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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排檔

  • 二苕的人生路
  • 網中人cr
  • 2212字
  • 2013-07-12 12:37:19

二苕當了高級電工是在做夢,大偉叫他就不是做夢了。劉大偉站在架子床邊叫二苕起來吃晚飯去,二苕沒睡醒,他在做夢,他的美夢沒做完,大偉看二苕臉上掛著笑,不忍心下重手拍醒他,大偉心里有數,農村娃子第一次出來,路上大氣不敢出一聲,到了地方終于能放松睡一覺,不容易。大偉看得出二苕名字里含個“苕”字,人可不苕,他有一番大抱負。二苕睡醒了坐起來,看門外天都黑了,二苕從木板上坐起來才看到大偉哥坐在他的下床上,他一下子從床上翻滾下來。大偉看得出,二苕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就主動安慰他:“二苕,睡醒啦?睡醒了跟我吃飯去。今晚哥給你壓驚。”二苕不想勞煩大偉哥,急忙推辭說自己剛吃完從家帶來的烙餅,現在肚子一點不餓。大偉告訴二苕不要苕了,趕緊跟著走。大偉沒有等二苕再啰嗦,自己出門去了。二苕只好跟在后面,沒走幾步,看見大偉哥在工地門口站住了。大偉哥說再等兩個哥哥一起,他們就快出來了。出來的兩位哥哥都是大偉的同鄉,當年一起走出村子的,一個貼瓷磚的,一個安水管的,只有大偉哥當上了工頭,手里管著20幾口人,干上管人的活手里才能有幾個活動的錢,手里有活錢,請客吃飯的任務就落在大偉頭上了。二苕數了數,晚上一起去吃飯的,加上自己一共8個人,另外4個人都是大偉哥的得力助手。

大偉哥帶了二苕一干人走了有上十分鐘就到了。二苕看了一連有三家并排列著,他們的灶臺統一都擺在自己門口,炒菜的火苗子從灶沿兒竄出來,鍋里的油煙飄得滿天都是,飯店門口放著自家準備的桌椅。各家門前都有客人在油煙底下津津有味地吃飯,他們的桌上有的放有啤酒,有的放有白酒。在二苕腦子里,城里人都是講究人,他們應該都是講衛生的,為什么他們也會混著油煙子吃飯呢?再看看他們隨意向地上潑洗碗水,扔包裝塑料袋,剝的花生殼也隨手也扔在地上。二苕想,坐在這里吃飯的人不大像是城里人,他們差不離兒應該跟自己是一類人。路邊擺攤相比往門店里吃飯肯定便宜,大偉帶著我們到這里來吃飯應該也是這個理由吧。大偉帶著他們直接來到左手邊第一家,店家看起來跟大偉很熟,看見大偉就管大偉叫老板,大偉也不客氣,自己拉開座位先坐下,然后坐在凳子上指揮其他人坐,大偉安排二苕坐在他旁邊,并告訴水管哥去買酒,水管哥朝最前面一家飯館旁的商店走去,沒多久,提了兩瓶白酒回來。大偉看見水管哥提著兩瓶酒往回走,老遠就喊,大偉讓水管哥再買兩瓶,大偉的嗓門大,坐著吃飯的客人都向他看過來,大偉把他亮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不自在,大偉沒管那么多,扯著嗓子告訴在座所有人今晚有客人來了,兩瓶咋夠,大家今晚要喝個痛快,二苕很感激大偉,他知道大偉嘴里的客人就是自己。

大家坐定之后,大偉哥開始給二苕介紹剩下的四個人,二苕一一喊了聲哥,介紹太快,他不夠時間消化,一杯酒后,二苕就忘了他們姓甚名誰。大偉點了10個菜,10個菜呀,在老家過年吃年夜飯才會做這么多菜。大偉哥重點給二苕介紹了四樣菜:椒鹽蝦,白斬雞,叉燒肉和白灼菜心。二苕吃過水稻田里撈的河蝦,殼很硬,咬得嘴發木,才能吃到殼里面的一點肉,他更喜歡炒河蝦的調料味道,前幾年插秧時節二苕都能吃到河蝦,這幾年河蝦像是突然絕種了。盤子里的蝦比河蝦個頭小,但是味道好得多,可以整個放在嘴里嚼,殼也可以吃。白斬雞讓二吃起來有顧慮,他不明白沒煮熟的雞怎么就端上桌了,大偉夾了一塊雞肉放進二苕碗里,二苕分明看見雞塊跟骨頭之間尚有血絲,剁開的雞骨頭里往外掉渣,似乎是骨髓,他咽不下去生雞肉,又磨不開面子,只好硬著頭皮夾起肌肉塞進嘴里,嘴里除了腥味,沒別的味道,經過大偉哥指點,二苕吃另一塊雞肉時先把雞塊蘸了醬油,這才感到味道好了些。叉燒肉好吃,他以前沒吃過烤出來的豬肉。菜心自己家也經常吃,只是這白灼菜心的做法是第一次見到。

剩下的六道菜的材質,二苕都叫得出名字,有:茄子,包菜,豆角,紅蘿卜,土豆和蓮藕。這些菜都是農村常吃的菜,做法跟家里差異最明顯的是茄子,吃起來有一股魚臭味。大偉哥看出二苕吃茄子的異樣表情,就跟他解釋這道菜的名字叫“咸魚茄子煲”,是用海里的魚曬干后跟茄子一起紅燒的,吃第三口時,他喜歡上了這種味道的紅燒茄子。二苕喝第三口酒了,酒入喉嚨猶如火燒,酒到肚里沒有一點舒服勁兒,他弄不懂父親跟這些哥哥們為什么對酒著迷。二苕本來是要推辭喝酒的,他以前只在過年時才配父親喝三小杯,何況自己剛到城里了,認識大偉哥不久,萬一喝醉了就太丟人了,如果胡亂說話就更會讓人笑話了。二苕拗不過大偉哥,他面前的一個一次性酒杯倒滿了酒,酒是大偉哥給他倒的,他不能拒絕。每一口酒倒進嘴里,都是一次折磨,但是不能不喝,礙于面子。

大偉哥問二苕菜的口味怎么樣,吃得習慣不,二苕說菜很好吃。大偉哥不是真的需要二苕回答的,他只是為了下一步給二苕介紹這種南方特色店鋪——大排檔做鋪墊的。大偉哥給二苕指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問二苕認不認識車的牌子,二苕認識,他太熟悉了,是“奔馳”,縣里如果出現一輛奔馳,大家必定都會圍上去看,這種車在縣城里太少見了,二苕讀了三年高中一共看見過4次“奔馳”小轎車,四次都不是自己大市的車牌。大偉哥告訴二苕,開奔馳車的人也會在大排檔吃飯,還說路邊停的這些車的車主現在都坐在這三家店里吃飯,大排檔菜做得好,很多有錢人都會來吃大排檔。二苕聽了大偉哥的介紹,突然對大偉哥崇拜起來,原來大偉哥已經在城里混得那么好了,自己以后要是能在大排檔吃飯就好了。

一杯酒讓二苕失去了意識,他不知道怎么回去宿舍的,忘了買床涼席,也忘了給父母打個電話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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