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訓：身體強度由意志決定

“你來干什么？”商中天沒好氣地問，他感覺見清成就沒什么好事。

“我來為你排憂解難，你這是什么態度。”清成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不受歡迎。

“算了，肯定又是添亂，有什么事就說吧！”商中天嘆口氣。

“嘿嘿！”清成就喜歡商中天的爽快，“最近兩個外孫都沒去上課閑在家里呢吧？”清成說到這里觀察一下商中天的臉色，發現后者沒什么異樣才接著往下說，“我想……”

“我不會讓你接觸冥兒的！”商中天馬上打斷他。

“你聽我把話說完！”清成就知道商中天不會輕易放松，不過他卻很有信心，“我找秦冥沒事，我要找的是秦炅——你的小外孫。”

“炅兒？你找他做什么？”商中天皺皺眉心里泛起疑惑。

“倒沒什么大事，只是看你小外孫是個做人斬的好材料，所以想教他兩招。”清成說完瞅著商中天看，心想看你同意不同意。

“那你可看錯了人清成，炅兒是早產兒——這你也知道，他有些先天性的軟骨病，別說人斬就是術士也做不成，他雖然天資聰穎，但身體條件卻不行！”商中天沖清成擺擺手，心想著不要給他時間扯上秦冥的事。

“呵呵！”清成笑了兩聲，“這你可就不知道了，人斬可不光是靠身體！”說著清成拍了拍腰上的兩把劍。

商中天的眼睛瞇了起來，盯了一眼那一白一黑成雙的劍：“炅兒可沒你那么好的冰刃。”

“把你腰上的劍解下來給秦炅不就好了！”清成沖商中天努努嘴。

商中天按著劍猶豫了一下，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劍，而是他擔心清成會借機對秦冥說些什么。

“秦次子的力量是至關重要的，有次子在長子就仿佛多了一條命。我不能讓秦炅拖秦冥的后腿，你也不想。我一直再想，秦炅受到的關注似乎太少了，我想在這個冬天好好訓練他，讓他在不遠的那個日子發揮更重要的作用。”清成說得頭頭是道。

商中天思索得更深了，的確放任秦炅那不輸給秦冥的才能荒蕪太對不起他了，盡管秦炅有身體上的殘疾，但商中天看了一眼眼前的清成覺得不成問題，背負“水”之名的北岳清成在斬術上的成就是誰都無法忽視的，別說是有軟骨病的秦炅，就算是殘疾人商中天也相信清成能讓他登上人斬的巔峰。唯一的問題在于秦冥，商中天絕不希望清成影響到秦冥，想到秦冥商中天又咂咂嘴。

“兩個孩子都不能在冰點溫度下行動，縱使你的心意是好的也沒辦法啊！”商中天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清成知道有希望當然不會放過，“你忘了我是煉丹的！雖然不能保證整天的行動能力，但每天四五個時辰還是行的。”

清成這么說商中天也沒辦法了，他又踱了幾步終于狠下心來：“就讓炅兒跟你一段時間！你一定要教好他！”

清成看到商中天點頭同意頓時喜笑顏開，一個勁點頭說：“一定一定！”

“千萬不要打秦冥的主意！”商中天猛的一回頭大聲說。

清成就知道，忙點頭：“這我們都是商量好的，不到時候我不會出手的！”

商中天回頭閉上眼，清成他還是信任的，畢竟曾經是生死與共過的兄弟。

“只是還有個小問題。”清成低聲說。

商中天不耐煩地問：“還有什么事？”

“說來好辦，你家那個管家一直攔著我不讓我接近秦冥、秦炅，真是不識趣！”

“哼！要是沒有丁伯攔著你我的兩個孫子早被你拐走了！”商中天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拿著這把青鋒給他看就行了，另外像你說的把它送給炅兒吧！”商中天從腰間解下佩劍，端量一下交給清成了。

清成接過劍沒有任何耽擱就告辭了，商中天回過味來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法阻止了，自己沒辦法離開軍隊一步，只能心里祈禱清成沒安什么壞心眼。

清成怎么可能會安好心眼，剛從西藩鎮離開就露出了本來面目，“真是老糊涂了！”秦升由鄭節陪著就守在圣賢祠等著清成。這都是他們計劃好的，利用冬天兩兄弟不用上學而商中天又恰好在軍隊的這段時間，由清成從商中天那里騙取接近兩兄弟的允許，再由秦升接手秦炅而秦冥則交由清成鍛煉，利用這段時間讓兩兄弟為那個日子做好準備。

本來秦升覺得不必如此麻煩，依他的意思直接劫走兩兄弟得了，不過清成知道利害，那個幾年前出現在商中天身邊的那個管家一直讓他很在意，清成曾經幾次想偷偷接近兩兄弟都被他察覺了，幾次接觸下來清成深感他不是個簡單人物，再者清成也不希望鬧得太大，所以就阻止了秦升，用這個方法來接觸兩兄弟。

“成了？”秦升聽到清成接近上來就問，清成歇口氣回答：“成了！”聽到此言秦升難得地笑笑，“我都快等不及了！”“從小就是改不了的急脾氣！”清成嗔了一句，秦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之兩人進到屋內商量具體的辦法。

百無聊賴大概可以形容秦冥現在的狀態，還好冬季休學是每年都有，秦冥抵御無聊的能力比較強。秦冥也不知道為什么，每年結冰以后身體就無法活動，即使在室內也伸不開手腳，商中天曾經對他說這是家族遺傳病，家里的人都是這樣，不過成年以后會自動痊愈。

“哪有這么扯淡的遺傳病！”秦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什么原因爺爺不想讓自己知道。把手里的卷軸扔到一邊，秦冥裹緊棉被，商中天所謂的秘技在秦冥看來很簡單，恐怕每個有點水平的術士都會這么想，不過理解起來簡單的東西不代表做起來簡單，秦冥甚至懷疑這種技術根本不存在，“哪有這么扯淡的方術！”

翻個身，秦冥看到秦炅只露個小腦袋在外面，即使這樣還孜孜不倦地逗著小白玩，秦冥失神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嘆了一口氣大聲吼道：“哪有這么扯淡的生活！”秦冥掀開被子跳到地上，“我……”秦冥剛一張口就僵住了，冰涼的地面讓他失去了所有力量，秦冥就這樣張著嘴僵直地摔在地上，秦炅扭過頭來鄙兒視地盯了一會自己的笨蛋哥哥，搖著頭拉了一下枕頭邊上的鈴：“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了，好歹體諒一下丁伯還能不能抱動你！”秦冥蹬了兩下腿算是回應，小白好奇地蹦到他胸口上。

臥室的門很快就被敲響了，應該是丁伯到了，“進來吧！”秦炅回了一聲，臥室門輕輕打開一股冷風夾雜著幾片碎雪擠進來，秦炅縮縮脖子：“丁伯快把門關上！”不過沒有應聲門倒是關上了，秦炅覺得不對爬起來看一眼，還真是出乎意料。

“花胡子爺爺！”秦炅叫了一聲，“你怎么會在這里？”清成拍拍身上的雪笑了一下：“你們爺爺擔心讓我來照顧一下。”說完他瞅見秦冥直直趴在地上，“首先把這個笨蛋抱到床上去吧！”秦炅盯著秦冥不屑地說，不過清成沒照他說的辦，清成晃了晃手里一直提著的紫金葫蘆，從里面倒出兩粒紅色的丹藥，一粒丟給秦炅一粒喂給秦冥。

秦冥把丹藥吞下肚后，輕微地咳了一聲，一股熱氣流遍他的身體，活動一下手指好像沒什么異樣，秦冥半信半疑地站了起來，清成見起效和藹地笑笑，秦炅見效果這么神奇也趕緊吞下手心里的丹藥，不一會兒他也能活動了。

“您怎么來了？花胡子爺爺！”秦冥恢復以后興奮地問清成，“以后你就要叫我師父了，這就是我來的原因！”“你要做我的師父了？”秦冥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爺爺拜托我來教授你斬術。”清成摳摳臉心想：“應該算是拜托吧？”“怎么？爺爺讓我學的方術不學了嗎？”秦冥把卷軸拿給清成看，清成瞄了一眼那青蒼的顏色心里震了一震：“那么早！你死后再交給她他也不遲。”清成臉上沒什么表情依然笑著說：“那個對你來說有點早，暫時放一放吧，你爺爺覺得你在斬術方面還很青澀，所以想讓你在不用上學這段時間好好練習一下。”“既然爺爺這么說，就只好照辦了。”秦冥其實才不想鉆研那么深奧的方術，等爺爺回來讓他知道不是事半功倍嗎？干嘛非要找麻煩。

清成和秦冥談著話，秦炅則忙著教小白直立行走，清成和秦冥說了一會兒話，忽然轉頭對秦炅說：“小家伙，你爺爺也給你找了個師父知道嗎？”“家庭教師嗎？我功課很好用不著！”秦炅只顧埋頭和小白玩，“不是家庭教師，是師父，來教導你如何戰斗。”清成語氣忽然有些嚴肅，聽到這里秦炅的深情忽然黯淡下去，“我身體不行……”過了好久秦炅才沉沉地說道，秦冥也說：“哈比有軟骨病，不能進行太劇烈的運動，戰斗的話實在太勉強了！”

清成沉默著盯著秦炅的眼睛，忽然說：“小家伙！你——有戰斗的意志嗎？你想戰斗嗎？”秦炅聽了清成的話愕然了，曾多少次看到哥哥與爺爺在修煉場戰斗自己都神往不已，但也只是能稍微參與一下骨頭就裂開般的疼痛，爺爺也從不允許自己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對戰斗的渴望，如修羅般在戰場上舞動的身影是他心底的夢。

“孩子！”清成打斷了秦炅的思考，“身體強度由意志決定，如果你有這個意志就跟著這個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