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都的秋(A)
- 青青楊柳 依依離別
- 夏之婉
- 2819字
- 2011-08-31 18:28:59
A
“秋天,無論在什么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張浩他們迎來了來BJ讀書的第二個秋天。第一個秋天,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就一晃而過了。而今這飽滿的秋,一定得好好地感受一番。他們的圈子里只有楊蘇是當地人,楊蘇就成了當仁不讓的向導,帶領大家游覽這故都的秋。
BJ的秋天如此迷人,要感謝一個文人,那就是郁達夫。他是一個愁苦的憂郁的詩人,愛上了一個年齡比他小很多的美女王映霞,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留下了一筆詩人的情愛、詩人的落拓的文筆。他用
“陶然亭的蘆花,釣魚臺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勾勒出北平的秋天。那時BJ叫北平,這稱呼帶著一種滄桑感,卻像一只青橄欖,越嚼越有滋味。
既然說“有感覺的動物,有情趣的人類,對于秋,總是一樣的能特別引起深沈,幽遠,嚴厲,蕭索的感觸來的”,既然說“秋天,這北國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愿把壽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換得一個三分之一的零頭”。張浩,一個善于用心靈去體察周遭一切美景的“有情趣的人”,他渴望看到藍的白的牽牛花,潔白幽香的槐花,渴望聽到秋蟲的啼唱,夜間秋雨的淅淅瀝瀝。他愿望走出校園,走到BJ博大的懷抱,去看一看品一品如陳醋久釀般濃厚的秋景。
香山,一定是香山。等有人說起,香山的樹葉已經開始紅了的時候,楊蘇迫不及待了,邀約起朋友們在一個晴朗的日子出游。秋高氣爽的早上,帶著起早的一絲慵意,背上一包作為干糧的美食,張浩和楊蘇、任慧和李小冉、聶勇和劉艷,3男3女很齊整地出發了。女孩子們還最后秀一把夏季的衣服,再下過一趟雨轉涼了,這些衣服都將收起來等待明年。女孩子們都很漂亮,在張浩的眼睛里,發覺劉艷是3個姑娘中最漂亮的一個。她天生的精致眉眼,潔白細膩的皮膚,化了淡淡的妝容,穿衣的精心顯出一份風韻,好像特意就是要用心脫穎而出一樣,把楊蘇和李小冉比了下去。
楊蘇文靜,李小冉活潑,而劉艷美麗。劉艷從男生們的眼睛里收獲了她想要的效果,她大大方方地笑著,牽起了聶勇的手。李小冉卻走過去故意把他們倆的手分開,說:“集體活動,不準卿卿我我!“難得這3對還能合在一起,大家都是好朋友。李小冉總是一群人里的核心人物,她主意多,話多,生性中有一種豪爽,任慧最吃她這一套,看著她微微笑。張浩從包里掏出一袋牛肉干做成的糖果狀食品,讓大家在車上吃,解一解瞌睡。因為他們起得早,來到香山腳下,準備登山的行人寥寥無幾。李小冉大叫大嚷:“來得早真舒服啊!香山成為我們的地盤了!”有回音傳來:“我們——的——地盤——了!”李小冉跑在最前面,帶領大家拾級而上。
爬山不過也是尋常。張浩來自號稱山城的重慶,大大小小的山爬過不少。但是BJ的香山真美。山路兩旁的樹木高大茂密,有的樹葉一片絢爛的火紅,有的半紅半黃,那黃中帶著點紅,看來將慢慢變成沉醉的紅,也還有樹木沒有變色,還是綠油油的。大家邊走邊看,誰先發現一棵完全變紅的樹,就站在旁邊照一張照片。聶勇給大家拍照,他很專業地選景,取角度,煞有介事的。李小冉的紅衣映著紅葉,整個兒就像一團火。
張浩看著這些陌生的樹種,他提出問題:“這是什么樹啊。”把大家都難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樹。劉艷說:“能變紅的大概是楓樹吧。”張浩一本正經地說:“我說是蝦樹。”“蝦樹”?大家都不解其意。“蝦子不是一煮就變紅嘛。”張浩說。原來這樣,大家哄笑。還是楊蘇有點學問,她一一指給張浩看:“這種樹叫黃櫨,那種叫火炬樹,都是變色樹種。”“火炬樹啊,真好聽的名字。”于是,二人抱著一個紅得正艷的火炬樹留影,楊蘇笑得很開心,紅葉好像也在笑,笑紅了臉。
據說香山紅葉不僅好看,還有很好的寓意,象征著相思,友情和愛情。用紅葉做成的書簽是贈送朋友的別致的小禮品。BJ2008年將舉行奧運會了,可惜那時他們這一群人都將畢業告別校園了。還不知道何去何從,還不知以后的命運如何。劉艷是最有感觸的一個。她迎著風,站在一棵猩紅的大楓樹下,唱起了一首憂傷的歌《送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她略帶低沉的女中音,唱出來有點蔡琴的味道,把大伙兒都迷住了。李小冉大叫:“好哦,好哦,唱得真好!”,“不過,今天不該唱這首歌,應該唱……”聶勇接著說,但他也沒想起該唱一首什么歌,他還在那里尋思,劉艷用低音唱起來另一首熟悉的老歌,恰恰很對景,但感覺是那么悲涼,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那是一首很短的歌,原唱它的歌手早已作別人世。“冷暖哪可休,回頭多少個秋。尋遍了卻偏失去,未盼卻在手。我得到沒有,沒法解釋得失錯漏,剛剛聽到望到便更改,不知哪里追究。一生何求,常判決放棄與擁有。耗盡我這一生,觸不到已跑開。一生何求,迷惘里永遠看不透,沒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劉艷一字一句用粵語唱出來,咬字清晰,聲調宛轉,凄清動人。
“一生何求!”任慧叫了出來。他看著這個唱歌的女子:“你都要把我唱哭了……真是專業歌手的水平啊。”劉艷兀自唱著,大家都默默不言,聆聽歌聲余音冉冉散去。劉艷半天不再說話,聶勇真情流露,他溫柔地抱住了她,把她抱了起來。劉艷掙脫開下來,她眼睛里涌出淚花,為自己的命運,為自己的將來,為自己的愛情……
他們幾位都對劉艷的境遇不很了解,只有聶勇知道。這次秋游,劉艷成了大家最喜歡的人,也讓她在聶勇心里留下最美好的印象。能永遠伴著她的歌聲,永遠在她左右,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這個姑娘有優雅高貴的資質,有無與倫比的才氣,只要她棄暗投明……過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了……我一定要來養活她,我一定要來養活她。他這樣堅定地想著,也很堅定地看著劉艷。劉艷讀懂了他的眼神,她淚水漣漣。
李小冉不高興了,她嚷道:“都怪劉艷,唱這么傷感的歌。我給大家唱首開心的!大家高興點啊。”她唱起一首校園歌曲《蘭花草》,故意用一種帶點滑稽的搞笑聲調唱出來,“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大家都笑了起來。李小冉的目的達到了。張浩說:“真沒想到,我們隊伍里這么多才女啊,難怪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呢。”“那你們男生來一個。”李小冉起哄道。最后任慧代表他們三個,朗誦一首唐詩:“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霜葉紅于二月花”,香山的美景就像一首唐詩。年輕人之間的情誼也像那嫣紅的樹葉,被大家收藏在這個美麗的秋天。“干杯!”,“干杯!”大家圍坐在香爐峰山巔的一小塊空地,以落葉為墊,拿出帶來的飲料和啤酒罐,咕咚咕咚喝個痛快。劉艷還覺得不盡興,她說:“走,我們到山莊去喝酒,喝白酒!”大伙兒跑到山里的一個鄉野小酒館,要了點野菜、臘肉之類,果真喝了一小瓶白酒。楊蘇只喝了一口,就滿臉通紅,像霜打的紅葉一樣紅。大家嘻嘻哈哈,就像一家人一樣親,張浩和聶勇之間有時有點小齟齬,好像也煙消云散,蕩然無存了。
大家玩夠了,玩累了,這才坐索道下山去。從高處望低處看香山,又是說不完道不盡的美景連連。以至于,有人問起張浩最喜歡BJ的什么地方,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是香山!”楊蘇在山上的小店買了一個類似香香公主的頭飾,戴著它留下了一張很好看的照片。這張照片張浩一直保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