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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淚眼琉璃心

  • 寂寞相思碎欲染
  • 相思芙蓉間
  • 2156字
  • 2011-09-09 14:48:19

第七集淚眼琉璃心

———只因懂得相見的苦,才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只因知道你愛我的深,才不怪你總是棄我而去。

1、淚眼琉璃心(1)

———曾經我以為只要你說不分開,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你說我是你永恒的牽掛,那我想知道你的永恒到底有多長?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青玉樓。雖是風月之地,卻不掩華貴。秀麗的門庭,擋不了墻頭那一抹優雅的藏青,蓋不了門前一沓深深的落紅。

落紅深處,書著那么幾行字:莫念鴛鴦被,莫惜金縷裘。口檀荔枝破,忍笑向郎唾。

青玉樓有整個墨宮最漂亮的姑娘,蹙顰一笑便足以惑東城迷南宮。多年以來,青玉樓已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里的姑娘只接她們喜歡的人。越是喜歡,所收的錢也越少。如是討厭的客人,便要是千金萬金也難買之一笑。

縱然如此,那道秀麗的門庭,無一時歇息過。月飛熒光,映著那華燈方好的青玉樓,清脆的二更木魚,順著門縫勉強地擠進了樓的內閣。而內閣,一個美麗的女人正坐在一個紫青的案子旁。素衣飄飄,帶著牡丹一般高貴的笑。窗燈下她那一沓側影,透出了孤獨的形狀。

在這樣的夜里,她是如此的孤獨。

當年南越被滅,只有秦戈和寧王得以生還。身為南越大祭師的嵐,因為維護銀藍童子和紫風,被族人視為叛逆,剝去大祭師職位。南越主蘭陵為了救出嵐,命新任祭師秦戈把嵐祭師帶到鳳崖上的禁地冰墻。也是如此,當墨宮侵犯南越的時候,秦戈和嵐才逃過一劫。寧王用蘭陵斬避開了墨宮的追殺。而嵐為了隱藏身份,喬裝改名,喚作莫衣。嵐在火蓮谷被墨宮的鳳凰主救出,并被鳳凰主封作了墨宮的大祭師。從此嵐便有了兩個身份,青玉樓的媽媽和墨宮的大祭師。

鳳凰主待嵐恩深似海,所以嵐答應鳳凰主在有生之年一定會守護墨宮的安寧。可是,有些仇怨一定要償還,而那些仇恨,是念歌逃脫不掉的命運。

而當年寧王混進墨宮,成了墨宮的異姓王,而秦戈附在墨宮國相的身上,開始謀劃一個龐大的復仇陰謀。

當年寧王的身份敗露,國相為了保全復仇計劃,借堇衣主之手誅了寧王全族。寧王一族的怨念匯聚到蘭陵斬上,蘭陵斬雖然被封印,可一旦遇上寧王一族的血脈會瞬間蘇醒,也只有寧王的血脈才能凈化蘭陵斬。寧王死的時候,留下一個叫做念歌的女兒,交給莫衣撫養,為了逃避堇衣主的追殺,更名為心弋。為了掩人耳目,莫衣經營了一家名為青玉樓的妓院,無意間認識了墨宮四王之一的譚月宮主。譚月甚是喜歡心弋,就收做女兒。為了掩飾身份,莫衣自然滿口應允。

而如今,念歌也長成了一個亭亭而立的女子,可是那些秘密,那些背負了太多仇恨的往事,莫衣一直不敢在念歌面前提起。

忽然,有人在門外喊道:“念歌小姐回來啦!念歌小姐回來啦!”

女人嗖地站起身,朝屋外奔去,欣喜綻放在臉上,結成牡丹一般的美好:“歌兒,歌兒回來了?”好久好久,盼了好久,歌兒終于回來了。

“歌兒,歌兒,你想死媽媽了,想死媽媽了…”淚不由自主地滲了出來,濕了頰上的淡妝。

“莫媽媽,不要哭啦,歌兒不是回來了么,呵呵…”念歌,她便也是那個叫做心弋的花奴吧,原來,一身極淡的女裝竟也可以把她襯得這般漂亮,像個天仙一樣。

念歌為莫衣擦干淚,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許久不見,這里一切都那么新鮮。只是念歌從來都不明白,從小到大,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送得遠遠的,而不能呆在這里呢,這里可是自己的家啊,從小到大呆得最長的一次也只有幾個月。

“歌兒啊,屋里去,媽媽給你做最愛吃的萬蝶歸來…”

屋內已擺了一桌的菜色,全都是念歌平日里最喜歡的。念歌坐在桌前,只是看著對面的莫衣。

“歌兒啊,看著媽媽做什么呢,快吃呀。”還記得,上一次面對面坐著還是一年前吧,而從前的每一次都是相顧無言,唯有連連清淚。

“能一直都吃到媽媽做的菜那該多好啊。只是,那不能的吧。不過,這樣歌兒已經很開心了…”念歌低下頭假裝夾著菜,她可不想莫衣看到她的難過。

莫衣她知道的,她怎么會不知道呢,這個孩子想要一個家,一家人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飯,這可是念歌從小的心愿啊,莫衣她怎么會不記得呢?

可這又能怎么辦呢,誰讓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與眾不同,就要承擔比別人更多呢,現在不讓她在身邊,只是讓她有一天能堅強地面對一切,只是為了她不受到傷害啊!

是是是…莫衣也不忍心,可從這個孩子生下來那一刻起,從她叫念歌的那一刻起,她的宿命便已開始了,這一輩子誰也改變不了。

想到這里莫衣便又落了淚。如果可以,莫衣她好想替這個孩子承下一切啊。

“多吃點,知道嗎,歌兒,這可都是你平常最愛吃的菜色哦。吃完了飯,媽媽還要給你梳妝呢…”莫衣起身去了里屋,是去取梳妝盒,也是怕念歌看到她的傷心吧。

念歌依然低著頭,一直扒著飯,一直悄悄地吃飯,這樣一起吃飯的機會可是很少的,她怎么會不珍惜呢。

記得每一次回來都是這樣,莫衣為念歌做一桌的好菜,然后給念歌梳漂亮的發式。簡單,卻也很溫暖。

“歌兒,今天媽媽給你梳展羽發式。從今兒起我們家歌兒可是大人了…”展羽,只是讓她自由地飛吧。

“歌兒才不要長大,媽媽不是說過嗎,歌兒是風一樣的孩子…歌兒要一直守在媽媽的身邊…”

“這怎么可以呢,歌兒總是要長大的…”

月已跨過了西山的重云,只把一窗銀輝貯落鏡前,那盞窗燈也被撩起了高高的焰。如果,夜就這樣一直的一直深下去,永遠都不在醒來,把這人世的煩惱永遠埋葬那該多好。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正是:遺君幾卷訣別語,非是寂寞為相思。

哪知君心如蟬翼,喜把戲言作真情。

紅消香斷落鏡前,庭霜破窗莫相浸。

一曲合歡對風舞,日月猶在魂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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