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心說
- yinpin0508
- 6473字
- 2013-06-03 12:32:29
一年多前,也就是于佳毅剛調(diào)回省城工作不久。陳小芝正好去省城開會,散會后她想怎么也得找于佳毅好好談?wù)劊员懔私庖幌滤c貝牧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晚上,在省城某四星級飯店大廳一角的沙發(fā)上,坐著于佳毅與陳小芝,他們像是正在聊天。
于佳毅奇怪地問:“這么著急找我,有什么事嗎?”
陳小芝反問他:“難到?jīng)]事就不能見你嗎?”
于佳毅馬上解釋:“哦,不是,我只是覺得奇怪。怎么小芝局長這樣好心,忽然把我給想了起來?”
陳小芝:“不是忽然,而是想了好長一段時間,是刻意請你出來。”
于佳毅更感奇怪:“啊?難道真的有什么重要事情?”
陳小芝:“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就是想見個面。本來我是想今天晚上就趕回贏州去的,但一想到你們的事情,還是不甘心,算了,還是見個面吧。”
于佳毅一下子明白了,他沉默起來,甚至有點大難臨頭的感覺。
陳小芝:“有很多事情我沒搞明白。”
于佳毅已經(jīng)意識到了陳小芝想要說什么,但他又不想提及,于是只好找另外的話題來應(yīng)付:“會開完了?沒安排活動?”
陳小芝:“安排了,還不是本系統(tǒng)的文藝會演,沒多大意思。喂,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左右而言它?還是別回避了,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佳毅還在閃爍其詞:“甚么怎么回事?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哦,贏州的情況還好嗎?”
陳小芝:“想知道好不好為什么不自己回去看一看?為什么一句解釋的話都不給人家留下就走?你倒好,一走了之,丟下人家一個人獨自在那里傷心哭泣。你怎么能這樣殘忍?這樣無情?”
于佳毅這才低著頭接受陳小芝的聲討,并真誠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她。”
陳小芝:“但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當(dāng)沒事發(fā)生嗎?”
于佳毅:“唉,小芝,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陳小芝諷刺地問:“難到你還有難言之隱?”
于佳毅:“怎么說呢?”
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見于佳毅難過得半天說不出話,陳小芝相信那肯定是真的了,所以不忍心再逼他。但等了半天見他還是沒說出個子曰來,便煩躁地大聲說到:“我說你倆到底是怎么了?一個拼命工作,忙得連命都不要,一個萎萎縮縮,過得像喪家之犬。”
于佳毅:“有什么辦法?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陳小芝:“命運?現(xiàn)在知道認(rèn)命了?那早干什么去了?明知有今日,何必又當(dāng)初?”
于佳毅:“當(dāng)初誰能抵擋得住?感情這東西就是這樣詭秘,總是在你防不勝防的時候不期而至。”
陳小芝:“但它同時又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你們難到不知道?”
于佳毅:“知道。所以我們也掙扎,也殊死抵抗,但任何的努力最終都變成了徒勞。”
陳小芝:“就算是這樣,而且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你們也得有個了斷啊。或者是堅持不懈、頑強地一路走下去,同共攜手到天荒地老。或者就是堅決果敢地一刀兩斷,結(jié)束所有一切。做人怎么能像你這樣?婆婆媽媽,優(yōu)柔寡斷,害人又害己。”
于佳毅:“道理誰還不懂?可真的一旦涉足其中,要想理智面對,太不容易太難。”
陳小芝:“有什么好難的?我剛才都已經(jīng)說了,無非就是兩條路,任何時候都擺在你們的面前。要么離婚,要么與阿牧一刀兩斷,就這么簡單。而且我還聽說,你老婆正主動要求與你離婚。怎么到頭來,婚沒有離?你還跟著就調(diào)回了省城?而阿牧那里,你連一個為什么都沒給人家留下,還對人家說出那樣絕情的話。天底下哪有你這樣不負(fù)責(zé)的男人?真是讓人看走了眼。”
于佳毅:“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天意不可違啊。”
陳小芝:“廢話,什么天意不可違?難道離開阿牧就是天意?難道什么也不說就是天意?”
于佳毅:“小芝,有些原因,我確實不好說啊”
陳小芝:“難到你真的還有苦衷?即使有,大家說清楚不也就行了嗎?干嘛要弄得人家云里霧里的,換成是你,又該如何?”
于佳毅:“我……,唉,算了算了,還是不說了吧。”
陳小芝:“真有那么難以啟齒嗎?除非你找的所謂原因,根本就算不上合適的理由。”
于佳毅:“我不是找理由,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找什么理由來搪塞。只是有些事情讓她知道了,不僅對她沒絲毫好處,反而還會還給她帶來思想負(fù)擔(dān),背負(fù)起沉重的精神壓力。她已經(jīng)撐得很辛苦了,何必還要加重她的負(fù)載。這些,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dān)吧。”
陳小芝:“那這么說來,你還是為她著想?”
于佳毅:“至少我主觀上是這樣。”
陳小芝:“但你也得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呀,哪怕是找個借口。你這樣莫名其妙地分手,莫名其妙地消失,一句為什么都沒有,搞得人家毫無思想準(zhǔn)備,不知所措,整天生活在愁云慘霧之中,真的好可憐,看得我都不忍心。”
于佳毅:“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唉,看來這輩子我是還不了她了。”
陳小芝:“自責(zé)有什么用?我覺得你還是應(yīng)該把話說清楚,或者一起對面,或者讓她死心。”
于佳毅:“可有些事情還真的不能讓她知道啊。”
陳小芝:“究竟何事不能讓她知道?總比讓她一輩子生活在不知情和猜疑之中的好,不然她總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是自己對不起你。你也知道她這個人的秉性,天生一副甘為普天下勞苦大眾受苦受難的料,什么錯都?xì)w咎到自己身上,什么重負(fù)都愛自己一個人來抗,典型的自虐狂。所以你就不要再讓人家無端的猜測了。她已經(jīng)夠無辜,夠可憐。你知道她現(xiàn)在是怎樣度過的每一天嗎?白天拼命工作,一直將自己累得筋疲力盡,不再有力氣去想起過去的事情。晚上除了哭,還是哭。我想陪陪她,跟她說說話,讓她發(fā)泄發(fā)泄,可她連我都抗拒。我知道她是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她內(nèi)心的創(chuàng)痛。用她的話來說,為這種事悲慟,其實是她人性中最骯臟、最丑陋、最可恥的一件事情。她不想讓別人窺視到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更不想去奢求別人來替自己分擔(dān),她說她不配得到任何的安慰與憐憫。只有自己一個人,獨自躲在另一個世界的角落里,面對自己心中是上帝,不停的禱告,恒切地懺悔,請求得到上帝的懲罰,也許那樣,自己的靈魂才可以稍微得到一點點安慰,否則,她會因自己的罪孽深重,自責(zé)至死。”
于佳毅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喃喃自語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其實我,才是真的罪魁禍?zhǔn)祝也抛锬跎钪亍!?
陳小芝同情地看著他:“你倆的命,怎么比黃連還苦?”
于佳毅像是下定了決心:“小芝啊,實話跟你說吧。其實前不久,隨著高市長那件事情的塵埃落定,組織上也還了我的清白。本來我也安心在贏州好好上班的,但這時劉珊卻被意外檢查出得了癌癥,而且是晚期。”
陳小芝瞪大萬分驚訝的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于佳毅繼續(xù)平靜地述說:“你說我該怎么辦?是離她而去?繼續(xù)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還是生死相依,伴她走過人生的最后歷程?當(dāng)時我也很苦惱,很矛盾,雖然我們已經(jīng)正式辦理了離婚手續(xù)。但她畢竟是我兒子的母親,是與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伴侶啊。”
陳小芝再次露出難以確信的神情,張大嘴聽著于佳毅好像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于佳毅苦笑一下:“人啊,往往就是這么卑賤。當(dāng)我知道她得了絕癥的那一剎那,當(dāng)她向我投來哀憐求助眼光的那一時刻,我的心一下子就被她那善純的眼淚溶了,是的,我承認(rèn),我和她緣分已盡,感情破裂,但她畢竟曾經(jīng)是我的妻子,是和我共同生活了十七年的親人。那怕是出于人性,或盡道義,我也該留下來,照顧她。說到底,那也是一個命苦的女人,她一生好強,其實是掩飾內(nèi)心軟弱的一種虛偽表現(xiàn),她那樣堅持要和我離婚,不外乎就是嫌我不能干,不是她理想中的大丈夫。這么多年來,我和她,無論是脾氣性格,興趣志向,是有很大的距離,我們結(jié)婚,也根本就是個錯誤。她從小在省城長大,父親是大老板,家里很有錢,又是獨生女兒。而我呢,兄弟二人,從小家境貧困,除了父親一個人教書之外,母親是純粹的農(nóng)民,包括爺爺奶奶,一家六口,全靠父親那點微薄的工資來度日。所以比起她來,在經(jīng)濟實力上,真是相差甚遠(yuǎn)。以至于結(jié)婚以后,她還是處處看不起我。原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矛盾也許可以解決,有些隔閡也許可以消除。可誰想,十多年過去了,她更是變本加厲,說得嚴(yán)重點,在感情上對我和我的家人,簡直就是精神虐待。她對兒子也很冷淡,因為那是我的兒子。結(jié)婚多少年,我就忍了她多少年。原本想,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吧?管他呢,昏昏噩噩地過一輩子算了。誰知后來遇到了牧兒,才知道什么是愛情,才有了被愛的感覺。也許是老天爺可憐我吧,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啊?真實、幸福、健康、多情、快樂。但盡管如此,我們卻從來都不敢越雷池半步。說起來也許你不會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因為我們覺得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已經(jīng)很幸福了。我們從來都不會涉及離婚或結(jié)婚這類話題,彼此也沒有什么承諾,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們會一直這樣默默地愛下去,直到生命的終結(jié)。倒是劉珊,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跟我鬧離婚,我與牧兒也曾經(jīng)商量過此事,但她希望我不要沖動,要冷靜,還說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fù)責(zé),要為父母和孩子們多想想,但無論我做出怎樣的選擇,怎樣的決定,她都尊重。這令我為十分感動,這樣的女人,怎么能不讓天底下的男人為她感動,為她犧牲一切?”
陳小芝聽得入迷,忘了點頭。
于佳毅繼續(xù)說“所以我決定與劉珊離了婚。但當(dāng)我正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牧兒時,老天爺卻讓劉珊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或者是對劉珊的懲罰,總之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選擇與劉珊一起面對。”
陳小芝深思了很久,終于開始發(fā)話了:“你也真夠倒霉的啊,都不知道你當(dāng)時是怎樣扛過來的。高市長的事剛剛結(jié)束,又遇上這種事情,真是雪上加霜啊。不過說起來劉珊也真夠可憐。”
于佳毅:“是啊。結(jié)婚十多年,其實她也沒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整天抱怨這抱怨那,看不慣這看不慣那,嫌我不能干,嫌兒子不機靈,嫌我們家窮,嫌鄉(xiāng)下來的親戚經(jīng)常給她添麻煩。表面上看她很強勢,但實際上她也很怯弱,一種完全沒有指望的、虛張聲勢的怯弱。”
陳小芝:“那當(dāng)初你們?yōu)槭裁唇Y(jié)婚?”
于佳毅:“唉,還不是當(dāng)時倆人的年齡都不小了,外加各自對對方了解太少,優(yōu)點被放大,缺點被忽略,彼此對對方的文化學(xué)歷、品質(zhì)素養(yǎng)、成長環(huán)境、興趣愛好等都估計得太樂觀,以致匆忙閃婚,才開始了后來的悲劇人生。”
陳小芝:“那你打算今后怎么辦?是對阿牧實話實說呢?還是瞞她一輩子?”
于佳毅:“我也不知道,如果告訴她,她會更加自責(zé)。本來我們倆人好,就讓她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一方面她感到很幸福,另一方面她又總覺得對不起劉珊,她認(rèn)為自己一直在傷害劉珊,盡管我給她解釋過很多次,說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劉珊的事,但她還是覺得想都不該有這種想法,有了,就是對她的傷害,就是犯罪。你也知道,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所以我擔(dān)心,一旦讓她知道了劉珊的情況,她一定會自責(zé)得要死,一定會發(fā)瘋,一定會崩潰。”
陳小芝:“對,她就是這樣的一個矛盾的人,所以活該生活得像只臭蟲蟑螂一樣,有時候真的令人厭惡。”
于佳毅:“說不定她還會認(rèn)為,劉珊的病是她造成的,這樣,她會更加痛不欲生。”
陳小芝:“對對對,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否則,說不一定她還會產(chǎn)生出更多奇怪的想法,比如替劉珊去生病啊,比如說為劉珊捐獻器官啊,等等。”
于佳毅:“那倒不會,換肝換腎的有,但還沒聽說過換這種器官。”
陳小芝:“她那種人,沒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想不出來,只要她愿意。”
于佳毅苦笑一聲唉,“所以還是不告訴她的好。”
陳小芝:“對,不能告訴她。”
于佳毅沉默。
陳小芝思忖片刻,再次肯定是說:“嗯,你做得對,不能告訴她,絕對不能。不過你也不容易,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這一切,也要需要足夠的勇氣與毅力。”
于佳毅:“我是男人,男人就要有所擔(dān)當(dāng)。再說我們原本也是結(jié)發(fā)夫妻,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她于不顧。她父母老了,現(xiàn)在她又有難,我不管她誰管?這種病又不知何時是盡頭?所以與其讓牧兒這樣一直等著我,跟我活受罪,還不如放她一條生路,還她自由,人啊,又何必那樣自私?”
陳小芝:“佳毅啊,你確實是個好男人。”
于佳毅:“愛一個人就要讓她自由,讓她身心愉悅,而不是給她戴上桎梏。都這么大的年紀(jì)了,還說這些,也許你會笑話,但我真的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浪漫的愛情。真的,小芝,你都不知道,我也是怎樣地愛著、心疼著這個女人。表面上不敢表現(xiàn)得像她那么熱情奔放、明顯和強烈。我是男人,我必須含蓄冷靜,低調(diào)和沉穩(wěn)。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有明天,我怕自己會越陷越深。我覺得自己欠她太多,甚至不敢再多聽到她說一句愛,她越說愛我,就越增加一份我對她的負(fù)罪感。但在自己的心里,又總是忍不住要去想她,關(guān)心她。我甚至覺得她的一生,就是被我用來疼愛的,而不是我去疼愛別人。特別是那次穿越公司因打贏官司開完慶功宴回來,看她一路上高興得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我的心忽然痛得都縮了起來,這是一個多么容易滿足的女人啊,當(dāng)時就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關(guān)心她,愛護她,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的決心,要讓她在被愛中成長,在被愛中度過一生。所以,我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過得比她還苦,我承受的壓力比她還重。她說得對,愛就是忍耐,所以我唯有忍耐。”
陳小芝不再譴責(zé)他,而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甚至還有些崇拜。
于佳毅:“我的不辭而別,是不道德,是不負(fù)責(zé)任。但對大家都好,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下定決定。否則,那種藕斷絲連的情感將永遠(yuǎn)無法截斷。這個負(fù)心的人她不能做,還是讓我來做吧,就當(dāng)是我背叛了她。”
陳小芝:“你們倆都是心地太過善良的人,又特別為對方著想,所以才這樣痛苦,相互折磨,我也實在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來幫到你們。唉,不好意思。”
于佳毅:“謝謝你小芝,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替我保守好這個秘密就行,只要替我照顧好牧兒就行,拜托你了。”
現(xiàn)實。
陳小芝對同樣陷入沉思的貝牧說:“走吧,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貝牧:“再也看不見了。”
兩人結(jié)完賬,用車把書推到門口,貝牧一邊打電話通知駕駛員開車來接,一邊繼續(xù)與陳小芝談話。
陳小芝:“不要那樣悲觀,說不定人家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那樣對你,你就不要再深究了。”
貝牧:“我不是深究,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不應(yīng)該啊。”
陳小芝:“你再這樣繼續(xù)下去,就永遠(yuǎn)也邁不出這個猜忌的怪圈,直到最后被困死在里面。”
周末,于佳毅和兒子又到父親家來看望他。大家都埋頭吃飯,不說話,半天,于父才打破沉默。
于父:“我說佳毅,你繼續(xù)這樣下去可不行啊,你得振作起來,干嘛總是這樣頹廢?大家都指望著你。我看,還是再請個看護吧,幫忙照顧劉珊,要不,你真的會被累壞。”
于佳毅:“我沒事,爸爸,你放心。”
于父:“我怎么放心?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整天悶悶不樂,唉聲嘆氣,過去的意氣風(fēng)華哪去了?過去的豪情壯志哪去了?這還是我兒于佳毅嗎?不是,簡直就是一猥瑣男嘛,你自己都不知道,孤傲、冷漠、散漫,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你留給別人的最初印象。”
于佳毅:“哪有啊?我不是每天也好好地上班嗎?我又沒遲到早退,又沒到處亂跑?”
于父:“正是因為這樣,爸爸才更加擔(dān)心。”
于佳毅還想爭辯,可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原來又是同學(xué)付誠打來的問候他的。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后二人又有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沒再聯(lián)系,但當(dāng)付誠得知劉珊患病以后,卻又動了惻隱之心,他一直想幫助于佳毅,甚至提出接她去香港治療,也建議將劉珊送去美國治療,盡管他的叔叔和劉珊的父親至今在生意上都還有很深的過節(jié)。但都被于佳毅婉言謝絕,甚至連付誠送的一筆價值不扉的慰問禮金,也被他退了回去。為此,付誠郁悶了很久,所以只好隔三差五地打電話問問。
贏州電力公司職工培訓(xùn)中心會議室,贏州農(nóng)電工協(xié)會正在組織參加全省農(nóng)電工技術(shù)比賽的選手實施封閉式訓(xùn)練前的動員。莫宏剛正在給選手們打氣:“兄弟們,離省上組織的第二屆全省農(nóng)電工操作技能比賽時間只有兩周了,希望大家一定要抓緊時間準(zhǔn)備,強化訓(xùn)練,用我們的實力,去獲得屬于你們自己的榮譽。我跟你們說啊,這次比賽,可不比第一屆比賽,勝出的前三名將獲得參加全國農(nóng)電工比賽的資格,甚至還有機會參加出國援建喲。所以大家一定要加油,讓全國的同行們都來見識見識我們贏州農(nóng)電工的厲害。”
大家群情激昂,十分有信心地齊聲說:“好。”
莫宏剛又說:“當(dāng)然我們也不是僅僅只是為了名譽去參加比賽。重在參與嘛,所以大家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壓力和負(fù)擔(dān),像平時一樣,就當(dāng)是一次日常實操訓(xùn)練,積極參與,切磋技藝,使大家在技術(shù)上有進一步提高。如果成功了,光榮是你們的,如果失敗了,也不要氣餒,就當(dāng)是給自己一個學(xué)習(xí)的機會,成功將永遠(yuǎn)等待著有準(zhǔn)備的你們,對不對?”
大家說:“對。”
在場的其他領(lǐng)導(dǎo)也十分滿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