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后半部分
- 紫荊遺長恨----紅塵三劍第一部
- 彎月清照
- 6352字
- 2011-08-04 15:35:46
"原來這里的北邊有個鎮子,離約十幾里地,鐵冠進鎮后,直向一家大戶人家里掠去,觀主跟進去一看,見鐵冠經直進了上房,觀主悄悄接近,向里一看,見鐵冠在房里正和一個美婦人說話,就聽那婦人問道:"怎么兩天沒來?"聽鐵冠道:"娘子勿怪,近來觀主看的緊,我怕我們的事被他發覺,還是小心點的好。"婦人道:"我們的兒子近來怎么樣?我很想他。"鐵冠道:"云龍很好,他的武功進境很快,再練幾年就能做大事了,你放心好了。"婦人道:"我住在這里一直心驚肉跳,害怕那人的鬼魂來纏我,都十幾年了,我受夠了!"鐵冠將婦人攬入懷里安慰道:"娘子不要性急,十幾年都過來了,還等不得一年半載。那觀主的位子早晚是我的,到那時,我就接你出去,讓我們的兒子也改成我的姓,現在還不到時候,先忍耐一年半載吧,怎么樣?"
婦人聽了笑著說道:"我什么時候不聽你的,我只是有些心急,也有些不明白,你有那么些弟兄,難道還怕那個老觀主。"鐵冠說道:"不是怕不怕,我是想名正言順的當上觀主,這樣以后行事方便。"婦人聽了不再說話,鐵冠道:"我們睡吧!"接著熄了燈,老觀主沒有驚動他們,就悄悄地回來了。"
"后來經觀主探聽,鐵冠去的那家大戶姓丁,那婦人嫁到他家后,丈夫便忽然得病,一個月后就死了,而婦人則八個月上生了一個男孩,取的名字就叫云龍,那婦人守著一個大家業,也不改嫁,只細心地撫養著那個孩子,一直到如今。觀主只把這事告訴了他的大弟子一清,二人暗中觀察,忽然又發現了一個秘密,每月的十五、三十夜里,鐵冠都風雨無阻的外出。這次老觀主更加小心的跟上去,見鐵冠直向山下飛掠,不久鉆進了林子里的一處破廟里。觀主不敢再往前靠近,他仔細察看,見廟外四周布有暗哨,觀主吃了一驚。"
元英懷里的人喘了口氣,繼續說道:"老觀主隱在樹上,見又有幾條黑影進入廟內,不久便見幾十個人站在一起齊聲說道:"天鵬幫屬下,參見幫主!"觀主仔細一看,見當中坐的正是鐵冠,不由得心中一驚。就見鐵冠揮揮手,下面的人都站直了身子,這時有人報說劫了多少銀兩,有的則說奉命殺死了什么人,下面的說完了,鐵冠便吩咐:"我們當前做事還得謹慎,繼續積蓄力量,擴大組織,所得錢財全部交公,統一支配,有違幫規的一律處死,聽明白了沒有?"徒眾答應一聲:"聽明白了!"
觀主聽到這里,不敢往下再聽,怕被發覺,便立即提前回觀,后與大弟子一清說明了一切。二人決定等抓住鐵冠的罪行后再當眾處置他。誰知事過不久,老觀主卻突然生起病來,并一天天憔悴起來,百藥無效,這讓老觀主突然想起丁家主人的死,他立即想到,自己已經中了鐵冠的暗算,難逃一死,便立即招集所有的徒眾,當場宣布將觀主之位傳于大弟子一清,而沒有當眾處置鐵冠。事后十幾天老觀主就死了,老觀主死后,鐵冠更加放肆,經常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常到觀里來。"
"一清道人忍無可忍,當眾訓斥了鐵冠,他不但不聽,還口出惡言,過后不久,他竟對主持師兄一清說:"今天我還把你當作師兄,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有二條道可以選擇,一當眾宣布將觀主之位讓于我,你可以做副觀主,從此吃喝玩樂,不準管閑事,二自己宣布出去云游,讓我暫管觀內事務,從此不準回來。"一清問道:"沒有另一條道么?"鐵冠嘲諷的說道:"有!那條道上可就沒有師兄弟了。"
東方元英聽到這里,由不得插話道:"老觀主和一清辦事,太沒有決斷,既知道了鐵冠的為人,就該立即嚴處以絕后患,這樣當斷不斷,反被歹徒所害,真是養虎為患啊!""師父說的是。"懷中人聲音微弱的說道:"他們兩個人,都錯誤的理解了善念,以致錯過了時機,對方已經成了氣候,也有了戒心,一切都遲了……"元英接口問道:"后來呢?一清讓位了?""當然沒有,一清受老觀主之托,保護這處百年香火,怎敢將這數百年基業讓給匪人!他一氣之下,招集觀中道眾,當場數說鐵冠的罪狀,并宣布將他逐出觀外時,道眾之中只有十幾人同意,多數反對,也有的什么都不說,鐵冠奸笑數聲而去,從此一清惹下了大禍。"
東方元英嘆道:"這一清并沒有大錯,大錯在他的師父前任觀主,當時他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還可對付那鐵冠,到一清手里,對方羽翼已成,一清孤掌難鳴,已無能為力了。如他此時忍辱負重,聽從鐵冠的安排,外出云游,躲過鐵冠的追殺,然后聯絡外部道眾和江湖義士,共同除此惡賊,未畢不是可行之計,只可惜他連這個最后的機會也失去了,剩下的只能是受制了,不用說他的武功不如鐵冠,就是稍高一些,也無能為力了,因為左右已都成了鐵冠的人,他還能怎么樣?"說罷一聲嘆息。
懷中人聽了元英的話,氣息微弱的說道:"你說的沒有錯,一清想走也走不了啦!"當天夜里就從觀外來了一批人,把一清看了起來,第二天,他們招集道眾,公開打出了天鵬幫的名號,殘忍的殺害了同意把他逐出門墻的道友,當著眾人的面,他對一清奸笑道:"念在同門的份上,今天暫不殺你,但也不能便宜了你,來人,把他廢了!"一清大怒,抽劍和他們拼命,對方出動三四人與一清交手,正殺的難分難解,突然跳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一上來便狠招連出,一清力盡被擒,鐵冠冷笑著,命人割斷了他的手足大筋,然后把他囚了起來。
元英聽到這里,忽然大悟,除一清本人外,誰還會知道這些事,他不由得雙手扶起懷內人,聲音顫抖的說道:"和尚不知你就是一清師父,請恕和尚不敬之罪。"懷內人有氣無力的說道:"不錯,我就是那個無用的一清,我自知必死,想不到死前會遇到你善心和尚,此時正是半夜,有些事情你現在必須做!"那個輕飄的聲音停了下來,他喘息一會兒,才繼續有氣無力的說道:"趁他們現在都已熟睡,你可以從這里出去了,從這里下去后,有一條地道,往前走不多遠,有一條岔道,左走便可出寺,出口在半山腰的小山洞中,右走卻是本觀的三清殿,出口在神像背后神座下,這里的機關在我身后的墻上,你由門口向左數第五塊石頭,記住是最下邊的那層,你向里用力推三下,洞口自會露出來,人下去后它會自動復原,但從下面可以用手推開,出口處的石頭也往左推,不要向前推。這個暗道老觀主只對我一個人說了,別人不會知道,善心師父,時候不早了,你走吧!"一清說罷,一滴眼淚落在元英的手上。
元英心中異常的感動,他心里一陣盤算,不由問道:"一清師父,觀內的廚房在什么地方?"一清道:"出了三清殿右拐,那小院里便是。"元英輕輕放開一清,按指點,從門邊摸到第五塊石頭,石頭緊貼地面,實在不好用力,元英半跪在地上,一手扶墻,一手用力往里推,覺得那石頭微微動了一下,他連推了三下,靠墻的一角,輕輕裂開一個洞口,元英摸到洞口,毫不猶豫的下去了。他用戒刀探著路,摸黑走了五級臺階,地面開始平坦,他想著一清的話,便沿著右邊走,走了一回,便又是臺階,約上了五六級臺階,前面已經沒有了路,元英心里想道:"這里可能已是三清殿神像的下邊了!"他用手摸索著,從正面往左一推,果然應手出現了一個洞口。
元英仔細的聽了聽,四周寂靜無聲,他小心地走出洞口,覺得外面的光線比洞內亮了很多。他從神像后輕輕閃出來,走出了三清殿,往右一拐,果然有道小門,元英停在暗處,聽了聽,見沒有動靜,便閃身進了小門,果然是四間廚房,屋里還亮著一盞油燈,屋子的另一頭,傳來睡覺的呼嚕聲。元英輕輕入房,見灶上應有盡有,他隨手揀了些放在一只盆里,又用瓶盛了水,用缽盛了雞湯,估計夠三五天用了,這才端了轉身走出廚房,穿過小門,才進入三清殿,便見二人提燈持刀而來,在殿前一站,見沒有動靜,便又向廚房那邊去了。
"看來他們還非常小心,夜里還有人上崗,我來的正是時候。"元英小心的來到神像背后,將盒放在一邊,身子先鉆入洞中,然后伸手將盆小心端入洞內走下石階將盆放好,這才重新回來,他心中一動,脫掉上衣,鉆出洞來,用衣服將洞外拖了,然后倒退著鉆入洞內,重新將洞口推上,這才走下石階端了盆往回里走。
元英雙手端了盆,一步步小心地向前走,他沿著洞的左壁,不久便到了石階下,他拾級而上,到了上面,放下盆,然后站起身來,雙手托了石板用力往左一移,果然重新露出洞口,他先舉著盆,輕輕放在屋內地上,這才由洞中躍出,見洞口已自動閉合,元英見了自嘆設計之巧妙。心里暗道:"難怪人們說宮觀寺院之內,多有暗道機關,看來果然不錯,但不知底細的人,怎么會知道有此奧妙?"
東方元英呆了一會,便又坐到一清身邊,動手用湯匙給一清喂雞湯,一清道人也不拒絕,他喝了半碗便不喝了,依舊用輕微的聲音說道:"謝了,你為什么不走?"元英也小聲道:"我要將計就計,除此一害。"一清道人一驚,忙說道:"你有把握么?不要勉強!"元英附在一清耳邊低聲說道:"一清道長,我可以這樣……"一清微微點頭道:"好,你先吃些東西,睡上一覺。"元英依言飽吃了一頓,臨了又喝了幾口雞湯,便把一清道人移至墻邊,倚墻而坐,自己則在一清的旁邊合目睡去。
睡了不知多少時候,元英醒了過來,他在石室中走了幾步,活動一下身子,便重新回到一清身邊。才待說話,聽的室外腳步聲響,一個人拍著門叫道:"惡和尚,挨餓的滋味怎么樣,好受么?"元英一聽,跳起來拍著門罵道:"你們這些該殺的強盜,佛爺我出去時,一定一個個將你們劈了!"門外的人聽了哈哈大笑道:"和尚,任你是鐵打的金剛,三天不吃飯也休想逞能,五天不吃飯保證你爬也爬不動,你有種,咱們五天后再見!到那時看你還有什么能耐。"元英聽聲音,正是那個鐵冠,不僅心里暗笑。
聽外面的腳步聲遠去了,元英回到一清的身邊,又給他喂了些雞湯,等一清吃夠了,余下的元英就喝光了。他把缽放在一邊道:"天氣熱,這東西不能久留。"過了一會,元英忽然問道:"一清道長,你知道天鵬幫的情況么?"一清的聲音依然那么輕,但卻有力了一些:"從老觀主發現他們立幫,到進觀殺人,中間也就半年的時間,據我和師父當時估計,他們天鵬幫立幫,不會超過一年,領頭的一定是鐵冠,聽他們的口氣,還在附近活動,勢力也就在百里以內,但他們正在積累錢財,擴充人馬,將來怎樣卻很難說。"元英想了一會,重新問道:"你見過他們的人,他們中有武功特別好的人么?有沒有高手在里面?"
一清道人立即答道:"不可能有比鐵冠武功更高的人手,我知道鐵冠的為人,是不會容許武功比他高的人在身邊的。事實上,鐵冠的武功已經很不錯,那天圍攻我的三個人武功也不錯,但那個青年人的武功,比那三個人都好。我估計,那個十六七歲的青年人,就是鐵冠的兒子吳云龍。"元英道:"你是說鐵冠的俗家姓吳?"一清道:"對,他叫吳楚,吳云龍正是他和鎮上那個婦人生的兒子。這幾年,不知在什么地方,跟誰學了那身功夫,他的功夫跟鐵冠不一樣,估計他的師父另有其人。"
元英聽到這里,心里暗暗吃驚:"這么說來,他們之中應該有位高手,武功比鐵冠更高,他就是吳云龍的師父,這個人此時會在無為觀么?"細想一下,元英暗暗笑了,若有此人在,他鐵冠何必要餓自己五天,想到這里他心下一寬,又問道:"一清道長,現在觀中的道人,還有你信任的人么?或者說不滿鐵冠的人么?"一清想了想說道:"我只能這樣說,鐵冠的所作所為,出家人都不服,但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誰也不敢站出來說話,鐵冠這樣對付我,也是給他們看的。"
東方元英點頭道:"說的對,恐怕他當時不殺你,而這么折磨你,的確存有這層意思。"元英說到這里,忽然又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名醫,比方說,能救治你傷殘的人?你出去后,如不治療以后怎樣生活?"一清想了想道:"我們這里沒聽說有這樣的能人,自古以來也沒有聽說過,像我這樣的人還能治好。我躺在這里想過多少次了,就是出去,也是廢人一個,不過我此生能遇上你善心,我已很滿足了。我從來沒有告訴別人的話,都告訴了你,這世上終究有人知道了無為觀的真相。如果蒼天有眼,再讓我看到鐵冠的報應,我就心滿意足了。至于自己能不能治好殘疾,我已不想了!"
東方元英聽了嘆口氣說道:"道長不必如此灰心,我倒想起一個人來,此人現在襄陽不遠處的飛虎山上,他姓樂名圣,外號人稱神醫,道長聽說過此人么?"一清聽了立即說道:"江湖之中,誰不知道神醫的大名,可像我這樣的情況,怕他也無能為力。再說,他憑什么肯為我治病,我們既不認識又非親故,如何好去麻煩人家?話又說回來,就算他肯治,但病不可治,也是枉然。"
元英道:"能不能治,咱們兩個誰也不知道,不過可以這樣,你出去后,便可派一個心腹之人去一趟飛虎山,問一下神醫這病能不能治,如果能治,你就去一趟飛虎山。"一清道:"師父知道他能管這事?"元英道:"神醫此人古道熱腸,他定會管的,見面時,你只說是善心和尚介紹你去的就行了,只要能治,他一定會盡力的。"
一清道人聞言,驚喜的說道:"這么說,你認識樂神醫?"元英道:"認識不久,也只一面之緣,但我敢保證,只要能治,他一定答應幫忙的。眼下我們知道能治不能治就好了,也省很多麻煩。"一清聞言感慨嘆道:"人與人相交,有些人終生相對,如同陌路,有些一見而成相知,善心師父心地仁厚,以善心對人,一清此生能與師父相逢,已不枉一世為人了!"元英連忙說道:"道長言重了,善心亦道長所救,如非說感激的話,也應該是我說才對。"
"我說的是人的本性和良知。"一清道長沉靜地說道:"當你出去后,我便在心里想善心不會來了,我是個廢人,善心想救也救不走,回來也白廢力氣,可是你回來了,還為無為觀,為我想了這么多,看來江湖傳言并不虛,善心真乃俠義之士也!"
一清話剛說到這里,屋外傳來一聲清亮悠長的鐘聲,一清嘆了口氣說道,"又到晚上了,你已被關了整整一天。"元英道:"我們吃飯吧,吃飽了睡覺,慢慢的和他們熬。"說著拿了些易消化的食物喂飽了一清,又給一清喂了水,這才自己用飯,飯后問一清道:"一清道長,你愿坐著,還是躺下?"一清道:"坐了大半天了,還是躺下吧!"元英聞言把一清慢慢放倒,自己也倒在地上,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他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元英躺了大半個時辰,卻怎么也睡不著,過去的事情一一浮上心頭。他想起了師父,想起了錢塘江的潮水,想起了這幾年認識的朋友,英俊的李燕,俠女石瑩玉,也想起了下山時的場面。他忽然記起了一個纖弱的女子,一個平平常常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正用纖細的手端著酒杯,默默地站在自己面前……小倩,是小倩,她的身影忽然清晰起來,她身材纖細,容貌秀麗,連笑的時候臉上也略帶剛毅,他忘不了,那不顧一切向大石頭上撞去的情景,一個可憐又可敬的女孩子。他的雙眼終究有些朦朧了,恍恍惚惚覺得有個人向自己走來,他是一個高大的身軀,一身僧衣,轉眼便飄到了自己面前,元英抬頭一看,立即雙膝跪了下來,動情地叫道"師父,師父你老人家怎么到這里來了,弟子好久沒見師父了,弟子不孝!"他雙手抱著師父的腿,雙目中流下淚來:"師父,徒兒想你!"
耳內便傳來師父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激動,又有些凄涼:"這幾年你都到哪里去了,為師只聽到你在外面行俠仗義,卻不見你回來看我,為師盼你眼都望穿了,這下好了,終于見到了你!"元英雙手抱著師父,聲音凄涼的問道:"師父,你這是往哪兒去,徒兒就和師父一塊去吧。"耳內聽師父說道:"為師此來只想看看你,今天見到了你,我也放心了,徒兒,你還有你的事,我卻得走了,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不來了……不回來了……"那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遠,元英一把沒有抱住,急的他大聲叫道:"師父,等等我,師父……"他又驚又急,師父怎么丟下自己走了,他不管自己了?看著師父越去越遠的背影,元英大聲喊道:"帶上我,師父!"
他的聲音太大,倒把自己叫醒了,他猛地翻身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這才悟到,原來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他下意識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就聽耳邊飄來一個輕輕的聲音道:"善心,你在思念你的師父?竟然在夢中喊了出來。"元英見問,聲音凄楚的說道:"道長,我已經一年多沒有見到師父了。"
石室內頓時靜下來,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元英猶在追憶著夢中的情景。
事情是多變的,元英能從石屋里殺出去么?要知詳情,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