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推薦好友新文——《卿者天下》
- 妖妻毒后
- 紫裙紗衣
- 3247字
- 2013-07-22 09:34:25
《卿者天下》/卿后
引【骨生花】
今晚的夜色如一幅大師的潑墨江山水畫,月亮似乎特別大,閃爍著耀目的清輝,被層層云霧所遮掩。沒有星辰,它就如一只魔鬼之眼,詭異地看著下方螻蟻們,微微泛著紅色,如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球。
今夜似乎特別安靜,安靜得令人禁不住全身泛冷,長安城內罕見地沒有一絲燈火,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如一座沉默無言無形中表露著‘拒絕’的大山,一片黑墨中,只有月亮的清輝一遍遍地掃過。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能逃脫出來自地獄十九層魔鬼的追捕,一扇緊閉的藏青色大門內,悄無聲息,卻又似乎可以聽到那沙啞而又低沉的骯臟笑聲,如破碎的車輪重重碾過無數森森白骨,令人在百里之內,只能聽到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
幾道黑影快速閃出這扇藏青色大門,隱入夜色,極小心的沒有被月光照到。早已干枯的猩紅血液看到惡魔已走,便立即迫不及待地從門縫中流出,“啪”地一下滴到了地上,迅速染紅了這方的短短石階,在這片寂靜無聲中異常地刺耳。
【血妖月要殺人,就不可能只染紅那區區半壁江山。】
夜醒三千家,月洗三千剎。
他猖狂笑出聲,妖治有些異樣的容顏狠狠扭曲,撕開自己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玄色衣袍,手指骨節分明,可掌心的一顆心臟還在跳躍,留有余溫。他五指一攏,心臟破裂,猩紅的血液自指縫間流出,襯托這清明得有些嫵媚的月色,只覺得愈發得魂飛魄散。
魂動肉麻,骨生花,血入三千發。
少年站在不遠處,一襲雪袍襯得他眉目如畫,身子有一半融入夜色,有一半卻是被月光掃到。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這場血腥屠殺,看著面前全身染血如魔似魅的男人,眼底劃過一道憐憫。
他融入黑夜,容顏妖美似血月彎鉤,又魔魅若地獄死神。
他身披月光,容顏冰冷如千年雪霜,卻清美如泉下斷弦。
扭曲與圣潔(1),癲狂與克制(2),灼熱與禁欲(3)。
少年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終還是走到他身邊,就如天宮精靈墮落暗夜地獄,精靈朝惡魔伸出潔白手掌,纖細柔美,身后,是天宮最后十二門的永遠緊閉,天使吟唱圣歌,妖姬跳起艷舞,從此天堂地獄不再分明。少年望向他的眼底,卻只看到一片嗜血的紅色,在這寂靜無聲令人窒息的黑夜,他的聲音仿佛是地獄最好的欲藥:
“神不再哭泣,魔不再妄為,欲望與理智(4),墮落與救贖(5)。吾之王,您是否在流淚?”
一場扭曲的倫理大戲就此上演,夜色與月色,皆為魔。
第一章【骨生花】扭曲與圣潔.命運起始1
“名字?”
“多蘿蒂·西摩。”
“……身世?”
“西摩皇室二公主,母親是猶太人,父親有很多,反正說了你也不知道,我是五國混血雜種。”
“……年齡?”
“十五。”
“……你為什么來長生樓?”
“我也不想來啊,原因很復雜的。”
“……”他能說自己一個字都沒聽懂么?
多蘿蒂·西摩打量著面前這個身穿古裝、下筆如飛、頭也不抬、正擦著額上密密冷汗,卻還在努力保持冷靜威嚴的年輕的中國男人,被他的表情逗樂,終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邊笑邊搖頭,如神明女王的漂亮金發間點綴的小鈴搖搖晃晃,形成清脆歡快的江南小調,一串流暢快速的標準英式倫敦語從口中吐出:“大叔,你問完了嗎?其實我的簡介很好寫的,雖然我不會說漢語,但我還是可是聽得懂的。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她看著面前的男人,挑眉:“不知道這里的時間是怎么計算的,不過我的秒表告訴我,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零七分了,大叔你打算什么時候動筆啊?”
安逸木呆若木雞地看著面前有著一頭漂亮金發的碧眸少女。其實他已經完全放棄了要費盡心思地去弄懂她說出的那幾個發音困難的音符,所以除了要知道這少女想要、而且一定要加入‘長生樓’之外,他對她一無所知,真的。
好吧,其實要讓一個千年以前的古人能夠聽懂英文,還是挺強人所難的——多蘿蒂無可奈何地想到。
“安護法。”漂浮的思緒還未回籠,就被忽然間推門而入的少年的清冽中帶有陰森的嗓音給截斷:“安護法,主人命我直接將西摩公主帶上十九白玉梯,您先退下吧。”
他是如何得知這少女名叫西摩的?
不對,好像沒抓住重點……
安逸木一怔,嘴角似乎是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眸底劃過一絲冷厲弧度。
。
十二小時零五十三分前。
墨西哥,海威緹家族。
多蘿蒂如約盛裝出席,臉上戴著半面彎月華麗面具,一頭漂亮的淡金色卷發被一點點盤起,用一根青木簪松松固定,脖頸如天鵝般修長,瞳孔閃著同樣美麗的墨青色,如千金不換的綠祖母寶石,令人一眼看去心潮起伏。
安蓓拉·西摩雙手捧著茶盞,一雙同樣美麗的綠祖母眼眸靜靜地看著她,感覺到心間的那抹隱隱的疼痛又分明了起來,在她的心臟內起舞,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澗,如貓兒般抓撓著、折磨著她。
縱然她與多蘿蒂的出生時間只是相差了幾分鐘,縱然她們的容顏一模一樣,縱然她的身份在理論上應該比多蘿蒂高上很多,但自從出生開始,眾人的目光還是那么理所當然地投在了這位西摩皇室的‘二公主’的身上。她承認,自己沒有多蘿蒂那與生俱來的極高天賦,不僅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的大腦,也沒有多蘿蒂那將自己美色運用到極致最終無形的本領,她能做的也只有這般,尋一個安靜的位子坐下,看著那抹倩影在人群中自在穿梭著,如魚得水,接受著所有人贊賞驚嘆崇拜的目光。
只不過,有些不甘,有些嫉妒。
是啊,嫉妒罷了……
忽然,便有了一種從心底由發的異樣涌出,仿佛是地獄十九層中最深最毒最狠的銀針,就是那般毫不留情地,扎進了她的心臟,安蓓拉還在靜靜捧著茶盞,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看向這位驕傲如天鵝的孿生妹妹的目光已經泛著劇毒,那是從心底最深處散發的最惡毒的詛咒。
天宮最后十二門終是緩緩關閉,伴在惡魔身旁的絕世妖姬款款上前,親切地拉起她的手,來自地獄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她卻只覺得甜膩無痕,也許,是已經墮落了吧。
安蓓拉喝盡盞中的茶,輕輕站起身,唇畔蕩起一個文靜柔弱的弧度,其實如若說多蘿蒂是那盡情舞動、灼熱又帶有極致誘惑的火焰,那安蓓拉便是那沉靜凝然、文弱中又帶有執拗的鏗鏘玫瑰。真要算起來的話,這位西摩皇室大公主真的已經做得足夠要好,但在她那異于常人的孿生妹妹面前,她永遠都是落后一步,沒有人看到她的溫柔,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被二公主的風華無雙所灼傷。
想著,她從侍者盤中端起一杯五彩雞尾酒,裝在高腳杯中,在燈光下閃爍著美若如幻的光彩,她向著正被眾人所包圍的、談笑風生的多蘿蒂走去,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人眼底的詫異,以及淡漠,甚至還有一人滿面疑惑地看向多蘿蒂,如此,自然地問道:“公主,這位是?”
安蓓拉還在保持著標準完美微笑,隱在袖中的手指卻漸漸握緊,直到發白。她一般都很少出現在這種交際晚會上,唯一的就是在十一歲之時因母親的命令,不得不與多蘿蒂一起去參加一位極有身份的人的生日宴會。記得當日她們皆是一襲盛裝打扮,一模一樣的容顏,與眾不同的氣質,但多蘿蒂始終是不同過的,她只是花費了僅僅半小時就已被那些身份高貴的上流人物名媛淑女們所接受,并且視她為西摩皇室的下一任女王,好像就此忘記了西摩皇室,其實還有一位公主。從此,安蓓拉便視每一場的交際宴會為毒藥,避之為毒蝎,久而久之,人們便只記得西摩皇室的二公主,就連一貫寵她的父親也逐漸對她冷眼相向。
思緒回籠,她恍惚中,只聽見多蘿蒂的聲音凝固了那么一瞬,然后就無比愉悅地柔聲向提出疑問的那人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那么今晚我就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西摩皇室大公主,我的孿生姐姐,安蓓拉。說起來,我與她相比就好像是溪流與大海一樣分明呢,就連母親……也是對她贊不絕口。”
說著,多蘿蒂自己便首先笑了起來,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繼續說道:“姐姐可是在十三歲之時就被保送到維也納音樂學院進行深度培養,十四歲之前就已游歷全國各地……中國有句古話,叫什么‘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未見人’,不瞞你們說,母親心中的最佳繼承人,就是我姐姐。”
安蓓拉勾了勾嘴角,望向這位孿生妹妹的眼底深處,卻只看到一片晶瑩剔透的真誠贊美,心下暗嘆,就單是這句明明口不對心卻又說的誠懇無比的語言藝術,就并非是她可以比的。
如此想著,那種異樣之感又浮了上來。
忽然她雙目一凝,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到了耳畔有一個聲音在呼喚,那聲音聽起來很陌生,卻又深沉悅耳。
——你想不想,讓多蘿蒂·西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既然如此,那就與我做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