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官授命押銀入京師司馬識詐劫財遇強(qiáng)敵
- 紫荊遺長恨----紅塵三劍第一部
- 彎月清照
- 12383字
- 2011-08-04 15:35:46
且說白天榮由碧水山莊回到隨州,便立即面見父親白璧,自知事情瞞不住,只得將此行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照直說了一遍,白璧聽了直氣得臉色灰白,他拍著桌子罵道:"一個沒用的東西,讓別人在眼皮子底下暗算了還不知道,你是個死人么?"白天榮嘟嘟囔囔地說道:"孩兒實在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偷換了我的東西。"白璧聞言更氣,用手指著自己的兒子破口大罵道:"混帳東西,你簡直昏了頭。事情就是那個與你同行的什么公子做的,哪里還會是別人!"
白天榮聞言跳起來道:"待孩兒帶人去平了他的綢緞莊!"說著回頭就走。"回來!"白璧又氣又怒,站起身來指著兒子罵道:"笨蛋,笨蛋!你上哪里找人去?人家叫捉狼,你再去找人,人家就改名叫捉蠢豬了,你也不想想,住在衙門附近的人敢這么做么?你還站在這里氣我?滾,給我滾出去!"白天榮被父親罵了個狗血噴頭,灰頭土臉走出了父親的書房,細(xì)想之下漸漸明白,但還是想不出那卓公子是怎樣偷換了金珠。他垂頭喪氣的走開,尋了幾個下人的不是,痛罵了一陣,才出了口惡氣。
白璧雖然生氣,但事情已經(jīng)弄成這樣,已是無可挽回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在書房里走來走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毛病,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這條借刀計已經(jīng)被人知曉。他心中暗想:"隨州這地方,既有自己的仇人又靠著金人,真不是個好地方,自己何不打點些東西,上京師活動一下?也好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想到這里他便立刻著手操辦,好在他手里廣有金銀珠寶,不幾日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他將東西分裝在兩個箱子里,只等著差人送走了。
此時白璧忽然想起,從這里到京師山高水遠(yuǎn),一路之上山賊水寇眾多,這么些貴重的東西,又有千里之遙,怎么才能安全送達(dá)京師?自己的二個兒子人倒可靠,但他們沒有這份能力,弄不好東西保不住,還會白搭上一條命。忽然,他想起了上官義,心里道:"他在自己手下任職,一定會盡心竭力,他也能夠勝任。"想到這里他便喝一聲道:"來人!"只見一位長隨應(yīng)聲而入,彎腰躬身道:"老爺有何吩咐?"白璧道:"去將軍府,請上官將軍過府說話。"長隨答應(yīng)一聲,出府去了。
不多時候,上官義已應(yīng)命來到府衙,見白璧已在書房前迎候。二人客套一番。共入書房落座,下人獻(xiàn)上茶來。上官義抱拳問道:"大人呼喚,不知有何公務(wù)?"白璧揮手讓下人們退下這才笑著說道:"有一事想請將軍幫忙,特請將軍過府商量。"上官義忙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差遣?"白璧道:"我這里備了一份禮物,要送去京師,但沿途需人護(hù)送,我想來想去只有請將軍辛苦一趟,不知將軍可愿前去?"上官義聽了大喜道:"下官早想到京城走走,只恨沒有機(jī)會,借此事前去甚好,只不知大人怎么個送法?"
白璧道:"既然東西由將軍押送,自然一切都聽將軍的。"上官義道:"這樣就好,不知此事可有外人知道?"白璧道:"有什么關(guān)系么?""是這樣。"上官義喝口茶慢慢說道:"此去京師千里迢迢,水陸跋涉,非一二日可到,若消息一旦走漏,江湖之中能人異士,山賊水寇多如牛毛,他們?nèi)袈勶L(fēng)而動去路上劫奪,莫說我一個上官義,就是三個五個,也休想送得到。若消息沒有走露,外人不知,則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上路,大模大樣的送去京師。"聽了上官義的話,白璧點點頭說道:"將軍說的有理,此事沒有外人知道,請將軍放心。"
上官義點點頭道:"大人,禮物可曾備齊?何時出發(fā)?"白璧道:"禮物已經(jīng)備好,將軍何時走都行,也無一定的送達(dá)時間。""這樣最好。"上官義又道:"東西是否可讓屬下先看看?"白璧笑道:"東西就在這里,將軍請這邊來。"說畢起身走進(jìn)內(nèi)間,上官義跟在后頭,見地上放了兩只紫紅色的箱子,箱子的體積并不太大,上官義盯了一眼,便回身走出內(nèi)室。白璧隨后出來問道:"將軍需多少人手?"上官義道:"大人只須派一親信之人候著,明天與我一齊上路,其他人由屬下在軍營里找,大人以為如何?"白璧大喜道:"一切由將軍做主。"二人計議已畢,上官義告辭出府,自去準(zhǔn)備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義用過早飯便騎馬來到州衙,白璧迎著,二人來到書房落座,不一會由外面走進(jìn)來一位師爺,向二人拱手行禮,白璧道:"這位是錢師爺,就由他與將軍一同去京師走一趟如何?"上官義看時,見這師爺人還精明,四十多歲年紀(jì),便點頭道:"請師爺快去扮成賬房先生的樣子,咱們立刻就上路。"那師爺一聽轉(zhuǎn)身去了。一會兒外面來了一輛馬車,停在院子里,上官義讓人把兩口箱子送到車上,一切停當(dāng),那師爺也已來到,上官義看時,還像那么回事,便點點頭對師爺?shù)溃?錢師爺就請坐在這馬車之內(nèi),別忘了,你們是買賣人,一路上就大大方方的擺出你先生的樣子,這位趕車的,是大營里挑的一位精明的軍漢,現(xiàn)在他是你的車夫,一切聽命于你,現(xiàn)在你們就上路吧。"
師爺走到馬車前,忽又躬身問道:"走哪里?"上官義道:"直取漢口,雇舟東下,就在船上等我。"那錢師爺聞言點點頭上了馬車,軍漢跳上馬車,揚(yáng)手一鞭,那馬車隆隆地出衙去了。白璧目送車去后,回身對上官義道:"將軍不與車一塊走?"上官義道:"大人不必太緊張,請盡管放心,下官會很小心的,大人如沒有別的吩咐,下官告辭了。"白璧道:"書信等皆在師爺?shù)纳砩?,只要順利到達(dá)京師,將軍就是大功一件。"上官義拱手一笑說道:"那下官告辭了!"白璧舉手道,"將軍早去早回,一路保重!"上官義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府,上馬而去。
上官義騎馬回到自己的府內(nèi),換了件衣服,取了青鋒劍,收拾個小包掛于馬鞍之上,然后上馬出府。他拍馬馳出南門后,便加鞭追趕馬車,不到半個時辰,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馬車,于是他放慢速度,尾隨馬車而行。三人前走后隨,曉行夜宿,倒也平安無事。第三日走到一條大河邊,那河河面開闊,并無舟橋相通,向?qū)Π犊慈?,隔河見對岸一人牽了匹白馬在河邊飲馬。軍漢不知深淺把車停在水邊,猶豫著不敢下水。正在此時,后面來了兩個挑夫,二人在水邊放下?lián)樱撔U褲,挑起擔(dān)子,便下水過河。軍漢見了對著車內(nèi)的師爺說道:"錢師爺,這水不深,你看挑夫都涉水過河了。"
錢師爺早已看到,便對車夫道:"河面雖寬但水很淺,只管過好了。"那軍漢道:"再看看,等那兩個挑夫過去再說。"只一會兒,兩名挑夫已到河中間,那水只浸至二人的膝蓋處,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水已越來越淺,不多時兩名挑夫已涉水到了對岸,在水邊放下?lián)酉茨_穿鞋。軍漢見了放下心來,揚(yáng)鞭打馬開始渡河。此時后面馳來一匹黑色駿馬,黑馬上拴了個小包袱,懸了一口寶劍,馬上坐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年青劍客,他濃眉大眼,方面隆鼻,身高體健,他不是別人,正是打扮成江湖武士的上官義。他來到河邊,遙看著馬車過河,不多時,那馬車涉過河中心最深處,那河水剛好浸不到車身。上官義微微一笑,拍一下黑馬,向?qū)Π抖珊佣ァ?
此時車子正到對岸,一陣風(fēng)掀起車簾,錢師爺正坐在兩只紫紅色箱子上,笑著與前面的軍漢說話。那位飲馬人站在水邊,斜目看著車子,臉上木無表情。車子過去后,才慢慢牽了白馬,悠閑地向河堤上走去。上官義來到對岸,他走到白馬旁,側(cè)身向?qū)Ψ娇戳艘谎?,見一中等身材,面色微黃的中年人,牽著馬只顧低頭走路,白馬的鞍外側(cè)掛了個灰色的長包。上官義走過去,又回頭看了一眼,見中年人并沒有注意自己,這才放開韁繩,黑馬揚(yáng)起四蹄,追趕前面的馬車去了。
等上官義去遠(yuǎn),那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才微微一笑,翻身上了白馬,那馬不快不慢,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上官義。白馬上的這位中年人,可不是無名之輩,他就是有名的強(qiáng)盜,中原四杰之一,萬里獨行司馬千里。自從昨天,他就盯上了這輛馬車,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對之處,但是又與一般巨商的管賬先生外出一般無二。為了弄清楚,今天一大早,他隨了馬車上路,并提前一步涉河來到對岸,裝作飲馬仔細(xì)觀察。他先見馬車停在對岸的水邊,不敢過河,心里并未起疑。后見二位挑夫下水,車子依然未動,他心里暗思道:"車上有物怕水。"他早知車上有位管賬先生,如無怕水的貴重東西,人既可渡,車子自然可渡,何必猶豫不敢過河?等至馬車走過面前,被風(fēng)掀起車簾的一霎那,司馬千里忽然明白了,答案就在那兩只紫紅色的箱子上。
司馬千里一陣高興,臉上立即浮起滿面笑容。忽然,他心里一動,暗想道:"這輛車子,分明暗中有人相護(hù)送,那位黑馬上的壯士,幾天來都或遠(yuǎn)或近的跟著馬車,看來他不是劫車來的。相反,一定是他在暗中保護(hù)這輛馬車。"司馬千里想至此處,已經(jīng)斷定這輛馬車有蹺蹊之處:"這輛車上若無貴重的東西,何必要人護(hù)送。既然有人護(hù)送,何必又分開上路?"一想到這里,司馬千里不由得暗暗吃驚。心想:"這位暗中押車的青年人很有心計,差點連我都被瞞過,想必他的武功一定不弱,否則也不敢獨自押車上路,難道他真是高人。"
司馬千里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這是對方擺的空城計,以假亂真,以真充假,馬車上裝有貴重之物,若處處不離左右,不就分明告訴別人,車上有貴重的東西么?他們連夜間住店,箱子也不往屋子里放,分明想告訴人們箱子里沒有貴重之物,這就叫瞞天過海,只有這樣才不會引人注意,才最安全。試想,若一旦讓人知道車上有貴重的東西,消息傳出,不出幾天,江湖之中必定紛紛傳揚(yáng),那時莫說一人護(hù)送,就是十人二十人也休想保護(hù)得了。司馬千里想到這里,不由暗道:"你小子再詭詐,也瞞不了我萬里獨行司馬千里,我交好運(yùn)了。"
他坐在馬背上,暗自慶幸發(fā)現(xiàn)了一筆財富,如果此舉成功,一定大有收獲。在司馬千里的心里,他并不怕任何人,包括這個押車的青年人。憑自己的一口寶劍,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何曾落得下風(fēng)!他心里只在盤算,用什么辦法,在何處動手,方能劫下這批財寶。他一路沉思,漸漸天色已晚,司馬千里揚(yáng)手一鞭,那白馬四蹄翻飛,驟如風(fēng)雨般馳騁在茫茫古道上,轉(zhuǎn)眼間消失于沉沉地暮靄之中。
地近長江,二月的陽光暖融融地照著山川大地,湛藍(lán)的天空中萬里無云,軟風(fēng)拂面,杏花吐蕊;楊柳輕揚(yáng),柔枝拂水,正是一春最美之時。但大道之上行人稀稀落落。遠(yuǎn)處一聲馬嘶過后,車聲轔轔,一輛單馬拉的轎車輕快的駛上了一處山崗,路邊的向陽處,杏花已經(jīng)盛開。馬車馳過,扇起一溜風(fēng),那花香隨風(fēng)而至,車上的軍漢由不得說了一聲:"好香的花。"錢師爺也在車?yán)镎f道:"好一片桃杏林,真是山秀水清,鳥語花香。我們在城里,那里見過這等春色!"說話間馬車駛?cè)肓艘黄肿樱瑵u漸的青松遮日,怪石嶙峋,松濤聲起。林子里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二人不覺打了一個冷顫,那軍漢剛說了聲:"這林子里好冷!"話音沒落,就聽"嗖"的一聲響。那軍漢悶哼一聲,便"噗"的一下歪在了馬車上,馬車失控一下子停在了路上。
錢師爺掀簾一看,嚇得怪叫一聲,只見軍漢的胸口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鮮血噴涌,眼見得人不活了。錢師爺大驚失色,抖抖索索地抬頭看時,卻見一位中年人從樹后走了出來。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把車?yán)搅肿永锶?"錢師爺剛待抓韁繩,就聽身后一個冷冰冰地聲音說道:"且慢!"錢師爺回頭一看,不由心中大喜,他見上官義已經(jīng)騎馬來到了車前。
上官義看一眼司馬千里,他在渡河時便注意到了這個人。如何不認(rèn)得,他馬上拱手道:"原來是閣下,為何行兇殺害客旅?"司馬千里道:"你終于來了,閣下又是什么人,敢管我的閑事?"上官義冷冷的說道:"在下是這車子的主人,閣下莫非看中了這輛車子?請報上名來,看配不配要我這輛車子。"司馬千里聽了嘿嘿一陣?yán)湫Φ溃?說也無妨,閣下知道萬里獨行么?在下不要車子,只要車上的東西。"上官義猛然一驚,他出山已經(jīng)幾年,怎么不知道萬里獨行的名子,他看一眼面前這個獨腳大盜,心里已經(jīng)飛快地打好了一個主意,于是他和緩的說道:"原來閣下就是司馬千里,聞名久矣,今日松林相遇也是前世的緣分,看來你我之間今日只能用刀劍說話,閣下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
上官義說到這里,沉吟一會又道:"你我比劍,誰生誰死,誰勝誰敗只能靠手上的功夫。如果你勝了,自不必說,僥幸我勝了,閣下可就只剩下兩條可選的路了。其一,選擇死。其二,你從此跟隨在我的左右,我也保你一世富貴榮華,現(xiàn)在你出手吧。"上官義說罷,司馬千里忽然一陣狂笑道:"好狂的小子,沒有別的路了么?"上官義抽出青鋒劍來,飄身來到司馬千里面前道:"若在異時異地,就另當(dāng)別論了,現(xiàn)在你既知道了車中的隱秘,就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擇了,出手吧!"說著右手舉劍,站在司馬千里面前,雙目緊緊盯著對手。
司馬千里"嗆"的一聲抽出寶劍,挽個劍花就撲了上來,卻見對方的劍鋒似乎正點在自己的胸喉之間,他挺劍圍著上官義游走,卻找不到出手的部位,心中暗道:"看來這個青年人不是等閑之輩,忙集中心神,運(yùn)真力于右臂,踏前一步,寶劍已平胸遞出,卻是一招似實而虛的"仙人指路"。
上官義凝身不動,劍尖上,一點銀光閃爍抖動著,似乎就要閃電般撲過來。司馬千里一驚,中途劍招一變,寒光一縷猛的向上官義胸前刺去,突然虹光暴閃,上官義已揮劍封了出去,就聽錚的一聲金鐵交鳴,火花飛濺。上官義揮劍急攻,用的正是混元劍法里的一招"八方風(fēng)雨"。司馬千里一驚,忽然想起這劍法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不敢怠慢,身子一挫,化劍為刀,劍挾風(fēng)雷萬鈞之勢猛地掃了過去,用的正是一招"橫掃千軍"。
司馬千里這一劍快如閃電,眼看斬至上官義的腰身,突然噌的一下,上官義拔地而起,司馬千里的寶劍唰的一聲從上官義的足下掃過,司馬千里緊接著一個旋身手中寶劍一立,閃電似的向上點了出去,這是狠毒的一招"一柱擎天",劍鋒如寒星一點疾向半空中的上官義刺去。上官義見劍鋒臨身猛地?fù)]劍一掃,一聲大震中,身子猛撲了下來,劍光如水銀瀉地,直刺司馬千里的膻中大穴,這招"銀漢怒濤"正是混元劍法中的一招厲害殺著。司馬千里一看封架不及,忙用一招"落葉隨風(fēng)"足下一點,身子已向后飛瀉而去,盡管他躲過了這一險招,但心里還是著實吃了一驚。
二人你進(jìn)我退,一連拆了三十幾招,已殺得天昏地暗,驚得前后上崗的行人,盡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入松林繞道而過。司馬千里心中著急,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碰上了劍術(shù)高手,面前這個青年人劍術(shù)高明,內(nèi)力深厚,自己若不小心,必然傷在他的劍下。一念及此,他手下一緊劍如毒蛇一晃而出,直刺上官義膻中、肩井兩處大穴,上官義并不閃避,寶劍一揮,已將司馬千里的寶劍封了出去,接著寶劍一抖幻起一道寒芒,反向司馬千里撲去,用的正是一招"芭蕉夜雨"。
司馬千里使出渾身解數(shù),寶劍化一蓬銀光迎了上去,火花中立即傳出一陣驚心動魄地金屬撞擊聲。司馬千里久戰(zhàn)不下,開始拼命了,他猛提一口氣,將真力貫于劍身,手臂一揚(yáng)而下,寶劍裹著一道冷氣,向上官義斜肩劈了下來。上官義揮劍往外一封,"鏗"的一聲大震,兩人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一步。司馬千里猛吸一口氣,寶劍一擰,一招"長虹貫日"劍已刺至上官義的胸前。上官義持寶劍順勢往外一擋,不等司馬千里換招,寶劍一翻而出,便是一招"路轉(zhuǎn)峰回"。這一劍出奇不意,又快又狠,那劍鋒疾如風(fēng)雨,已魔鬼般的刺向司馬千里的胸口。
司馬千里不愧是武林中的高手,危急間身子一側(cè)一仰,一招"春風(fēng)楊柳",讓過對方的劍鋒,接著身子一直寶劍快如閃電直刺上官義的前胸,應(yīng)變之快,劍招之狠,真是匪夷所思。就在這劍鋒似中未中之際,上官義身子猛的一側(cè),司馬千里的長劍已貼衣而過,司馬千里猛吃一驚,等他發(fā)現(xiàn)不好急忙退步時已經(jīng)晚了。只見上官義右手疾抬,寶劍已點上了司馬千里的咽喉,這一手又快又準(zhǔn),如同算就了一樣,正是上官義的一手絕活"路轉(zhuǎn)峰回"中的"關(guān)羽回刀"。
司馬千里長劍已經(jīng)用老,整個身子處在對方的寶劍和掌足的攻擊之下,已沒有半點逃跑的機(jī)會,直驚得他面如土色。卻見上官義微微一笑道:"閣下,現(xiàn)在請選一條道吧!"司馬千里知道,既然已無還手之力,與其就此死去,總不如活著的好,忙棄劍低頭道:"司馬千里今日輸?shù)眯姆诜?,愿從此聽壯士差遣?上官義聞言大喜,忙撤劍道:"今日事出無奈,得罪了閣下。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望兄長莫怪。"司馬千里道:"壯士何人,劍法如此高強(qiáng),實在令在下佩服。"
上官義笑道:"兄長先去把你的馬牽來,讓這位先生乘坐,就勞兄長駕車如何?"司馬千里聞言隱入松林,上官義將軍漢的尸體拋入松林之內(nèi),令錢師爺擦去車上的血。此時司馬千里已牽馬而回,來到車前,他從馬鞍上解下包囊扔入車內(nèi),將韁繩遞給錢師爺,然后坐上馬車,上官義拾起地上的寶劍遞給司馬千里,司馬千里接過順手放在車上,便揚(yáng)鞭打馬向前馳去。錢師爺騎上馬隨后跟上,上官義飛身上馬一路追隨而去。
不一會,馬車駛出松林。上官義打馬趕上馬車,與司馬千里走在一起,見前后無人,才開口問道:"司馬兄,你是怎知這車上有貨的?"司馬千里見問便如實說了。上官義點頭道:"兄長果然精明,小弟上官義,是隨州的兵馬提轄,車上是知府白璧送去京師的禮品,小弟知此事難為,雖想出這種辦法上路,不想還是被兄長識破了。"
司馬千里在車上拱手道:"原來是上官將軍,可惜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將軍。其實我發(fā)現(xiàn)車子的時候也未起疑,如果將軍早把車子偽裝一下的話,我也不會看穿的。"上官義聞言點頭道:"說的對,車到前面請兄長想想法,總是不要讓人看穿虛實的好,省得費(fèi)手腳。"司馬千里連連點頭。
中午車到一個城鎮(zhèn),司馬千里讓錢師爺買了一床棉被和兩條包袱。飯后三人繼續(xù)上路。出鎮(zhèn)后,司馬千里將被子搭在箱子上,上面蒙上兩塊包袱,就像車上專做的座位一樣,錢師爺坐上去,就像一位尊貴的賬房先生外出時一樣。高卷起車簾上路,人既可在車內(nèi)看到前面的景物,也不引人注目生疑了。上官義見了這番布置微微而笑,心里暗服司馬千里的心思細(xì)密,也放心了許多。
車到漢陽,司馬千里與上官義商議,要車馬過江,由陸路入京。上官義問其原因,司馬千里說道:"由此坐船有兩不宜,一是從此棄車上船,這里的碼頭上什么人都有,東西搬運(yùn)易引起人們的注意,易被人識破,這是我們不愿看到的;二是你我都不識水性,如在大江之中遇到情況,我們怎么辦?所以還是車馬一塊過江,走陸路的好,"上官義一想,覺得十分有理,便道:"對,咱們干脆躲開這地方,一直東去,另選個小地方過江如何?"司馬千里點頭說好,于是眾人便驅(qū)車東進(jìn)。
他們一路行來非常順利,車到銅陵對岸他們渡過長江,取道宣州東下,非只一日車馬進(jìn)入天目山山脈,沿山東下便是京師臨安。三人辛辛苦苦到達(dá)此地,已經(jīng)將近一月的時光了,再走三五天便可到達(dá)臨安了。每個人的心里都輕松起來。一路東下,車到處滿山生長著高大的毛竹,車馬有時就在竹海中穿過,兩邊的毛竹猶如兩面屏風(fēng),夾道而立,直插藍(lán)天,別是一番景致。錢師爺坐在車?yán)飹炱疖嚭煟粗赝撅L(fēng)光,搖頭晃腦直夸新鮮。
傍晚時,車到一處山村,司馬千里見太陽已經(jīng)壓在西山頭上,尋問當(dāng)?shù)厝?,知再往前走便趕不上宿處,便驅(qū)車進(jìn)村入店。錢師爺下車漫步來到村頭,見上官義趕來了,便點點頭,與上官義一起回到店里。這店不大,后面一溜三間客房,司馬千里與錢師爺住了一間,上官義自己住了一間,另一間也住了一位客人。
吃飯時,司馬千里與錢師爺一起,上官義依舊自己要了幾個喜歡的菜、一壺酒,自斟自飲。另一位客人是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也在用飯,眼睛卻不住的看向眾人。司馬千里只與錢師爺說笑吃酒,那中年客人吃完飯就回房去了。三人飯后要了一壺茶,喝茶間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休息去了。
約莫三更時分,客房的一間門輕輕拉開,那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閃身而出,出房后便一路往馬車處靠去。離車不到三五尺時,就聽中間客房里咳嗽一聲,門開處,萬里獨行司馬千里走出屋子,四周看了看,一旁撒完尿便回房睡覺去了。那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見有人出來,一邊撒完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不多時呼嚕聲響起,人已睡熟。天明時分,眾人早起,在店里用了早飯,太陽還未出山,眾人已經(jīng)先后上路。
司馬千里駕車,他左手抓著韁繩,右手揚(yáng)起馬鞭,長劍放在右手一邊。出了村子,他便揚(yáng)鞭催馬沿著古道隆隆的馳去。那位中年人,騎了一匹紅馬,出店后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車子而行。上官義最后離開小店。走不多遠(yuǎn),鮮紅的太陽已爬上東山。紅色的朝霞涂在青翠的竹林上,紅綠相映,更顯得好看。路的一邊是淺淺的溪流,水聲叮咚,向山下流去,幾聲鳥鳴從竹林里傳出來,那歡快的叫聲悅耳動聽。馬蹄有規(guī)律的踏在山路上,清脆的馬蹄聲打破了竹林里的寧靜。有幾只鳥兒從前面沖天而起,直向竹林深處飛去。上官義坐在馬上,雙眼盯著前面的紅色馬影,控制著坐下馬的速度,不緊不慢的隨后跟著,他覺得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有點不對勁。
約莫走了一個來時辰,馬車駛?cè)胍惶帊{谷,司馬千里抬頭一看,見路的一邊是高高的懸崖,另一邊卻是深谷,谷底下水聲隆隆。山路曲曲彎彎,時寬時窄,緊靠深谷而行。那高崖之上,松藤橫生倒掛,繞巖纏林,垂懸于峭壁之間。司馬千里見山勢險惡,只得放慢速度,一路小心而行。
約行三里地,山路一拐,司馬千里見前面的路只有一車之寬,再往前走,那路忽又寬了起來。才待加鞭,就見前方路上有幾塊大石頭擋住去路,車子已經(jīng)無法過去,司馬千里眉頭一皺,立即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忙將馬車停下來,已見車前閃出來一條身軀高大的如同鐵塔一樣的漢子,他手中提了一口刀,橫眉怒目的站在路上。司馬千里回頭一看,卻見一條黑衣漢子不知由哪里冒了出來,手里提著柳葉刀也從后面逼了上來,再向后看,一同住店的那個中年人,也騎了紅馬趕到了身邊。
只見那位鐵塔似的漢子,用刀指著司馬千里道:"你這漢子,想要命時給我馬上走開,這車馬我要了。"說著提了刀向司馬千里逼過來,那司馬千里聞言笑道:"你這鳥大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竟敢來招惹你家大爺,卻不知你家大爺從來不殺無名之鬼,報上名來領(lǐng)死!"那漢子聽了哈哈大笑道:"你若聽了我的名字,包管嚇?biāo)滥悖敬鬆斒翘炷咳壑?,人稱鎮(zhèn)山虎岳中雄的便是。"岳中雄話音剛落,背后人道:"我們便是黑狼丁峙、白狼丁峻。"司馬千里冷眼一看,見其中一位白衣人,正是店中的那條漢子。此時二人提了刀已從身后逼到了車后。司馬千里見了這陣勢也不敢大意,他向錢師爺使個眼色,順手抽出寶劍,在車前一站,那錢師爺已嚇得抖做一團(tuán),車也下不來了。
司馬千里取劍在手,對著岳中雄冷笑道:"我近日骨頭有些酸軟,正想殺只虎取骨泡酒吃,想不到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說說看,你想怎么個死法。"那岳中雄聞言大怒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天目三雄算無遺策,刀出無人生還,買賣從不空手,你今日既到此處,竟然還敢口出狂言,爺爺本想放你一條生路,誰只你卻自己不想活了,這怨不得你爺爺,拿命來吧!"說著大刀一擺,高大的身軀已箭也似的撲了上來,刀起帶風(fēng),一招"力劈華山"惡狠狠地向司馬千里剁了下來。身后的丁峙丁峻雙刀并舉,也從后閃電似的劈了過來,刀刀無情,三人配合的滴水不漏,任你武功再高,也難逃這致命的一擊。
司馬千里久走江湖經(jīng)驗頗足,見險不驚,危急間他身子橫飄,躲開三人的致命一擊。接著寶劍一揮反手向后掃了出去,岳中雄大刀一封,就聽轟的一響,兩人的身子同時一晃。岳中雄一驚道:"小子,你還有點力氣,再接我一刀!"話音未落大刀呼的一聲又斜劈下來,司馬千里見是一招"五丁開山"。身子一側(cè),躲過岳中雄的刀鋒,寶劍疾出,一招"毒蛇出洞"直刺撲到身邊的丁峙,丁峙一見慌忙跳開時,岳中雄的大刀又挾著雷霆之勢,橫掃而至。司馬千里閃身退步,寶劍一抖而出,反刺岳中雄的手腕脈門,岳中雄忙退一步,大刀外封,司馬千里挺劍疾上,正想反擊,忽覺身后冷風(fēng)一道疾撲而至,他急忙斜里一飄,堪堪躲過丁峻的一刀。司馬千里大怒,寶劍一收反手向后刺去,丁峙正撲到身后,方待舉刀,劍鋒已到,他慌忙一閃,劍鋒貼衣而過,把他嚇了一身冷汗。
岳中雄見司馬千里門戶大開,刀光一閃,斜肩帶背向司馬千里劈了下來,危急間破空聲起,只聽"錚"的一聲響,一粒石子在岳中雄的鋼刀上炸開,粉塵四濺,岳中雄突覺手臂一麻。一驚之下抬頭看時,便見上官義已從馬上飛身撲到了面前。人剛落地便大喝一聲道:"都給我住手!"司馬千里聞言飄身而退,岳中雄卻以刀指著上官義喝道:"你也想來送死么?"上官義也冷冷地說道:"這車子是我的,你憑什么本領(lǐng)要奪為己有?"又用劍指了丁峻道:"在那村店里,就見你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好人,今天你們撞在我的手里,可要倒霉了。"說罷哈哈大笑。
丁峙一見并不答話,雙刀并舉,猛地砍向司馬千里,他身子一側(cè)讓過刀鋒,右手一抖寶劍照心便刺,丁峙左手外封、右手刀已閃電般砍了下來,一旁的丁峻與丁峙原是兄弟,連忙揮刀而上,雙戰(zhàn)司馬千里。岳中雄大刀舞起一團(tuán)銀光,攻向了面前的上官義。一時間五人混戰(zhàn)在一起,刀劍撞擊聲不絕于耳。
岳中雄身高力大,越戰(zhàn)越勇,刀刀生風(fēng),丁峙丁峻心意相通,四把刀圍起司馬千里,斬頭削足刺腹穿胸刀刀兇狠。五個人各施絕招,都想取勝,一時間殺的天昏地暗。岳中雄身為三雄之首,武功自然不弱,一口刀上下翻飛,已與上官義殺了十幾個回合,上官義見他刀法精熟,心里暗想:"此人如若將他殺死,未免可惜。如收為己用,便是自己的一個有力幫手。"一念及此,便一邊動手,一邊留心岳中雄的武功路數(shù)。此時的司馬千里與丁家兄弟卻正殺的難分難解,任司馬千里如何沖殺,兄弟二人心意相通,你進(jìn)我退,互相救應(yīng),雖一時傷不了司馬千里,司馬千里卻也很難將他們殺傷。此時的岳中雄見了,卻心中發(fā)急,背上流汗。
岳中雄身為天目三雄之首,在這天目山里做買賣,從來都是三招兩式便將對手打發(fā)掉,但今天,面對這個青年劍客,卻久攻不下,他見面前對手的劍法攻守兼?zhèn)?,招?shù)綿綿不斷,又風(fēng)雨不透,不管自己如何強(qiáng)攻,卻始終攻不破那一層劍幕。他心急之下,猛提一口氣力貫右臂,大刀如狂風(fēng)驟雨般潑了過來。"力劈華山"、"餓虎撲食"、"橫掃千軍"、"風(fēng)卷殘云"一刀接一刀連環(huán)使出,但見刀光閃閃,火花亂暴,金鐵交鳴之聲驚心動魄。
上官義成竹在胸,見招拆招,一路對攻。岳中雄怒吼一聲,身形彈起,刀挾風(fēng)雷之勢,一刀劈下,上官義側(cè)身閃過,青鋒劍已閃電似的向岳中雄持刀的手腕斬來,用的正是一招"暗渡陳倉"。岳中雄大驚,急忙棄刀一個"就地十八滾"翻了出去,上官義大喝一聲:"哪里走!"身子如影隨形,緊緊地跟了上去,那岳中雄"鯉魚打挺"方待彈起身子,上官義的寶劍已經(jīng)點在他的胸口上。
那丁家兄弟正在奮戰(zhàn),忽見岳中雄遇險,心里一慌,司馬千里的寶劍沖破刀幕,向丁峙刺去,丁峻一見雙刀齊舉乘機(jī)來砍司馬千里,那司馬千里卻趁丁峙躲劍之機(jī),身形一閃讓過丁峻的雙刀,寶劍斜上一送,"噗"的聲扎入了丁峻的腹中。丁峙一見大急,雙刀一順,猛的從司馬千里背后斬下。司馬千里側(cè)身急閃,丁峙雙刀一劃,又向司馬千里下三路砍來,司馬千里雙足疾點,身子凌空而起,雙刀由足下閃電般掃過,司馬千里人在半空,寶劍下指,借下落之勢,反向丁峙灑下來一道劍雨,丁峙身子猛的一側(cè)躲過劍鋒,雙刀銀光一閃,疾向司馬千里的胸口刺來,司馬千里單足點地,身子一晃讓過雙刀,電光石火間,連人帶劍撞入丁峙懷里,寶劍已透胸穿出,黑狼悶哼一聲,手中的柳葉刀無力的落在地上。司馬千里飛起一腳,將丁峙踢下路邊的深谷中。
岳中雄在上官義的劍下,眼見丁氏兄弟轉(zhuǎn)眼間雙雙戰(zhàn)死,不由心頭泛上一片寒意,自思道:"吾命今日休矣!"他見司馬千里提著帶血的劍走過來,便雙目一閉等死。耳內(nèi)卻聽司馬千里道:"他是天目三雄之首,叫鎮(zhèn)山虎岳中雄。"上官義對司馬千里笑笑,將劍收起,對岳中雄道:"閣下可以起來了。"
岳中雄睜眼看時,見二人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上官義看著岳中雄迷惑的樣子說道:"岳中雄,你只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么?"岳中雄反問道:"答應(yīng)怎樣,不答應(yīng)又怎樣?"上官義走過去拉起岳中雄道:"你刀法不錯,小弟甚是佩服,你如愿意做我的朋友,從今以后我們就同享榮華富貴,如不同意……"那岳中雄也是個心想榮華富貴的人,聞言問道:"你是什么人?"司馬千里笑道:"這位是隨州的兵馬提轄上官義將軍。"
岳中雄聞言躬身道:"謝將軍不殺之恩,岳中雄從今以后,愿死心塌地地追隨將軍。"上官義聽了大喜,對岳中雄道:"過來見過,這位便是萬里獨行司馬千里。"岳中雄聞言大驚,他是黑道人物,如何不知司馬千里的大名,他慌忙走到司馬千里面前躬身道:"英雄大名,如雷貫耳,剛才多有得罪,萬望英雄海涵。"司馬千里笑著說道:"不打不成相識,以后我們就一同做事了,不必客套。"岳中雄一笑,走到車前,搬起路上的石頭,拋入深谷之中,又去揀起地上的刀,上官義也將丁峻的尸身拋入深谷,司馬千里提劍坐上馬車,看錢師爺還在車內(nèi)抖做一堆,忙笑道:"沒事了。"接著還劍入鞘,揚(yáng)鞭上路。岳中雄騎上丁峻的紅馬,與上官義一同隨著馬車而去。
由此東去,岳中雄道路甚熟,不必再沿途問路,上官義也不再沿途寂寞,就與岳中雄說些江浙一帶風(fēng)情,不覺已至中午。為慎重起見,午飯依舊開分吃,彼此并不說話。飯后上路也依舊隔了一段距離。第二天,路上行人漸多,上官義問了岳中雄,知去臨安已不太遠(yuǎn),料想從此不會再有盜賊,便打馬追上車子,眾人說笑而行。
次日中午,車馬到了臨安,上官義馬上看去,只見青山疊翠,樓臺掩映;碧水上浮游船畫舫,春風(fēng)里傳琴聲笑語。正是天子腳下,無限的繁華,仕女塞道,車馬盈途。那師爺說了去處,岳中雄便領(lǐng)了眾人入城。上官義的一雙眼,離不開眼前的繁華景象。眾人驅(qū)車來到那處宏大的府第,錢師爺上前投了書信,不一會,府內(nèi)出來幾條大漢,引車入內(nèi),眾人在外坐等,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錢師爺駕車出來,他含笑告訴上官義,事情一切妥當(dāng)。
上官義大喜,帶眾人尋店住下。上官義讓店家擺了一桌盛宴,四個人圍在一起,共同舉杯歡慶。辛辛苦苦一個多月,總算有了一個圓滿的結(jié)果。上官義連喝了幾杯酒,高興的說道:"我們一路辛苦,總算把事情辦妥,知府那里,還等著我們的消息,今天我們都休息一天。明天師爺和岳中雄先帶了文書回隨州交差,我與司馬千里住下游玩一天,再隨后趕回去,你們以為如何?"那錢師爺點點頭道:"來京時你一路上費(fèi)了不少心,回去交差又沒有風(fēng)險,我們就先回去。好不容易到了這里,你們二位盡興的玩幾天,到處看看再走也不遲。"
岳中雄道:"如此甚好,下午師爺也可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看家。明天就動身北上,由水路回去。"上官義笑道:"那也好,干脆把車馬賣掉,師爺一路由岳兄相伴我們也放心,就拜托岳兄了。"岳中雄道:"將軍盡管放心,有我岳中雄在,保師爺安全到達(dá)隨州。"眾人聽了俱各歡喜,一邊喝酒,一邊聽岳中雄說江南風(fēng)土人情,不覺已經(jīng)半醉。
飯后又吃了一會兒茶,酒意半消,上官義和司馬千里起身與岳中雄和師爺告辭。二人一直送出店來,上官義與司馬千里便沿路向西湖走去。二人手里提了劍,一路上身子搖搖晃晃,走了好長時間,兩個人才來到西湖邊上。
遠(yuǎn)望湖面,湖水一平如鏡,湖上船來舟往,眼前楊柳依依,桃花爭艷,的確是個如詩如畫的地方。兩人在西湖附近,尋了家名叫西子客棧住了下來,要了一套上等的客房。小二招呼二人上樓,開了房間,送上茶來。兩個人歪在床上,喝了會茶,上官義道:"我們各自揀喜歡的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明天晚上我們還在這里相會,后天上路北歸如何?"司馬千里笑道:"這樣最好,將軍盡管自去吧!"
上官義下床提了青鋒劍走出客棧,向西湖走去。連上官義也不會知道,這一去會引出一場轟動武林的事情。欲知發(fā)生了怎樣的事情,請接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