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看向爺爺，不知爺爺這聲嘆息為何，“爺爺，到底怎么了，難道他有危險了嗎？”

老人看著焦急的孫女，有些愧疚，轉而仰天道：“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難道真的就沒有勘破本心之人，那為什么先祖還要說只有無知無覺的人進入問心鏡，那樣才能降服本心？”

此時的靈兒終于知道，獨孤長飛已經迷失在了問心鏡自己的本心里，出來后也將會迷失自我。但看到懊悔的爺爺，也生不出一絲氣來，反而安慰道：“我知道爺爺也是好心，希望長飛能夠降服本心，那樣實力就會再進一步。現在他迷失了，那也不能怪爺爺。”

數老都慢慢收回元力，不再施印，均都搖頭。

蕭老看著懊悔的老人，那股本將發作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可還是沒一分好氣道：“現在你知道你又禍害了一個可造之材了吧，以后要是你還這樣固執，我絕對會向長老們提議，把你這個村長給罷免了。”

“好了，好了，老蕭，你也少說一句，我想老嚴以后也不會這樣了，畢竟他這樣做也是希望出現祖訓里說的那個人，這樣，世間就能多一個強者，而我們村就能多很多，這本是利民的好事。”木老勸解道。

“哼！”蕭老冷哼一聲，一甩長袖，反身徑直向著來路而去。

眾老也不再言語，但眼神中對村長卻頗有責怪意思，最終也只能各自離去，畢竟事實已經如此，多說無益。

靈兒繼續安慰道：“爺爺，不要再自責了，也許還有希望出現也不一定，我們再等等，也許長飛還能勘破本心也說不一定。”

老人有些無神的看了孫女一眼，又看了一眼此時如若瘋魔般，亂揮亂吼的獨孤長飛，看著那一身鮮血不要命一般的向外噴涌，老人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希望是沒有了，但我們可以等獨孤長飛平靜下來后，把他身上的傷全都治愈了，也算能讓他有個完好的身體。”

“嗯。”靈兒重重的點頭，看向獨孤長飛。

而這時的獨孤長飛忽然一把拔出身后的長劍，全身勁力灌注，劍身發出一道匹練的黑色劍氣，足有數十丈長，夾帶著稟然的殺氣，如神如魔。

同時，獨孤長飛的嘴角詭異的勾起一個邪異的笑容，嘴里還發出“嘿嘿”的邪笑，讓人不寒而栗。

而在此時，問心鏡又重回山壁樣子的時候，里面，卻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身影——獨孤長飛的身影，而且那個四五歲大小的孩童也沒有消失。

這樣的場景本不該出現，問心鏡里本來就只能由本心在里面演繹，而自我卻只能看著，而現在獨孤長飛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畫面要是讓那幾個老人看到，也許他們就不會這么早收回元力，這么早回去了。

這不是說獨孤長飛有破鏡的希望，而是要么破鏡，要么毀滅。

生與死，在這個時候變的絕對起來，同時問心也開始危險起來。

鏡像里，獨孤長飛帶著詭異的笑容，長劍揮舞，斬滅著一個又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并且狂笑道：“嘿嘿，你們竟敢殺害我的家人，我的族人，今天我獨孤長飛學藝有成，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長劍斜上一挑，一個御劍飛行的黑衣人躲閃不及，被獨孤長飛連人帶劍，斬成兩半。

長劍平舉畫弧，斬向擋在獨孤長飛身前的兩個黑衣人，兩人同樣舉劍相迎。

“嘭”地一聲，兩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破碎。

獨孤長飛長劍補上。

噗！噗！

兩人帶著驚駭的眼神，攔腰被獨孤長飛斬殺，發出兩聲凄慘的慘嚎！

獨孤長飛雙眼赤紅，渾身浴血，如同魔鬼一般斬殺著眼前能見到的每一個黑衣人。

獨孤長飛出手快而狠，毫不留情，黑衣人或攔腰被斬殺，或身首異處，全都是死無全尸，慘烈絕倫。

殺！殺！殺！殺！殺！殺！

獨孤長飛仰天狂吼，全身戰氣、殺氣毫無保留的釋放，似將面臨世界末日，準備瘋狂一戰，死而無憾一般。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十個、十一個、十二個、十三個……

獨孤長飛嘴角輕啟，淡淡數著被殺掉的黑衣人的個數。

“不夠，不夠，我還沒殺過癮，你們死哪去了，還不給我死來！！！”獨孤長飛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沒有站著的黑衣人時，發出了一聲怒吼。

忽然，一個跌跌撞撞的孩童跑進了獨孤長飛的視野，那孩童跪在兩句是提前，無助的呼喚著：“父親，娘親，你們起來啊，你們不要拋下飛兒一個人在這里，飛兒好怕，你們不要死，你們死了飛兒就沒人愛了，飛兒就是一個孤兒了，父親，娘親，你們醒醒啊，你們不要拋下飛兒，飛兒好怕……”

獨孤長飛如遭雷擊，渾身巨顫，沾滿血漿的臉上，又一次劃過兩行血淚，撕心裂肺的痛。

“死了，死了，父親，娘親，我已經開始練武了，我已經可以保護你們了，但為什么你們還會死，你們為什么還會死……”獨孤長飛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獨孤長飛已經走到了孩童的身邊，右腳似乎絆到了什么，他低頭一看，那是一男一女兩具尸體。兩人大概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很年輕，但是卻兩手相握，死在了一起，只是兩人臉上，都有一股淡淡的憂郁，似乎死前都擔心著什么事情，死后還凝固著。

獨孤長飛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兩具尸身，一股無邊的悲傷開始泛起，在他胸間爆發，痛苦萬分。

獨孤長飛緩緩跪下，親親的拂過兩人已經冰冷的臉龐，嚎嚎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

……

……

境外，老人看到獨孤長飛忽然跪下，看著一股懊悔和死意在他身上發出，漸漸彌漫開來。

“不好，他要死了。”老人忽然驚道，“不應該，怎么可能會死呢，難道是他自己想死，這也不應該啊。”

“啊，爺爺，你不是說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嗎，怎么現在又會死了。”靈兒大驚失色道。

老人皺著眉頭，卻不知如何解釋這個現象，而他此時也不能看道鏡像里的畫面，無奈道：“現在，我們只能等，只能希望他能自己挺過去了。”

靈兒也發現了獨孤長飛身上泛出的死意，眼角不由流出了兩行清淚，晶瑩剔透。

……

……

鏡像里，嚎嚎大哭許久的獨孤長飛忽然抬頭，看向旁邊那個孩童。

只見此時的孩童的身形漸漸渙散，似乎隨時都可能消失，但他臉上卻沒有了無助，而是出現了一種憐憫的神情。

獨孤長飛一怔，看向四周，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淡薄虛幻起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我想要的。”獨孤長飛大喝道。

“這就是你心里的所想，怎么不是真的了。”孩童的身影不再變淡，又凝實起來，慢慢變大，變成和獨孤長飛一模一樣。

獨孤長飛看著地上的雙親尸體，留下最后一滴血淚，“他們早已逝世，這本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

獨孤長飛指向四周被他斬殺的黑衣人，“而他們本也沒有死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不過是幻想著把他們殺了，我還沒有真的將他們滅殺，你說我想要什么！”

獨孤長飛本心的嘴角又一次帶起了一個妖異的弧度，卻不言語。

獨孤長飛沉吟，忽然抓起地上的長劍，起身，長劍直指夜空，大喝道：“殺！殺！殺！我要真實的殺掉他們，而不是在這里。”

“問心，我心殺戮！！！”獨孤長飛怒吼，殺意直破蒼穹。

轟隆～～～

漆黑如墨的夜空開始崩塌，鏡像開始碎裂。

“很好，我等著你殺戮的那天。”

許久，本心終于發出了一聲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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