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生一次見
- 寂寞相思碎欲染
- 相思芙蓉間
- 2419字
- 2011-09-09 14:48:19
第八集一生一次見
1、一生一次見(1)
———如果今生我注定漂泊,那么希望在我停下來的時候,能看到你在我的身邊。
原來,我們一生只求得來一次的相見,原來,我們苦苦盼求著的一場初見,竟似流光般短暫,一生竟只能燦爛那么一次。
天又亮了。念歌躲在莫衣的懷里,許久許久都不愿起來。漂泊慣了,念歌早就想停下來了。要知道,她可是一個弱女子,還沒長大的弱女子啊!她也知道,相聚的日子總是那么短,從小到大哪一次又不是這樣呢。
突然門外有一個丫頭輕輕扣著門:“媽媽,離叔回來了,喚媽媽去南庭…”念歌心頭一陣哆嗦,這么多年,那一陣叩門聲早已成了她心頭的一道傷。因為,每次都是叩門聲之后,她便會離去。
莫衣為念歌蓋好被子,溫柔道:“歌兒,好好的再睡一會兒…”
念歌翻過身,道:“莫媽媽去吧…”
2、一生一次見(2)
———這個世間的善惡本就沒有什么區別的,善少一分就成了惡,惡少一分就成了善。
“聽說東璧的飛煙,欲要進獻綾羅璧,然后收購青玉樓、往生集和琉璃塢。聽說那一半地契已在他的手上。”說話的人,是一個的中年人,粗制的麻衣,掩不了滄桑的痕跡。
“離叔,消息是否可靠?”莫衣一怔:“可有暗中查訪過。”
離叔微微一頓,道:“訪查過…據說飛煙還要親自來我們青玉樓,想拿我們開刀,看來一場惡戰終于要開始了。事關緊急,我才火速趕回來的…莫衣,此事要稟報王爺嗎?”
“暫不要吧,我看定有人從中挑撥,想要離間四王然后獲漁翁之利。離叔,你去準備下防御事宜,還有,不要讓歌兒知道此事,讓她安心呆在內閣吧…”淡然的字句,一語便道破玄機。
“莫衣,我先去準備了…”
而念歌,早已站在了莫衣的身后,安靜而單純的臉上,刻著幾分憂傷與難過。
“歌兒,媽媽不是有意騙你的,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念歌應了一聲,便轉身回了內閣。念歌怎么會不知道呢,她知道的。可,正是因為知道莫衣心中的苦,知道莫衣心中那隱忍的愛,所以這么多年,莫衣說的話她總會聽的。可這一次,她怎么能讓莫衣一個人面對危險,而自己躲在安全之處呢。念歌換上一身男子裝扮,易容之后便悄然出了內閣。
莫衣笑了,也疼,念歌雖不是她親生的,可感情早比親生的還要親,只要念歌好好的,便是怎樣她都是安心的吧。
外閣。妙衣升歌,白日里的青玉樓依然是美的,甚至比那子夜的笙歌妙舞還要美上許多倍。
秀麗的門庭,隔著門前那一簇朱紅的剪影,隔住那一對隨風搖曳的紅燈籠。而樓內的藏青涂鴉,更為青玉樓襯上一絲高貴的味道。
莫衣坐在樓臺之上,面前的白色菱紗左搖右晃,一片一片晃出了她心頭的煩憂,一天,一整天她就這樣坐著。
夜又襲來,樓外已掌起了燈,只是青玉樓依然沒有變。艷歌妙舞依然減不去半分的誘惑,藏在人心深處的依然是門前那一沓深深的落紅。那樣寂寞那樣美麗地存在著。
忽地,遠處襲來一陣急風,把樓前那兩盞紅燈籠卷成了舞動的形狀。華燈初好,卻在車水馬龍的人群中綻放出了暮夜別樣的寂寞情致。
許久許久,一陣急風再一次旋來,沖散了夜中東來西往的人流。暮夜飛沙,燈光影映的深處,停了一座轎子,深黑的涂抹,卻沒有轎夫。轎上,隱隱飄著一襲黑衣,迎風而立只把萬千寒氣一透無遺,一身衣帶緩緩后仰。
而整個墨宮,除了那個東璧的飛煙,誰還會坐沒有轎夫的轎子,誰還會把轎子的一身紅裝染成深黑呢?只是在墨宮這段歲月里,這個人,只出現過兩次…不到十萬火急不會現身的一個人,為何如今,會出現在青玉樓門前呢,所有人都開始猜疑。
時間仿然停住了腳,遲遲不肯往前走…許久,飛煙已來到了青玉樓門前…來無影去無蹤的人,風采依然曾衰減。
樓內,搖曳的菱紗之后,莫衣安靜地坐著,等著…只是,飛煙終于來了…
“今日,飛老板為何如此雅興來我青玉樓消遣呢,真是奴家的榮幸啊…”菱紗揚起,浮出了莫衣那張淡定如初的臉。
“我為何如此雅興,莫非莫小姐不知麼?”涼涼的聲音,似要把整個青玉樓凍成寒冰。
“哎喲,飛老板呀,怎么這么冷嘛,姑娘們會害怕的…”
飛煙冷冷地應著:“我有兩面,一面是偽善,一面是邪惡。而今日我呈現的,正是邪惡的一面…”飛煙束了束發,似乎對自己說這許多話極為不齒。
莫衣站起身,撐開了面前的菱紗,笑,依然是多少年前那傾城的一回眸,迷東城惑南宮:“那么,飛老板是要我親自奉陪咯?”她又怎么會是飛煙的對手呢,可這又如何,一切已不可避免!
“出手吧…”飛煙依騰起了身子,旋在莫衣身前的半空。那分冷意,方盡世間極寒之物都不可與之并提。話語未盡,已有許多黑衣兵士圍在了樓臺之下。
水墨靈氣在飛煙的身上纏成一道道黑線。水墨靈氣可是除了紫黑靈氣之外,最高階的靈力了。雖然飛煙的靈力尚不成熟,卻已是極其可怕了。連樓外的月笙都不由驚訝。作為墨宮的大祭師,修為已臻神境,他竟然也不知飛煙竟隱藏了這么強大的靈力。
飛煙的身旁已飛起了片片水墨色荷瓣。莫衣用盡全力,縱然是死她都要面對的。
當那水墨色的瓣子扭成利箭穿過莫衣胸膛的時候,一沓黑衣擋在了莫衣身前,一擊結束二擊已至。終于終于,一撮鮮血噴涌而出,撐開了那襲黑面紗,那不是念歌嗎。
“歌兒!!歌兒…不是讓你呆在內閣嗎,為什么要來,為什么…”莫衣心中悲涼,腳跟難以把持就倒在了地上。
不待念歌說話,飛煙的一擊又已襲來。墨色的荷花瓣子,瘋狂地纏向念歌的身子,似要吸干生命的存在。
“哈哈…”飛煙得意而冰涼的笑聲震飛了樓內的茶具器物,碎裂了那重重飛揚的菱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走到盡頭了。
夜色成血,藍羽留香,冰冷的不遠處,飄來一撮清寒,只在一瞬間,便已震碎了飛煙的荷瓣。飛煙他又怎么會是祭師的對手呢,不到一秒,便已耗去了他所有的靈力。唯一的出路便是逃。
月笙也不理會,只徑自抱起心弋,一揮手便消失在了青玉樓。
“喂…你為什么帶走我的歌兒…為什么…”莫衣勉強站起身子,卻又倒了下去,正好被趕上的離叔扶住。
“莫衣,不用擔心,那個人不會傷害歌兒的,他的靈力如此深不可測,要殺一個人又怎么會偷偷摸摸呢?”離叔扶著莫衣,回了內閣。
正是:一生求得幾次見,相思隔在云水間。
欲度重宵白云閑,天涯兩端年復年。
人世多少別離恨,換成一次長相伴。
原是世間薄命人,哪得月中小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