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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樞密院(2)

  • 隱●堇之藍
  • 雪名
  • 3099字
  • 2011-10-25 15:12:56

海月姬走后,樞梁仍站在五星召喚陣上,半晌未動。

黑色的燕尾服襯得他的身形看上去分外筆直,一藍一紫雙色的瞳孔,此時正暗暗地蕩漾著邪魅的微光。

“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一定會的。他是澤司,我們族人的希望。”

樞梁忽然想起堇月說過的話。

原來,那竟是真的。

樞梁默默地收回召喚陣,走到內室。

豪華的內室,清一的黑色。

樞梁走到酒窖前,扯動木門的把手,走進了窖內。

這里,是樞梁的私人藏酒室,也是任何人都不曾進來的地方。

作為隱城第一的釀酒師,樞梁會釀造世上最好吃的酒。魔之一族的人從天地創生之初便被天神賜予釀酒的技巧,天賦異稟。

酒香充盈,一室旖旎。

流連著走過每一只盛酒的酒桶,樞梁纖長的手指一只只順著劃過每一只酒桶的外沿。他溫柔地注視著這些被他悉心珍藏起來的美酒,像自己的孩子般珍視。

在一只不起眼的酒桶前,樞梁停了下來。

在這巨大的酒窖里,有成千上萬大大小小的酒桶,這只,卻是最小的。

“三色堇釀的酒,會是什么味道呢?”樞梁自言自語,鬼魅的瞳孔里逐漸倒映出酒桶的內里。

樞梁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東西。

酒桶里面,三色堇的花已經凋敗,花瓣蜷曲翻卷著漂浮在水中央,一瓣瓣分散在不同的方向。

樞梁以前從未釀過三色堇的花酒,三色堇的花也極難得。

“會是什么味道呢?”樞梁又問了一遍,他傾身掀開酒桶上的木蓋,一股奇怪的香味撲鼻而來。

若有似無的甜,絲絲縷縷的酸。

樞梁仔細地嗅了嗅,最后,他笑著蓋上了蓋子。

到底,還是酸味多一些。

走出酒窖,暗夜已經在魔之殿等著樞梁。

樞梁摘下了手套扔在桌子上,問:“怎么樣?死還是活?”

“死。”

“哦?”樞梁坐下,轉動了一下椅子,嘴角牽出一絲幻笑,“然后呢?”

“薔薇大人只能判處死刑。”

“但她不會那么傻。”

“是。”

翹著腿支在桌子上,樞梁好看的眉眼間恍惚飄過一絲興奮。

他命令暗夜道:“夜,你去安排——一會兒,我要去探望,那個‘犯人’。”

“是。”

暗夜走后,樞梁才收起臉上的笑,“薔薇。”

一根柱子后,一襲紅衫紅裙的薔薇果然裊裊婀娜地走了出來。

“這都被你發現了?”

樞梁很不喜歡有人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偷聽,但他也沒有薔薇以為的那般生氣。

“你這小伎倆,除了蓮真能被你哄哄,還能做什么呢?”

薔薇不以為意,她徑自挪到樞梁身邊,毫無顧忌地坐到了樞梁的腿上,眼神明媚,“我真討厭你,樞梁。”

薔薇的手臂緩緩環上樞梁的脖頸,樞梁沒有拒絕。

“你的堇月給你留下了訊息——你想找到她,是嗎?”薔薇媚若無骨,癡癡地抬頭看樞梁。

樞梁一手環上薔薇的纖腰,一手捏了幾縷薔薇的發絲放在鼻端輕嗅,“如果不是呢?”

薔薇在樞梁的脖子上輕輕吻了一下,她湊到他耳邊說:“鬼才相信。”

樞梁幾不可聞地淺笑道:“信不信,隨便你。薔薇,我要見剛才那個人。”

薔薇照著剛才樞梁的樣子淺笑了一下,她看著樞梁的眼睛,仿佛要確定里面有沒有她想要的東西,“我不會讓你見到他的,因為我討厭你。”

“隨便你討厭我。我只是跟你打個招呼,免得你又去找羲煌告狀。”

說著,樞梁便拉開薔薇的手站了起來,面無表情。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修身的燕尾服將他襯得玉樹而臨風。

薔薇的手在桌子下面握緊,她對這個男人是恨到了極點,“你休想,樞梁。我們來試試,看天亮之前,誰先得手!”

樞梁滿不在乎地抿了抿唇,眼神澄澈。

薔薇很快站起,她彈了彈裙擺,大步離去。

“樞大人,您是故意讓薔薇大人知道你要去見那個人的,對嗎?”暗夜在黑色的影子里緩緩問樞梁。

樞梁顯然毫不意外暗夜會在這里,他剛剛明明已經支使他走開的。

貓唇微抿,樞梁拿起剛才扔在桌子上的手套戴上,“夜,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外族人進到我隱城,且不是單槍匹馬。堇月才消失不久,這個人就出現了。我可不可以認為,有人開始覬覦我們的城池?”

暗夜顯然沒有樞梁想得那般深遠,“屬下淺陋。”

樞梁搖了搖頭,“不是你淺陋。我也只是猜測。未雨綢繆,這可是薔薇教給我的。”

暗夜向樞梁報告:“樞大人,據屬下查實,那個人殺了隱城兩個漁夫。那兩個漁夫在村里聲望頗高,漁民因此非常憤怒。”

樞梁恍然,“原來如此。”

暗夜補充道:“可是依屬下看,事情好像不是表面看去的這般簡單。”

樞梁呵呵而笑,“夜,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你覺得,他會是一個人么?如果他真的是‘澤司’的話。”

暗夜稍顯疑惑:“樞大人的意思是……?”

樞梁贊賞道:“夜,你越來越聰明了。不過今晚,似乎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樞梁俊美的眉宇間透出一股邪氣,月光透過窗戶照進魔之殿,將樞梁蒼白的容顏鍍上一層淺黃色的光。

同樣的月光照耀下,薔薇躺在花苑的吊床上,她在發呆。

天星端上一杯薔薇最喜歡的素茶,正準備離開,被發呆的薔薇叫住了。

“蓮真呢?怎么不見他?”

天星輕言柔語,她其實也不知道,“聽杜鵑她們說,蓮真大人被羲煌殿下叫去下棋了。”

薔薇吃驚地問:“不一直是樞梁么?我怎么沒聽說蓮真還會下棋?”

天星也不知道怎么說了,她結結巴巴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薔薇有點兒心煩,她命天星退下。

難道,樞梁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今晚那個人會來。

哼,樞梁,你想見到那個人找到你的堇月是嗎?我偏不讓你得逞,我要讓你知道,得不到喜歡的人,是多么痛苦!

冷峭的月色中,薔薇的臉被微黃的月光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她的明眸倒影在如水月色中,和著皎潔的月光,熠熠奪目。

清冷的月光讓整座琉璃塔仿佛都沉浸在明水中,塔的外緣被月光折射出一層明亮的光澤,天地之間,唯這座琉璃塔亙古不變。

塔內,走廊上忽然想起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樞梁盡量放慢自己的腳步,可他卻又奈不住心頭那股想要知道什么的沖動,腳步時快時慢。黑色的燕尾服被穿過琉璃塔的夜風帶起,在樞梁身后展開變成修長的扇形。整個空蕩蕩的走廊上,樞梁的背影被夜色籠罩在中心,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十足詭異的氣場。

或許,樞梁本就是詭異的代言,他是魔之一族,擁有天生的魔性。可偶爾,在他安靜下來的時候,他身上那股魔性便被濃得化不開的憂傷代替,整個人仿佛在冰山上徜徉,渾身氣場低到極點,外人幾乎近身不得。

暗夜在黑色里小心翼翼地追隨,他的動作很輕很輕,輕到聽不到任何他的聲音。

地底寒牢的鐵門緊鎖,這扇鐵門經歷時間卻沒有任何生銹的痕跡。鐵門兩邊是堅固的地底石灰巖,鐵門被牢牢向前嵌進石灰巖里。幾千幾百年的時間里,這里除了守門人,沒有任何人下來過。

樞梁沿著彎彎曲曲的石階一路向下走去,他的心情似乎極好,每走一步,他的嘴角都會牽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哂笑。

這些石階顯然已經有些歲月了,由于地底的濕氣太重,陽光終年照射不到這里,青苔已經在這里累積了上千上萬年。石階表面很濕很滑,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踩著濕滑的青苔一路滾落下去。

海水的腥氣被夜風吹進這里,在這空曠而寂寥的空間里彌漫,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和外面藍色的憂郁連接在一起,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黑色,仿佛要將這里吞噬。

一藍一紫雙色的瞳孔,在這平靜得仿佛要窒息的黑色里如兩只火把一樣將看不清的前方照亮。樞梁看了看腳下漫長而蜿蜒的路,忽然心生敬畏——他們是怎樣把那個人弄下來的?難道也和他一樣,這樣一步步走下來的?

陌生的地方會讓人本能地產生一種距離感,樞梁不喜歡這里。但他沒有辦法。

他喜歡親手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借助任何人的手,只依靠自己的力量。

蜿蜿蜒蜒的石階順勢而下,直達地底。

樞梁耐心地一步一步走下去,終于到達了寒勞的鐵門前。

樞梁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光臨這里的樞密院長老,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了玖蘭。

玖蘭顯然也頗意外,黑暗中,身為血靈的玖蘭不可思議地吹了一聲口哨,“哇哦,看看誰來了。”

樞梁收斂起自己的意外,他早就該想到的。

一絲陰涼在玖蘭臉上浮起,他朝樞梁努了努嘴,“吶,看你了,我打不開這門——快點兒。”

樞梁不慌不忙地卸下手套,貓唇微抿,“要是我打不開,怎么辦?”

玖蘭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別廢話——我聞到了,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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