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緣分
- 秋心
- cheeringxu
- 4086字
- 2011-08-23 18:27:45
時間總算挨到了30日,秋心早已做足了準備,還約好了鄭佳言一起,給她壯膽撐腰呢。他倆商量好到時候說什么話,怎么說話,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的權益,讓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在進電梯的時候,秋心把mp3弄到錄音模式,一切準備就緒。
一開始秋心還是很有禮貌地問前臺的工作人員:“你好,請問吳承興在嗎?”
“哦,不好意思,他已經辭職不干了。”那人道。
“辭職了?那我要退房找誰啊?”秋心先前是故意這么問的,她心里很清楚其中的端倪,也知道他們肯定不愿把丑事張揚,隨便撒了個謊,難不成這就是他們公司做事的基本原則?
“你是住哪的?”那人又問。
“我住安逸小區九號樓四單元501隔間的。”秋心回答。
“隔間的?換人了。”那人用生硬的語調說。
“換誰啊?我要退房,找誰?”秋心強忍著可能會爆發的怒火,說。
“找賈主管吧。”那人依舊用著生硬的語調對秋心說。
“誰是主管啊?”秋心繼續問。
“那邊!”那人用手往里指了指,頭也不抬,繼續玩著她的電腦。
秋心看不過,正要發火,鄭佳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穩住。”秋心只得作罷,朝主管的屋里走去。
主管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的,長得尖嘴猴腮的,雖然穿著西服打著領帶,也不像那回事兒,臉上堆笑,卻讓人覺得那是一種虛偽。
“你是賈主管嗎?”沒等秋心開口,鄭佳言先說話了,為的是怕秋心沉不住氣。
“是,你們找我有啥事兒?”賈主管問。秋心看到他的胸前戴著工作證,證上寫著他的名字:賈德。秋心看了暗自偷笑,“這是什么名字啊?賈德賈德,假的真不了,還是總操著一副假德行啊?人如其名!”
“我是來退房的。”秋心說。
“怎么不住了?你是什么時候簽的合同?”賈德問。
“有一個月了吧。不住了,當然要退了。”秋心說。
“你這樣退房我們是要收違約金的。”賈德說。
“違約金?怎么收啊?”秋心故作不知。
“合同上不是寫著嗎?你的合同帶來沒有啊?”賈德有點不耐煩地說。
“我想聽你的說法啊!”秋心提高了聲調說。
“交兩個月的租金作為違約金,知道不?”賈德說。
“當初我是押一付三的,總共交了三個月的房租和一個月的租金做押金,另外你們還收了一天一塊錢的衛生費,是不是該退我剩余的房租、衛生費,還有押金?”秋心早就算好這筆帳,只要對方干脆的答應,一切都好辦。可是秋心聽到的是:“你還想退錢?當初合同上一清二楚地寫著不退!”
“怎么就不能退了?我又沒有在里面住了,難道白交給你不成?”秋心道。
“咱們一切按合同辦事!除非你轉租。”賈德給秋心出了個主意。
“什么?轉租?我直接退不一樣?”秋心反問道。
“這哪一樣啊?你不就是不想損失多交的錢嗎?”賈德拉著臉說。
“那是我應該收回的!”秋心再次抬高聲音說。
“所以我不告訴你讓你轉租嗎?只要你把房子轉租出去,下一個租戶就可以把那筆錢給你,你也沒有任何損失啊。”賈德說。
“我都不在這里工作了,回老家,這兩天就搬,我哪有閑工夫給你找人轉租?要是一天轉不出去,那豈不是多一天的風險?再說了,我也沒有那閑工夫一天到晚等著人來看房!”秋心講著她的理由,想看看對方作何反應,誰知對方露出很不滿的樣子說:“哎,我說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樣?一切都是按合同辦事,別人都是這么做的,怎么到你這就啥都不行了呢?”
“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咱們就不能靈活辦事?”鄭佳言發言道。
“要都講人情世故,那當初簽這合同來干嗎?”賈德道。
“那你把當初跟咱們簽合同的那人找出來啊!”鄭佳言說。
“辭職了。”賈德橫了鄭佳言一眼。
“真是辭職了嗎?當初的合同是同他簽的,他現在人都跑了,找不著了,你說這份合同還有什么意義呢?”鄭佳言開始步步緊逼對方,也希望事情能有所轉機,“我可是咨詢過我當律師的朋友,他告訴我說像這種情況,這份合同根本就沒有法律效應的,無效的合同,你說到時候打起官司來誰贏誰輸?“
“這……”賈德有些支吾了,“那你說你們想怎么辦?”
“退房,退剩下的房租和衛生費還有押金,從明天開始算起。”鄭佳言說。
“你的合同呢?”賈德說,“我看看。”
“你那不是也有一份嗎?”秋心道。
“我去拿,給你算算退你多少,不行嗎?”賈德有些急了。
秋心看了鄭佳言一眼,他會意說:“等他拿出來了,再把咱們這份拿出來。”秋心點點頭。
賈德沒有辦法,只好從另一個屋拿來合同,兩份合同一起,賈德計算那筆帳來:“七百五乘以兩個月再加押金,一共是二千二百五,從明天算起,還剩五十天,扣除十天的租金,等于是一天二十五乘以十,就是二百五,衛生費扣除四十,那么一共再扣二百九,總共是一千九百六。你看看,對不?”
秋心和鄭佳言再默算了一遍,是這個數,說:“嗯。”
“你等著,我這去財務那兒拿錢。”賈德說。
秋心想著剛才幸好有鄭佳言在場,給他忽悠忽悠,還嚇唬他說有認識的律師朋友,還算順利的談妥了,好歹最后是退了房,拿了錢,可是明天之后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鄭佳言考慮得比較周到,對秋心說:“你就暫時住我那吧,我睡客廳,你跟碧君住一屋。”秋心沒有辦法,雖然覺得有些不方便,但也只能當做是權宜之計了。
晚飯后,秋心在客廳和關碧君看電視的時候,忽然收到一條短信:“你好,可以認識你做朋友嗎?”偶爾她會有陌生的未接電話,基本上是響一兩聲之后就掛斷了,秋心也不理會,這倒好,直接發短信了,話倒說得客氣。秋心卻沒那么客氣,她回道:“你是?”
秋心等了片刻,才又收到回復:“這怎么說呢?你好記得一個多月前,你找房子,有一個女的帶你看的房子,她要租給你的是一間次臥,后來你不是沒有租嗎?我是他老公的朋友和同事,她把你的電話給我了。”
秋心看著短信,仔細地搜索著有關一個多月前發生的的記憶,似乎有那么一個女的,“那不是二房東嗎?”秋心想起來,當時跟那女的聊得時間長一些,可能是因為對那間屋子有點滿意,要不是嫌房租太貴,說不定就租下來了。“她為什么要把我的手機號給其他人呢?”秋心只能靠猜測。在思考的數分鐘之內,秋心沒有任何動作,倒是對方又發來一條短信:“真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打擾你了,原本我是希望能交個朋友,大家都是在外打拼不容易,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秋心稍有疑慮,但還是回復了短信:“沒什么,多認識一個朋友沒問題。”
“呵呵,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些了。”對方繼續發來短信。
“你叫什么名字?”秋心直接了當地問。
對方很快回復了:“魯立。”
看到這兩個字,秋心一下子懵了,“魯立,會是他嗎?還是僅僅同名同姓?”這次她的搜索回到了好多好多個一個月以前,那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
時光倒流,回到了秋心大三時的那年春天。
秋心難得上一次網,無意中有人想加她為QQ好友,秋心最初只是把上網當做娛樂,因為在虛擬的空間里是可以毫無顧忌,即使袒露心聲別人也不會當真,虛擬的世界,虛擬的朋友,只要自己在現實中保持清醒就OK。
“你好!”一個網名叫“Effort”的人首先發起了和秋心的對話。
秋心回了一個笑臉圖案,很快對方回復了:“你的網名叫‘Dream’,是不是因為你是個愛做夢的美女?呵呵。”
“哪個女孩不愛做夢呢?”秋心回道。
“你都夢見些什么呢?我是你的白馬王子?呵呵。”
“我也不當灰姑娘。”
“那當什么?”
“俠女。”
“舞刀弄劍?”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是豪女吧?”
“白發魔女,行不行?”
“那可惹不起。”
“那你還敢跟我聊天嗎?”
“我不是卓一航,所以我敢。”
“你嘴挺油的。”
“是嗎?剛打了瓶醬油回來。”
“胡扯。”
“那說正經的。”
“什么是正經的?”
“敢問美女的芳名?”
“為什么要告訴你?”
“就憑我的真心和誠意。”
“看不到。”
“你能視頻嗎?“
“不能。”
“哦,那不是我的錯。不過,我真的有誠意想跟你交個朋友。”
“網友?“
“沒錯。“
“網上的東西,你信嗎?”
“若是交心,我信。”
“憑什么要和你交心呢?”
“如果我們有緣。”
“你信緣?”
“我們都不曾見過面,卻這樣認識了,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呢?”
“你都是這樣哄MM的?”
“我是看到你寫的一句話而感到好奇。”
“什么話?”
“夢里真真語真幻。”
“你以前沒有聽說過嗎?”
“沒,請賜教。”
“你回去看看金庸的天龍八部就知道了。”
“你是金庸迷?”
“迷倒不至于,卻是喜歡這句話。”
“哦,看來我是才疏學淺了。”
“那就多學習學習。”
“好,聽你的。”
“聽我的?我可不能左右你什么。”
“我都說了,真心交你這個朋友,所以才膽大包天問你的名字,這下你可以告訴我了吧?美女。”
“秋心。”
“秋在心上便是愁,愿你永遠莫愁!”
秋心看到這句話,竟然呆了,秋心是在秋天出生的,古往今來悲秋者不乏其數,愁拆兩半是秋心,而她姓莫,因此她有一個帶著詩意的名字——莫秋心,父母借此希望她莫愁。沒想到,對方竟一語道破,是巧合還是真的有緣?秋心沒敢多想,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話給怎么說,她似乎在思索,信或不信,事實就在那里。
“怎么了,不說話了?”“還是我說錯什么了?”“你在生氣?”“你在忙別的?”對方接連發來好幾條信息,看上去很著急想知道秋心在想什么。這么多問題,秋心不知道該怎回答,倒是想起還沒問對方的名字呢,于是,秋心寫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魯立。”
“呵呵,不錯啊,魯立,努力,effort。”
“哎,雖叫努力,卻是一點也不努力啊。”
“是嗎?”
“要是我真的很努力的話,也不會混成現在這副模樣。”
“混?你混什么的?”
“混日子,混生活,混學習,什么都混。”
“混社會?”
“剛開始沒多久,呵呵。”
“真混?”
“開玩笑的。”
“哦。”
“如果你說不混那我就不混?”
“跟你啥關系啊?我可管不著你。”秋心跟對方的對話越來也不靠譜了,不像是她的為人她的風格,這是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也許只有在虛擬的世界中才會真正釋放自己,毫無掩飾地呈現出另一個自己。這樣的對話秋心是輕松的,放肆的,更是大膽的,大膽到和對方交換了現實中的聯系方式,期待有一天不僅僅只有網絡平臺才給予他們交流,可以是書信,可以是電話,也許是約會見面。當然最后一種方式秋心是絕對不會主動嘗試了,膽子再大,也不可無防人之心。是君子是小人,是需要時間為證的。
秋心始終沒有和魯立見過面,既然對方沒有提出見面,為什么自己要冒這個險呢?說白了畢竟兩人到頭來也只不過是網友是筆友,再說,秋心也從沒把這人當回事兒,可以向他發泄情緒,可以跟他胡謅亂侃,就是不可以跟他談情說愛,因為在秋心心中早已有個他,誰也取代不了他的地位,更何況魯立只不過是一個存在她的虛擬世界的一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