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恐怕想要不做這仙帝還有些困難。”我喝了口清粥，“為何？”他道，“你以為只需要上任之時歷天劫？下任也要歷。”我道，“我呢？我陪你歷吧。”他道，“不行。”我把一勺粥塞在他嘴里，“為何？”他吞下粥，“像你這種學術不精的你以為你可以歷過去？”我怒道，“何為學術不精？我怎么著也是妖神！”他道，“護體術會嗎？”我道，“廢話，當然會了。”他道，“我是說，不是那種依賴仙氣的護體術，是能禁得住天雷的護體術。”我思量了片刻，“好像廖羽給我教過。”他挑眉，“我是問會不會。”我垂眸道，“好吧，我不會。”他在我臉頰輕吻，“就知道。我自己一個人歷完全可以，沒必要擔心。”我道，“你說我要不要試著歷個劫，做個上仙啥了的。”他道，“就你這種法術階層能當妖神已經很讓我無奈了，你還想當上仙？”他頓了頓，“妖神階層比上仙高，你又何必要去當上仙？”我道，“那算了，我也沒想去當。”我放下喝的干凈的粥碗，道，“你的腿好些了嗎？”他道，“還好，正常生活絕對可以，像什么跑步之類的就免了。”我看著一個小宮娥端上一盤雞爪子，趕緊拿起一個開始啃，“等你退位了，我堅決不在你這梟夜殿待著了，你同我會紫竹山吧。”他道，“就算我退位了，也是王爺，你嫁給我做個王妃不好嗎？還是你想一直伺候我？”我白他一眼，“那我還是留這吧。”

三日后，太后她老人家終于耐不住，進來批評他的兒子，然后，我就被完全定位成了個狐媚。至于天劫，明日歷完了，凌夜的哥哥就是仙帝了。凌夜悠閑地搖著扇子陪著我在花園里轉悠，道，“你想生個女孩還是男孩？”我道，“隨便。”他挑眉，“隨便？”我道，“對啊，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又不會嫌棄。”我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但能不能生，主要還要看你的實力。”他牽住我的手，“你想說我實力不行？”我笑著道，“沒有。”他笑而不語，我道，“成了王爺，你也堅決不可以再娶，可聽清楚了？”他道，“自然自然。”迎面走過來個女孩，朝凌夜行了個禮，遞了個木盒子便走了。我道，“這什么？”他把盒子打開，“娘親給你的保胎藥。”我道，“什么？什么保胎藥？”他道，“因為昨日她非要我繼續當仙帝，我就說你懷孕了，她一下眉開眼笑，我就順勢.......”我一掐他的腰，“你胡說什么！！！”他道，“遲早的嘛，留著吧，肯定用得到。”我抽抽嘴角，“我有點想回紫竹山。”他笑呵呵地把我攬在懷里，“以免穿幫，看來這幾日要辛苦我一下了。”我捶他一拳，“想要辛苦找別人辛苦去！”凌夜笑而不語。第二日，凌夜要去受天劫，天上五道紫雷閃下，擊在凌夜身上，凌夜看起來歷完天劫只是有些累了，并沒有什么大的不同。仙帝換人，這件事自是在仙界之中激起了極大的漣漪，但凌夜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日日過的滋潤舒服，這凌夜的哥哥自是也立不了仙后，畢竟如今純血鳳凰還稀少的很，要么老的掉牙，要么小的還在我阿娘肚子里，就算是對年齡的，鳳九歌被聽云拐了去，我則是被凌夜拐了去，但凌夜的哥哥倒是對他的一個妃子情有獨鐘，自然也是金屋藏嬌凌夜都沒有見過。凌夜這幾日迷上了雕玉，我則是覺得沒有多大意思，就是啃啃雞爪，喝喝茶，一個月過去，覺著近日是胖了不少，但凌夜終是日日喊著我太瘦。鳳九歌前不久懷了孕，我和凌夜準備去借著他倆來離梟夜殿不遠的藥仙那里討一副保胎的方子，順道去看看他們。推開那帶著藥味的門，見鳳九歌躺在床上，一個小仙給把脈，聽云坐在她的身旁，我道，“聽云，不錯啊，這么快她就懷孕啦。”我坐在床邊，見鳳九歌臉色蒼白，全然沒有懷孕的紅暈，聽云道，“她懷孕這才兩個月，就吐得不行，這才來看看。”鳳九歌看我的眼神雖然仍有敵意，但明顯淡了許多，我把放有溫玉枕的錦盒遞給鳳九歌，“溫玉枕，能讓你睡得好些。”我起身站在凌夜身旁，見聽云坐過去，柔柔攬著鳳九歌，讓她枕在自己自己的膝上，良久，藥仙才道，“這位夫人身子底子好，但這孩子恐怕仍是保不到足月，早產是肯定的，但那孩子能不能熬過來都先不說，生孩子之時，夫人能不能撐住都很危險。”我的心下一緊，鳳九歌看起來不太好，聽云道，“別擔心，孩子要不了我們可以不勉強，以后還可以有，但我一定要保住你。”一番話，都打動我更何況鳳九歌，鳳九歌畢竟有了孩子，恐怕接受還有些困難，那藥仙說得委婉，實際那孩子能保住幾率很小，鳳九歌能撐過去最好，若是撐不過去也沒辦法。我和凌夜打了聲招呼出去，走出去，我道，“看吧，生孩子多辛苦，命都可能搭進去，你們就參與了那么一丟丟還說辛苦，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凌夜道，“知道了。”他頓了頓，道，“其實那沒有覺著最近你吃的很多？”我沒覺得如何，“吃的很多？可能是胖了的關系吧。”他挑眉道，“我懷疑你是不是懷孕了。”我踹他一腳，“我今日就在來葵水。”他笑道，“我知道，開個玩笑。”我挽上他的胳膊，“我餓了，想吃生煎。”他道，“吃唄，你就是對不起糧食，吃了這么多也不見胖一點。”我道，“你為什么那么想讓我胖？”他道，“胖一點好生孩子。”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在乎生孩子，還是懷孕前的那個動作？”“......”

吃完生煎回到梟夜殿，屋子里站這個小宮娥，見我回來，遞上一碗湯，還是什么，道，“太后賜的湯。”我道，“賜......湯？”那小宮娥在我耳邊輕語，“太后說可以讓你生兒子。”我一怔，嘴角抽搐了幾下，“太后她老人家，費心了........”那小宮娥走了，我把湯塞給他，“這你娘親賞你的兒子湯。”凌夜把這句話消化了半天，最終一笑，“不喝便是不喝便是。”他把湯倒在了屋外，“生不生兒子，我阿娘看來還真是看重的緊。”我道，“我覺得生兒子女兒都無所謂啊。”凌夜道，“只要不像你，真的無所謂。”我怒道，“什么叫不像我？”他笑道，“當然是要像我，長大后必定好看的不行。”我道，“你好自戀。”他笑著搖扇子，“我們是不是快一點努力讓你懷孕啊？不然穿幫就麻煩了。”我磕著瓜子道，“晚上再說。”他啪的合住扇子，“你有沒有見過這幾日送來的請帖？”我搖搖頭，“什么請帖？”他道，“就是一個滿月席的請帖。”我道，“誰家的孩子滿月了？”凌夜道，“我的三弟。”他道，“你看看，比我小的孩子都滿月了。”我白他一眼，他找出那張請帖，確認好時間，“明日你也要去。”我道，“知道了。”他問我，“你那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我拿起雞爪子，“這個行不？”凌夜無奈的看著我，“還是我找個宮娥籌備吧。”凌夜吩咐下去準備禮物，坐到我旁邊，“你妹妹和絕華的事情，你知道么？”我道，“哪個妹妹？剪水？我只知道她和誰一直曖昧不清，但那個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凌夜道，“我在魔族一個朋友和那絕華也是好友，據說他這幾日奇怪的很，而且還和你那妹妹走在一塊。”我道，“她和誰在一起，只要她喜歡，我都支持她。”凌夜道，“不是你支持不支持的問題，父神恐怕不行，一仙一魔.......”我道，“剪水做決定一向是思量過慎重考慮做的決定，我相信她。”我抿了口茶，“再者，我們倆都被那父神阻攔成什么樣了？那還不是熬過來了？”凌夜點點頭，我納罕道，“你何時對剪水的事情如此上心了？”凌夜干笑幾聲，“沒怎么。”我朝他腰上伸手，“快說。”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為了讓她考慮考慮，能不能把那錦囊里的東西還給我們。”我道，“錦囊？什么錦囊？”他道，“你不是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這個怎么偏偏就沒有想起來？”我道，“你先說是什么？”凌夜道，“八千年前給你的東西，剪水她給扣下了，單給我個錦囊，里面的東西拿走了我要這錦囊作甚？”我道，“那錦囊......誰給的？”他道，“你覺得呢？”我笑道，“我不記得了，莫不是我給的？”他點點頭，“正是。”我道，“錦囊里裝的什么？”他道，“一枚玉佩。”我道，“玉佩而已，她扣著就扣著吧，她這么久都沒給你，指不定是丟了。”凌夜道，“也對，她當初同我說，她本來想扣下結果又給我了，想來里面的東西，莫不是丟了？”我道，“丟了就丟了，再送你一塊也可以。”他抽抽嘴角，“那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我道，“這第一次多得是，沒關系，我在就好了嘛，一塊玉佩而已。”凌夜默默地收起錦囊，打開扇子繼續搖著，“你想去看雪景嗎？正好能趕上一個什么采雪蓮的活動。”我道，“去唄，反正閑來無事。”凌夜呢喃著，“摘來的雪蓮可以給那賀蘭剪水送去，興許玉佩還在呢？”我道，“雪蓮她還瞧不上眼，她的珍貴藥材多得是，她甚至都有半段蛟龍角和一截千年沉香。”凌夜道，“蛟龍角是哪兒來的？”我道，“我怎么知道，她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是。”凌夜挑眉，“回頭我要好好瞧瞧，哪位鎮海神君少了半只角。”我道，“別說在剪水手里啊，不然剪水肯定饒不了我。”凌夜道，“蛟龍角可以拿來作甚？”我回想了半晌，“我記得她好像說過，是起死回生？還是臨死前吊住半條命？反正是保命用的。”我頓了頓，“但據說蛟龍角用的一旦不慎，不但保不了命，還會死還是怎得？反正她是不會用的。”凌夜道，“若是讓那斷了龍角的神君知道，定饒不了她。”我湊到凌夜身旁，“你的龍角長什么樣？我想看看。”凌夜道，“龍角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我柔聲道，“看一下，我又不是要折了半根保命去。”凌夜無奈，捏了個訣，頭頂生出一堆龍角，深灰的色澤甚是好玩，我偷偷摸了一下，發現上面生著短短的絨毛，手感好的不得了，凌夜一看我又不懷好意的伸出手，龍角立刻不見了，“行了，別玩了。”我笑笑，“你說以后我們的孩子，是和我一樣是鳳呢，還是長著龍角？”凌夜道，“看緣分，向我們幾個兄弟，有人像我一樣隨了我阿爹是龍，但又有人隨了各自的娘親。”我道，“你說會不會有長著龍角的鳳？”凌夜斷言道，“不可能。”我道，“也是，不然多奇怪。”凌夜道，“你的鳳羽為什么不拿來做鳳衣護體呢？”我道，“鳳羽長得太慢，做一件鳳衣把羽毛要全拔光了，難看死了。”凌夜道，“這樣啊。”他道，“其實我小時候剛被我阿娘看到，我阿娘有些失望。”我道，“為何？長得太好看了？”凌夜搖頭道，“我阿娘一直想生個女孩。”我怒道，“她喜歡女孩還非要讓我生男孩？”凌夜道，“這是為了傳承香火。”“......”

我們下午去了雪山，雪是美的緊，但我也冷的不行，凌夜手上拿著一支雪蓮，道，“我還以為摘雪蓮不簡單。”我道，“那是你。”眼前茫茫大雪紛飛，足足積了有膝蓋那么高，每踩下去一腳，都陷下去一個深深的腳印。我身上披著毛斗篷，抱著暖爐，“大冷天的，怎么閑人這么多？”四周人多得很，有單獨來的，有成幫成對來的。凌夜道，“都是想碰上神樹開花求一卦的。我道，“那神樹都在這極寒之地生長了千萬年了，有幾個人見過它開花？”我和凌夜慢慢走到神樹下。粗壯的樹干樹枝，嫩綠的葉子與這四周格格不入，枝葉交錯搭成的樹冠很大，在地上的白雪上灑下一片斑駁樹影。我道，“這樹......開花了？”我伸手摘下離自己不遠的一個低枝上生出的小小紫花，淡淡的紫色含著米黃的花芯，也是甚美，這花如何求卦我是聽說過，那花對著太陽，字會出現在花瓣上。我本不信，拿起來一看，卻見花瓣上赫然八字：命中注定，相隔兩岸。我一怔，周圍圍來湊熱鬧的人，我將花在手中一揉化為花泥落在地上，凌夜道，“上面說什么？”我笑笑，“什么都沒有，一些廢話而已。”他也沒有再追問，便是同我到神木廟里拜拜木神。偌大的寺廟，卻沒有香火的氣息，只有淡淡的檀香飄在空中，典雅怡人。我拜上兩拜正準備走，走出個著綠衣的小仙塞給我一個木牌匆匆離去，卻見木牌上什么也沒有，感覺卻是能和仙氣融合，應是什么有靈性之物，變送給了凌夜，凌夜剛剛還在為玉佩丟掉朝我發牢騷，頃刻間心情好的不得了，雖說我是借花獻佛罷了，但那木牌雕著蓮花也不是什么不祥之物，也還蠻好看的。我和凌夜閑逛著回去，身上的毛斗篷取下，也已經不需要暖爐，極度的溫差讓我汗顏了幾分，凌夜徹底放棄了拿雪蓮換玉佩這碼事，把那雪蓮送給一把年紀的藥仙，還把藥仙感動的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我說凌夜小時候就有多乖怎得，長大了也不忘孝順長輩，我也饒有趣味的聽了許多凌夜小時候許多的事，凌夜的臉色隨著藥仙嘴皮的得吧得吧得越來越差，由青到黑，由黑到白，煞是好看。辭去了藥仙，我一直樂滋滋的盯著凌夜那張冷峻的臉，“我沒想到你小時候那么可愛，嗯？”他不語，嘴角抽出了一下，待我好好笑話了他一番，凌夜動了動唇，緩緩吐出一句話，“我聽說你小時候有一陣胖到我現在的體重可是？”“......那是那一陣剛入師門，廖羽，師兄師姐，師叔師伯，日日給我吃這吃那，不能怪我啊。”我頓了頓，“主要原因是當時廖羽給我灌了三天的蟒蛇血，記得當時那個修為極高的蟒蛇妖差點沒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