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謫站在她身后,看著鏡中的絕代佳人,兩人的目光在鸞鏡中交疊糾纏,彼此不讓。
猛地一瞬,雪墨只覺得肩上一緊,隨即整個身子被外力往后一扳,雙腿也不自覺的挪動了地方,須臾功夫,已是和他對面而視。
沈謫其實并未用多大的力量,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惶恐不安,雪墨卻是隨著他手里的動作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想想都讓她覺得狼狽。
“你想……”她抬眸望著他遠勝仙人的一雙縹緲俊眸,一句話尚未問出來,就被他的動作硬生生的卡了回去--輕抬長臂,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凌厲的勾了一勾,剎那挑開了她本以為很是復雜的衣衫。
裹了幾層的大紅喜服,在雪墨看來能穿在身上已是費了一番力氣,而在沈謫那兩只俊皙的手指之中卻好似輕紗薄霧一般,根本沒個阻絆。
“你干什么!”剎那的反應,她意識到了眼前發生了什么,旋即猛然起身后退一步,抬手拉住自己衣衫,與面前仙圣一般的男子拉開了距離,瞪眼怒喝一聲,全然沒了適才的安然有度。
她的這副形狀,落在沈謫眼里,卻好像全是虛無。
他輕哼一聲,仿若嘲諷,只是極淡極輕,眼眸往身邊不遠處立著的一只孔雀綠釉青花瓷瓶子里大了一眼,隨即過去兩步,伸手攜出瓶中的一枝白櫻花,朝雪墨走去。
隨著他愈加逼近的腳步,她看著他的眼,一步步的后退,直到一步打到了床下踏板上,才終于避無可避,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過來。
玉牒已入,人婦已為,實則這一夜按理說就是應該發生些什么的,之前她也并非全然沒有準備,只是再怎么準備,想到這個傳聞中與她的姐姐、他自己的嫂子淫亂皇室的風流皇子要親近自己的身子,她總是胸中泛起陣陣的惡心,即便他那樣風然俊逸,也不能化解她心里結。
“你以為我要干什么?”意料之外,在距離自己尚有一臂長短的距離時,他的腳步停了,傲然的身姿佇立在那里,清清淡淡的問。
雪墨愣了一下,干什么?難道還能讓她一個女兒家口無遮攔的說出那些事來?即便她是比平常女子不像女人了點兒,但終究還是不可能無所顧及的罷,這樣想著,雪墨疑惑起來,不知沈謫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怎么會知道你想做什么……”雪墨猶猶豫豫的回答,只是看著他的目光卻絲毫未有松懈,生怕他下一個動作就讓自己清白不保。
沈謫看著她,就只是看著她的臉,半晌,他的眼角一暈,唇間卻毫無波瀾,眸光從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移到了她被自己挑開的胸口前,那一片乍現的白皙肌膚上,雖有她慌亂之中緊拉住的衣衫遮擋,但仍是袒露出片分細膩柔艷,清絕動人。
“這東西,王妃最好好生收住了,若是它有什么不好,想來便是蘇府的整個極園賠上來,也及不上片分。”他抬臂執著那枝白櫻花,指向她,把握的正正好好距離,從她的下頷緩緩移到胸前露出的那枚血玉鳳凰佩上,清然一挑,如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