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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王之印

  • 隱●堇之藍
  • 雪名
  • 3159字
  • 2011-10-25 15:12:56

血靈是這琉璃塔內最古老的一族。長老玖蘭,最純正的血靈,已經在這世上活了和天地一樣久的時間。

赤紅色的長發飄蕩在玖蘭的腰間,他穿著雪白色的毛衣,在這陰郁的地底看去,玖蘭的膚色是比雪白色更蒼白的透明色。玖蘭的眉眼很好看,卻時常點染一抹悠遠,使得他整個人看去仿佛坐在云端般優雅非凡。他看人的時候,眼神是空洞的仿佛沒有盡頭的蒼茫,千山萬水般遙遠。

沒有人能看清玖蘭的心底。就像,沒有人知道,玖蘭已在這世上活了多久的歲月。

琉璃塔的最頂端,是月光永遠照不到的黑暗空間。玖蘭一族生活在這里。他們是黑夜的寵兒,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血之一族的長老們生活在這里,受著皇令的差遣,其他的血靈則生活在據隱城很遠的地方。

那里是束沙,玖蘭真正的故鄉。

幽暗潮濕的地底,樞梁提高了警覺,“血的味道?”

他像是在問玖蘭,又像是想要親自確認一般走到鐵門前,用鼻子輕輕嗅了嗅。可惜,他不是敏感的血靈,他對血的味道并不敏感。

有些無奈的,樞梁背對著玖蘭聳了聳肩,“還真是沒有酒的味道好聞哪。”

玖蘭雙手抱在胸前,他輕倚著潮濕的石壁,用無限惋惜的聲音說道:“真是可惜,你錯過了這世間唯一的美味。”

樞梁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他探手試了試鐵門的厚度,忽而笑出聲來,“你來做什么?”

玖蘭回答得很誠實,“這里有活人的血。”

暗黑的氣氛徘徊在兩人之間,樞梁表情天真地搖搖頭,“讓你失望了,這門被施了咒。”

“你知道是誰。”

“你也知道。”

玖蘭似乎并不意外也毫不擔心,“樞梁,你想讓我說——‘我相信你。’”

樞梁無辜得眨眨眼,雙色的瞳孔泛出狡黠的光,“這都被你猜到了。”

兩個大男人像個孩子一樣賭了一把氣,最后只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他們彼此默契地看了一眼,樞梁示意玖蘭退后。

玖蘭邊往后走邊心不在焉地打了個哈欠,“我剛睡醒,餓了。”

樞梁眼睛盯著鑲嵌在石壁上的鐵門,十分輕松地呼了口氣,“這就給你準備早餐。”

玖蘭是樞梁在這琉璃塔內唯一可以交心的摯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接過父輩手中的大旗,一起扛起家族興衰的使命。也許是太早接手家族的事業,他們的臉上都過早地表現出了異于同齡人的早熟。或許,玖蘭早已經在千萬年之前習慣了這些,而樞梁卻總不能較好地掌握其中玄妙,以至魔之一族的族人許多還都不能認可他們這個新任的族長。

魔之一族的人相信樞梁擁有的魔力,絲毫不懷疑這個新繼承人的特殊才華。但有些時候,都是時間惹的禍,由于樞梁太過草率,魔族的族人從心理上還對這個少主人心存芥蒂。好在魔之一族的地位在樞梁手里日益穩固并且有上升之勢,隱城又都天下太平,魔族的族人便也都睜只眼閉只眼,在一旁默默觀察也暗暗審視。

“你還是這么在意。”玖蘭背對著樞梁,下意識說了一句。

樞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用指尖試探性地觸摸鐵門的外壁,說:“有什么好在意的,有你相信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哦?”玖蘭邪邪地揚起嘴角,嘴角掛著曖昧不明的笑意,“被我這個外族人信賴,你心里一定很高興吧。”

“榮幸之至。能被純血統的玖蘭信賴,乃是樞梁的榮耀。”

玖蘭斂眉,繼續說:“看來我猜的沒錯,你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被最親的人懷疑質疑,是什么感覺?你覺不覺得,你有時候會發瘋,發了瘋似的——想要離開這里。”

指尖冰涼的觸感傳遞到樞梁心里,一串密密麻麻的咒符唰地一下出現在他右眼紫色的瞳孔里。紫色的瞳孔映出薔薇的咒語,樞梁興奮地取下右手的手套,露出手背上一個圓形的族印。那是魔之一族的王者才有的印記,從他們出生的那天起,這個印記就被魔王刻在了他們的手背上。一生一世,這個印記都追隨著魔族的王者,不離不棄。樞梁天生就是被魔王選中的人,他右手手背上的魔王之印,從他出生之日起,便賦予他非同尋常的使命。

魔王之印呈圓形,外環的大圓里是一個小型圓環,小型圓環里面嵌著一顆異常銳利的五角星。五角星的邊緣被荊棘環繞著,荊棘像刺一樣深深刺進五角星的中心,鮮血一樣淋漓。

玖蘭的話,樞梁似乎沒有聽到,他專心致志地解碼著咒符,心無旁騖。

“說這世間最美的情話,只為你說;唱這時間最美的情歌,只為你唱。這一生一世,這生生世世,為君傾心,至死不悔。”

樞梁念出薔薇的符咒,聽得玖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覺得是說給你聽的么?薔薇她知道你會來這里,她是故意的。”

樞梁很受用地點點頭,臉上是無所謂的表情,“她喜歡說,我又不討厭,何樂而不為?”

玖蘭簡單地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舍得這里么?”樞梁貓唇微抿,他問玖蘭。他好像又是在自問,這個問題他曾問了自己無數遍,但糾結在他心底的,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愫。

而他自己,明明是討厭著這里,厭惡著這里的一切。

玖蘭想都不想,直截了當地說:“沒有什么不舍的。我本就不屬于這里。這里有太多的時間,可沒有一個時間屬于我。我在這里的時間比你們都要久,久到我已經快要忘了我是誰。”

玖蘭話里的蒼涼和悠遠讓樞梁輕笑出來,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玖蘭說的對,這里有太多的時間,可竟沒有時間是屬于他們。他們活了那么久,比所有人都要久,可真正屬于他們的時間,卻是零。

“束沙,現在好像出了點問題。”樞梁轉身,鐵門之間出現了一條縫,他纖細的身形出現在縫隙里,愈發纖長,也愈發單薄。

玖蘭淡遠的眉宇之間沒有顯露絲毫訊息,他只是說:“不關你的事。”

樞梁略顯驚訝,卻也很快平靜,“的確,不關我的事。我不是鳳九,你也不是鳳九。我們為了那些牽絆,要把自己葬送在這里。”

玖蘭沉默下去,他靠著潮濕的石壁出神,樞梁的話讓他心頭一震。

鐵門在樞梁身后打開,守門人貔貅還以為是薔薇來了,興沖沖地跑了出來。

貔貅的身形高大魁梧,走起路來將地面震得一晃一蕩。

“薔薇大人,是你來了嗎?”

樞梁咳嗽了一聲,他看到貔貅看到自己很失望的表情,說:“貔貅,讓你失望了——是你最討厭的人。”

貔貅冷哼了一聲,他是不喜歡樞梁,因為薔薇喜歡樞梁。

“里面那個人怎么樣?死了還是活著?”樞梁也不和貔貅計較,問。

貔貅已經轉身往門里走,樞梁的話被他當成一個屁。

樞梁無奈地聳聳肩,扭頭對玖蘭說:“我真幸運。”

玖蘭往前走準備進入寒牢,經過樞梁,他拍拍樞梁的肩,狀似安慰道:“你幸運得讓人嫉妒。”

玖蘭紅色的長發在這黑暗的地底像一支火把將寒牢的四周照亮,貔貅走在最前帶路,樞梁識趣地走在最后。

樞梁是第一次進到這里,他好奇地打量起這寒牢的構造。

寒牢乃是用極地的冰山鍛造而成,是隱城的開國皇帝格薩專門令人建造出來囚禁死刑犯人的地方。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果然是極地的冰塊,冰塊上還散發著嘶嘶的寒氣。寒牢的四壁晶瑩剔透,和地面上的琉璃塔一樣,光澤璀璨而耀眼。

噠、噠、噠。

樞梁聽到地底傳來的腳步聲,他往地底看去,冰床之下,森然堆積著一具具死人的白骨。陰郁的戾氣從各個地縫里散發出來,和著潮濕的地底空氣,結成一股濃烈的嗆人的味道。

咳咳——

樞梁被這味道嗆得咳嗽,走在前邊的玖蘭關心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沒事吧?”

“咳咳……還好,這什么味道?”

玖蘭皺眉想了想,“怨氣。”

“皇族扔了不知多少冤魂野鬼進來,酆都的閻王一開始還派人來收這些魂魄,后來,由于實在太多,他們索性也不管了——任這些魂魄魂飛魄散。”玖蘭在前邊說著,他知道樞梁一定感興趣。

果然,樞梁又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玖蘭卻不再說話了。

樞梁等了半天,見玖蘭沉默,便覺得自討沒趣。

“到了。”貔貅停下,指著不遠處一個燃著光的地方對玖蘭說,“他就在里面,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

樞梁一震,他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貔貅,“你怎么知道?”

“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貔貅不耐煩,他真的很討厭問話的這個男人。

玖蘭也吃驚地笑了笑,“這血的味道——不是他的。”

樞梁意外地往前走去,他走到一扇鐵柵欄的門前,看到了里面容顏已經徹底慘白的那個人。

“不可能。”樞梁平靜地說,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哪里弄錯了。

玖蘭也走了過來,“他的確不是活人,但——他并沒有死。”

“什么?”樞梁不明白玖蘭的話。

玖蘭挑眉,示意樞梁看那人的身體,“他只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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