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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齊國公宇文憲

  • 千年回廊陌上殤
  • Irene雪
  • 5572字
  • 2011-10-03 09:22:40

轉眼間,我與蕓蕓已經到了這個朝代半年多了,每每想起初來時的窘樣,就有些想笑,說起來都多虧了干娘他們那時不計身份地救下了我們還送我們來到了長安,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為了報答他們,我與蕓蕓特地每月托人給他們送去錢兩。

而我們的斯人樓也開了有些日子了,斯人樓不僅深受百姓喜歡,良好的信譽更是打入了達官貴族之中,每天的來客都是絡繹不絕,出了門的客人還不忘抹嘴回頭贊嘆幾句,一切,幾乎都超出了我最先開店時的想象,以至于人們一談起斯人樓都津津樂道。

我常常蒙著面紗,蕓蕓為了在這個時代辦事方便不受女子身份低于男子的觀念影響,又都是女扮男裝,因此,我們的身份也是在市井中流傳甚廣。民間都說斯人樓的兩個老板是怪異之人,桑老板桑陌整天蒙著張面紗也不曾見摘下,估計是奇丑無比不敢以臉示人,否則怎么會已經雙十的女子還未嫁出。但好在是個做好事的活菩薩,而老板的弟弟桑青也不見得有多正常,說起話來女聲女氣的,沒有一點陽剛之氣,弄不好還有龍陽癖,因為這些源源不斷每天還有更新的傳言,我與蕓蕓都常常氣得有一股撞墻的沖動。

這不,

今天店里的事都交給了大玉兒管理,我閑著無事在后院里敲打著一排排編了號的瓷器試音,這東西是我有一天無聊的時候聽見張嫂的兒子利兒敲著玩時想起的,小鐵棒敲打著瓷器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像八音盒的聲音,可以使人心情放松,又不失為一種有趣的消遣方式,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就找來了幾個瓷杯裝上水,分別編上了1、2、3、4、5、6、7等數字,每個數字可以敲出一種音,因為我并不懂樂理,這裝水的瓷杯發音并不怎么符合音符聲,但平時無聊的時候就拿出來編音樂對喜歡聽歌的我卻不愧為一種很好的消遣。因為自己記不住樂譜,就只好按著調子敲擊試音,試出哪一個對得上就記錄下來,記下全部后再連串起來擊奏,也權當聽歌了。有一次被蕓蕓他們聽了去,都一致叫我演奏給客人們聽呢!

沒想到還沒將昨天記住的《天空之城》敲奏完,一個氣呼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打斷了我的曲子,“氣死我了!”

聲音傳來沒過多久,一個肌膚白皙如瓷,圓臉櫻唇,文質彬彬,身材小巧,面色泛著潮紅的男子就插著腰站到了我面前。

“又怎么了,小青?”我調笑著看著她。

她一聽我叫她“小青”更惱了,將手朝我甩了甩,“你還叫我小青!都是你,偏要說我的‘蕓’字太過女性化,女扮男裝就必須改過來,現在我依了你又會男性化了嗎?你聽聽,外面的人就差沒有將我說成人妖了!”

看著蕓蕓氣得直跺腳的可愛樣子,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這下火氣更大了,指著我的鼻子好半天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只是一“哼”撇過頭去,換了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你也別笑,你自己也好不了哪兒去!”

我斂了斂笑容,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我怎么好不到哪兒去了?”

蕓蕓見我上當了,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指著我說:“你呀……”她將“呀”字拖的老長,又食指朝上轉了一圈,搖頭晃腦地說道:“就快成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這丫頭到底在亂扯什么啊?

蕓蕓壞壞地笑著,往后退去,退到拱門邊時突然沖著迷茫的我大聲喊道:“丑!”然后就沒有了影。

額……

我明顯感到自己的額角抽動的厲害,這個丫頭,自己受了氣也就算了,還要找個人一起“分享”,明明知道我聽了這些市井留言肺都會氣炸,還要時不時地向我“好心地”透露消息。

“高蕓!”這聲吼聲算是發泄我聽了中傷我的流言的怒火吧,吼完后,只覺得似乎連桃枝都夸張地顫了顫。

“唉……”我嘆了口氣坐到秋千上,嘴里咕噥著,“煩啊、煩啊、煩啊!”

我本來只是為了遮住斑點更讓自己顯得不同尋常才蒙上面紗的,沒想到神秘的效果的確是達到了,可是卻被這些人貶得如此不堪,我臉上有些不足是真的,可也沒有那些人說得那么遭啊,由此可知,這些人的嘴巴還不是一般的大,平時沒有消遣的就知道亂造謠,看來電視電腦還有一樣好處,就是讓那些話多的人閉上嘴去呆在家里看電視,別沒事三公六婆就聚在一起亂哼哼!

好一會,聽著鳥叫聲,聞者夏風送來的濕潤的荷葉香,心里的火氣才慢慢消了去,看見石桌上的瓷杯還擺放在那里,我又有了興趣,就站起來走上前去將《天空之城》的調子背著普敲擊了出來。

“陌姑娘!”還沒敲完曲子,又有人打斷了我,我只得暫時停下來,將小鐵棒擱在一邊抬起頭來,過來的是張嫂,手里還牽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陌姑娘,店里的果酒快賣光了,我等下要去城西采購各類果子,還請陌姑娘幫我照看著利兒。”

“嗯,你就去吧!”我在利兒身前蹲下來張開雙手,“來,利兒,讓陌姑姑看長肉了沒!”

“嗯!”利兒甜甜地應著我撲進我的懷里。

張嫂在一邊笑著,寵溺地看著利兒,道:“陌姑娘,利兒都讓你給寵壞了!”

“呵呵。”我逗了逗懷里的利兒,抬頭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張嫂,“張嫂你以后就別叫我陌姑娘了,聽著怪生疏的!”

張嫂笑著點了點頭就出了院子。

懷里的利兒掙扎著要下來,我就將他放在了地上,“利兒,怎么了?”

“陌姑姑,陪利兒玩!”利兒伸出小手來要掀開我的面紗,被我及時握住了。

“那姑姑奏打擊樂給利兒聽,好么?”

利兒揚起小腦袋想了一陣,拍著手嚷道:“好啊好啊!”

我走到桌前拿起鐵棒敲起來,這一次終于敲完了《天空之城》的整個曲子,可是當我抬頭的時候利兒已經跑沒了影子,我無奈地笑出了聲,“這孩子!”

“嗯——”我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無意中發現樓上包房窗口邊站著一個人正看著我,距離太遠了,我又沒戴隱形眼鏡,只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靜靜地立在那里,朝著我這個方向看著,也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了,也不管他看沒看我,為了不失禮,我友好地露出一個微笑,才想起我蒙著面紗笑他根本看不到,就換了個方式,輕輕點了點頭。

“桑……桑老板……”伙計阿七連跑帶飛似的過來了,額頭上滿是汗水,臉上是少見的驚恐,渾身抖著,“利兒他……”好不容易才害怕地下咽了口口水,“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一面問著,腳卻沒有停下來,飛速朝樓里奔去。

剛剛從后院進到一樓店里,利兒就驚恐地拼命跑過來躲在我的身后,小手拽著我的衣角直發抖,左臉上是鮮紅的大掌印,隱隱遮蓋著青色,小臉腫得厲害,像個受傷的小羊羔一樣驚駭地看著站在我面前一干氣勢洶洶的人,他們在看到我出現的時候愣了一下。

為首的那個人身著玄色常衣,頭戴青黑色梁冠,生得一雙三角眼,再加上不屑地挑起的眉角,一看臉上狡詐囂張的神色,就知道是狡詐貪狠之人。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我們衛公的東西!”他旁邊的奴才模樣的人囂張地沖著我身后的利兒喊道。

我看了看身后嚇壞了的利兒,轉身蹲下來拉著他的手,摸著他轉青的臉頰,輕聲問他,“利兒,告訴姑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利兒的眼睛紅紅的,委屈地撅著小嘴,哽咽著,“陌姑姑……利兒……利兒沒有……沒有偷……”

看著利兒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溫和地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那就好了,姑姑相信利兒!”

身后的人突然發出了聲音,蠻橫地哼了一聲,說:“笑話,他說沒有就沒有了嗎?來人啊……”

“公子……”

“什么公子!沒長眼睛的東西,這是當今天子的胞弟,北周大名鼎鼎的衛國公!”我轉過了身正欲解釋,剛才那個奴才一聲大喝喝斷了我的話。

衛公?還大名鼎鼎呢,我怎么沒什么印象?好像是叫宇文憲來著……不對不對,宇文憲是齊國公,是個被宇文邕看好連跋扈的宇文護都十分器重的出色北周名將,怎么會是眼前這個愛斤斤計較看上去又沒德行的人呢!

身后的利兒怯怯地拉了拉還在思考中的我,拖著哭腔說:“姑姑,利兒沒有偷東西……”

“撿了我們國公的玉佩不還不叫偷叫什么!”又是那個殺豬般的聲音,真是狗仗人勢!

“福才,你還在這廢話干什么!給我上去教訓教訓這兔崽子!”

“等一下,”我喝住一群欲上前的衛公家奴,將護在身后的利兒拉過來,朝他伸出手去,“利兒,撿了東西是人家的就要還,來,給姑姑。”

利兒抹了抹鼻涕不大情愿地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我的手心里,我握住玉佩轉過身去對那個氣焰囂張的衛王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說道:“國公是天子的皇弟,身份尊貴,肯定不會跟一個小孩計較吧!”

“你……”衛公聽了我的話一時語塞,看了一眼躲在門口越來越多的看熱鬧的人,只得臉色難看地恨恨說道:“好、好、桑老板所言極是,我怎么會跟一個毛孩子計較呢?”雖然是這樣說,臉上卻因為不甘心鐵青著。

我笑了笑,打開手心將手里的東西奉上前去,那奴才在衛公的示意下急忙上前來拿,我抬眼瞥了一眼手里的玉佩,怔住了,一下子將手里的東西縮了回來,讓那奴才撲了個空,眼睛卻直注視著它心里復雜難言。

這塊玉佩竟然就是我那天當了出去的岫巖玉,我低喃著,“好巧……”

衛公見我動作像逗小孩樣,許是以為我是在耍他,氣得直咬牙,頓時惱羞成怒,“我不跟小兒計較總可以教訓一下你這個沒規矩的賤民吧,來人啊,給我將她的面紗扯了,我倒是看看她是怎么個丑法,再給我賞她幾記好的!”

這一聲暴喝將我驚醒了過來,心里驚恐不已,蒙了這么久的面紗我已經習慣了,在大庭廣眾下揭了我的疤破了我的神秘,我不是要臭死。看著挽袖逼近的兩個得意洋洋的奴才,我后退了幾步,卻被其中的一個反扣住了雙手,任由我怎么掙扎也掙脫不掉那人強勁有力的手,只覺得越是掙扎被抓住的手就被勒得越疼,面前的人已經將手伸向我要扯去我的面紗,看來事情已成定局了,我絕望地緊緊閉上了雙眼。

“衛公在這里玩什么呢,這么盡興?”一個好聽的男聲突然傳來,我睜開眼睛,只見滿屋子里的人都望向了衛王身后剛從樓上下來的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那個奴才也放下了手。

他穩步向我們走來,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剛毅的臉部輪廓,相貌雖然算不上出眾,全身卻散發出不同尋常的氣質,大氣中隱著一絲溫和,尊貴卻不失親切,讓人感到格外舒服,見到他時,那種如“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雄渾壯闊之景竟一躍進入腦海中。

“皇兄果然在這里,冢宰大人托我給你捎句話,說有要事商量,請你過晉國府一趟!”衛王笑瞇瞇地一只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一只手背對著向剛才要掀我面紗和鉗制著我的兩個家奴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拉著我退下去。

家奴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連忙橫拉倒曳著要將我拖出去。

“放開我!”我怒吼道,拼命地用手肘撞他們,腳亂踢著,他們卻一點不為所動,想機器人般,沒有半點放松我。

“嗚嗚……陌姑姑……”利兒牢牢拽住我的手不放,也被我帶著向外拖。

“衛公這是做什么?”那“皇兄”忽然擋在了我門的面前,微揚了揚下巴,讓身邊的一個黝黑壯漢上前來解救下了我們,那兩個剛才還一副不得了的樣子的奴才只好一聲不吭地躲在了衛王的身后。

“她唆使小兒偷了我的東西,還冒犯了我,齊國公你說我該怎么做?”衛公笑吟吟地看著齊國公,眼里卻是不悅。

等一下!齊國公?這人就是齊國公宇文憲!

我仔細地打量起了他,難以置信,他居然長得這么可親,也還算英武的。

宇文憲含笑看了看正盯著他發神的我,轉身向衛王走去,“剛才的情形本公也已經看到了,只不過是一塊小小的玉佩,衛公就當是送給我的,賣我個人情,就放過他們,如何?”

衛公的臉“刷”的一下沉了下來,冷冷地開口說:“齊國公應該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句話吧,更何況這賤人冒犯本公在先!”

宇文憲也不惱,仍是笑著道:“衛公的意思是不賣這個情給本公了?”

我看著兩人誰也不肯讓步,心里也有些不安,這兩個可都是一國之公啊,為了我這樣的市井女子翻了臉,那我不成罪人了?

我想著,突然一閃念,立馬大聲開口對宇文憲說道:“民女在這謝過王爺解難,可是也怕耽擱了您的正事,若讓冢宰大人知道您是因為在這里與衛公‘敘舊’而去遲了,追究起來,恐怕誰也擔待不了!”

我也是剛剛才想起這衛公就是宇文直的,那個后來詆毀宇文護并且叛亂的奸詐小人,歷史上說宇文護很欣賞宇文憲,對宇文直嘛,他后來沌口之役一吃了敗戰就將他踢得老遠,說起來自然是器重宇文憲多過那個小人宇文直,而我這樣說就是要明提醒宇文直,你的身份始終要比人家齊國公矮一截!

果然,宇文直的臉色氣得發白,又不好當場發作,只得忍著怒氣改了副恭維的面孔對宇文護說:“既然兄長喜歡就送給你了,這個賤……女人,本王也就看在您的面子上不去計較!”他轉身對一干家奴重重揮了揮手,將怒氣撒到他們身上,“狗奴才們,還不快跟本王回去!”

“是……”

見他們走遠了,我想了套電視里常出現的說辭,感激地對宇文憲福了福身,“王爺的大恩大德,民女今生沒齒難忘!”

汗……這話聽著怎么像要以身相許似的?脫口而出的話在我細想一下竟羞得臉上燒了起來。

宇文憲扶了我一把,溫煦的笑容綻放在臉頰,也不接過我的話,只是說:“姑娘真是聰慧過人啊!”

我抬起頭一臉愕然的看著他,一時沒有明白過來,他卻向我點了點頭,仍舊是干凈地笑著:“今兒我還有要事不便多待,改日再找個機會與姑娘好好認識,這里先告辭!”

宇文憲帶著那壯漢匆匆出了門,正巧蕓蕓從外面回來了,她奇怪地目送著遠去的他們,一副恍然的樣子將眼睛鎖定在我的身上,剛吩咐完阿七將利兒帶下去敷點藥,就一下子沖過來拉著我朝后院跑去,然后站定在槐樹下嬉笑著揶揄道,“剛才大玉兒跑來找我說你出事了我還擔心你,不過現在看起來,琝珺,看來你的神秘面紗很成功的幫你傍到了第一個大款啊!”

“亂說什么!”我氣呼呼地甩掉了她的手。這丫頭也太過分了,我剛剛才經過這么驚險的一場事,不幫我壓驚不說,這就來調弄我了!

她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捧著臉湊近我的臉,“我哪有呀,那個什么王爺分明對你有意思嘛!”

我心里一動,竟有些甜滋滋的。

為了不讓那丫頭看我笑話,我佯裝發怒,大聲說到:“你別瞎扯,人家可是王爺,怎么會看上傳聞中的天下第一丑呢!”

蕓蕓聽了我的話愣了一愣,突然哈哈笑起來,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你……你這么……小氣啊……還記著……”

“喂!”我吼了她一聲,氣呼呼的,頭也不回地朝屋里走去。

“別忘了,我最初的理想是當心理醫生哦,我可是從他看你的眼神里看出來的喲!”蕓蕓見我走遠了,扯著嗓子對我喊著,生怕別人聽不見,連店里的幾個伙計都聽見了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我,這讓我有一種抓狂的沖動!

我憤憤地跺著腳迅速逃離這里,心里暗暗發誓,高蕓,看你有一天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我不讓你比我今天更丟臉我就不叫歐陽琝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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