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得意忘形上官義論武歷數大惡石瑩玉亮劍
- 紫荊遺長恨----紅塵三劍第一部
- 彎月清照
- 6455字
- 2011-08-04 15:35:46
午時剛過,上官義的府上便陸續有客人登門。先是些請來獻藝的歌姬舞女,接著到來的是接了請柬而來赴宴的貴賓。今日,上官府裝飾的煥然一新,與往日大不相同。府門洞開,門口懸了大紅的彩綢,鮮紅的宮燈。整個院落打掃得一塵不染。府內所有的人都打扮的整整齊齊,出出進進的下人們雖然腳步匆匆,卻個個春風滿面。
宴請客人的大廳里,桌椅都已擺放得整整齊齊,廳門口掛起綢結紅花,顯得莊重又吉祥。上官義今日穿了紅色的吉服,在廳門口外熱情地迎接來賓,賬房先生和幾個小廝,在忙著接收客人的禮品、禮單和安排客人,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得體而又井井有條。大門外,一邊兩條健壯的軍漢帶刀挺立,給這座府第增添了一份威嚴。大門內和廳門口也各有四名俊美,高大的年輕軍漢,他們衣服光鮮,把劍而立,就似木樁一樣挺立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四名親兵頭目,則形影不離的跟在上官義身后。
今日這些個軍人,并不是前來為宴會作警衛,而是上官義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份,給自己撐撐門面。至于安全,上官義是一百個放心,確信不會有人上門送死。即使有幾個不怕死的,也絕非自己的對手。
此時,當地的隨州縣令,一位五十來歲的人,他穿戴整齊,在師爺的陪同下走進了大門。上官義一見,忙迎上去說道:“縣令大人光臨,上官義不勝榮幸!”縣令拱手笑道:“上官將軍榮升,我等理當祝賀。”上官義道:“大人厚禮相送,上官義受之有愧!”縣令道:“區區薄禮,將軍何足掛齒!”上官義躬身笑道:“縣令大人,請入廳待茶。”縣令聽了拱手含笑而入。
緊接著,司馬千里大步走了進來,進門便拱手道:“給將軍道喜!”上官義滿臉堆笑將他讓進客廳,司馬千里還沒坐下,便見白天榮令人抬著禮品,走了進來。他見了上官義老遠便拱手道:“給將軍道喜,家父事忙,不能親自前來道賀,特備薄禮,賀將軍榮升。”上官義也拱手道:“上官義不敢勞令尊大人大駕,請將軍入廳待茶。”白天榮拱手一笑,入廳去了。接著鄭勇、武威也帶了禮物來賀,上官義命人讓進大廳。緊接著地方上的頭面人物,各大商家的東家,各衙門的主事、師爺,也紛紛到來,大廳中頓時熱鬧起來。
客人到齊,美婢女十余人,穿梭般往來于宴間,將一盤盤鮮果及佳肴、美酒布滿桌面。大廳里兩邊坐滿了嘉賓,中間留出了一片寬大的地面,全部鋪上了紅地毯。客人每兩人一桌,每桌都站了一位年輕美貌的女郎給客人斟酒。酒菜上齊,宴會準時開始。上官義居中而坐,他站起來舉杯說道:“承蒙各位嘉賓光臨寒舍,上官義深感榮幸,今借這杯水酒感謝諸位的盛情!”眾人紛紛舉起杯來,上官義舉杯一飲而盡。
隨州縣令站起來持杯說道:“今日是上官將軍大喜的日子,我謹代表地方上前來道賀,自將軍上任以來,肅清了盜賊,圍剿匪寇,隨州一境賴以長治久安,黎民百姓仰仗將軍的虎威,得以安居樂業,將軍的功績將永載史冊。我等借這杯酒,祝將軍步步高升!”說罷滿廳里舉起了酒杯,上官義連忙拱手道:“過獎了,過獎了!”說罷端杯大家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上官義滿面春風拱手對眾人說道:“剛才縣令的話,讓上官義汗顏,諸位!酒菜不好,請擔待!”上官義話才住口,就見一位身體肥胖,穿了一身綢衫的中年商人站起來道:“上官將軍不必過謙,自將軍到隨州,境內平安,我等商家往來各處,皆不提心吊膽,商店不再遭人搶劫,將軍威德,惠我等多矣!”說著舉杯道:“我謹代同仁,敬將軍一杯酒,賀將軍榮升!”上官義連忙端酒喝了,連說:“謝謝,謝謝各位!請大家吃菜!”
此時,白天榮站起來說道:“天榮奉父命,前來為上官將軍道賀。父親常對我說:“上官將軍不僅才智過人,能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而且武功蓋世,劍法無雙,是當代無敵的英雄。有上官將軍坐鎮隨州,山賊水寇誰還敢來送死,也只有像將軍這樣的英才,才會被當今皇上看中,委以重任。將軍此后將會前途無量,步步高升。天榮今日代家父,也代軍中弟兄敬上官將軍一杯酒,祝將軍步步高升!”眾人聽了哄然響應,一齊舉起杯來。
連喝了幾杯酒,上官義的臉上已紅紅的,已經帶了一點酒意,聽著眾人頌揚的話,他覺得輕飄飄地,心里異常的舒服。他今日第一次品嘗到人上人的滋味。眾人,特別是白天榮的話更激起了他的豪情。本來他已經自認為天下無敵,此時便站起身來,當著滿廳的客人自豪地說道:“諸位的贊譽,我上官義自不敢當,但上官義卻是一個熱血男兒,自幼立下一個志向,不做凡夫俗子,虛度一生。我也曾人前立誓,大丈夫生逢亂世,當手提三尺劍為國效力,搏一個拜將封侯。”眾人聽了亂喊道:“好,有志氣!有氣魄!”
上官義揮揮手,繼續說道:“近幾年,本將軍牛刀小試,已得當今皇上的賞識,將來何愁大業不成!我上官義深山練劍二十年,吃盡了苦頭,但學得一身驚人的藝業,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日的事業,可喜蒼天有眼,上官義已經當上了將軍,已得到了皇上的賞識,上官義的苦沒有白受!”
上官義話剛說完,下面便是一片掌聲,有人立即大聲說道:“上官將軍英雄蓋世,苦盡甘來,大志得酬,將來必定封侯掛印!”又有人道:“上官將軍武功第一,天下無敵!”又有人喊道:“英雄遇明主,前途無量!”一片頌詞由座上傳出,四處碰杯之聲不絕于耳,此時忽有一人站起來說道:“上官將軍!可否露一手絕世武功,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開開眼界?”
上官義自殺師滅弟后,早已是目空一切,內心深處也自認為武功蓋世,此時三杯酒下肚,更加飄飄然起來。他聽了席上這句話,突然站起來,伸手從墻上取下李燕的玉泉劍,擎在手里,對著滿廳的客人,自豪地說道:“本將軍學的武功博大精深,本人深山練劍二十年,也只學得本劍法的十之七八,但就憑學到手的這些功夫,放眼當今武林,已經是難尋對手了。
上官義說到這里,大廳里的人大多都瞪大了眼睛,只有司馬千里滿面笑容的看看上官義,又看看大廳里的人,又看看廳外,他隱隱覺得,今天是個不吉利的日子。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為了他的計劃他從來也沒有大意過。他還記得自己在酒店,計智對他說的那番話:“我猜此女不是李燕的同門,就是李燕的老婆。”如今上官義殺死了李燕,那名女子絕不會不管……自己一定得特別留神,特別是這種時候,更得特別清醒,更不要忘了自己的大事。
司馬千里正想心事,耳內又聽上官義說道:“本將軍所學的劍術就叫混元劍法,乃一異人所創,眼下我乃唯一傳人。”上官義說到這里,將玉泉劍在手里一舉道:“這口劍名為玉泉,是師父的遺物。”上官義說著兩手一分,“嗆……”地一聲清吟,寶劍出鞘,但見寒光閃閃,冷氣森森,令人不敢逼視。司馬千里與白天榮等見了,不由得脫口贊道:“好劍!”
但見上官義提劍至宴會大廳中間,立了個門戶,他略一凝神,猛地大喝一聲,身子一擰,沖天而起。半空里寶劍一抖,化作一天劍雨灑了下來,這是一招“銀漢怒濤”,劍氣所至令人毛骨生寒。接下來“天風海雨”、“秋風落葉”、“倒海翻江”一一演來,但見劍光閃閃,無處不在,滿廳里的客人只看見一團銀光,上官義的身影早已裹在了劍光之內。人們只見寒芒萬點,分不清劍鋒所在。文官、紳士和商人們見了,個個縮了脖子,生怕劍不長眼落到自己的身上。就在此時,上官義長嘯一聲,一幕劍雨隨之消散,萬點寒星一時俱杳,上官義已持劍穩穩立在紅地毯上。
大廳里忽地爆發起一片熱烈地掌聲:“好劍法!”“名不虛傳哪!”“上官將軍好功夫!”“真神技也!”贊聲吹捧聲此起彼落。司馬千里見了,心中暗驚道:“這混元劍法果然與眾不同,細想起來自己曾多次見過,最初是在這城外樂家,李燕曾用過;第二次是在峨眉山下,那個小女孩為救李燕用過;再就是這個上官義了……看來他們是同門,這肯定錯不了。可這個人竟然無情地殺害了他的師弟李燕,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就是那傳說中的歪門邪道中的惡魔,也不肯做這種事。我眼下在他手下做事,可得十分的小心了,千萬別讓他發現什么!這個連師弟也敢殺的人,對別的人,什么手段使不出來?看他眼下這目中無人的樣子,分明是小人得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無非就是一個打手而已,如何能夠共富貴?自己還是睜大了眼睛盯緊他,莫錯過了機會。”
司馬千里正想心事,上官義已提劍向座位上走去。白天榮趁機說道:“將軍,這口劍是否讓在下欣賞一下?”上官義一聽,順手將玉泉劍遞給白天榮道:“拿去看吧!”白天榮雙手接過玉泉劍,“錚”地拔出一截,見劍身晶瑩光可照人,冷氣森森,砭人肌骨。他拔下幾根頭發放在劍刃上,用嘴輕輕一吹,頭發立即斷為兩截飄落地下。白天榮不由得脫口贊道:“好劍!真無價之寶也!”上官義聽了心中暗道:“他即喜歡,不妨就送了他,將來也好讓他在他老子處為我辦事!”想到這里,他慷慨地說道:“此劍乃當年師祖之物,師祖傳給師父,師父又傳給我的,你即喜歡,就贈給你吧,也算你與此劍有緣分!”說罷回到座位上。
白天榮聽了真是又驚又喜,當即躬身說道:“多謝將軍將此異寶相贈,白天榮感恩不盡!”上官義道:“此劍能吹風斷發,切金斷玉,是難尋的一件寶物,將軍要妥善收用,切莫遺失。”白天榮連忙道:“那是自然,在下一定會珍愛的。”司馬千里見玉泉劍歸了白天榮,心里甚悔:“我怎么沒先開口!倒讓這小子,白白地糟蹋了這口劍。”
賓客們見了,又一片聲地贊揚道:“上官將軍真乃第一慷慨之人也!”又一人道:“萬金難求之寶,脫手相贈,真豪爽之人也!”上官義聽了哈哈大笑道:“請諸位再飲一杯酒,接下來觀看歌舞表演!”眾人聽了哄然響應,上官義在座上一拍手,就聽一人在階下拖長聲喊道:“歌舞上場!”
隨著這一聲喊,十位妙齡女子,手拿絲竹管弦等諸般樂器,分兩行魚貫而入。她們在宴席下的座位上落座,眼目一照,素手輕拂,一曲悠揚的樂聲便由她們的手底流出。踏著樂曲的節拍,十位玉人一般的美女,踏著旋律,盈盈而來。她們走至宴前,便翩翩起舞。她們都是風月場中人,一邊舞,一邊向兩邊席上亂飛媚眼,逗引的兩邊席上的賓客,陣陣哄笑。舞女們見了,越發跳得起勁,引來大廳里一片掌聲。上官義也在座上拍手道:“舞得好,賞銀五十兩!”話出如令,即有總管,紅封了五十兩銀子送上來。
一曲終了,舞女們一齊向上官義彎腰謝賞,然后又紛紛走入席間,給客人們敬酒。那席上頓時一陣混亂,嬌笑之聲不絕于耳,碰杯大笑之聲充滿大廳。樂聲不停,一位紅衣女郎彩袖飄飄,由門外而入。她足踏紅地毯,輕盈地走到上官義面前,向上官義襝衽一拜,抬起頭來向上官義淺淺一笑。上官義見這位女子眉似春山,眼如秋水,面若十五之月,身如春風楊柳,嫣然一笑,真個傾國傾城,直把上官義看的呆了。
只見這位女郎彩袖一揚,階下樂聲立變,輕快而悠揚的樂聲中,那紅衣女子翩翩起舞。她姿態優雅,動作嫻熟,舞姿如彩蝶翻飛,游戲于百花之間;腰肢輕柔,款款似拂風楊柳,馭春風于湖水之上。腰臀一擺,迷倒座上賓客,嫣然一笑,勾去如來魂魄。眾人見了,一片聲的鼓掌叫好,上官義更是鼓掌大笑。
紅衣女郎一曲舞罷,方待要走,上官義忙叫道:“你過來,陪我喝一杯!”紅衣女郎一笑,款款走到上官義面前,盈盈一拜,接著入席坐于上官義一側,從桌上端起一杯酒說道:“祝將軍步步高升!”上官義聽了大笑,就女郎手里一飲而盡。席上見了立即爆發起一片掌聲,上官義大聲道:“賞銀一百兩!”眾人聽了又是一片喝彩聲,經久不息,大廳之內已聽不清說話的音聲。
接下來,樂曲一變,韻律輕緩而纏綿,宴席間說笑聲立止,眾人目光往門口看時,見四位女子,穿了一色粉紅色舞衣,由門外飄入。一踏上紅地毯,便彩袖一揚,向宴間舞入,眾人見了先送上一陣如雷的掌聲。那四位女子,年紀都在十七八歲,長得卻都肥瘦一般,如四枝三春嫩柳,高矮一致,如池塘兩對荷花;玉唇微啟,露傾城之笑容,舞姿輕盈,奪飛燕之精神,上官義目不轉睛直看的呆了。座上的紅衣女子見了,輕輕一笑,端酒往上官義嘴上一送,嬌聲道:“將軍!請吃酒!”
上官義忘情地看著席間四女子,竟沒有聽到,那紅衣女郎又大聲叫道:“將軍,請喝酒!”這次聲音很大,連下邊席上的都聽到了,眾人抿嘴而笑。上官義省過神來,紅著臉將酒一飲而盡。一曲終了,四女子向席上一拜,又回身向客人席上行禮,立即又是一片掌聲,上官義又大聲道:“賞銀一百兩!”四女謝賞之后,飄身到縣令及司馬千里等席上敬酒,又引來席間一片歡笑聲。
宴會暫停,客人們紛紛離座更衣,只有樂師們還在彈奏著歡快的樂曲。上官義更衣已畢,坐回到位子上,與紅衣女郎說笑,又端起酒來,與司馬千里和縣令喝酒。不多會,客人們陸續回到席上,相互打招呼喝酒應酬。就見一人走上紅地毯高聲說道:“現在開始,向客人們獻曲。”
話聲方住,大廳里立時靜了下來,樂師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樂器。只見從大廳外走進來一位粉衣翠裳的女子,手執團扇,輕移蓮步,沿著柔軟的紅地毯,走至酒席宴間,向著席上深施一禮,輕啟朱唇對眾說道:“今日就給諸位唱一首賀方回的‘青玉案’,唱的不好,請各位不要見笑。”說著向樂師們一點頭,樂師們弦管齊奏,那女子合著節拍,緩緩而動,清婉的歌聲,隨著樂曲而起,只聽那女兒唱道: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年華誰與渡?月橋花院,鎖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女子的歌聲清晰而圓潤,尾聲越來越輕,經久不絕。迎來席上一陣掌聲,伴奏的樂師們依然演奏著曲牌的曲子。大廳里漸漸靜下來,歌姬向眾嘉賓點點頭,接唱道:
飛云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一曲唱完,立即迎來一片掌聲。歌妓向主客席上盈盈一禮,回身就要走,只聽有人喊道:“唱的太好了,不能走!請再唱一個!”那女子無奈,盈盈一笑說道:“既諸位還想聽,就再唱一首秦學士的‘鵲橋仙’如何?”眾人聽了都鼓掌道:“好,秦學士的‘鵲橋仙’由你的嘴里唱出來,一定別有情趣!”眾人話聲未住,樂師們已奏起那首“鵲橋仙”的曲牌來,歌妓向席上掃了一眼,手執團扇,隨著樂曲的旋律,聲音甜甜地唱道: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纏纏綿綿的歌聲,由歌妓的嘴里緩緩流出,真是如癡如醉,令人蕩氣回腸。似乎讓人覺得,在那蒼茫的夜空中,在那銀漢之中的鵲橋上,牛郎織女正在執手相向,相互共話一年的相思離情。如泣如訴的樂曲一轉,歌妓再唱道: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歌聲已畢,眾人尚浸沉在歌曲的意境之中。良久,才爆起一片掌聲。那歌妓向眾人一禮,緩緩走了出去。縣令嘆息一聲道:“這樣美妙地歌聲,聽來如飲佳釀,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了。”司馬千里也說道:“是啊!這樣的角色平日里見也見不到,還上哪里去聽?今日有幸……”他話未說完,就見門外來了一位白衣女郎。只見她素衣素裙,襯著一頭青發,身段窈窕,氣質高雅,眉戚兩座春山,眼含兩灣寒水,臉似笑而威生,嘴微閉似含恨,懷中抱紫紅色錦囊,內裝古琴,頭上橫紫色紫荊簪,天然淡雅。
司馬千里一見此女,猛地一愣,嘴里的話已嚇了回去。他若無其事的對白天榮道:“多吃了些東西,肚腹突感不好,我先出去一下!”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讓上官義也能隱約聽到,但上官義正全神注視著門外走進來的美女,哪里去管司馬千里的閑事。司馬千里離席而起,從客人們的背后繞著,急匆匆出廳去了。只見那位年青的白衣女郎,腳步輕輕地來到席上,向眾人一躬身,便坐入樂師旁的一張琴案上。
她目不斜視,從從容容地由錦囊中取出一張古色古香的琴來,輕輕地端端正正地放在琴案上,便有人端來一只香爐,香爐里燃了一支香,女郎又令人在香爐旁放了一杯盛滿了酒的酒杯。一切就緒,白衣女郎嫣然一笑,對眾人說道:“小女子依照滿江紅原韻,新譜一曲;‘滿江紅’還從來未在人前演唱,今日便獻上此曲,供諸君一笑!”眾人聽了齊聲喊好。縣令回頭對上官義說道:“大人今日榮升武職,即有人獻唱‘滿江紅’武穆原聲,此乃大吉大利之兆,主將軍他日腰懸帥印,拜將封侯!”上官義聽了身子早又飄飄然起來,恍如喝醉了酒,騰云駕霧一般。
白天榮一見這位女子,忽覺得自己曾在哪里見過,是那么的眼熟。心里道:“自己分明是在哪里見過,在哪里呢?”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心里道:“我經常在教坊勾欄中走動,那些地方或者就有此女的姊妹也未可知,看此女靜如荷花照水,動如弱柳扶風,分明就是唱曲的弱女子……”想至此處他不再生疑。此時大廳里一片靜寂,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這位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