玉女手中買來了,天地間僅此一雙。”唐初見道:“可驗過真假沒有?”岑掌柜道:“驗過了,東家且看。”唐初見道:“我來看看。”
岑掌柜打開盒子,葉如秋看到一雙薄如蟬翼的乳白色手套。岑掌柜遞給唐初見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唐初見拿起手套用匕首刺去割去。割了一會兒,唐初見稍使力去割,匕首斷了,但手套連痕跡也沒有。唐初見用力一扯,手套被拉長十倍,仍是不裂不斷,手一松,又恢復(fù)原狀,根本不像被拉過。岑掌柜又遞給他一根燃燒的蠟燭,唐初見將手套放在燭火上燒烤,手套上連煙熏的痕跡都不留。唐初見溫聲問葉如秋道:“你手中還拿著紫薯做什么?”葉如秋羞紅道:“我想吃你烤的紫薯。”唐初見微笑著拿過她手中可愛的小紫薯,襯在那雙手套上,手上內(nèi)力一吐一發(fā)功,紫薯紋絲未動。葉如秋感到他的內(nèi)力極為陽剛深厚,他手中像是燃燒著火焰,溫度極高,但這雙手套神奇得很,竟能將唐初見的內(nèi)力隔絕。不知他要這雙神奇的手套做什么?
唐初見取下手套,握住紫薯內(nèi)力一吐一發(fā)功,一會兒紫薯就烤熟了,冒著香噴噴的氣味。兩人一人一半,甜甜蜜蜜地吃完紫薯。岑掌柜道:“東家,這手套不假吧?東家當真是好謀略,這真是一件大買賣!這雙手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一件神物,我在市面上打聽過,這雙手套若是賣給那些給中原皇帝進貢的小邦,您至少可以凈賺萬金。”葉如秋恍然大悟,原來他要這雙手套是要做生意,凈賺萬金?看來唐初見的胃口真不小,當真是個有手腕有志氣的好男兒。
唐初見道:“這大秦國天淼蠶的蠶絲和高昌國地焱蛛的蛛絲是天地間至韌的寶物,但極難采集。這雙手套不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更巧的是它能阻隔任何內(nèi)力真氣透入,但自己的功力卻可暢通無阻地發(fā)出。如此與人過招比武,不知占了多少便宜?所以這雙手套若是賣給那些武癡成性的人何止萬金?”岑掌柜道:“東家果然好眼光!我聞?wù)f舟山普陀派掌門薛退之是個大財主,為了奇兵奇甲不惜萬金,東家若是將這雙手套賣給他,那可就賺翻了。”
唐初見道:“若是賣給小邦皇帝,薛退之這些個渾濁俗人,雖能賣個好價格,卻玷污了這雙無價手套。這樣純潔至上的手套只配得神仙,況且這是西羅玉女剛剛紡織成的,若不是她與我有交情,你們花十萬金也買不來。只是那人機靈狡獪,我怕她使了什么手腳弄個假的來。”岑掌柜問道:“那不知東家要將這手套賣給何人?”
唐初見微微一笑,抓起葉如秋軟綿綿的手來,將那雙手套戴在她手上,道:“答應(yīng)我,以后與人動武時一定要戴這雙手套。你的圣女柔功夫雖然神奇,但看見你的玉手在兵刃上游走,我的心真是替你懸著。有了這雙手套,兵刃傷不到你的手,你的圣女柔功夫又可使出來,豈不叫我放心?”葉如秋臉紅不語。
岑掌柜聽得唐初見言語真摯,神色繾綣,早明白了七八分,暗想:“東家怎會喜歡上這個丑女子?”葉如秋道:“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何連謝謝也不說一聲?”唐初見道:“我既真心想送你東西,要謝謝做什么?說謝謝就生分了。”
唐初見道:“岑掌柜,那藥材之事怎樣了?”岑掌柜道:“東家,我已飛鴿傳書各處藥房,我想再過得三日,運藥材的車隊就會到達太原。”唐初見點頭不語,但不知他要這么多藥材作甚?
兩人作別岑掌柜,來到那日邂逅的太白酒家閣樓上,點了幾碟小菜,小酌太白酒。那日,唐初見曾在寫著“君幸酒”的白壁上書“人生若只是初見”七個大字,誰知那七個字竟被人圈點過,每個字各被圈了一黑一紅兩處。
唐初見葉如秋仔細一看,看來圈點的這人書法造詣極高,黑筆圈的是每個字中寫得最不好的一筆,紅筆圈的是每個字中寫得最好的一筆。本來唐初見的書法造詣就自成一家,他寫的這七個字千錘百煉,爐火純青,能挑出稍遜的一筆一劃都是極難。但此人不但挑出了那稍遜的一筆,更挑出了稍勝的一筆,可見書法功力在唐初見之上。唐初見極其自負,此刻卻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書法技藝。
葉如秋笑道:“你真該拜這位高人為師。”連忙叫來店小二詢問緣故。小二道:“昨日來了位鶴發(fā)童顏的老爺爺,是他圈的,他還要我告訴客官,說您在他的墨寶下涂鴉,實在是狗尾續(xù)貂。”唐初見微微一笑,頓時明白這驚世駭俗的“君幸酒”三個字是那老爺子寫的,他隱隱感覺寫這三個大字的人內(nèi)力不弱。店小二使個眼色,道:“那位老爺子來了。”
只見走上來一位須發(fā)如銀的枯瘦老者,飄然如風,他著一身素袍,卻寫滿了書法。老者身形高大,目光如電,狂傲不羈。他坐下來只點一壺太白酒,小酌幾口,興致所向,口中默念,提指在課桌上快書。葉如秋童心大起,問小二要來筆墨,提筆在白壁上一口氣寫了十個“之”。這十字均出自《蘭亭集序》的寫法,十個“之”字形態(tài)各異,翩若蛟龍,竟沒有一個寫法相同,而筆法勁力與王羲之親自書寫無異。
那老者目光一閃,對臉有紅印的葉如秋鄙夷頓去。老者將那一壺酒一飲而盡,走上前去,道:“小姑娘寫得好啊!這十個之字,老夫看就是王羲之那小子親筆,也只與你平分秋色!”此語一出,唐葉二人一愕,看來此人當真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千百年來,王羲之是公認的“書圣”,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此人言語中竟對書圣透漏出不屑之意,真是不可理喻。
葉如秋心中暗道:“我寫的這些字可是出自天下第一行書,我看你怎么挑剔。”老者拈須道:“老夫一生快意恩仇,逍遙自在,卻有一件恨事,便是不能生在王羲之之前,叫那小子當了這么多年的冒牌書圣。但凡世事,總是造化弄人,先入為主。老夫認為王羲之的書法未必是永遠第一,只是人們將他神化罷了,老夫?qū)τ谕豸酥臅ㄒ话賯€不服!”唐葉互看一眼,心有靈犀,都想這人有如此性情,毫不矯飾,若不是瘋癲便是大成者。
老者走過來,有些忘情,似乎把他二人當成知己,滔滔不絕道:“世間這種沽名釣譽之事多了,老夫第二個不服的便是杜子美。論詩才,杜詩斧鑿太甚,不及太白清新飄逸,不及白居易淳樸自然,不及李賀雄奇瑰麗。但他就是會唱幾個無濟于事的高調(diào),才被后世推崇,用以統(tǒng)治文人。他若是真有為國之心,為何不在《石壕吏》中挺身而出,而是龜縮在屋中任一個老嫗出頭?而且此人好色風流,實在不稱詩圣之名。”
唐初見一手按在葉如秋手上,示意她不要出言相對。誰知葉如秋對老者道:“前輩一席話真乃灼見,卻難免有失偏頗。大凡文章者,工于詞句境意者器小,工于思想境界者器大。杜工部生平為國為民殫精竭慮,這難道不正是文章的至高境界嗎?若只是吟風頌月,花前樹下,那與煙柳文人又何分別?”老者冷笑道:“杜甫不做一件利國之事,只知寫幾首酸詩紙上談兵。那些真正為國奉獻一生的官吏兵士史書上只字未提,這等白面書生卻堂而皇之做得詩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葉如秋暗想這幾句話不錯,登時啞口無言,老者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問小二要過筆墨,在白壁上寫個大大的“之”。
唐初見見這老者瞪了葉如秋一眼,十分不悅,暗想待會兒逮個機會好好整整他。老者寫的這個“之”還差最上面的一點,他回過頭來看著唐葉二人。唐葉看這字雖是行云流水,造詣極高,但想超越書圣是不可能的了。
老者看他二人神色質(zhì)疑,微微一笑,提筆點上那“之”字上的一點。頓時這顆“之”字如畫龍點睛活了過來,二人看見這字飄逸靈動,像是會動一般,如在白壁上看見一條飛舞的墨龍,活靈活現(xiàn),呼之欲出。相比之下,葉如秋所寫那十個出自《蘭亭集序》寫法的之字黯然失色。兩人相覷大驚,老者又提筆寫了落款“同人王勝羲書”。
唐初見拉著葉如秋上前作揖道:“前輩原來就是江湖人稱漢字武書的王勝羲王前輩,晚輩唐初見,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葉如秋一聽,看來這位老者妄自尊大,非要在書法上勝過王羲之,連名字都起個“王勝羲”。王勝羲斜眼一覷唐初見,懶得答話,卻問葉如秋:“小姑娘,老夫看你年紀輕輕,書法造詣卻極高,大有老夫當年的風采。不知你叫什么?”
葉如秋微笑著彎曲手指在唐初見臉上刮羞,唐初見也是微笑。葉如秋道個萬福,道:“前輩言重了,小女葉如秋。”王勝羲哈哈一笑,他看店小二也在一旁癡癡地看著那個“之”字,走過去,一手抓著店小二的胳膊,問道:“那字寫得好嗎?”王勝羲聲音不大,卻如瘦虎饑鷹的嘯鳴,不禁令人悚然。店小二顫抖著道:“好。”王勝羲又問:“好在哪里?”店小二道:“小人也不懂書法,只是覺得看這個字不像是字,倒像是一幅會動的畫。”
王勝羲嘴角上揚,松開手,扔給他一錠銀子。閣樓上還有一個客人在那獨酌,王勝羲向他走過去。那人兩腿如篩糠子,急道:“老先生這字天下無雙。”王勝羲道:“天下無雙有甚意思?若不是古今無雙,勝不得王羲之,老夫?qū)懰猩跻馑迹俊蹦强腿思钡溃骸袄舷壬鷮懙卯斦婧茫沤駸o雙。”王勝羲道:“那你倒說說好在哪里?”那人頓時無語,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道:“小人看它像一幅會動的畫,魔力無限。”這明顯就是抄襲店小二的話。
王勝羲冷笑一聲,一把將他的左臂骨捏斷了,那人痛得直冒大汗,忍痛不叫。王勝羲扔給他一錠大銀,道:“你若不懂,便說不懂,何苦來騙老夫?老夫最痛恨的便是有人騙老夫。”那人急忙拿著銀子跑出去找大夫接骨頭了。
王勝羲轉(zhuǎn)過頭來,問道:“小姑娘,你是行家,你說老夫這字寫得可好?”葉如秋道:“前輩這字當真寫得好,只是好處我卻用語言形容不出。”王勝羲一聽,眼放金光。王勝羲又問唐初見:“小子,你說這字好嗎?”唐初見侃侃道:“前輩這字確實是出神入化,但依晚輩愚見,與書圣王羲之相比還是稍遜半籌。”這可犯了王勝羲的大忌,王勝羲將臉色一沉,道:“你倒說說,遜在哪里?”
唐初見道:“王羲之之字遒美健秀,端莊清麗,極是自然平和,文意盎然。前輩的字雖是翩勝驚鴻,婉超游龍,但其中隱然匿藏一股武學(xué)之氣,倒如為了武學(xué)而書法,不如書圣王羲之的自然脫骨。”
這幾句話極為中肯,王勝羲錯愕,仔細審視這少男少女。正看著,閣樓上來兩個身佩長劍的青年男子,其中一男子手中端著一個陶壇子。
這二人對其他人看也不看,找個座位坐下了。那掌壇的男子看到白壁上王勝羲寫的“之”字,目光一閃,湊上前去。那男子道:“這個字寫的好啊,不知是哪位先生的墨寶?”言語謙和。王勝羲最喜被別人戴高帽子,道:“這是老夫所書。”那人目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順手將那壇子向“之”字摔去,腳下一跺,向后快步退去。
唐初見急忙在葉如秋纖腰上一攔,躲到屋角,身子翼然向前護住她。王勝羲愛字心切,迅速向前去抓那壇子,誰知還是慢了一步,壇子撞碎了,頓時烏黑色液體亂濺,濺了王勝羲一身。有一抹竟向唐初見濺來,唐初見指尖一彈,那一抹液體飛至半途折回向扔壇子那人飛去。那人抽劍一挑一擋,那抹液體濺在它處,他卻向后敗退了七八步。
那兩人目光一橫,看著唐初見。唐初見很自然地扶葉如秋坐在一旁的桌子邊,處變不驚。他對葉如秋笑著說:“咱們只是來這兒吃飯的。”那佩劍的兩人即刻相視點頭,看來唐初見與這王勝羲毫無瓜葛。
王勝羲大呼“我的墨寶!”,頓時如喪考妣。仔細聞去,有一股濃烈的酸味,原來這烏黑色液體是一壇陳醋,王勝羲的字毀于一旦。王勝羲雙眼凌厲,望著那二人,道:“不知老夫在何處得罪了閣下,竟要破壞老夫最得意的一幅墨寶?”那二人起身站立,抽出長劍,倒轉(zhuǎn)劍把作揖,一人道:“舟山七俠之大俠柴秋成拜見王勝羲老前輩。”他將“老”字拖得極長,態(tài)度極為不恭。摔壇子那人道:“舟山七俠之六俠醋添香拜見王勝羲。”葉如秋萬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姓“醋”的人,怪不得他方才摔出一壇子醋來,但這人更是不敬,連“前輩”都不說。
王勝羲強忍怒氣,雙手指骨攥得咯噔直響,道:“老夫一向逍遙自在,與你家?guī)煾钢凵狡胀优烧崎T薛退之并無過節(jié),豎子為何糟蹋我的字?”柴秋成道:“家?guī)熞幌驗槿巳套尪睾瘢朔Q退君子,若不是被人所逼,絕不出手。但前輩此次卻是是欺人太盛,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我舟山普陀派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王勝羲頓時也是迷糊,道:“豎子休要信口雌黃,挑起江湖事端,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薛退之?”醋添香冷笑道:“王老前輩,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何況是人呢!這次晉城相會,大家都是為了紫麟劍而來,你為何要將我四哥鹽是澈打成重傷?家?guī)煇弁饺缱樱闳绱似廴耍規(guī)熦M能罷休?”葉如秋更沒想到還有姓“鹽”的人,這舟山七俠姓的真是古怪。
王勝羲哈哈冷笑,道:“老夫近來脾氣不好,只打傷了幾個卑鄙之徒而已。”醋添香道:“既是如此,你傷我四哥做什么?”王勝羲道:“原來你四哥是卑鄙之徒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醋添香中了他的圈套,頓時氣得無語。柴秋成道:“前輩這才是信口雌黃,你如今連人都打了,難道還要抵賴不承認嗎?”王勝羲道:“老夫說過了,近來傷的卑鄙之徒多了,實不知哪個是退君子門下的。也怪老夫傷人前從不問及姓名,若真知道是退君子門下的,老夫定替他清理門戶。空口無憑,老夫又未見其人,你又怎知是老夫傷了你家老四?莫非你想蓄意挑釁嗎?”
柴秋成冷笑一聲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他雙手一拍,閣樓窗戶上跳進來三人,其中兩人用手扶在第三人的腋下,被扶那人面無血色,雙腿受傷。那兩人將傷員扶好放在一把椅子上,這三人都是青年男子,腰佩長劍。左邊那人作揖道:“舟山七俠之二俠米海虎拜見王老前輩。”右邊那人作揖道:“舟山七俠之七俠茶家赫拜見王老前輩。”中間受傷之人勉強道:“舟山七俠之四俠鹽是澈拜見王老前輩。”葉如秋暗想這幾人的名字,不覺好笑,心想:“這七人的姓氏莫不是依次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吧?”
誰知王勝羲果然道:“老夫看這薛退之也不過是個偽君子,明明自己富甲一方,偏要讓徒弟姓個柴米油鹽醬醋茶向外人哭窮。”普陀派最忌諱的便是“偽君子”三字,這時,那五人都是怒氣騰騰。米海虎道:“我等七人都是家?guī)熓震B(yǎng)的孤兒,他老人家叫我等姓柴米油鹽醬醋茶,無非是叫我等憶苦思甜,做人不忘本罷了,有何做作之處?”王勝羲目光睥睨,看著那傷員,道:“你們都說老夫傷人,卻不問老夫為何傷人。這小子附庸風雅,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打他也是應(yīng)該的。那日為何不但貶低老夫的書法,而且還欺騙陷害老夫?”鹽是澈心中有愧,低下頭來。
茶家赫道:“王老前輩,反正我家四哥是你傷的,你怎么說都行。”王勝羲怒不可遏,猱身上前,赤手空拳來抓茶家赫,怒道:“好,我看你怎么說。”茶家赫抽劍來擋,在一旁的米海虎也是抽劍上前。
茶米二人的劍法嚴謹有序,攻守兼?zhèn)洌鮿亵怂刮涔Σ痪姓路ǎ穹挪涣b,倒似一個酩酊醉漢。王勝羲身形閃動,越來越快,一拳一腳行云流水,倒像是在揮毫潑墨,大秀書法。三五招過后,茶米二人兀自招架,卻已落得下風。
唐初見對葉如秋小聲道:“你看王前輩出手的樣子像是在做什么?”葉如秋溫婉道:“我看他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寫狂草。”唐初見道:“你真厲害,其實王前輩所使的這套武功乃是一門武林絕學(xué),叫做《漢字秘笈》,是五代十國時一位武學(xué)大家從漢字書體中演繹創(chuàng)作出來的,威力無窮。這套武功共分為甲金篆隸楷草行七層,王老前輩所使的是第二層草書式。你看這二人的劍法也算是高明吧,卻在王前輩前占不到半點便宜。家?guī)熢f他最佩服的武功便是這《漢字秘笈》和《瑪納斯金曲》。”
葉如秋自幼酷愛書法,三歲起就臨摹顏筋柳骨,不禁饒有興趣地看著王勝羲的一拳一勢,浮想起草書寫法,大有收獲,自己的草書修為也提升了不少。那一旁,醋添香看自己兩個師兄快落敗勢,也抽劍上前,三人使劍成陣,渾似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