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犁出身貧寒，但卻博學多才，在學子們中頗有威望。而對于蘇犁畫功，在座諸位學子都是知道的，因此一聽蘇犁說以他能力不足以評論姚媚之畫時，原本心中便有的好奇更重了，這會兒大家也不再顧及禮儀，一個個發言問：“姚媚姑娘，在下能否前去一觀？”

“自然可以。”姚媚笑著答道。“大家慢慢觀賞吧，姚媚先回太子那邊。”

“姚媚姑娘自便。”眾學子齊聲答道，隨后便紛紛起身。

蘇犁見諸學子過來后便側身讓開，目光掃過女子坐的那一邊，微微一笑，隨后便回了自身位置。

“啊，剛才蘇才子看過來了。”坐在顏雙可身旁的綠錦道，邊說臉上還露出可疑的紅暈。“雙可，阿珠，你們說他看的會是誰？是我嗎？”

“你？算吧。”聞言坐在綠錦身旁的南珠失笑道。“我覺得他看的是雙可，綠錦你忘了？上次在顧家園時，這位蘇才子對雙可可殷勤了。”

“那又怎么樣？就不許人家移情別戀？我說他看的就是我。”綠錦不服道。

“那就讓你唄。”顏雙可無所謂道。

“啊？雙可，你不會吧？”南珠驚呼。“這蘇才子可是勝京鼎鼎有名的大才子，你沒看到就連姚媚姑娘都對他禮讓三分嗎？你怎么能就這么讓出去？”

“什么讓啊？雙可你就這般篤定蘇才子看的是你？”同一時間，綠錦不服地哼了聲道。

顏雙可不理會綠錦忌妒，她轉頭望了對面的蘇犁一眼，彼時蘇犁也正望著她，兩人目光在半空相觸，蘇犁頓時眉目一笑，原本便不凡的臉再這一刻更加俊朗。

“啊，看，蘇才子笑了，他對我笑了。”在顏雙可與蘇犁對視的時候，綠錦也恰巧看向蘇犁，此時她見蘇犁一笑，便以為蘇犁是對她笑，頓時高興的不得了。“阿珠，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蘇才子都對我笑了，哼。”

南珠自是也看到了蘇犁的笑，但因距離之故，她一時也分不清蘇犁到底是在顏雙可笑還是在對南珠笑，亦或者，是在對她笑？

南珠訕訕一笑，不答話，倒是顏雙可，她哂笑一聲后便錯開與蘇犁對視的目光，哂笑道：“勝京第一才子？那又如何？自古貧窮最是書生家，你們沒看見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寒酸極了。”

“現在寒酸算什么，這不是馬上便殿試了嗎？以蘇才子才學，狀元定是摘手可得，到時皇上一個高興，肯定會賞蘇才子一官半職。”綠錦反駁道。

“那就等他得了那一官半職再說唄，”顏雙可一撇嘴道。“急什么，明天之事誰能說準，保不準他殿試就通不過呢。”顏雙可沒有告訴綠錦，從前她未被賣入教私坊之前，她家鄰居也住了個大才子，其才能不比蘇犁低，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高中，誰知殿試結果一出，他不但沒中狀元，就連個進士也沒有中到，最后潦倒一生，不到而立便早早逝去。

顏雙可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自賣入教私坊的那刻起，她便告訴過自己，即便是妓，她也不要再回到從前那般食不果腹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個蘇犁而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