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私坊規矩雖不算太多，但全部了解下來，還是花了不少時間。之后程棲又被帶著去一一拜見七位教習姑姑，一番下來，時辰已是不早。

其嬤嬤惦記著于媽媽那兒還有事待她去辦，心知若去晚了，定然會被于媽媽責罵。但這會兒她又還未將程棲帶到姚媚那兒，一時也走不開。

“其嬤嬤可是有急事？”程棲見其嬤嬤神色焦急，便開口問道。

“棲娘您看，這時辰也不早了，于媽媽那還有事需要奴婢去辦，而姚媚姑娘那兒你昨日也去過，您看，今日您能不能自己過去？”其嬤嬤有些忐忑的問。其實她一開始也不是沒有想過讓程棲自己過去，只是想起早間的事，便不敢貿然開口。

其嬤嬤心中思量，先不管這棲娘原先出身如何，但就今日大人讓她七門同學，及一進教私坊便成為旁席首席這兩點，她便不能怠慢，這可是日后大有可能成為教私坊首席的姑娘。

程棲自然不是不講理之人，她見其嬤嬤神色中的焦急不假，知其嬤嬤并非是特意怠慢自己，便同意的點頭：“既是于媽媽那兒的事，其嬤嬤便先去吧，棲娘認得路。”

“多謝棲娘。”其嬤嬤感激地朝程棲微福一身。

“無須客氣。”程棲道，說完便率先離去。而其嬤嬤，也在見程棲走遠了才急急轉身往于媽媽所住院落走去。

教私坊占地頗寬，院子從整體上分為外院和內院，其中內院為教私坊未掛牌姑娘和其他人員居住，而外院則為掛牌姑娘們接待恩客之處。

從教習姑姑們居住院子到外院的路程頗遠，程棲走了大約半刻鐘才到。

外院大屋共有兩樓，一樓為大堂，二樓為廂房。

程棲從外院大屋的后門進入大堂，然后直徑上了二樓。

站在姚媚的門口，程棲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衣著，見沒問題才抬手敲門。

“誰？”屋里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程棲聞聲識人，見此聲音不似姚媚的，便猜測是跟在姚媚身邊服侍的丫環如月。

“奴家棲娘。”

話落，屋內靜默半刻，稍后才聽得腳步聲由小漸大。

房門被從里拉開后，屋內是一張比程棲稍長的臉：“進來吧。”

姚媚的屋子還是一如昨日見過的那般奢華，程棲隨如月進屋，穿過外屋珠簾，來到姚媚所在的內屋。

與昨日剛起時的不同，今日姚媚穿戴整齊，一身紅衣長裙如火耀目，頭頂金色步搖在夕陽閃閃奪目。程棲進去時她正斜身半躺在內屋小塌上，旁邊的小幾上擺著一盤不知叫什么的紅色小果。

“棲娘見過姑姑。”程棲按照規矩朝姚媚福身行禮，姚媚卻似沒看見：“如月，剛才那果子不錯，再給我剝一顆。”

“是，姑娘。”聞言如月一笑，之后便在姚媚身邊半跪下，一邊將剝好的果子遞給姚媚，一邊道：“姑娘，秦大人讓人送這些果子來時曾有言，說若是姑娘喜歡，可遣人去秦府傳話，他定會派人去愒南邊再與姑娘運些來。”

“愒南離勝京少說數千里，他倒有心了。”姚媚道。

“呵呵，秦大人說了，只要姑娘喜歡，莫說數千里，便是萬里，他也定會想辦法與姑娘弄來。”如月笑著答道。

“那就讓他再弄些來吧。”

“是，奴婢這就派人去說。”如月說罷便立刻起身出門，轉眼便出了屋子，惹得姚媚一怒：“如月你這小蹄子，作什么跑這么快，不會剝完這些皮再走？”說罷怒哼一聲。

程棲聽著姚媚的怒哼聲，低垂的目光閃了閃，爾后笑著開口道：“姑姑如若不嫌棄，便讓棲娘幫姑姑剝吧。”

見姚媚還是不說話，程棲便再次笑著開口：“小時家中幼弟喜食蓮蓬，卻總不愛剝，所以每每都是棲娘剝好給他。”

“剝薄些。”良久，姚媚終是抬眸看了程棲一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