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見皇后
- 泠水緣
- 愛琳月
- 2813字
- 2011-08-31 17:08:31
“小主,小主,時辰就快到了,您還沒有起床嗎?小主?”這已經是今早萱兒第三次叫她了。這次萱兒顯然是急了,邊叫喊著,邊用手拍著房門,可房間里就是沒動靜?!靶≈?,您再不出來,去遲了皇后娘娘要怪罪的?!?
此時的房間內,清潯早已穿戴整齊,她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兩匹布料。一匹是粗布,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另一匹是綢緞,表面光滑,觸感柔順。突然,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從這兩匹布上各裁下一塊,疊好,放進衣袖中。轉身,走向門口。
門外的萱兒正在著急時,門突然開了,清潯一身淡藍色繡花褶裙,發髻從中后方梳起綰成自然的發式,頭戴素色玉鈿,從發髻一側輕輕垂下,面色紅潤,妝顏清秀美麗。她看著萱兒焦急的神情,微微一笑,徑直朝前走去。直到清潯走了一段距離,萱兒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她暗自贊嘆清潯的美麗。那是一種脫俗的美,雖沒有傾國傾城,但很純潔,很干凈,讓人心之向往。一抬頭,小主早已走遠了,萱兒迅速反應過來,急忙跟上前去。
“小主,送給皇后娘娘的禮物您準備好了嗎?”萱兒跟在清潯身后小聲地問。“放心吧。”清潯淡然地答道。到達綺云宮時,殿外已經站滿了人,都是此次新入宮的小主,個個都打扮地花枝招展。清潯看著她們,心里一聲輕嘆,這些人也太不懂得收斂了,面見皇后還如此穿著,豈不是挑釁?她剛站好,就見門內出來一位公公,朝著她們喊到:“皇后娘娘宣各位小主進殿?!闭f罷,她們一路人便按照站好的順序依次進入宮殿之內,侍女不得入內,因此萱兒便被擋在門外。
“參見皇后娘娘,恭請皇后娘娘金安?!眲傔M入宮殿,她們就一起向皇后請安。禮畢,清潯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整個宮殿。綺云宮不愧是皇后的寢宮,富麗堂皇,華麗莊重。那一個個承殿之柱色彩艷麗,上有浮雕飛鳳,盤旋至柱頂。環視一周,清潯將視線收回,望向正前方,暗暗打量著這位皇后娘娘。這位皇后的確很漂亮,彎眉細目,小家碧玉的樣子,看上去有一種名家閨秀的溫婉氣息。
這時,皇后身邊的一位公公喊到:“獻禮——”緊接著,從門外進來一隊宮女,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空的托盤,依次都到她們身邊,示意她們將禮物放在托盤內。清潯將那兩塊布輕輕放入托盤,拿盤的宮女眼里閃過一絲不解和震驚,但沒說什么,轉身將禮物呈上前?;屎蟮哪抗鈷哌^呈上來的各種禮物,面上淡淡的沒有什么表情,可是在某一瞬間停了一下,臉色稍變,但很快就恢復了。隨后,就聽見皇后平靜恬淡的聲音:“這兩絹布料是何人所獻?”一時間,殿內一片寂靜,無人回話。
“回娘娘,是小女清潯。”突然,清潯走出人群,直至最前端,微微欠身答道。“起來吧?!薄爸x娘娘。”“你進獻布絹是何意?”“回娘娘,其意在贊頌娘娘端賢淑儀,蕙質蘭心。”“哦?作何解?”“娘娘乃六宮之主,主管六宮之事。后宮之事,歷來錯綜復雜,難以調解。而如今后宮之中,并無任何越禮觸法之事,足以表明皇后娘娘聰慧異常,處理后宮之事就如同織錦穿布,一縱一橫,清晰可見,得心應手。”聽罷,皇后淡淡一笑,接著問到:“依你的說法,你將這后宮之事喻為這粗布,紋理清晰。那……那塊綢緞又如何解釋?”
“娘娘,您既聰慧異常,自然會將這后宮之事處理地游刃有余,不著痕跡,這就更足以說明娘娘能力超群。”“你是說,這后宮在本宮的執掌之下,其內井井有條,其外又光鮮亮麗?”“回娘娘,正是此意?!被屎蟮拿嫔铣尸F出明顯的笑意,只是這笑并不單純?!百p?!薄爸x娘娘。”自始至終,清潯都不曾正眼看過皇后,只是低著頭?!案魑恍≈?,你們如今既已進宮,就要安分守己,好好侍奉陛下。陛下現只有一子一女,作為皇室這遠遠不夠,所以,你們要盡自己所能,為我大盈開枝散葉?!薄爸斪窕屎竽锬锝陶d?!薄靶辛?,時候也不早了,都跪安吧?!薄拔岬雀嫱??!?
大殿上的秀女們都依次退去?;屎蟾咦邙P椅上,望著清潯離去的背影,心里暗自說道:“凌清潯,本宮記住了?!?
踏出綺云宮的門檻,清潯輕吁了口氣,她知道,這場戰爭就要開始了。
用過晚膳,清潯拿了件披風,走出了房門,漫步在湖邊。夜晚的風很涼,但是很舒服,能讓人清醒很多。夜空中繁星點點,夜色如水,給人寧靜之感??墒?,她的心卻不允許她放肆地享受這份安寧,因為兩天前的夜晚,與清漪的相見,便注定了這場戰爭。
兩天前,夜晚,景華宮外的湖邊。
“清漪,你真的來了,你這樣來安全嗎?會不會被人發現?”清潯見到了清漪,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但也在努力克制自己,使自己保持冷靜?!班?,姐姐放心吧,沒事的,我一收到你的信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擔心我了。其實,我最近也一直在想念姐姐?!鼻邃粲昧Φ鼗匚罩鍧〉氖??!拔医o你的那封信是誰給你的?”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清潯心底有些不安?!芭?,是宜芳姑姑,她是西華宮的主事姑姑?!鼻邃舸鸬?。“那這個姑姑可靠嗎?她不會……”“姐姐,宜芳姑姑知道我們的關系。沒事的,就我們的名字,別人也會猜到的。”“這,罷了,也沒什么,你最近怎樣,過得好不好?”清潯雖然心里不愿外人知道太多,但事已至此,也就罷了?!班牛€好,你放心吧。你呢?”“我也沒事,挺好的?!薄敖憬恪!鼻邃粼诼晕⒊聊艘魂嚭?,語氣突然變的嚴肅了很多?!霸趺戳??”感受到清漪的變化,清潯也隨之變得小心起來?!澳阒栏赣H為何讓你入宮嗎?”清漪的語氣沒有變,依然有些冷。“我不知道,但是,想必父親有他的理由?!币惶崞鹑雽m,清潯的心立即涼了不少,畢竟這個皇宮她是不情愿進來的?!敖憬悴碌牟诲e,父親在我走之前就告訴我,他有他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他,并且……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我會的,父親有什么吩咐?”清潯一直都知道,父親城府極深,智慧過人,做事必定有理由,但是卻從來不告訴她們,所以,這么多年,她也習慣了服從,這也就是為什么父親讓她進宮她并沒有反抗的原因。
“就在我們進宮的當晚,父親飛鴿傳書,告訴我務必與你取得聯系。父親讓我告訴你,我們的對手是余家,你要防備余家的人。”“余家?是不是……當今丞相余世言?”清潯一聽,就努力地回想著自己所知道的余家人?!安恢?,還有當今太后余世蘭,她是丞相的姐姐?!薄澳?,余丞相的子女呢?”說到這,清潯想起一個人。“他們也是要對付的。余世言的女兒余瑾玉和兒子余瑾堯?!薄暗鹊?,讓我想想?!鼻鍧∫粫r間有點暈,余家這么多人都在朝中,看來余家勢力非同一般,難怪那個余瑾玉那么張狂。“那個余瑾堯是干什么的?”清潯想了想,其余三人她都知道了,她必須把余家人的關系和底細都弄明白?!八驗樗赣H的關系,做了戶部尚書,聽說也確實有些才華,因此在朝中也很受尊重?!?
“父親交代的就是這些嗎?”“嗯,目前是。”“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薄敖憬?,你要想好,這是一場斗爭。一旦出手,就無法回頭了。”清漪的語氣中透著擔憂和沉重?!拔抑??!鼻鍧〉恼f。其實她早該想到的,父親讓她進宮一定不會那么簡單?,F在她隱約理解了父親所說的——使命。
清潯和清漪再沒說幾句就分開了,可是她們都沒有發現,在湖邊的竹林背后,一直有一個身影站在那里。那個人的眼里充滿了怒氣,望著湖面的目光仿佛就要炸開了。夜終究還是歸于了平靜,吞噬了所發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