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見鄢芷月的第一眼,僵了僵,然后又聽見鄢芷月那憤世嫉俗的一聲“小妖!”,嚇得又狠狠哆嗦了一下!終于,在聽到鄢芷月激動地將它抓起來說“小妖,主子我想死你了!”時,它終于感覺自己有了意識,它終于覺得自己是活的!
它哇一下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扭動著身子,還伸出小爪子觸摸著鄢芷月的手指:“哎呀!主子,主子您可回來了,主子您終于回來了······”
“小妖是不是很想主子啊!”她思念之情開始泛濫,她勾勾手指,憐愛的撫摸著它似乎又胖了一圈的身子,“主子也很想小妖啊!小妖你能夠如此,主子我真是倍感欣慰啊!”
“不是啊,主子,主子您怎么現在就回來了呢?小妖我覺得您昨天才剛走啊!您怎么回來了呢?”綠蛇妖似乎沒有意識到眼前的現狀,它就那么一點沒掩飾的將自己的真切情感向著腹黑無賴邪惡的主子吐露了出來。
果然,鄢芷月將手中的綠蛇妖拿到臉前,惡狠狠的問:“小妖,你說什么?”
“啊!”它扭動著身子,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么。它伸著爪子,拼命的往自己的嘴巴上甩過去,大有“我怎么這么蠢,我這張嘴怎么這么欠抽”的意思。
“哈哈小妖,你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看你甩個巴掌都這么艱難的份上,主子我幫你扇吧!”說著她揚起了手掌,作勢就要敲下去。
“啊!主子,小妖錯了,小妖不是那個意思!小妖是說·····恩·····說······啊呀······主子穿著這一身紅嫁衣很美啊!真是亮瞎了小妖的蟲眼啊!主子是不是與凌煊哥哥成親了啊!小妖是不是要做阿姨了呢?不知道主子是要生個小凌煊還是小芷月啊!主子,您放心,以后你有了娃,小妖我給您看著!我給您帶孩子······”
鄢芷月確實穿著紅嫁衣,當然是跟鐘離成親那晚穿著的嫁衣。不過之前她拿著刀子修理了一番,但是細看還看得出是嫁衣。
“你個臭小妖!想什么呢!”鄢芷月伸出手指點了它屁股一下,“你主子我怎么能夠這么隨隨便便就嫁出去呢?以后,主子我出嫁的時候當然要風風光光的才好!不然,我可不嫁!還有你,就你這個頭還妄想以后給主子我帶孩子,你小心被當麻花吃掉!”
綠蛇妖打了個哆嗦,主子說的不無道理!自己這花花綠綠的一身,可不是會被當做點心嘛!它想著想著又打了個哆嗦,“主子,您說的對!等您成親的時候,我給您清點嫁妝,要是凌煊哥哥少一分,我也不同意你嫁給他!您放心了,到時候我一定將數目要的高一些,給主子你弄一個小金庫!以后主子你絕對不會缺吃的!”
“你是為了你自己吧!小妖!”鄢芷月一針見血的說,“你是想給自己攢個小金庫吧!是不是覺得那樣你很有功勞,可以心安理得的花著主子我的錢啊!”
“啊······嘿嘿嘿嘿······”綠蛇妖尷尬的笑著,它的心思又被猜出來了。
“不過,小妖,難得你有這份心!以后你要是出嫁的時候,主子我也給你清點嫁妝,你的蟲子老公要是湊的數量不夠的話,我就直接將它扔進碧芙池中!”
綠蛇妖又打了個哆嗦,這是讓它守寡的節奏啊!它搖搖頭,不行不行,不能亂想······
十月底的天氣,涼風襲來,沒有夾雜任何烈日的炎光溫熱,那風中竟然攜著冬初涼涼的細雨。窗外細雨款款,雖有些冷,卻似少女柔情萬種,澆的人的心頭舒爽透涼。
這是他們回來的第一個下午,竟然會下起了雨。凌煊說,這是冬日里的最后一場雨,下一次,便是雪了!他說過,以后會陪她“冬日看雪定,夏時賞花紅。”
鄢芷月對窗凝視,不覺笑了出來。她看向那一片微涼的淡綠,時節已去,綠色也在淡淡退去。都說冷雨片片時,是遮擋著光明的。但要看那人到底需不需要外界的光亮去照暖心中的潮濕。
就像鄢芷月,她心中一直至都是暖意一片的。只因那個她在乎的人圍繞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是暖意一片,由不得她心底有半點濕潤,盡管有時候是眼角濕潤一下。這么久的日子,他在她身邊,為她做的,給予她的,終于在這個微冷的雨中,她一點一點將它們的堆積。
她想了半晌,然后縱身從窗戶中翻出。然后飛上了柳梢,又竄進了竹林。她采了幾片帶著微微淺綠竹葉,又重新回到了窗前坐下。拿起手中的竹葉,輕輕放在唇邊,用力的吹了幾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哎,真是可惜!此情此景,若能吹奏一曲,那就更能融情于景了。”鄢芷月放下竹葉,拖住腮,嘆氣,“風景與我有情,可偏偏我不能回以琴瑟和鳴,人生一大悲事啊!”
“主子,要不這樣,你唱歌,我給你伴奏!”綠蛇妖躺在吊床上,好不悠閑,“哎,這雨下的真是時候,我的美食大餐啊!終于越長越美味了!哈哈······”
鄢芷月回頭,瞪了它一眼,“小妖,你錯了,這一場雨之后,你院子中的仙草會死光光的!現在是冬天了,凌煊說下一次就要下雪了,所以,馬上就要銀裝素裹了!”
“奧?芷月,為這便多愁善感?”溫柔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淳于凌煊笑意淺淺,自窗外輕步走來,“其實,雪中自有生機!不過是隱藏起來了而已!”
鄢芷月猛地抬頭,看到淳于凌煊的一瞬間,所有剛剛惋惜的情節盡數散去,她捋捋頭發,笑道:“你總是出現的那么及時!剛回到山莊,我以為你又要忙到很晚!”
“因為我感應到芷月現在需要我!”淳于凌煊笑著將門帶上,也搬了一個凳子坐到了窗邊。
“嘻嘻,主子,有沒有呢?凌煊哥哥說的對還是不對啊,主子有沒有需要啊!”綠蛇妖這回在吊床翻了身,抱著雙足,朝向鄢芷月的方向期盼的問道。
淳于凌煊聽到了綠蛇妖“咝咝”的說話聲,他自然是聽不懂。沒有去看綠蛇妖,而是將臉轉向了鄢芷月。想看看她的神情,以及聽聽接下來她會說什么。
鄢芷月果然將眼睛瞄向了綠蛇妖,那眼中銳利的光芒射出,冰冷中透著凌厲,愣是將綠蛇妖看的毛骨悚然。
它縮了縮身子,支吾著說:“主子,那個,您不用回答我了,您回答凌煊哥哥就好了!我沒說過,嘿嘿,我什么都沒說過。”
鄢芷月聽罷,這才將眼睛的余光收了回來,目光投向了淳于凌煊,卻看到他眼神中帶著探究,帶著迷茫,還帶著一絲絲的期盼。她將眉頭一皺,問:“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奧!”淳于凌煊恍悟一般,“我在好奇你為什么嘆息!”
鄢芷月將桌子上的葉片一攤,努努嘴:“那,就是因為它們嘍!我本想這雨中情景相融,對窗吹奏,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有情調的事情。可惜,等我歡歡喜喜的迎接這所謂的情調之時,悲催的發現,我連吹都吹不響!”鄢芷月說著掛上了淡淡的憂傷與惋惜。
“輕雨之下,對窗言歡,竹葉吹奏,傾訴心事。這個主意不錯!雖然現在是冬天,不過我想也差不多可以做到。”淳于凌煊贊許的點點頭,他拿起了一片竹葉,“我從前總愛躺在房頂,對月吹笛,今日倒是可以以葉代笛,對月吹奏,賞雨訴情。”
“好啊!我陪你一起,賞景訴請!”鄢芷月笑道。
淳于凌煊將竹葉放到嘴邊,緊著著清脆悅耳之聲娉娉奏起。
她托著腮,聽著那竹葉之聲,由驚訝,到驚嘆,然后到了陶醉。
那聲音綿延悠長,似漫山越谷,傾倒山巒萬物。又好似置身天籟,伴著日月之色,好似閑云野鶴,讓人靜心,舒緩。緊接著,高山流水之音,夾伴著愉悅暢快的心境。那股閑適,開朗,空谷幽遠,蜿蜒而行。前進富華深院,流進山間民戶。漸漸的聲音漸漸低沉,漸柔漸斷,最后像是消失,又像是余音繞梁,久久回應。
鄢芷月聽得眼睛忘記了眨,她仿佛覺得自己不僅僅是在聽曲,而是將自己身臨其境。仿佛那就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向往的生活。好久之后,她才從夢境中蘇醒過來。盯著淳于凌煊手中的竹葉,問:“你······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淳于凌煊放下竹葉,沉思了片刻:“這是我用自己的心聲吹奏的,是我向往的生活。閑適,快樂,自由。”他頓了頓,“就叫它《江湖吟》吧!”
“《江湖吟》,吟唱江湖,笑看今生!”鄢芷月狠狠的點點頭,“好,好名字,好曲子。”
她“噗”的笑了,拿起了剛剛那片竹葉,看了又看,然后放到了桌上,說:“凌煊,你給我的驚喜與震撼實在是太多了。能文善武,精通醫術,竟然在音律方面也是行家!你實在是太厲害了!”鄢芷月伸出大拇指,不住的贊賞。
淳于凌煊謙虛的笑笑,然后才說:“芷月,這曲子,是你給我的靈感!是長久以來的相處,讓我有了那么多的感悟,今日方能寄情于曲。”
鄢芷月眨眨眼睛,又點點頭,才笑著說:“怪不我會將自己完全融入了曲子中,原來曲中根本就是有我啊!榮幸之至啊!”
淳于凌煊搖搖頭,說:“芷月,你總是那么不不解風情啊!”
“不是啊!真是冤枉,要怪就要怪公子將風情演繹的太過風情萬種了,叫我有些招架不住啊!”鄢芷月壞笑著道。
“對不起兩位,本蟲仙要休息!請兩位要解風情的話就另覓他處吧!”綠蛇妖語氣肅然的說。
“小妖說的什么?”
“它說,它想到外面的冰雨中找點風情雨意。”鄢芷月笑著說,“不如我們今天做一回好人,將綠蟲仙拖出去涼涼?”
“恩,好主意!”淳于凌煊笑著說,“不如我們現在就干!”說著作勢就朝綠蛇妖走過去。
“啊,不要啊,主子!”綠蛇妖大叫,“我只是想提醒你們,這屋里面還有一位神蟲大仙,叫你們不要談論那些高深的肉麻的話!我不想出去淋雨啊!我細皮嫩肉的!”
“噗······哈哈······”鄢芷月大笑了起來,“小妖,你真是不害臊,就你還細皮嫩肉的。我看就屬你的皮最厚了!尤其是臉皮!”
“啊啊······我······”綠蛇妖嗚嚕了半天偃旗息鼓,其實,它就是太不服氣了,它從來都不是主子的對手。
他們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開,可是,奇怪的是,淳于凌煊并沒有說明要待多久。他回到家中之后便沒有再提去殷州的事情。又像往常那般每天早出晚歸去布莊還有茶館交代事情。甚至,好像將那件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拋之腦后一般。甚至跟她聊天竟然也只有下雨的那天聊得最多。
鄢芷月困惑了三天之后,清遠山莊來客人了!還是位大貴客。
“丫頭,師傅來了!還不出來迎接!”祝黎這位大貴客一進門口便開始喊。他依舊瘦瘦的,背著一個小包袱。
“啊!師傅!是師傅來了!”鄢芷月正在花園子里擺弄著綠蛇妖的仙草,她來查探一番,害怕這天氣轉冷之后這仙草在院子中無法生長。正準備想個辦法將它們移植到溫暖的地方生長。不過,祝黎這一聲,她二話沒說扔掉了手中的鐵鍬便奔到了門外。
“師傅!您怎么知道我們回來了?”她跑過去接過祝黎身上的包袱。
“還不是我那乖徒兒讓我來的!他還說你這丫頭想師傅了,是真的嗎?”祝黎笑呵呵的問。
“想啊!凌煊他說的太對了!這么久不見師傅,我真的很想師傅呢!”
“就你這張嘴甜!其實,我那乖徒兒沒有告訴過我你想為師了!”
“奧······師傅,您老不正經,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還扯謊!”鄢芷月癟癟嘴,“您看,師傅,徒兒才二十多歲都知道實事求是不說謊話不說大話。徒兒確實想師傅了,所以,徒兒就實話實說說想師傅了!”
“你這個鬼丫頭!”祝黎點了一下她的頭,“耍嘴皮子,為師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師傅,您可別這么說!什么叫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我也就在您這兒能夠討點口舌甜頭,您看看,您把凌煊教的那么厲害,每次我都說不過他!所以,每次都被他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所以,你這是找為師報仇來了?”
“啊?”鄢芷月一愣,她剛剛說錯了,師傅這兒,甜頭也討不到。
“不是啊師傅!徒弟哪敢找您報仇啊!再說這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我也不能找您啊是不?”她咧著嘴巴朝祝黎笑笑。
“喔!芷月,原來你想找我報仇啊!”出于凌煊潔白的身影從拱門之后閃了出來,他笑瞇瞇的看著鄢芷月,眸中盡是戲謔之意。
“哎呀!我······沒有!”鄢芷月擺擺手,“凌煊,你怎么會出來的這么巧呢?”
“其實不巧的,我一直站在這里等著你跟師傅啊!沒想到竟然聽到芷月你說我的壞話!”他一臉無辜道。
“額!師傅,您給徒兒作證,我沒有說凌煊壞話的奧!”她哀求的神色看向祝黎。
“恩!”祝黎捋著胡須點點頭,“丫頭她真的沒有說什么,就是說乖徒兒對她太好了!舍不得她贏一次!”
“哎呀,師傅,您怎么可以出賣我呢?您看,我倆要是因為這個打架鬧別扭,看看師傅您怎么勸架!”
“好了好了!為師不跟你們開玩笑了!這次來,看你們兩個瘦了好多呢!是不是整天光知道斗嘴了,飯都顧不上吃了?”
“沒有啊,師傅!我們最近在減肥!師傅,您真是的,剛還說不開玩笑了,馬上又來了一句玩笑!我跟您講啊,這次我跟凌煊出門,真的是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生之旅啊······”
鄢芷月口水橫飛,開始繪聲繪色的給祝黎講起了故事。將他們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所感,靈異的,恐怖的,哀怨的,傷神的,氣憤的,好笑的······事情統統講給了祝黎。
她一邊說,一邊不忘記喝著水。而淳于凌煊則是微笑著坐在一旁,優雅而紳士的為她斟著茶水。祝黎則是捋著胡須,不住的點著頭。
鄢芷月將情節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跌宕起伏,祝黎則是贊嘆不已。看來這兩個徒兒還是有一些頭腦的。
終于,她講完了。
“師傅,您覺著我們這經歷怎么樣?是不是九死一生?”鄢芷月咽下一口茶,潤潤嗓子問道。
“恩!真是乍聽的時候驚險至極!”祝黎點點頭,“可是,后面就沒有那種感覺了!因為,結果早就定了!有個很強大的人不讓你們死,所以,最終你們也不會死!不過,正因為如此,事情才會更加令人迷茫!”他最后一句話說的異常的認真。
也是這句話,將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都算他們躲過一次又一次的災難,只要最終那個神秘的鬼王沒有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他們眼前,事情就不會只是那么簡單。往往它是令人想象不到,甚至會打的人措手不及。
祝黎安心的在清遠山莊住下了。在這里呆一天,他當然就要當起這個師傅的責任。淳于凌煊倒是不用他再教什么武藝了,該教的這么多年他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而且他給了他一本絕世武功秘籍,只要他好好練習,他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所以,他就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教鄢芷月武藝上面。不過,他好像這次更認真了些,總是時不時便督促她好好練功。
鄢芷月亦是聽話,那個凝重的話題已經深深的引起了他們的重視。淡淡的惶恐已經開始滋生。她感覺的到他們目前被動的處境。但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她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拖凌煊的后腿,所以,師傅教什么就學什么。并且私下里也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這里的氣候很不一樣,很難得到了十月底還沒有很冷。鄢芷月倒是挺喜歡這樣的時節,淳于凌煊告訴她,這里等到十二月份才會變冷,不過說冷便冷!直到冷到二月份,然后三月份也說升溫一下便升起來了。
這日,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太陽升起,光芒閃耀,照的人暖暖的。庭院中的花草還是一片淡綠,唯一不一樣的是碧芙池里假山上的綠草,可能是好久沒有雨水的滋潤,所以顯得病怏怏的,好像馬上死掉的樣子。不過,它們畢竟只是這院子中的一小部分,絲毫不會影響這滿園的可愛。
祝黎又開始督促鄢芷月習武,他拎著一根樹枝站在一旁道:“丫頭,這功夫要練到家時,不僅要求速度與力量,還有反應。就是不應該只用用腦子去反應,而是要靠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的敏感性,霎時出手制服強敵。所以,你要學會一心好幾用。而且要將感知性滲透到身體的每一處。來,你練劍,為師在一旁教導你!”
鄢芷月點點頭,她依舊用的那把道具劍。淳于凌煊曾經專門為她打造了一把劍,但是祝黎告訴她:“真正高的功夫能夠殺人于無形,能夠不用任何武器便能制敵取勝。”所以,她還是只用了那把假劍,而將那把真劍掛在了房間里。其實她的目標不是殺人于無形,只要能夠讓她隨便一樣東西便能夠殺人自保,她就滿足了。
她手持劍,將祝黎所教的套路原原本本的練下來。每一次都加重力道,不停地練習,出劍的行動也是一次比一次老練。她明顯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已經一次比一次熟練,好像在某些招式上她能夠做到劍人合一。
“丫頭,知道,為師為什么要你好好練嗎?”祝黎站在一邊看著,一邊笑問道。
鄢芷月既要想著回答,又想著將手中的劍練得絲毫無差錯,不免有一些手忙腳亂。她剛剛沾沾自喜的那劍人合一的那幾招不免空虛了一些。
“丫頭,為師說過,要嘗試這用自身的肢體的記憶去運行那柄劍,而不是用腦子!不然,你會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擾。”
“是,師傅。芷月記下了!”她嘗試著用手臂習慣揮出的動作控制著劍。
“師傅說過,因為江湖險惡,所以,習武可以自保,可以除暴安良。所以,才督促芷月練劍!”她盡量讓自己說話的時候不要影響手中劍的招式。
“還有一點,為師想讓你在凌煊身邊幫助他。為師知道他雖然武功不弱,可是若是你在他身邊無法自保時,他會關心則亂。那樣對你們的處境不利。”
“為師曾經算過,凌煊將會有一場生死浩劫!”
“什么?師傅!什么大劫”鄢芷月大驚之下,手中的劍頓了頓。
“丫頭,不要停!不要驚慌,已經過去了!上次在謝府,若不是為師趕到及時,恐怕你們兩個早就沒命了。丫頭你也沒有機會拜我為師了!”
“奧,師傅!快被你嚇死了!”她松了口氣,手中的長劍靈活一轉已經朝前刺了過去。
“所以,丫頭,你一定要好好練習。將我所教授于你的東西熟練掌握,為師覺得對付一般人,便已經足夠了!”
“恩!師傅,芷月謹遵師傅教誨,定然會勤加練習!”她很鄭重的答應,畢竟,以后的路子還漫長。未知的艱難,也還在前路渺茫中。
祝黎住了不短的日子,不過他真正指點她練武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天而已。其余的時間他總是神神秘秘的跟淳于凌煊聊著什么,好像兩人都是很重視的樣子。她自是明白道理,他們既然不想她知道,她便不去探索。她只是每天好好的練習武功,隱隱覺得,師傅讓她好好練武,竟然神色比往常嚴肅很多,她覺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就好發生了一般。
一個月之后,天氣漸漸轉涼,人們開始換上了厚重的衣服準備過冬,順便開始置辦年貨。祝黎離開的日子也到了。鄢芷月一心想留他一起過年,可是祝黎說什么都要回鳳蝶谷。臨走時,看著鄢芷月紅紅眼睛,祝黎笑道:“丫頭,別哭了!師傅回去看看那些花花草草,它們肯定也想為師了!”
鄢芷月抹了一把眼淚,說:“師傅,我現在要是不哭,您怎么會看出我舍不得您走啊!所以,還得哭!這個禮節不能少的!”說完,她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你這丫頭!”祝黎被她的哭相弄得哭笑不得,“那師傅沒有哭,就是不想留在這里了?”
“哇······師傅啊,我可沒那么說!不過師傅,倒是您自己承認了!您看您這么急著要走,肯定是芷月這一個月來照顧不周,師傅您才呆不下去了!”
“嗨,你這丫頭!”祝黎無奈搖頭,“臨走了還不忘開師傅的玩笑!師傅這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你這小輩們誤會到這種程度。”
“芷月,好了!別搞得氣氛這么悲傷!”淳于凌煊拍拍她的肩,“師傅過幾天還會再回來!”
“真的?”鄢芷月抹了一把眼淚高興道,“那么,師傅,您過幾天再來啊?到時候我去接您!”
“好了,丫頭!師傅等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到底是幾天!師傅走了!”祝黎背著包袱跟他們揮手道別。
他今日穿上了棉襖,背影好像沒有以前那樣瘦弱了。
鄢芷月十分不舍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師傅他住了這么多天,然后突然就離開了,真是讓她不能立時便適應,倒是難過了整整一天。不過,一天之后,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