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那日，陰沉了多日的天空終于放晴，這日是重要時節，于媽媽昨晚便讓人過來傳過話，說程棲今日上完上午的課便可，下午無須上，晚上也不用去姚媚那兒。

今日授課的是棋藝劉姑姑，時辰一到她便離開了，程棲收拾好東西，正打算起身離開，卻見初之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

“阿棲，不好了，出事了。”初之一進屋便拉著程棲的衣袖急道。

“出事？出什么事了？初之你先別急，慢慢說。”程棲一邊安撫初之一邊道。

“夏至她，夏至她跟顏雙可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聞言程棲差異的雙眉一挑。雖這幾年來夏至和顏雙可兩人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的差，但礙著教私坊的規矩，兩人卻從未真正動手過，今日為何這么沖動？

“嗯嗯。我剛才來時她們兩個已經推搡到一起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樣了，阿棲你快隨我去看看吧。”

“好，我們這就過去。”程棲說罷便和初之兩人一起急急出了門。

授課的院子和程棲她們住的院子并不遠，等程棲和初之兩人回到院子時，夏至和顏雙可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彼此的衣服和頭發業都亂的不成樣子，而四周則是圍在一起看熱鬧的人。

程棲撥開那些看熱鬧人走了進去，她看著在地上廝打的兩人，雙眉微微一蹙，卻是神色淡淡道：“于媽媽去寶華寺上香也該回來了。”

程棲說話的聲音一向不大，可卻總是能清楚地傳到別人耳中，即便是打架的夏至和顏雙可也不例外。她們二人聽得程棲的話，廝打的身體同時一頓，臉上閃過一絲雪白后迅速分開來。

“夏至，你沒事吧？”初之擔憂的問，與程棲一起將夏至扶起。另一邊，與顏雙可相熟的人也將顏雙可給扶了起來。

“我沒事。”夏至擦了下嘴角的血絲道。

程棲看著夏至滿身的污泥，想起于媽媽常年掛在嘴邊的那句‘便是皇帝來了，你們也得給我收拾整齊再出來’話，沉默稍刻后開口道：“夏至，先回屋梳洗。”說罷便扶著夏至欲轉身。

“程棲你個孬種。”只是，這身還沒轉完，后邊便傳來顏雙可氣急敗壞的喊聲。

聞言程棲身體一頓，隨后轉回身來。

轉身后的程棲直直看顏雙可，卻不見問話，臉上也明明不見怒色，卻還是讓在場的人紛紛退了幾步。

“顏雙可，此話從何說起？”良久，眾人才聽到程棲開口。

顏雙可也被程棲的直視嚇一跳，但話已說出口，已沒有回旋余地，再加之盤桓在她心中幾年來的不服，致使她明知此刻的程棲不好惹，卻還是硬著頭皮回答：“怎么？我有說錯嗎？你程棲若不是孬種，為何一次也不肯與我比試？不就是怕自己輸給我嗎？一個因為怕輸而不敢比試的人，不是孬種又是什么？”

“這莫不就是你與夏至打架的原因？”聞言程棲哂笑問。

“不錯。”顏雙可點頭回答。“她夏至是什么東西？也配跟我比試？縱觀整個教私坊，除了首席的四位姑姑外，也只有你程棲能入我的眼。”

“如此，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程棲依舊笑。

“那是你自己的事。程棲，我只問一句話，你敢不敢與我比？”

“我若不答應、”

“那你便是承認自己是孬種。”顏雙可搶道，說完便笑著朝四周的人問：“各位姐妹，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不錯。”站在顏雙可身邊的青荷接話道。“程棲，你一直不敢跟雙可比試，莫不是怕人知道壓根就沒一點真才實學，什么七門同學，全是當年于媽媽她們看走了眼？你根本不是什么難得一遇的才女？”

“是啊，程棲，你若真無愧于心，就和雙可比一比，也順便讓我們看一看你這教私坊的旁席之首是不是名不副實。”另一女紫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