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陡然生變隔間隙
- 權傾天下
- 康夢茹
- 3029字
- 2013-06-27 18:32:04
皇上指明讓綺舞送他出府,綺舞看了陸榮軒一眼,便跟了出去。
夜靜如水,寒風蕭瑟,綺舞只靜靜跟在皇上身后。
驀地,皇上薄涼的聲音響起:“朕知道,你定是會照顧好王爺的,是否?”
綺舞頷首:“綺舞謹遵圣命。”
“如此,甚好。”皇上深深地看著綺舞,隨即一甩龍袖,上了鑾駕。
入夜,他依舊興師動眾而來,就是為了要告訴眾人依連王正在相國府中養傷,這樣陸榮軒縱是舍命便也要護得曲沫周全了。
只是,他方才所說又是何意?又為何要特意強調?
綺舞看著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鑾駕,不明其意,若他此舉只是為了要挑撥離間自己和陸榮軒的話,那么他的算盤便是打錯了,因為綺舞深知,陸榮軒信任自己,亦如她信任陸榮軒那般。
綺舞回到落云亭的時候,陸榮軒等人已經離開了。
嫣兒看著安睡的曲沫,走向綺舞:“今夜我在這里守著,你先回去休息吧。”
“無妨,你先去休息,早晨再換你過來。”
嫣兒最終沒有拗過綺舞的堅持,便去了偏房休息。
綺舞搬了竹凳放在曲沫的床邊,只有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才更安心一些。
“你沒有必要這般,去休息吧。”
低沉的聲音悶悶傳來,綺舞看著并未睜開眼睛的曲沫,淡然熄了一盞燭光,靠在椅背上:“今日之事,多謝王爺。王爺盡管安睡,切勿擔憂再發擾亂。”
看著閉目養神的綺舞,曲沫不再言語,本就身中劇毒的他又失血過多,若不是強撐著意志,早已昏迷了過去,這會子有綺舞在身邊,淺淺的醇香頗有安神香之效,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翌日待曲沫醒來之時,綺舞早已離開了,取代她的是嫣兒。
嫣兒盡心地服侍曲沫用了早膳,不知是否是因為曲沫體內毒素尚未驅散完的原因,導致曲沫性子乖戾而易燥怒。
稍有不順便似得了癲病般,便是性子極其溫順的嫣兒也略感惶恐。
綺舞聽聞之后,立刻趕了過去,看著眸中充血的曲沫,緩慢移步上前,溫言軟語:“王爺,你怎么了?”
聽得綺舞的聲音,曲沫的眸中失了渙散:“你來了。”
綺舞看著曲沫因為掙扎而裂開的傷口:“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若是你終日只能躺在床上,不知會是何感受。”
薄涼而負氣,更多了怨怒。
原來只是心病。
綺舞看了門外的嫣兒一眼,示意她去把大夫叫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現在不過是在養精蓄銳罷了,何苦這般焦躁?”
曲沫冷笑,養精蓄銳?卻是被軟禁罷了。
昨日他在皇上面前那般說,更多只是為了給綺舞開罪罷了,郁氣難舒,更不得舒解,遂心中時刻燥悶不寧。
“你走吧。”曲沫閉了雙眼,把臉轉向里側,竭力控制著體內亂竄的氣流。
覺察出了曲沫的異樣,綺舞立刻把曲沫的臉轉了過來,迫使他看著自己:“你怎么樣了?告訴我。”
驀地,一股強大的沖撞力讓綺舞猛地連連向后退去,綺舞看著躁動不安的曲沫,莫不是寒冰毒在作怪?
神思之際,綺舞已經被嫣兒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綺舞看著一個淺藍素衣男子走上前去:“王爺,王爺,你怎么樣了?”
“讓老夫看看。”一個雙鬢斑白的老者走上前去,隨即在曲沫的額頭上扎了幾針,曲沫方漸漸安靜下去。
“太醫,王爺怎么樣了?”
“只因寒冰毒尚未從體內驅除,再加上王爺受此重傷,一時氣血攻心,兩股氣流沖撞,亂了真氣罷了,待我為他驅除體內殘余毒素便可。”
嫣兒在綺舞耳邊低語:“這是太后派來的太醫,他便是昨晚皇上所說的袁祿。”
順著嫣兒的目光,綺舞看著眼前秀美身姿的男子,只是那寒星般的目光陰厲的緊,卻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兒。
太醫開了藥方遞給袁祿:“等下你只隨我去太醫署去取,這些藥材民間未必能有。”
袁祿頷首,看著昏迷了過去的曲沫隨著太醫走了出去,臨走之前,袁祿掃了嫣兒與綺舞一眼,卻在望向綺舞的時候頓了一下,不等綺舞明白過來那目光的含義,袁祿已經收回了視線走了出去。
“真是個怪人。”嫣兒嘀咕了一句,隨即看向綺舞:“你方才沒事吧?”
綺舞從袁祿的背影處收回視線:“沒事。”
袁祿雖長相柔美,但是只是那雙冰魄般的眼神,綺舞若是見過一次,定然不會忘記,所以綺舞斷定自己先前并沒有見過袁祿,那方才他那個眼神又是因何?
“你說,太后派陶薛太醫來是何意?”嫣兒低聲問道。
“她自是不便前來。”綺舞說的淡然,更毫無可取意義。
嫣兒見狀,遂留了綺舞在這:“我看王爺似乎對你更無抗拒力,那你便先留在這里,我先去回稟一下主子。”
“也好,你去吧。”
綺舞知道,曲沫方才的瘋癲雖與寒冰毒有關,但更多的只是因為心結罷了。
拭了干凈的錦帕,綺舞為曲沫擦著臉。
曲沫幽然轉醒:“方才你可有事?”
綺舞怔了下,隨即搖頭:“無事,你呢?”
“不這般瘋魔,怎能讓太后放下戒心。”涼涼的一句話,卻讓綺舞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抬眸再看向曲沫之時,綺舞的眸中已多了清明:“差一點,我倒也被你騙住了。”
曲沫勾了唇角,實則,方才他真覺察到體內一股氣流根本不受控制,幾欲沖向大腦,混沌了潛意識。
“你又為何會對我說這些?”綺舞驀然詫異,他可以一并將她,也騙到底。
曲沫卻答非所問:“依你之見,我的傷何時才能痊愈?”
“現今天下并不太平,王爺在此修養身心,不問世事,豈不是更加安穩?”
“你又如何能確信,盧奇國的盛世能由一個女人來開拓?”
這個女人,綺舞自然知道,是指太后馬慕夏。
“太后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擬,只要她不把皇上當作傀儡,又怎會對皇上心存不善?”
“如此,便要犧牲我去成全?”
綺舞抬眸看著神色肅然的曲沫:“王爺是當今儲君,誰人敢對王爺不敬?王爺只是暫時屈身在相國府養傷罷了,還望王爺切莫多想,專心養傷。”
曲沫的眉間莫名地浮現了一抹笑意,不知為何,綺舞寥寥數語,便能散了曲沫心中所有陰霾,便是入骨的恨意,也能在那溫婉的話語中軟了脾性。
但,綺舞畢竟是陸榮軒的人,想著,曲沫斂去笑意,喉中似生吞了蒼蠅般的別扭,再看向綺舞時,只剩下滿滿的心不甘情不愿。
不是沒覺察出曲沫神色驟然的突變,綺舞聲音微怒,似含了滾珠:“便是厭惡于我,好歹也背著我去,至少你現在的一切飲食起居可都在我手上捏著呢。”
說著,綺舞負氣起身,移步至門外,便是那已微涼的湯藥也不再喂了。
曲沫無奈地看著綺舞離開的身影,有絲討好的輕軟開口:“那個,藥你還沒喂。”
“想來你對著我也喝不下去。”
幽幽的聲音傳來,曲沫無奈長嘆,在綺舞面前,他總是這般難掩一絲一毫情緒。
一直到了晚間,綺舞便都沒有再來,曲沫看著兀自忙碌的嫣兒,又看了雕像般立在一邊的袁祿,終是沉聲開口:“嫣兒,你先回去吧,這里有袁祿就行了。”
曲沫的話音剛落,袁祿已經走到了嫣兒身邊,大有隨時把嫣兒轟出去的架勢。
嫣兒倒頗不以為意,曲沫不愿她侍奉,她自是不會和清閑過不去,遂行禮之后便退了下去。
袁祿立刻把房門關上,走至曲沫身邊:“王爺,你可是有什么吩咐?”
對于袁祿的這般敏感,曲沫已經見怪不怪了,想了下,隨即說道:“那你就幫我看下綺舞在做什么。”
袁祿怔了下,似是沒聽清楚方才曲沫所說的話,遂瞪大了眼睛又問了一遍:“王爺讓我去看綺舞在做什么?”
曲沫頷首:“有什么疑問?”
袁祿絲毫不掩眸中的不滿:“皇上之前吩咐過我,切不可讓王爺被紅顏所禍,那王爺說,我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看著袁祿問的理所當然,曲沫抽了下眉角,低沉了嗓音:“皇兄,真是這般說?”
袁祿的眼睛瑩亮如辰:“不敢有所欺瞞。”
曲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遂緩和了神色:“綺舞是相國派來照顧我的,又何必如此浪費,你說是與不是?”
袁祿沉思了下,遂頷首:“這倒也是,那我現在便去把她叫來做事。”
曲沫還未再次開口,袁祿已然走了出去。
好吧,便是跟在皇上身邊一年有余,他的思維還是這般,額,淺顯可見。
不久袁祿便回來了,卻是孑身一人。
“聽雨軒的人說她被相國叫了去,還未回去,不過我已和那人說,等她回去了便讓她來落云亭。”
曲沫微倦地閉了雙眸,聲音輕緩而無力:“你先下去吧,不用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