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約
- 秋心
- cheeringxu
- 4524字
- 2011-08-23 18:27:45
回憶的思緒已然在飄蕩,回憶的故事似乎沒有結局,何時不再聯系,何時關閉了虛擬的空間,秋心怎么也想不起來,要么便是在此魯立是否彼魯立中糾結,想知道答案的最好辦法就是直接問。正當秋心按下第一個字母鍵的時候,電話響了。秋心深吸了一口氣,希望自己能平靜點,不要緊張得讓心怦怦地跳,鈴聲響過五六聲之后,她終于接通了電話。由于擔心對方還記得自己的聲音,于是,秋心盡量壓低嗓音說道:“喂,你好!”同時她向房間里走去,不想讓關碧君聽到。
“你好!見你這么長時間沒有回信,不知你是不是生氣了?”秋心聽到對方略帶緊張的聲音,弄得她讓原本已平靜的心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起來,但她必須盡量克制自己,不能露出馬腳,很快,秋心又用低壓的嗓音說:“哦,沒有。”
“沒有就好,我還擔心我的唐突冒犯了你。”
“哦,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跟我有關嗎?”
“有吧。”
“是嗎?能說來我聽聽嗎?”
“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問吧。”
“你說你叫魯立,為什么呀?你本人努力嗎?”
“呵呵,我姓魯,單名一個站立的立,本來父母是希望我好好努力,可是以前年輕氣盛,不懂得該怎樣去努力,所以,這名字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
“有人跟你同名同姓嗎?”
“不知道啊,說不定有呢,上網查查不就知了?怎么,你有認識的人也叫魯立?”
“隨便問問。”
“哦。”
“那你有英文名字嗎?”
“英文?嗯……我想想,哦,我想起來了,我很久以前有過,叫,叫什么來著?”
“Effort。”
“對,Effort。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魯立,努力,不就是Effort嗎?”
“這你也能聯想到,真有你的,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現在沒用了?”
“現在喜歡聽別人叫我‘立哥’。”
“怎么聽起來像黑社會老大呢?”
“哈哈,沒嚇到你吧?”
“還好。”
“不過以前我沒什么本事,真的就是混的,混日子,混學歷,出來工作了,真的就混社會了。”
“那你不怕日子把你給混了?”
“怕,當然怕了,所以,現在的我比以前有很大的改變了。”
“是嗎?”
“你不信?”
“聽起來像電影對白。”
“也許我適合做編劇或者導演呢?”
“那你是做編劇還是導演?”
“兩樣都不是,我現在在一家地產公司,不過是項目規劃負責人而已。”
“似乎你對目前的職位并不是很滿意?”
“誰會真正滿意現狀呢?以前不努力,走過許多歪路,現在總要對得起自己的名字,好好努力,一步一步向上爬。”
“以前你都走過些什么歪路?”
“以前?似乎你對我的以前比對我的現在感興趣得多。”
“好奇。想看看你是怎么從歪路一步一步向上爬的。”
“哦,你可千萬別想歪了,路雖不正,人卻是正的。也許自以為有些小聰明,混了張大學文憑,找工作也不算太難,而那時的我對工作并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是有事做有錢拿我就OK,我不介意做什么工作,當然犯法的事我是肯定不會去做的。所以,這么些年我也積累了不少工作經驗,尤其是社會經驗,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我的朋友伙伴遍布于各個領域。你知的,當今的社會是講關系的,而我,在各種工作中建立了人脈,這些人脈對我今后的奮斗和成功會有很大的幫助。”
“那么有自信?”
“當然了,我都說過,現在的我已不同往日。”
“是嗎?為什么改變?”
“嗯,也許……也許跟一個人有關吧。”
“誰?”
“一個朋友。”
“女朋友?”
“是朋友,也是女的,不過不是女朋友。”
“那,是什么?”
“網友吧。”
“僅是網友?”
“也算筆友吧。”
“沒通過電話嗎?”
“也有,不過很少。”
“你們就這樣的關系,怎么說你的改變跟她有關系呢?”
“該怎么說呢,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妨說來聽聽。”
“我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長什么樣,但我猜想她一定是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孩,總之她是一個好女孩,可惜那時的我年少不懂事,空有魯立之名,卻沒有努力之心,像我這樣一個不求上進的人,能在網絡的虛擬世界中交到這樣一個朋友,其實是一種緣分。或許緣分只允許停留在虛擬世界吧,我曾想過約她在現實中見面,但是后來仔細想想,真的不現實,我和她相隔太遠了,再說了,網絡這東西,真真假假很難分辨得清,我是男孩子也許不會吃大虧,可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如果就這么貿貿然見面,不如……不如繼續保持原狀的好。”
“結果呢?”
“結果,結果她畢業了,我們也沒再聯系了。”
“為什么不聯系呢?”
“可能是沒有了聯系方式吧。”
“你們不是在網上認識的嗎?”
“是啊,QQ。”
“QQ號呢?”
“我的被盜了,沒有保留下她的號。”
“哦。”
“你們多長時間沒有聯系了?”
“差不多有三四年吧。”
“你還想著她?”
“說不清楚,總之,總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甚至我覺得她此刻離我很近很近。”
“想續前緣?”
“畢竟也算朋友一場。”
“萬一人家已經結婚生子了呢?”
“我祝福她咯。”
“說了半天你的那位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莫秋心。”
“秋在心上便是愁,以莫為姓,以愁作名,合起來就是莫愁。”
“你也是這么解?”
“還有別解嗎?”
“不知。”
“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找到她,但也許不是你想象中的她。”
“是嗎?你們認識?”
“我也不知。”
“那你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秋心思索著對話是否到此結束,因為她已經肯定對方正是當年在網上認識那個魯立,曾經不可能的事如今依然不可能,更何況曾經的的的確確是虛幻不現實的,而不論是曾經還是如今的現實,秋心心里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郝思。所以,秋心認為沒有必要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結束吧,這是最好的辦法。
“怎么,不說話了?你在想什么?”對方忽然的問話從電話那方傳來,多少讓秋心驚了一下,破了思緒不打緊,卻讓秋心一時間忘了說話的聲音必須是壓低的了,她說道:“沒想什么。”這回卻是讓魯立驚訝了,他說:“你的聲音好熟。”秋心立即讓自己鎮定,很快又變回一開始的聲音道:“人有相似,音有相近。”
“不不!”魯立連續兩個“不”字,是為了證實他的判斷是對的,突然他大叫道,“秋心,你是秋心!”秋心的手在顫抖,想掛斷電話怎奈拇指已不聽使喚,繼續偽裝,卻扮不下去,她聽到另一句說話:“我說過我們有緣,是真的,秋心,你聽到了嗎,我約你,明天中午十二點,聚緣餐廳,不見不散!”
通話真的結束了,秋心卻不知道是怎么掛的電話,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坐著。客廳里不時傳來關碧君的“哈哈”大笑聲,秋心此刻沒有任何的心情,連關碧君叫她好幾聲都沒有聽見,最后關碧君不得不走進臥室,拉著秋心的手往外走,說:“什么電話啊,打得你魂不守舍的,我叫你你都會聽不見?”
“沒什么啊,隨便和人聊聊了。”秋心回答。
“隨便聊?聊這么久?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紅鸞心動了。”關碧君笑著說。
“沒有。”
“我不信,把電話拿來我看看,是哪個那么大膽霸占我們莫大小姐這么長時間。”關碧君說著就要去搶秋心的手機,卻被秋心緊緊拽在手里。
“還朋友呢,算了,等佳言回來我悄悄告訴他。”
“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難以啟齒?你可以不說的,不過你說了就要作為呈堂證供。”
“你呀,警匪片看多了吧?”秋心聽著關碧君的說話不知是好氣呢還是好笑,直搖搖頭,無奈地說:“I服了你!”
于是,秋心把他和魯立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關碧君。
“那你是怎么看待你們之間的關系呢?”關碧君問。
“朋友?也許根本算不上,網絡上的,也是過去的,都不是現實的。”
“這還不現實?人家都跟你聯系了,這回可不是在網上。”
“那又怎么呢?”
“說明你們真的有緣哪。”
“緣分這東西,信就有緣,不信就無緣。”
“那你是信還是不信?”
“至少同他,我不信。”
“為什么?”
“不為什么,他不適合我,我跟他不可能。”
“你們都沒有見過面,怎么能這么輕率地否定呢?”
“如果真是有緣的話,幾年前我們就會不顧一切地見面了,何必弄到后來一直沒有聯系呢。”
“你是在生他的氣?氣他當年沒有約你見面?”
“當然不是啦。”
“不是,那這次你們又一次意外地聯系了,他約你見面,你就去啊。”
“沒必要。”
“什么沒必要啊,難道你想孤老終身?”
“我又沒說我不結婚不嫁人。”
“你呀,可千萬別當剩女,只要有男的約你,你就見,大不了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唄。再說了,人家都肯為你改變,你是不是也給人家一個機會呢?”
“我考慮考慮。”
“這還考慮?我的姐姐啊,就這么定了,準時赴約,大不了我跟佳言陪你去,你們一起吃飯聊天,我們在不遠的地方偷偷的看著,萬一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也不用怕,有我們保護你!”
秋心瞧著關碧君說得一本正經地,不知怎的竟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關碧君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夜晚,秋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一會兒想究竟什么緣分,一會兒想找什么借口不去赴約,要不然給自己找個理由,如果約她的人是郝思就好了。“為什么不是他呢?”秋心輕輕嘆了一口氣,盡量不讓關碧君聽見,“在失去聯系之后,突然給我電話的人是他該多好啊。”
秋心在這樣的掙扎中等到了天亮,終于回到真真切切的現實中來了。
一向喜歡睡懶覺的關碧君今天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她的化妝盒已經端端正正的擺放在桌子上了,秋心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待會會發生什么事了。
“秋心,你試試這件衣服怎么樣?”關碧君拿出一件黑色的風衣,對秋心喊道。
“什么?我自己有衣服。”秋心回道。
“你那都是什么衣服啊,約會不能穿的。”
“誰說約會了?”
“咦,昨晚不是說好的嘛,人家可是不見不散的哦。”
“他愛怎么著就怎么著,我就穿我平常穿的衣服。”
“你是誠心的吧?”
“沒有,我看你那件衣服太薄了,我怕冷的。”
“什么叫‘美麗凍人’,什么叫‘要風度不要溫度’,啊?”
“我總不至于為了見他一面弄得我感冒了吧?這大冷的天。”
“呵呵,弱不禁風,嬌滴滴好像林黛玉,這才叫‘我見猶憐’,懂不?”
“不懂。”
“不懂就教你,好歹我也是過來人。”
“你,過來人?”秋心不禁笑了,差點噴了關碧君口水呢。
“是啊,想當年,大冬天的我穿著裙子跟佳言約會,他見我穿的少,怕我凍壞了,把他的外套脫給我披上,結果搞得他發燒三十九度多,呵呵。”
“這你也好意思說。”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證明他憐香惜玉啊。”
在這樣輕松的對話中,秋心任憑關碧君的擺弄,試衣服,化妝,或許這是秋心第一次如此打扮,對著鏡子的那一刻,秋心差點認不出自己了。等出門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秋心走到了聚緣餐廳的門口,不愿在挪步,一直在盤算著找什么借口返回,“都晚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我想他已經走了吧,不如……。”秋心始終抱著一點希望,不見面的希望。
“不如什么啊?人家不是說好了不見不散的嗎?你可別退縮。”關碧君插話道。
“還不是你們女人麻煩,出門瞎折騰,晚了怪誰啊?”鄭佳言道。
“嫌我們麻煩?不精心打扮一下,怎么能給人家一個好的印象呢?”關碧君反駁道。
“怪不得現在看你沒有第一次跟你約會時好看,原來如此。”鄭佳言裝作很正經的樣子說。
“你是不是欠扁啊?”關碧君一邊說著,一邊做出揮拳的動作,這拳頭當然是不會打到鄭佳言的身上的。
“秋心,把你的手機給我。”關碧君說。
“干嘛?”秋心下意識地把手提包往身后夾緊,關碧君倒也沒有要搶的意思,她說:“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說你人已經到了。”
“不用吧,說不定已經走了呢。”秋心還是存著僥幸地心理說。
“如果走了,你不會有什么損失,要是沒有走,說明人家真的很有誠意交你這個朋友。”鄭佳言幫忙解釋道。
正當秋心猶豫是否拿出手機時候,聽到短信響了,打開一看,是魯立發來的:“你好,秋心,不知你來了沒有?我在等你,不見不散。見到桌上玻璃杯里插著桂花的位子了嗎?那坐的就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