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班長說多了程哲干脆問她：“你們有仇？”

“沒有！”

“我看也沒有。而且你不是和她玩的不錯嘛！”

“你就不能相信我？”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別再和我說話。”

“不好！”

“我不會理你。”

“又來了。有點創新好不好？”

“……”

蘇大班長轉過頭去做作業了。

“唉——！”孤單一聲長嘆。

程哲也拿起自己的作業坐起來。

六月的某個星期四。天氣晴好。天空瓦藍瓦藍的，不時飄過幾朵白云。透過樹葉看去，陽光仿佛被割裂成無數顆鉆石鑲嵌在葉子上熠熠閃爍。

每過一星期，每組都要向右搬動一組。本周程哲他們組正好搬到講臺右邊靠窗一組。程哲正在享受午后四點多鐘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的愜意，蘇雅忽然很認真的問他：“程哲，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這個……”程哲搞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間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該答什么好。

“肯定是我們班的人，是唐嫣對不對？”

“嗯……”

“那就是了！”程哲還沒說完她就打斷了他的話，帶點失望的口氣說道。

“不是。是……”“是你”，這個念頭忽然在他的腦海閃過。不對啊!他怎么可能有這種想法？于是他改口道：“不是她了！”

“不是？”蘇雅睜大了眼睛，好像發現什么希望眼睛里閃著亮光。不過程哲沒看見，因為他沒敢直視她的眼睛，似乎怕她識破自己的意圖。

“不是。”程哲肯定的回答。

“那你喜歡誰啊，在我們班？”

“能不能不說？”

“說啊！我可以給你參謀。”

如果說是你你還參謀？程哲在心里嘀咕。

可是嘴上卻說：“沒有。我不喜歡誰。”

我喜歡你！這樣的話能說？他自己都在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哦！”

蘇雅轉過去做自己的作業了。程哲瞟了她一眼，她怎么好像在轉筆？

“啪！”蘇雅把筆轉飛了，正好落在程哲的腳邊。程哲鉆下桌子把筆撿了起來。

“給！”

“謝謝！”

蘇雅接過筆，將臉轉開去。

“那個……蘇雅！”

“有事？”

“嗯……沒有！你做你的吧！”

“哦！”

程哲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像是要蹦出來了。他怎么了？剛才感到的陽光的愜意不復存在，換之的是亂，怎一個“亂”字了得？

下一節課他聽得云里霧里。他感覺自己是被抽空了，坐在座位上的不過是徒具形態的軀殼。下了課他匆匆跑到洗手間抹了把臉。冰涼的自來水讓他有了一絲清醒。

再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他在自己擺在桌上的數學書里發現一張紙條，蘇雅不在，紙條是這樣寫的：

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永遠的好朋友。

他一看就知道是蘇雅寫的。他從筆記本中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道：

是的，我們是好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然后他把紙條放到蘇雅桌上化學書的扉頁里。走出教室，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將整個校園染成了金色，沐浴在傍晚清爽的風里，他慢慢恢復了平靜。只是，真的是朋友而已嗎？哪怕你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我也不至于這樣患得患失。唉！或許會錯意了吧！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不知在哪兒看到的文章題目，“美術生走在淡淡的金色黃昏”。

滿園夏意卻有了秋的溫涼。

晚自習再見蘇雅，程哲不禁有些尷尬。蘇雅也沒說話，整個晚自習都在悶頭做作業。一個人走在淡淡的街燈下，他感到了如美術生一般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