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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司馬懷奸盜甲遁江湖方萍隱蹤飛刀驚敵膽

且說那位司馬千里,他在宴席上一見石瑩玉走進大廳,他便立即借故躲了出去。他裝得很像,也很自然,所以沒有一個人懷疑他。實際上,他司馬千里并不認識石瑩玉,他只在飛虎山上遠遠地見過石瑩玉的身影。后來石瑩玉與李燕到了水紅蕖的身邊,他也只借著閃電之光,在腦海中留下了她的一個影像。如換個地方,換個場合,司馬千里絕不會知道來人是誰。

可在石瑩玉帶著滿臉殺氣,懷抱古琴一步跨進大廳時,司馬千里的心便猛地一顫,心里道:“來了!是她,一定是她!看她那份從容勁,那位可怕的白衣女郎找上門來了!”此時,司馬千里又驚又喜,心思在腦海里一幕幕閃過:“那位從計智處聽來,在飛虎山上見過的白衣女子,討債來了!”他的這個判斷,不是憑面貌,而是從石瑩玉臉上透出的那一團殺氣斷定的:“一位平常的歌女,她的身上哪來的這股逼人的殺氣!除了她,還有誰能有這份膽氣!”

一旦斷定來人的身份,司馬千里便飛快的作了一個判斷:“自己長期忍辱負重,低眉垂首不就等得這一天么?現在期待中的機會終于來了。這個年輕女人的到來,不會為了別人,她是找上官義尋仇來了,上官義已到了末日。他那身天蠶甲……”他看一眼石瑩玉那份從容和鎮定,不由從心底直冒涼氣。心里道:“如這位女郎沒有鬼神莫測的武功,怎敢獨自一個人,不帶兵器,就走進這座大廳?更何況,她要找的是武功十分厲害,又身穿天蠶甲的絕頂武林高手上官義!”想到這些,他心頭立即浮上了一個念頭:“走!立即走開。”

司馬千里老奸巨滑。他十分清楚,在這種時刻,自己絕對不可以留在這里。如雙方動手,自己是出手還是不出手,如出手白搭上一條性命,不出手事后還不受連累?如上官義指名要自己出手呢?所以自己必須借故走開。如上官義被這女子殺了,自己便可趁機實現自己的計劃。如他上官義不死,也不會引起他的懷疑。于是他裝吃壞了肚子,迅速地離開了大廳。他并不想走人,而是轉了一圈,趁人不注意,閃電般溜到了大廳后面。

這種時候,大廳里的窗子都開著,大廳里的說話聲聽得清清楚楚。司馬千里不敢偷看,只小心地貼在窗下。他知道,一旦讓那位女郎發現就完了,這一點他心中十分清醒。接下來,他聽到了激昂的滿江紅音律,聽到了瑩玉那悲憤和殺氣騰騰地歌聲:“他上官義已經在劫難逃了,這女子已將自己的來意當面告訴了他上官義,好膽氣!如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怎敢如此?接下來的情形更讓他震驚,白天榮只說了幾句話就沒有了下文,接著便是倒地的聲音,司馬千里暗罵白天榮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再以后,他又聽到了武威和鄭勇等倒地的聲音,只那么一瞬間便沒有了動靜。司馬千里道:“這是什么功夫!他們根本沒有還手能力。”接下來他聽到了瑩玉痛斥上官義,心里道:“他前番說是探師,原來是殺他的師父去了,怪不得他敢明目張膽地殺害他的師弟李燕,聽到后來他終于明白了,計智和自己猜得都不錯,這女子一定是李燕師門中人。

接下來出現了上官義的聲音,出現了打斗的聲音,時間很短,打斗便結束了。大廳里又傳來了石瑩玉那判決詞一樣的聲音,以后又一聲慘叫便無聲無息了。司馬千里又驚又喜道:“果然不出所料,上官義一定死了!”司馬千里一陣狂喜:“機會終于來了,真是蒼天有眼,不負我司馬千里啊!”

接下來他聽到了石瑩玉的話,縣令的話。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后,又傳來關門的聲音。司馬千里聽到這里,心中一陣激動,他看看左右無人,便毫不猶豫從后窗飛進了大廳。大廳里的光線很暗淡,他在地上發現了八具尸體,兩具沒頭,心里道:“那具是上官義?”

司馬千里終于從衣服上認出了上官義,他的心一陣狂跳:“天蠶甲!”那讓他朝思暮想的武林奇寶就在他的身上。司馬千里麻利的脫下上官義的外衣,將天蠶甲從上官義的身上剝下來,又迅速脫掉自己的外衣,將帶血的天蠶甲穿在身上,又麻利的穿好外衣。他聽聽外面沒有動靜,又迅速地給上官義穿上衣服,照樣擺好,然后他抬腿就走。

忽然,司馬千里將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劍,寶劍!”他想起了上官義的寶劍,他四處尋找沒有見到,心里道:“上官義送給白天榮的那把玉泉劍哪里去了?”他很快找遍了大廳,墻上地下都沒有寶劍的影子,他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心里道:“兩口劍都被她帶走了,自己已經擁有了天蠶甲,已是天大的福氣,不能再想別的了!”司馬千里想到這里,便不再尋找,他怕時間長了被人發現。他雙足在地下一點,便穿窗而出,見左右無人,他掠身而起,迅速地離開了將軍府。

司馬千里匆匆回到軍營,連忙趕往自己的住處。進門后,他迅速地將所有細軟打點在包袱里,包好后斜背在身后,將塊黑巾向臉上一蒙,順手從墻上摘下寶劍,悄悄閃出屋子,掠身而起便向營外撲去。他連馬也沒有去騎,怕被人認出發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一出大營,便展開輕功,向無人處射去。瞬息之間,司馬千里的身影便消失在蒼蒼茫茫的原野之間,融入到漸漸降臨的夜幕之中。他像飛出籠子的小鳥,飛著叫著倉惶而去。

司馬千里終于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此時像是一條撞出羅網的魚,已經游入了大海。他在心里吶喊:“我司馬千里終于自由了!”他環視一下四周,見山崗上下都是成片的樹林。新月一彎,透過樹上的枝葉灑下來淡淡的冷輝,此地四下里沒有村莊,不用擔心有人碰到自己。這使他靜下心來,反復規劃著自己的未來。自從自己敗在上官義手里,他便不得不答應在上官義手下做事,但他卻不愿走上官義的路子,看不上那點點榮華富貴,他更不愿做在人前點頭哈腰的差事。

當他知道了天蠶甲的消息后,便想將它弄到手,當后來斷定天蠶甲就在上官義身上后,他便改變了主意:“留下來,等待機會,一定要將天蠶甲拿到手,自己如得到這件武林至寶,還不是如虎添翼?”但他也知道,上官義既有心計,手也狠,機會不到千萬別出手,否則會搭上一條小命。那司馬千里是位獨腳大盜,并不少主見。他暗暗警告自己,沉住氣,放長線,等機會,千萬不能心急,要有足夠的耐心,時間長了一定會找到機會。

“我司馬千里終于成功了!老天沒有負有心人,如今這件武林珍寶就在自己的身上,但自己用它做些什么呢?只用做防身?”

此時,久埋在司馬千里心底的一個夢,突然清晰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長久的屈居人下?就一輩子做個自由自在的大盜?做一個聽人擺布的人?不!我應該放開手腳自己開創局面,在武林中搶占一席之地。呼風換雨,做一番轟轟烈烈地大事業!”想到這里,司馬千里忽地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那嘯聲打破了林子里的寂靜,宣告了一個野心家的崛起。這嘯聲震撼著山林荒崗。司馬千里的身影也在嘯聲中向林深處掠去,他從此遁入江湖之中,無人知道他司馬千里的下落,直到若干年后,他也像上官義一樣,被人用仇恨淹死。

此時隨州的府衙內,一片平靜,知府白璧正在書房內整理歸攏一些文書案卷。自從皇上的旨意到達隨州后,白璧就開始忙碌,有些事情必須在交接之前處理好,新任知府一到就要移交。還有南下京師的準備工作也要做好,用不了多久,新任知府便到,自己就要去京城了。白璧這幾天心里很高興:“自己終于如愿以償,就要離開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了!經過自己幾年的苦心經營,終于可到京師去做官,去享受人間繁華,再不用在這荒涼的邊地日夜提心吊膽了!”一想到這些,他就掩不住一臉的笑容:“到了京師,憑自己的手段,再經一番經營,時來運轉,說不定就有大富貴等著自己。到那時,才是我白璧真正揚眉吐氣的日子。”

白璧正自得意,便聽到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見一個不認識的人,在一個守門人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來人便是隨州知縣派來報信的那個人,白璧并沒有在意,只掃了一眼依舊在做自己的事。但來人卻徑直走進了書房,并戰戰兢兢地在白璧面前跪了下來,急急忙忙地說道:“稟知府大人,上官義,將軍府里,他!他上官……出事了!”來人簡直語無倫次,白璧一聽怒喝道:“你還會不會說話!到底哪里出什么事了?”

那名公人由于驚慌,說話才沒頭沒腦,被白璧這一聲怒喝,他反倒醒過神來,忙叩頭說道:“隨州縣令,讓我來稟告知府大人,上官義將軍,剛才在自己府里的宴會上,被人殺死了,請大人過去看看!”這一次,來人說的清清楚楚。白璧拿在手里的一疊文書“嘩”的一聲滑落在書案上,他的心咯噔一下,愣在了地上,一股涼氣也突然從心底冒了上來。他強自鎮定了一下慌亂的心情,大聲追問一句道:“那殺人的兇手呢?”

來人嚇了一跳,忙回道:“回大人,她走了。”白璧一聽,大喝道:“來人哪!”喊聲一出,應聲從外面走進幾個人來,白璧立即吩咐道:“你們兩個立即去軍營,叫他們立即將人馬開進城里來,到將軍府外,聽候差遣!”兩位公人應聲急急去了。白璧又下令道:“立即關閉所有城門,不準放任何人出城,快去!”四名公差一聽跑步而去。白璧又道:“吩咐下去,全府立即戒備,熄滅所有的燈火。不準亂進亂出!”聽了白璧的話,下人們還當是又鬧刺客,便答應一聲,立馬行動起來。

白璧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帶了二十幾個人,坐轎往上官義的府上走去。他坐在轎子里,還在想著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心里道:“上官義這個狠毒的家伙,終于還是被別人殺死了,報應的可真是快哪!可李燕已死,什么人還有這么大的本領,在大庭廣眾之中,將身懷絕世武功的上官義殺死!”轉而又想:“自己還真得感謝這位上官義,如非他提前殺死了那個李燕,他今日一死,李燕還在,我不就倒霉透了!”他如此想來想去,那轎子早已進了將軍府,白璧的轎子徑直抬到了大廳前。

隨州知縣和幾位府上的師爺,接到轎前,白璧一下轎便劈頭問道:“縣令,怎么回事?”那隨州縣令躬身道:“稟知府大人,宴會上,一位年輕的女子攜琴獻藝,趁機殺死了上官將軍。”白璧一聽,猛地吃了一驚,忙問道:“女子?說詳細點!”縣令忙重新說道:“宴會后期,一個年輕的女子,懷抱一張古琴,冒充歌女,走進了這座宴客大廳,她唱完一曲‘滿江紅’后,就大開了殺戒。”縣令知道,白天榮就是這位知府的兒子,所以他不愿說詳情細節,便使眼色給師爺道:“大人,今天客人很多,本地的頭面人物都在,有他們的證詞在這里。”

那師爺乃何等樣人,鬼精似的,聽到這里心中早已明白。縣令話一說完,他已雙手將那份證詞遞了過來。白璧接過證詞,三兩步走到案前,鋪開紙一看,他眼前一黑,差點就昏了過去,待了一會,他勉強將那證詞看完,便拍案大怒道:“縣令,你知罪么!你作為地方官,就坐在現場,卻眼睜睜的看著兇手行兇,行兇之后又眼看著她逃走,你知罪么?”

知縣聽了躬身回話道:“大人,下官到將軍府做客,并非帶領衙役捕快前來辦公辦案。大人,我們到此本應由上官將軍保護我們的安全,怎能管將軍的事情,何況下官等乃文人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么親自去捉連上官將軍都不是對手,只三兩刀就把上官將軍殺死的刺客!”白璧聽了,怒喝一聲道:“別說了,死的那些人呢?”縣令道:“都在大廳里。”

白璧聽了,又氣又恨又懊悔。他深悔自己讓兒子到這里來,讓他白白地賠上了一條性命。他滿目流淚,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把兩個兒子帶到這里來,原打算讓他們走入官途,弄個出身,卻想不到全死在了這里,自己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這以后如何傳承香火?他本想加罪縣令,出出自己胸中這口怨氣,又見這證詞上,都是隨州地面有頭有臉的人物,按證詞所說,根本無法給縣令加罪。他長嘆一聲,搖搖晃晃,如喝醉了酒一樣,走出屋子,在兩個公差攙扶下向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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