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對高中生來說，不算是小事。至少比會考重要。這是很容易看出來的。簡單來說，學校的月考會放屏蔽器，雖說能有那么幾部電信的天翼手機還是可以垂死掙扎，但移動的手機確實都沒有信號。會考就不同了，雖說是同樣的學校，同樣的教室，總有一些陌生的面孔監考。不僅監考陌生，監考的方式也滑稽。沒有屏蔽器，所以手機信號是很強的，甚至可以看新聞。有的考場甚至找不到監考，可能和相鄰考場的異性教師搭訕的緣故。

本校的考試方法是等級排位制，算是相對先進的一套體制了。大致內容是把成績好的學生和成績差的學生區別開來。讓成績好的學生和成績好的學生在一個考場考，成績差的自然要和成績差的待在一起。這個方案貌似比較完美，因為按大人的思路，所謂品學兼優，“學”可以在應試成績里邊找答案，品也是可以的。“學”都優了，“品”能不優嗎？品德高尚的學生坐在一起是絕對不會相互抄襲的，反之，那些差生的學習差，品德自然也好不了。把他們關在一起，成績都不咋樣，即便是抄，成績也假不了。要是想鯉魚躍龍門，就得踏踏實實好好背書。

一早上，三個課間，我都在等軒子。但他一直沒有出來。透過他們班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軒子爬在他的桌子上，很困的樣子。高中生一般都很困，我興許是個例外。我晚上回家是不做作業的，認真把老師布置的作業做完，必然要熬到一兩點。所以我寧肯回到家吃頓夜宵就睡覺。這樣做的后果無非就是利用晨讀和吃早餐的時間把謙哥的作業拿來抄一遍，但獲得的利潤卻是有充足的睡眠時間外加帥氣的皮膚。利大于弊，是劃算的買賣。

一早上，四節課，我基本上都在回答宋雅蓉的問題。在她面前，我是驕傲的。因為她總是會用期待的眼神注視我，用崇拜的句調夸贊我。我那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喜歡翻我的語文書，尤其是在語文課上，堂而皇之的翻。雖然我表面上極不情愿，心底卻暗藏著有說不出的開心。這是一種認同感。古人云，“人生難得一知己”。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現代人不太愛說這句話，人們總是津津樂道于：“我又不是人民幣，憑什么讓那么多人喜歡我？”

我懷著期待的心情一直等軒子到放學。放學前宋雅蓉再三叮囑我下午要帶上我那份原稿，我應了下來，她笑著走了。

軒子是他們班里最后一個走出來的，臉色甚是慘淡。看到我，他慘淡依舊。

“你今天怎么了？”，我問，“累成這樣？”

“昨晚上通宵去了”，他打了一個哈欠，撇了撇嘴，外帶一個微笑。就這樣，右邊的臉蛋上，不小心滲出了一個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