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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暗的“勝利計劃”·上

  • 飛躍時·態
  • 黃思斌
  • 3011字
  • 2013-07-03 09:34:51

位于第一時態大陸的北部,迤邐的格拉山山脈從西南向東北綿延,層巒迭幛,氣勢磅礴,主峰格拉山海拔82,722個光司,是整個大陸上最高的山峰。越往上氣候就越加寒冷,山頂上常年覆蓋著皚皚白雪,山腰上繚繞著厚厚密密的云氣,沿途的道路怪石嶙峋;山中是一片茫茫的林海,蒼翠的林木覆蓋了整片高低起伏的峰巒;從那望也望不到盡頭的海上看去,就好像碧波萬頃的綠色海洋。

那些交易剩下的矮人們就被囚禁在這片綠色海洋里,海水壓得他們死死的,動也動不了。這些監牢里的矮人們終年生活在狹小陰暗的潮濕環境里,他們和他們淳樸溫順的祖輩一樣單純地可怕。他們毫無反抗的意識,還以為這個世界本來就當是那個樣子的——魁梧的紅衣男人每隔段時間就要來到這里,對他們進行一頓好打。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沒有節制的酷刑,并且很快的學會了怎樣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他們摸出了一條規律,懂得了察言觀色,挨打的時候他們就盡情地哀聲嘶吼,他們越痛苦,執鞭的紅衣大漢就越感到痛快,那么刑畢后那頓晚飯將是進來幾日最好的一頓!

這些聰明善良的矮人已經學會怎么樣在敵人的棍棒下生存,實際上,挨打的時候他們并不覺得多疼。他們生的皮糙肉厚,除非是火燒刀割,一般的鞭打是不會令他們感到多么疼痛的。這一秘密不久就被“泥生派”首領發現,被欺騙的滋味讓他惱羞成怒,他要下令把監牢里的矮人都處死。但當他手握執行刀的時候,看著這些睜著無辜的眼睛的矮人們,他有后悔做了這一決定。倒不是因為他突然良心發現,(他當時還是有良心的,但他覺得不應該把自己的善良浪費在這些最低等的“移動工具”上)他的腦袋想出了一個他自己認為絕妙的主意。于是,他收起執刀的手,將打磨得發亮的執行刀遞給了恭敬立在一旁的下人,用他那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著這群矮人直轉,然后帶著滿意的笑容進了身后敞亮的屋子。

他想起了在集市廣場時看到的玲瑯滿目的貨品,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兒一件一件地陳列在貨架上,吸引了大批好奇的人們前來購買。寬敞的街道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他騎著高大的龍馬此時也不得不放慢速度踱步,這個樣子又讓他的心里焦躁起來。無意間他瞧見在貨架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兩個肩膀上掛著破爛馬甲的矮人在專心致志地做著伙計。他們從頭到尾就一直躲在不起眼的的角落里,可大D·克林頓一下就能認出這些受歡迎的小商品是出自那兩個矮人之手。

在他愣神之際,得力的手下已經從熙攘的人群里清出了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臣民中有人顯然認出了這個如今的“泥生派”首領之一——大D·克林頓!但是除了少部分人面帶恭順,很多從驚喜中被打擾的人們都是一副怒目相對的神情。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上路時間非常不愉快的事,克林頓盡力克制內心翻涌的怒氣不讓自己在臣民前失禮,由此對“云生派”們也更加地痛恨。但他還記得角落里矮人,記得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兒!

他為自己想到的主意感到沾沾自喜,就情不自禁地就露出得意的賊笑。他討厭自詡高上的“云生派”們,他想要一舉翻身就必須有所作為才行!監牢里的矮人,是他“勝利計劃”里必不可少的一份子,必須有他們才行!

“還有一部分!”克林頓瞇著眼沉吟道。

究竟大D·克林頓覺得還有哪一部分是這個“勝利計劃”必須有的,或許知道他內心想法的,還有一伙人——貧窮巫族人。

從宇宙第九時態西南到第十時態附近延伸著一條星云大峽谷,全長約96萬個光司,谷中有一連串自上而下或自左而右的細長且深的湖,在最寬的那個湖面上漂了幾塊縱橫交錯的島嶼,這之中就有當時名馳寰宇的“求荷包”島,時至今日這座島嶼上所堆積的無敵財富一直是外界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冒險家的覬覦之物。島埋在湖底的部分最深可以探到湖面下部約兩萬個光司的地方,平均寬度有三千個光司。湖水終年不凍,湖中海洋生物眾多,島上也適宜任何生物的生長,但卻人煙稀少,除了四十六個“貧窮巫族”再無其他智慧的靈長類生物生活。貧窮巫族是與這個特殊的“懸浮時態”并存的,他們與生俱來長生不死的能力,不老永生,卻一直沒有新的一代出現;島上堆積了難以計數的珍寶財富,但他們自身卻被詛咒不得觸碰這些珠寶哪怕一下!

貧窮巫族終日廝守在這筆令眾人眼紅的財富身邊,任何企圖偷盜的人在他們高超的魔法下都無法靠近島嶼一步;他們也無法將這些財富運出島嶼哪怕一步!——有人覺得同情:“那是個可怕的詛咒,任何島上的居民都不得動用那批珠寶!”可是也有人反對:“這是報應,他們擁有了不死不滅違背天性的能力,是活該被詛咒的!”

就在貧窮巫族所處的峽谷中的同一條線上,當時同樣身為巫族的“自由巫族”人們利用這一地理位置上的特點,開鑿了另一與之相對應的人為峽谷。他們所處的島嶼平平凡凡,魔法也并不比貧窮巫族人強多少,但他們手中魔杖的制材卻是最優等的,并且他們擁有自身的自由權。同樣是身為巫族,“自由巫族”的人就不像前者那樣處境窘迫。

大約在宇宙第一時態出現不久,巫族就已經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他們共同生活在當時宇宙中第一個懸浮時態,后來寶藏之爭導致“自由巫族”被逐,最終發展成了上述兩個天壤分別的門派——前者擁有驚天的的財富,卻因為被詛咒永世不得觸碰這些珠寶,淪為世界上最貧窮的一族;后者雖然生活平淡,也沒有什么驚奇的事情降臨在他們頭上,卻是世界上最開心的種族。

這些種族內部的糾紛在當時混亂的“為了更高遠的勝利而發生必要內戰”時期,對當時的外界來說已經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但外界人士從貧窮巫族人的現狀猜測,不難得出前者是怨恨自由巫族人的結論。

紅衣大漢克林頓想到那個邪惡的主意(雖然他當時一點也不覺得那個主意有一點邪惡)之后,花了好幾個陰司的時間來思考,究竟找哪一派的巫師來幫忙比較恰當。他有生以來就很少花費時間在“抉擇”這種事情上,當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比較好的辦法時,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瘦高老者主動找上了他。克林頓第一眼看見長袍老者時,就認出了這一身是巫族人才有的打扮,他一驚,腦袋里馬上閃過巫族人未卜先知的魔幻能力,竟嚇得一時間什么主意都忘光了!(他倒不是因為害怕被對方知道了他的“打敗敵派的勝利計劃”,反而擔心來人已經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了“云生派”)

“我知道你最近有一項計劃!”瘦瘦高高的老人故意壓低嗓子沖著克林頓神秘地說道。

“哇,我猜你們只有預感到值得行動的事情才行動的!你們這次來,也證明了接下來我要大干一番的必要性了!”想到對方擁有對自己的想法了如指掌的能力,克林頓反而冷靜下來,把這次談話當成又一次和“云生派”人的辯論會。

談話剛剛進行不久,突然一聲猶如水泡炸裂開的聲音出現在這位紅衣首領寬敞的議室內。克林頓偽裝出來的鎮定一下子把持不住,臉上重重地抽搐了一下,他以為是“云生派”那個討厭的白白臉過來了,當他轉身尋找聲音的來源時,只看見一個中年人手持顏料在墻上繪制宏觀時態圖。克林頓松了口氣,他大聲吼出來,以此掩飾剛剛受到驚嚇顯示出的不自然,“勾駝林!你怎么在這里,誰讓你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

勾駝林有點駝背,那是他長期彎腰作畫導致的,大家就稱呼他“勾駝林”,聽見呼喝的第一刻,他就敏捷地直起那有些彎曲的脊梁,用那雙眼睛大得嚇人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雄壯魁梧的克林頓,也是他的上司。他的視線來回在面前的兩人身上轉悠,而后,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轉動手腕,之前散在地上的顏料畫筆就統統歸集到一起,很快,他的身體連同那些畫具就融化成一團灰色的霧,消失前又發出類似之前的聲音——“嘭”——很輕柔的那種水泡爆裂聲。

“他不會把今天看到我們在這里的事情說給別人吧?”紫色長袍的老人急急地發問。大有如果得到不好的答復,就把方才那人抓回來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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