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韋倔老師代表C大貿法學院在CQ市郵政公司申請到了一個軟科學研究課題，這個暑假都有得忙了。柳麗娜向韋倔推薦了張浩，張浩那邊暑假沒有事做，張浩本來要去原來那個培訓學校當老師的，但這里郵局的項目比較有創造性，而且收益也大，故張浩選擇了和柳麗娜一道工作。他需要一個筆記本電腦，韋倔很大方地為他報銷了一臺。柳麗娜自己已經有了電腦，韋老師就給開了4000元的啟動資金。柳麗娜興致勃勃和張浩一起開始著手這項研究工作，另外還有韋老師的兩個學生：劉洪波和王慶。

重慶的夏天異常酷熱，在這樣火辣辣的天氣里外出考察、奔波，真是夠辛苦的。張浩是個最能吃苦的人，他干起工作來一進入狀態就特別認真，和他一起共事，柳麗娜能夠發現這個年輕的男孩不少的優點，但是也發現了他的一些缺點，他比較自負，而且自私。他腦子靈活，精明而世故，但外表卻看不出來，他很有點深藏不露。如果他覺得別人有做得不對、不合他意的地方，他不會馬上指出來，他眼睛轉一轉，腦子里也轉一轉，用一種委婉的方式慢條斯理地提出來，一般情況下他都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這次為郵政做項目，是使用技術經濟的手段對郵政的網點進行效益分析、布局研究。技術經濟學是經濟學專業的學生的一門重頭課，理論繁多、手段也多樣，其中也包括用統計軟件和數學工具對調研得到的數據進行分析，得出決策的結論和建議。張浩他們在研究生一年級學了這些市場調研、數據分析的理論知識，現在馬上就可以用于實踐，在韋倔老師的帶領下，從事企業實實在在的決策軟科學研究，這讓幾個學生都感到興奮。

郵政局的條件很好，局長親自和研究小組的人員見面，還撥了一間臨時辦公室給他們使用，另外還派了輛寬敞的面包車給他們下去調研，專門配了一個司機。韋倔帶上4個學生一行5人，開始了密鑼緊鼓的工作。根據分工，柳麗娜和張浩一組，劉洪波和王慶一組，都有郵政總局計財部或市場部的一位工作人員陪同。按照市場調研的規律，韋倔制定了詳細的調查問卷，內容包括網點營業面積、臺席、經營業務、各項業務收入、職工人數、工資支出、消耗成本等數據。這些經濟指標對網點的取舍、發展方向、布局安排都有重要意義。而各地區宏觀經濟指標、GDP值和網點服務的面積及服務半徑這些數據也需要進行搜集和整理。

八月初，天天都是紅火大太陽天。這天一早，張浩和柳麗娜要去重慶BB區調研，連同郵局計財部的一位老師，一起出發。那位郵局的同志有點年紀了，但好像心術有點不正，一雙眼睛老往柳麗娜身上瞟。因為天氣熱，柳麗娜穿的是一件低胸的薄薄的小裙子，露出她美好的身材。郵局同志一路上不停地向柳麗娜獻殷勤，張浩心里直冒火，但他表面上還是無所謂，他不停地向郵局同志詢問各種情況，好打岔他糾纏柳麗娜。柳麗娜看著張浩一笑，她懂得張浩的用意。到了BB區局，他們走訪了相關的管理人員，了解了總體情況，又馬不停蹄地考察了幾個典型的支局所，經營情況很好的、一般的和較差的。張浩仔細地記錄了各種調查的情況，又將調查問卷發給區局管理人員和下面的支局長填寫，他講解了如何填寫，不厭其煩地把各個細節描述得細致入微，以便獲得第一手的準確資料。在這樣溽熱的時節，條件不好的郊區支局，沒有空調，只在營業室里放了個風扇呼呼地吹著熱風，張浩也一樣蹲在營業室向營業員詢問了解情況，他熱得直流汗，手抹抹，喝點水，又開始工作。

中午的時候郵局安排得很好，請他們幾位到郵局附近的餐館吃飯，菜很豐盛，還要了酒，張浩說下午還要工作就不喝酒了。可那位郵局老同志卻不樂意看了張浩一眼。北碚局的同志馬上醒悟了，連忙給他滿滿斟上一杯酒。張浩很討厭這個家伙，他居然還向柳麗娜勸酒，把柳麗娜窘得，張浩為了搞好關系，圓滿完成任務，只得把他倒給柳麗娜的酒喝了。張浩是能喝酒的，他爸爸喝酒時有時也讓他喝點，他喝的還不是那種啤酒什么低度的，他是喝那種老白干。所以他酒量不錯。下午他繼續和柳麗娜一起工作，而那位郵局老同志就留在車上吹空調、打瞌睡。

韋倔老師待學生好，發的補貼多，但他對學生的要求是很嚴格的，他滿腹經綸，講起工作和研究來就滔滔不絕，他在社會上門路也多，朋友也多，拿到課題也容易。他也喜歡從事這種實踐性強的研究。而張浩的導師張遠新則不同，老頭兒擅長偏于經濟學理論的研究，他喜歡學生多出文章，多進行理論學習。一年的時光過去了，張浩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寫了文章，也順利發表了，但他始終覺得這不是他的長處，他年輕人的躁動希望能更全面地擁抱經濟學的神秘世界，希望能有落到實處的工作。于是他鉆營到韋倔這邊，盡情地展露他的才華，如魚得水，干得很歡。韋倔老師也很喜歡他，勝過自己的弟子。

收集數據資料的工作做完了，就開始第二步數據處理，張浩捧著他的新筆記本電腦，愛若珍寶。在郵局安排的臨時辦公室，他們幾個人分頭進行統計分析，一人負責一塊。張浩無形中成為隊伍的核心，他細致地分配好每個人的工作，按照韋倔老師的總體授意，他承擔了最繁重的一部分：用統計軟件處理網點的收入和成本數據，得出網點的盈虧平衡分析，從而決定網點的發展方向。柳麗娜做金融部分的分析，這也是不能忽視的一塊內容。金融經濟知識，柳麗娜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欠缺，她抓緊時間惡補，總算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劉洪波是個有點悶葫蘆的大個子男生，他家離得遠，為了項目他也不回家了，他干得很賣力，不過反應有點慢，張浩就交給他查一些外圍的基礎經濟數據，分析對郵政的影響如何。王慶卻有點不服管理了，他不時挑戰張浩，抓張浩的小辮子，還對韋倔老師告張浩的狀。就這么一個小小的項目組，工作進展起來也還不容易，人際關系情況復雜。一個月下來，張浩的感覺是要做點事還真難，技術的扎實程度，人員的安排分配，研究報告的全面展開，處處都需要動腦筋，想辦法，絞盡腦汁。還好，課題在開學初就順利通過了郵政局和學院的聯合初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