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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事出意外水紅蕖殞命情有不忍上官義逃生

上回書石瑩玉說到有人想除去上官義的話,李燕與元春一時還猜不出誰有如此高明的武功,見瑩玉不肯細(xì)說,元春也不好再問。因他記掛著后山的戰(zhàn)事,便對石瑩玉和李燕道:"二位在此少作歇息,我到后面看看。"兩人知道元春的心事,忙點頭應(yīng)允。元春提了寶劍匆匆向廳外走去。

一陣?yán)滹L(fēng)撲來,夾雜著幾滴雨水打在元春的臉上,他打了一個冷顫,抬頭向夜空一望黑漆漆一片,只有不多的幾盞路燈發(fā)出淡淡地光亮,雨絲劃過燈光紛紛向地上落去。地面已經(jīng)濕了,他這才知道雨雖下的不大,可有些時間了。他略一遲疑,便急匆匆冒雨向后山走去。

他十分牽掛后面的戰(zhàn)事,雖然他與上官義只有過短暫的相識,但憑他如炬的目光,和數(shù)十年識人的經(jīng)驗,卻知上官義這類人的心思和為人,這種人為了一己之利益,是什么事情也會干出來的。元春在聽了石瑩玉的話后,他的心放下了一些,因他十分相信這位巾幗女英的分析和判斷,但不管如何,他心里總還有些放心不下。畢竟,水紅蕖是飛虎山的基石,上官義則是飛虎山的禍水,正好一反一正,如果二人中有一人喪命,那結(jié)果對飛虎山來說,可大不一樣了。如上官義在今夜被除掉,飛虎山從此就少了一大隱患,除去了一半的敵人;但若紅蕖出現(xiàn)意外,飛虎山便從此就塌了半邊天。這其中,并不只是飛虎山失去水紅蕖的武功支持,就失去一支重要的力量,這只是一個重要部分。而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當(dāng)山寨出現(xiàn)意見分歧時,水紅蕖能把走上歧途的人一把拉回來,使山寨在一語之下,穩(wěn)如泰山。

一同共事若干年,這一點元春深有體會,或者說,只有他心里清楚這層微妙的關(guān)系。有幾次水如海做出的決定,明明太危險,但誰也說服不了他,包括元春在內(nèi)。此時的山寨上,只有水紅蕖有這個能力改變現(xiàn)狀。元春將消息透給她,她分析后,可立即阻止水如海的行動,讓山寨轉(zhuǎn)危為安。這其中的原因,一來水紅蕖是如海的姑姑,又是如海的武學(xué)之師,同時也是水如海的精神支柱。一旦這個人去了,將來還有誰能填充這個位子呢,沒有了,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人了。

元春清楚的知道,不是沒有能人,石瑩玉這個姑娘就完全具備這個能力。論武功,自己親見她與水紅蕖較技,自己雖沒看懂最后幾劍的奧妙,但從水紅蕖的話里,知道石瑩玉留有分寸,碧水山莊一事也已經(jīng)證實她的武功不在水紅蕖之下;而眼光,識見和應(yīng)變能力,石瑩玉更是高出一籌。她的能力已多次讓自己嘆服,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但她畢竟是客人,未必長久在此為客,就是長久在此,她也少了水紅蕖的一個重要條件,親緣關(guān)系。這樣,在關(guān)鍵的時刻,水如海以寨主身份做出的決定,瑩玉也很難改變,輕入碧水山莊的事情就是明證。當(dāng)時自己和瑩玉都提出不同的意見,但還是沒有改變現(xiàn)實。元春越想越怕,越心緒不寧,黎明前的風(fēng)和冰涼的雨水,并沒有澆熄他焦慮的心火。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火把的光亮突然照得四下里一片通明,兵器的撞擊聲也傳入耳內(nèi),二三十個穿黑衣的官兵猶在揮刀苦戰(zhàn)。元春找到一個頭目說了幾句話,那小頭目便轉(zhuǎn)身去了。不一會,水青青和碧蓮便率弓箭手來到,元春大聲道:"飛虎山的人都到這邊來!"連喊了幾聲,眾嘍啰都呼拉一聲閃開,回到元春這邊來。只見元春一揮手,弓弦聲響處,幾十個精疲力竭的官兵,便在箭雨中紛紛倒了下去。元春下令道:"留下人收拾戰(zhàn)場,余下的到后面來!"

后寨的空地上,火把圍成了一個圈,里面的上官義和水紅蕖,還在揮劍拼殺。突然停息的吶喊聲,令上官義猛地一驚:"完了,他們都完了!"這句話差一點就從上官義的口里說出來。到此時他終于承認(rèn),自己輸了,并輸?shù)煤軕K。他雖還不相信同來的高手都死在了山上,但至少大半死去。他猜想,有的人見大勢已去,可能帶了部分人殺下山去逃走了,余下的已全部被包圍殺盡,已經(jīng)不會有人趕來援救自己了,自己也必須盡快走人。火把光中,他認(rèn)出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宇文山、碧蓮、元春、連受傷的水如海也在這兒。看樣子,這位寨主已經(jīng)轉(zhuǎn)危為安,雖然還不能戰(zhàn)斗,但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這一點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此時已近黎明,如不是陰雨天,應(yīng)看到東半天太陽出來的地方,有些灰蒙蒙的顏色了。突然一陣風(fēng)刮過,一道閃電,所有的火把一暗,接著一聲驚雷在頭頂上炸響,雨點隨即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這時,只見元春以劍指著上官義大聲說道:"上官義,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你今天走不掉了,摘下你臉上的黑布,讓在場所有的人,看看你這個魔鬼的嘴臉,你這個畜牲,你不敢見人是么!"

一句話說完,場上一片嘩然,就連宇文山、碧蓮、水青青也并不知道,在這里與水紅蕖惡戰(zhàn)的會是上官義,這其中最為吃驚的兩個人,就是上官義本人和水青青。這次夜襲飛虎山的六百多人,只有上官義一人用黑巾遮了臉。這說明,他上官義也覺得這次行動心中有愧,否則他也不用遮掩。如今,被元春一語喊破,他如同被狠狠地扇了一把掌,臉上熱烘烘的,就如同一位衣冠楚楚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中被剝光了衣服,令他無地自容。而水青青,這個直到目前也沒有完全對上官義忘情的女孩子,猛然聽到面前的人是上官義,頓時就傻了:"真的是他么?這個與自己親老姑姑生死相搏的人,會是上官義?他親自帶人來滅我水青青,滅我飛虎山,來殺我父親,殺我老姑姑?

水青青的心碎了,渾身一片冰冷,她感到羞恥,感到屈辱,這個自己至今不忘的男人,原來是個這樣的人?她多么希望那個手中拿劍的人馬上摘下黑巾,來當(dāng)眾證明他不是上官義。她下意識的等著,然而她失望了,那個人沒有這樣做,他依然在拼命的廝殺,那個多次在夢中出現(xiàn)的男人,正拿著曾用以救過自己的寶劍,向自己尊敬的親老姑姑刺去。水青青的頭有些眩暈,眼前的東西也有些模糊不清,覺得身子也有些向上飄的感覺。

水青青并沒有倒下去,她的雙目死死地盯著場內(nèi),看著兩口劍分別刺向?qū)Ψ剑又鴵Q一個招式又互相砍殺,她恨不得兩人馬上住手,眾人各自回去,自己也大哭一場。但場上的人誰也沒有動的意思,只有兩口寶劍在向?qū)κ峙獭⒖诚鳌M蝗唬炜罩幸坏篱W電,把場子里照得雪亮,閃電光中,水紅蕖的寶劍劃一道冷光,猛地刺中了黑衣人的胸口,水青青的心一抖,差點就暈了過去,但卻又明明看見,黑衣人的寶劍也隨后刺入了老姑姑的胸口。火把光中,見老姑姑的身子晃了一晃,胸口處血如泉涌,黑衣人卻身如電射,向自己這個方向竄來。水青青耳內(nèi)聽到有人大聲叫道:"青青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別讓他跑了!"

水青青分明看到,驚慌的黑衣人一腳踏入了陷坑,她的心一緊,竟忘記了自己在做什么,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如幾百支強弓紛紛射向那個陷坑,上官義縱有寶甲護身也難以走脫。可水青青卻沒有動也沒有下令,當(dāng)再次聽到父親狂呼一聲"青青放箭"時,那黑影已飄出了陷坑,飄上高房,隱入了黑漆漆地夜幕之中。接下來的一道閃電,照得大地一片雪亮,但那位黑衣人卻不見了蹤影。

"水老英雄中劍了!""水老英雄被人刺倒了!"這驚心動魄地呼喊聲傳入大廳時,石瑩玉和李燕都大吃一驚,二人飛快的掠出大廳來到后寨,沖進火把叢中時,見人們已圍在水紅蕖老人身邊,個個束手無策,老人雙手捂在胸前傷口上,鮮血由指縫中涌出。她的目光向人群中搜尋,她看到了宇文山,看到了水如海,從碧蓮的臉上掃過,在元春的臉上略一停留,臉上痛苦的抽動了一下,當(dāng)李燕和石瑩玉擠進人群,蹲下身來時,老人的目光一下子停在李燕和石瑩玉的臉上。

她勉強的擠出一絲兒笑容,對二人說道:"我先刺了他一劍,刺……不進,天蠶甲在他……他的身上,二位以后要小……"老人的話越來越輕,越來越弱:"要小心他……看在我……的份上,暫……暫時留……在飛……"她的聲音已聽不清楚,一只手艱難的向瑩玉抬起來,石瑩玉懂了老人的心思,忙抓住老人滿是鮮血的手,泣聲說道:"我會聽老姑姑話的,請放心,飛虎山不會有事的。"瑩玉話剛說完,水紅蕖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笑容,頭一歪便停止了呼吸。

"姑姑!"水如海慘號一聲便昏了過去。混亂之中誰也沒有留意,在后邊的屋頂上,騰起了一條黑影,穿過雨幕,直向山下飄去,轉(zhuǎn)眼之間就消失在茫茫風(fēng)雨之中,他便是司馬千里。他是來攻山的六百零七個人中,第三個走下飛虎山的人,也是最后一位,而這三個人中,只有他是懷著喜悅的心情離開飛虎山的。這其中,計智是見機逃走,上官義是慘敗后逃命,只有他是勝利者,他終于證實了天蠶甲的下落。

雷聲隆隆,大雨如注,石瑩玉彎腰抱起水紅蕖,向老人的住處走去,宇文山架起水如海跟在后面。雨越下越大,一道道閃電,如一支支劈天的長劍,閃著耀目的寒光從半空中直插下來,霹靂一聲,大雨滂沱,如血的泥水在地上滾動,涌流,最后向山下泄去。風(fēng)聲,雨聲,滾雷聲,掩蓋了凄凄慘慘的號哭;雨滴,雨水,洪流洗刷了滿山的血污。當(dāng)辰時雨歇時,飛虎山已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只有后寨內(nèi)傳出悲涼地哭聲,一隊嘍兵提著鋼刀,石像一樣肅立在寨柵邊。

老英雄水紅蕖的遺體,被盛在一口棺材里,停在屋子當(dāng)中。眾頭領(lǐng)和山寨的頭目都一身白衣列于兩邊,水如海,水夫人,水青青跪伏在棺木前痛哭失聲。十位精壯的壯年大漢,緩緩地整齊地走到棺木兩邊,神情肅穆地抬起水紅蕖的棺木,向屋外緩緩走去。水如海夫婦和水青青走在靈前,元春、樂圣、李燕、石瑩玉、宇文山、西門月、碧蓮、西門小倩,及在山的頭領(lǐng)家人和小頭目們,都默默地跟在后頭,緩緩相送。屋外,兩溜持刀的嘍兵,排成整齊的儀仗,夾道而立。靈柩在兩邊的儀仗中,緩慢地向后山移動。那整齊的儀仗隊直排到后山的空地上,這里,臨時挖了一個墓穴,作為老英雄的長眠之地。

在一片哭泣聲中,水紅蕖的棺木被輕輕放入墓穴之中掩埋,不多時就堆起一個墳頭。眾人逐漸停止了哭泣,墳的四周站滿了肅穆的人群,他們向老英雄躬身道別。眾人先后散去,獨有水青青依然立在墳前,如同泥塑木雕般一動也不動,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向下滾落。石瑩玉走出了幾步,猶豫了一下,便拉了碧蓮和小倩停下來,見眾人走遠(yuǎn)了,三人才回到水青青身邊,勸她回去。水青青淚水涌流,見眾人相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瑩玉的心里明白,此時青青的心里有多么難受,她走過去拉著青青的手說道:"青青姐回去吧!這是一次意外,并不是誰的錯,你的心里苦,我知道。"青青聞言,"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她伏在瑩玉的懷里痛哭不止。瑩玉同情地拍著她的肩頭勸道:"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哭也沒有用,回去吧。"說著拉了水青青的手便向回里走。水青青一邊擦著滿臉的淚水,一邊說道:"是我放走了上官義,我對不住老姑姑!"石瑩玉忙說道:"別這樣說,這會讓自己不安的,在那種情況下,換了別的人也會這樣的,別忘了,我們都是人。"走了幾步,瑩玉又說道:"何況他身上穿著天蠶甲,箭矢也未必就能射中他的頭頸處,這都是天意啊!"石瑩玉的最后這句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是說給水青青聽的,還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她們將水青青送回房里,坐了一會便告辭離開。石瑩玉出了房門,便與碧蓮向聚義大廳走去,走在路上,碧蓮嘆口氣說道:"我們小姐也實在可憐,我知道,自從上官義來信后,她已不與上官義來往,可小姐的心里依然沒有忘了他,誰會想到,竟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若是換了我,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瑩玉回頭看看碧蓮,低聲問道:"你早就知道這些事?""怎么不知道,我與小姐回山,半路上被何守信、楚江云等截殺,就是上官義出手解圍救了我們,回山后,上官義與小姐形影不離,寨主也有意留上官義在山寨住下,將青青嫁給他,但他還是下山走了,小姐癡癡的把他送出老遠(yuǎn),誰知他一去不返。小姐哪里放的下?如今他倒是回來了,可卻是滅我們來了,來了這么些人,還是偷襲,他這個人太可怕了。"

瑩玉嘆道:"難怪青青傷心欲絕,我們都是女孩子,以心比心,確實難為她了,但愿水小姐從此死了這條心,就是她天大的福分。"碧蓮才待要問句什么,見已到了聚義大廳門口,便只好停了口。二人并肩進入大廳時,見除寨主父女外,余眾全部在座。二人坐下后,見眾人皆垂頭無語,石瑩玉身為客人,自然也不好說話。元春見大家如此,嘆口氣說道:"在座的都是山寨的人,樂兄、石小姐和李少俠雖是客人,也算半個山寨的人了,如今山上出了這樣的事,面對如此情形,請大家都說說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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