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墨,”她正出神時,太后又叫了她一聲,她連忙張口應是,又聽太后道:“月舞那孩子也是個沒福氣的,不過她一時是我沈家的媳婦,這一世便都是老五的正經嫡妃,這一次冊立追封,哀家會叫你們姐妹身位比肩,你也可以安心了。”
雪墨其實并不十分在乎這個,畢竟人已去了,就算是一國之母的位置又能怎樣呢?
“雪墨代家姐叩謝父皇天恩、皇祖母隆恩。”她學著沈謫的話也如是說了一遍。
想來,至少今日在宴上自己那一番話果真是起了效果,她不是為了給姐姐討一個身后名,而是為那位癡情的姐夫,要一個公正的待遇。
幾番話過后,崇王夫婦告別了太后回府去,此時天色已深晚。
若非今日皇帝下了圣旨,延關宮門,此時此刻,他們就只能在九龍帝宮中請旨住上一晚了。
元壽宮中,太后如常般只留了爻清在跟前侍奉,她一向討厭宮人太多。
“殿下真覺得此時封五殿下為王合適嗎?”爻清遞上一只金雀手爐上去,立在一旁,眼含少許憂慮的問道。
“是不是時候已然不重要了,”太后身子往旁邊歪了一歪,鳳榻上又陷得深些,“你看今日散花臺宴上的事,那話是老七媳婦兒說的,可怎就知道這不是靖德侯的意思?”
爻清凝眉慮道:“從五皇妃死后,那件事傳出些風聲去,靖德侯已經多時不認五皇妃了,若說在如今起這意思……是否有些牽強?”
太后搖搖頭,“眼下顧不得這些,南天國震動,靖德侯官拜大司馬,手握兵權,咱們是冒不起這個險的,對他家女兒好些,總不是壞事。”
聽了太后這話,爻清輕緩的點了點頭,“只是勇南將軍那里……”
“上有靖德侯之女追封王妃,他的妹妹做個側王妃,估摸著他也不敢有什么異議。”太后說道,想想又嘆了一句,“老五那性子,想來若是給他再配一位正妃也是不能的了,誒……都是劫數,說不得……”
說不得,這世上的確有太多事情,說不得。
出了九龍帝宮,坐上崇王府的馬車,雪墨方才猛地想起來什么。
“對了,你的側王妃呢?”一路之上都不見雙棲,雪墨想起來有些內疚,連忙向閉著眸子的沈謫問道。
他本不想回答,但未免她堅持不懈的問下去,還是撇給她三個字,“回府了。”
“回府……”她有些發懵,“何時的事?”
沈謫眼珠子在眼皮下一轉,不耐的道:“你見懷王時的事。”
雪墨又是一懵,氣不打一處來,“三句話不提你六哥你心里不舒坦是不是?”
他想也不想,冷漠道:“不跟我說這三句話你能死是不是?”
氣氛陷入僵局。
“行罷,”雪墨終于轉了一番神色,數次的交鋒讓她明白,與沈謫硬碰絕不是明智的選擇,緣此她身子一正,說道:“有本事你這一生一世別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