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程棲等人正式出發。

教司坊受邀姑娘共三十多個人，用了八輛馬車，姚媚和水浛一輛，次席和旁系三輛，末席和未出堂姑娘們兩輛，剩余兩輛則給了程棲等隨行丫環坐。

不過因為夏至和初之兩人想要跟程棲坐一塊，所以上車之前便與人交換，坐在了程棲所坐的最后一輛馬車上。

初之自上了馬車便很興奮，時而與夏至兩人看向馬車外景色，時而與程棲說著話，一路上不見消停。

“對了，夏至，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怎么感覺似乎見你的時間比阿棲還少？”馬車行至郊外時，初之一邊看著馬車外的樹林，一邊問。

聞言夏至一怔，她似無意的掃了程棲一眼，后隨口反問道：“有嗎？”

“有啊。”初之點頭。“最近好像只有吃飯和睡覺的時間才能見到。”

“這樣啊。”夏至漫不經心答了句，隨后同初之一般將手伸出馬車外，窗外清晨的陽光從樹葉間傾灑下來，在她的手心投下一道道光斑。“找了個地方練習，五月百花節快到了，得抓緊時間。”

“哦。”初之不疑有他。“不過夏至，你也想當首席嗎？”

“也？”夏至一邊疑問一邊用目光的斜線去看程棲。

“是啊，青檸也說要當首席。”初之答。青檸乃末席姑娘中的一個，是除了程棲和夏至外，教司坊所有姑娘中與初之交情最好的一個。

近來因為夏至整日都跟在水浛身邊，初之一個人無聊，去找青檸的時間多了起來，便也知道了青檸的想法。

聞言夏至一笑，道：“是啊，我也想。”頓了頓，夏至又道：“哪有人不想當首席。”教司坊對坊中姑娘從來不吝嗇，用度方面自是盡量做到最好，首席就更不用說了，甚至還能有丫環可以使喚，受其他等級姑娘的行禮。

除了之外，因是首席，所以即便妓籍，但在那些大人才子面前也頗有威名，不會輕易受那些人褻玩，可自挑恩客。

夏至想著把那些大人們玩弄于腳下的姚媚，更加堅定要當首席之心。既然此生都無法擺脫官妓身份，不如便坐得更高些，讓自己活得快活些。

“我便不想。”初之不知短短一瞬間夏至便想了許多，在聽了夏至的話便如是答道，隨后又回頭望向程棲，笑著朝坐在她對面的問：“阿棲，你也不想吧？”

隨著初之發問，夏至也回頭看向程棲，雖未出言半語，臉上還揚著微笑，但放在馬車外的手卻緊緊拳握。

程棲向來便話不多，這一路上除了偶爾回答初之的問話外，便始終不語沉默，教人看不透她在思何想何。

程棲隨著初之問話而抬頭，她望著正等她回答的夏至和初之兩人，只見兩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卻是一人爛漫，一人嘴角微抿。

“不想。”程棲答道，目光從夏至身上移開，轉身挑起身后車簾，笑道：“到了，準備下車吧。”

“啊？這么快？”初之驚訝問，隨后也轉身掀起身后車簾，只見她們前面的馬車都已停下，姑娘們正在小廝的攙扶下下馬車。

初之迫不及待的拉著程棲下馬車，夏至跟在兩人后面，手自從車簾外收起便松開了。

“不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