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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跟旺的婚事》
  • 中朝
  • 3935字
  • 2011-07-21 13:33:44

八月十三的夜,清澈、明凈,月光灑在田間小路上。地里的玉米棒子都已被掰回家,玉米桿卻還立在地上。他們倆一路慢走,一路有說有笑。他們從小時侯光了屁股一起摸魚,一直聊到上午的綠衣洗頭女人的眉眼。爽爽朗朗,開開心心。

紅星突然問跟旺:“跟旺,你跟我一塊出去吧,到深圳混幾年,肯定比你在家強。”跟旺沒有吱聲。

紅星見跟旺不答話,笑了笑:“在家不掙錢,出門到處都是錢。你還傻呆在家里干什么呢?”

跟旺說:“我不能出去。我家跟你家不一樣,我爹隨時都有病倒的可能,‘四歲半’也還太小。我得照看他們的。”

紅星點點頭,又搖搖頭。

跟旺說:“我娘以前得罪了不少鄰居,沒有我,這個家,不行的。再說我在家也能多少掙些錢。”

紅星見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紅星又問了跟旺在家買樹倒樹能掙多少錢,有什么打算。跟旺都是憨憨地一笑再笑,以不掙錢回答了。

最后他們轉悠到了那片河灘地上。跟旺問紅星:“紅星,這里有你家的多少地啊?

紅星說:“沒多少,有五六畝吧。”

“有幾年沒種了吧?”

“估計有十來年沒種了,沒去深圳前,這里就已經荒了好幾年了。”紅星說完,搖搖頭,“這里又不長莊稼,你問這弄啥?”

“就是的,這里不是旱,就是淹的,沒法種莊稼。”

“前兩年想過找個人拉了這些地,代我交公糧。但是這樣的地,誰會拉啊。”紅星一臉無奈。

跟旺說:“我想在家里多揀些田地來拉,就是你自己家的這五六畝,還太少了,不知道那兩邊的都是誰家的?”

紅星一聽跟旺這么說:“我知道都是誰家的,你真想揀這些地,我來幫你聯系。”

跟旺半信半疑,取出一支煙,遞過去。紅星沒接煙,而是先在跟旺身上打了一拳,“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咱哥兩誰跟誰啊。”

他們倆東拉拉西扯扯,身上帶的煙都抽完了,似乎談興仍未減。最后話題扯到了女人身上。跟旺問紅星:“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怎么現在也學會進美發廳了?”

紅星哈哈一笑說:“這有什么?深圳都是這樣的,路邊剃頭的,沒有。”倒是紅星很好奇,湊近了問:“上午看你見了女人,怎么還臉紅啊?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

跟旺傻傻地:“不懂唄。以前沒想過女人,現在也不敢想女人。”

紅星冷不防往跟旺襠里抓了一把:“小和尚,還沒吃過肉吧。”

跟旺怎么也想不到紅星會突然動了手,還真被他抓住了一下:“干啥?怎么還動上手了。”

紅星也對自己的粗魯感到有些過分,從地上站起來:“老弟,哪天給你弄快肥肉,你嘗嘗。”

跟旺也站起身來,聽他這么說,伸出拳頭就去打紅星,早被紅星跑開了。

第二天中午十點多,跟旺正在家里收拾玉米,從家里一袋一袋扛到打谷場上,曬干。一百九十多袋玉米,跟旺從早上一直扛到了現在。還要倒出來,攤開。累極了。正想坐下來,歇口氣,抽支煙。就見紅星在很遠的地方沖他招手,要自己過去。跟旺走過去,紅星從口袋里掏出一支“帝豪”遞過來,跟旺接了。

“走,給我陪客去!”

跟旺說:“現在還不行,還有幾袋玉米沒扛完。我一會干完活,行不?”

紅星說:“我在‘華強’等你,快來!”說完,紅星就扭頭折回去了。

跟旺抽完煙,干完活,手臉都沒有洗一把,只跟娘說了一句話,讓娘看著玉米,就向著“華強”酒店走去了。

“華強”酒店并不很遠,是由以前的公路護路隊小院改成的。十多間小瓦房被老板用了木板隔成一間一所的,間間獨立。每間房里一張飯桌,墻上一臺壁扇,僅此而已。條件極其簡陋,飯菜也極其簡便,但生意卻是出奇的好。聽說鄉里街上的很多‘名流’們,也要跑到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破地方來的。為的不是吃什么好東西,而是看、是玩。

跟旺曾無數次在“華強”酒店吃過飯喝過酒,店里的每一個人都混得熟極了。他一直都這樣認為,從來沒改變過。但今天,他的見識,就要大打折扣了。也許明天中秋節,他會為今天的事出奇的高興;也或許,他會為今天的事而萬分懊悔。這就是男人,這就是跟旺,這就是一個三十二歲的“老男人”。

跟旺一個人從家里往“華強”酒店走去,走在這條熟悉的小路上,跟旺的心里一直在嘀咕:紅星剛回來沒幾天,能有什么事呢,非要到酒店里坐坐。也許他真混的很好了,錢多了,嘴在南方吃油了,非要到酒店里吃飯不可吧。跟旺想到這,心里雖有一絲羨慕,但很快又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在家里也能掙到錢的。心里便覺舒服很多。不經意摸了摸口袋,煙沒帶,可能是干活“打氣”時,把煙給落在家里了。想要轉回去拿,但又一想,請客吃飯,哪能不備煙的道理呢。想了這些,腳步不覺快了起來。

進得酒店院中,店老板早看到了他:“跟旺,今天沒開車買樹啊?”

“沒有。紅星在嗎?”

“在,在。他們都在最東邊的大房間里”

這個破酒店都是瓦房,代小走廊的那種,所以兩頭的房間因為占了走廊的空間,所以就成了大房間了。跟旺走到門前,里面熱鬧得很。跟旺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沒敢貿然推門進去。(這兩年,由于在小店里吃飯吃得多了,也積累了一些主人做客的經驗)輕輕地用手敲了兩下門,沒動靜。又重重地敲了幾下,就聽里面是紅星的聲音:“趕快開門,肯定是跟旺來了。”

開門的是個女人,仔細一看,像在哪見過。哦,就是在洗發店給他洗頭的那個綠衣女人。不過今天倒不是綠衣,一身紅,像是換了另一個洗頭女人的衣服。房間里正在打牌,136張的那種。坐莊家我只上的面向南的是村支書,一個胖胖的老頭,也是本家姓劉。坐東邊位置上的是六叔隊長。紅星坐在南邊位置上,屬天門,末門,下手,就是剛開門的洗頭女人,坐在西邊位置上。還有村長也姓劉,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因說了自己不會打牌,在房間靠北墻的一張小床上躺著休息。只是用了一幕拉簾可以拉上的,就看不見有床的存在了。

跟旺在這家店里喝過無數回酒,真還是頭一次進這個房間。以前只聽說過,肯出錢的,可以從外面請來小姐陪酒的,才可以進這個房間里吃飯喝酒的。今天算是進來了,而且馬上還要坐下去喝酒,可能會有小姐陪著喝吧,想到這些,跟旺心里美極了。只是還沒見到小姐,但也或許正在陪著打牌的女人,可能就是一會兒又要坐下來陪著喝酒的小姐吧。想到這,跟旺借給支書和隊長倒茶且坐下來觀牌為由,仔細地把洗頭女人認真的給看了個夠。今天這個女人比那天干活時更女人了。油頭粉面,細眉紅唇的。尤其是細嫩的粉頸上一條金燦燦的項鏈,格外打眼,配合了耳垂上一對大的銀白色耳花,簡直美極了。項鏈的最低處,墜著一顆紅色的石頭。閃閃地發著亮光,這一紅一銀一黃,或同時放著耀眼的光芒,或逐一發出幽光。跟旺簡直忘記了旁邊還有人,眼珠都快迸出來了。

“華強”酒店今天的生意很不錯,所有的房間都爆滿。十二點半,準時開了飯,洗頭女人的手氣不錯,贏了一百多塊。隊長輸了八十多,紅星輸了二百多,支書贏了點,很高興。安排座位時,支書沒有動,洗頭女人挨著他的西邊下手坐了,也是面向南,算上席。六叔隊長調到了西邊單坐,村長從床上起來,坐了東邊。跟旺和紅星二人同坐南邊,他接菜,紅星倒酒。席上,酒過三巡后,紅星站起來,端起酒杯先飲了一杯,又倒上,才邀了大家一同滿飲。“我紅星的事,就全拜托各位了,我先干為敬。”

村長端起酒杯,“你放心吧,來,干了。”

支書并沒有站起來,只是說,“沒事,現在只喝酒。來。”酒杯“剛”的一聲,都與洗頭女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支書一飲而盡,六叔隊長一看都喝了,自己也拿起酒杯,在盤邊上輕輕一磕,“來,干了。”也喝了。

洗頭女人更爽快,一仰脖,一杯酒就下了肚。還喳喳雙唇,“不錯,好酒。”

六叔隊長接了話,“這可是深圳的酒,剛帶回來的。”

一時間,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跟旺本不能喝酒,又不知道所為何事,不敢貿然大喝。生怕誤了誰的正事,故作斯文,唯有人邀杯才仰脖一飲而盡。倒是六叔看見了他這一點,用腳在桌下踢了跟旺一下,“你還不趕快敬支書幾杯,你說的那幾十畝河灘地的事,我都跟支書匯報商量過了,那事,可行。就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跟旺一聽六叔這樣說,強打精神,立馬來了興致。他端起酒杯,“好,六叔說的是。我先敬支書一杯。”

不待支書端酒,他早已杯空又倒上了。略喘了一口氣,咽了酒。支書的酒也喝過又倒上。

跟旺又站了起來,“為了今兒個的緣分,來,咱們都同飲一杯。”

也不知道,他都在哪學的新詞,三十大幾的人了,連個女人都沒沾過,也敢把緣分兩字往上捅。

“好,說的好,”紅星也附和。

六個杯子都伸到了中間,“砰”六個杯子碰到了一起。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很快四斤白酒就下了肚。支書止令紅星不要再開,酒村長更是連聲附和,“別再開酒。”

只有洗頭女人不吭聲。也許,因為她是專請過來的陪酒員,沒有說不開酒的職權。也許,她的職權就是,要將主人家帶來的酒全部喝完,才算交工。總之,她是海量,還能再喝,支書已經提議撤席,說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此時,

跟旺卻被酒精催迷乎了,他發起飆來,“紅星,再開一瓶,我跟女士再干一杯,最后一杯,算是收場。”

紅星開啟這最后一瓶時,支書村長還有六叔隊長,都已撤席回家了。只有跟旺酒量大,只有女士酒量大,他倆又干上了。

女士說,“我想休息一會,再走。”

紅星將她扶到里面的床上,躺下,把拉簾拉上。跟旺只是趴在桌子上,紅星推了兩下,沒推動。就讓人家把房間和桌子收拾了。等到結完帳,付完錢,回房間一看,好嘛。跟旺也躺里面小床上了。

紅星笑了笑,“不能喝,還逞強。”

他出來將門鎖了,跟店老板交待了幾句,也回家了。店老板見這種事,見得太多了。只是略略地沖紅星說,“沒事,在我這,你放心。”

跟旺一直睡到天蒙亮,一睜眼,自己嚇了半死,他渾身光光的,沒有一絲線。他想爬起來找衣服,沒爬動,下身漲漲的疼。紙巾扔了一地,他的衣服被扔的很遠,口袋全部外翻,一分錢也沒有了。場里曬了一場玉米,跟旺娘從下午三點開始收,一家人忙活的不亦樂乎。推堆的推堆,灌袋的灌袋,直忙活到天昏地暗,月亮出,怎么也不見跟旺回來。他娘氣的直跺腳,“這狗日的,跑哪去了?明知道有活,也不快回來。搬包,扛袋子,別人又不行。這狗日的,怎么就不管了?”

中朝于古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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