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主場
- 試煉
- 兔子依然在
- 2042字
- 2012-02-27 06:48:28
聽到波琳居然說維克多身上的刀割傷痕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審訊室里坐在她對面的何塞著實猛吃了一驚,這樣在他看來是十分荒唐的事讓他產生的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在說謊。可是何塞又轉念一想,她既然連殺人都承認了,又何必非要隱瞞這樣的作案細節呢,加之考慮到波琳剛剛嚇得半死的樣子,警探不禁猜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波琳女士,”何塞沉了口氣接著問道,“據你所知,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在你殺害維克多之后出現在農場附近,或者是你們夫妻兩個有沒有什么結過仇的人呢?”
“可疑的人我沒有注意到,當時我特別緊張,心跳得也特別快。另外,我們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仇人,如果一定要有的話,那肯定是維克多在哪里欠下的風流帳!”
“那么,你就一點也不知道是誰在你丈夫的尸體身上做了這樣的事?”此時的何塞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可是這樣荒謬的結果不禁讓他自己的話也說得沒了底氣。
“是拉斐爾!”一提起這個名字,波琳的臉上又恢復了驚恐萬狀的表情,漆黑而空洞的瞳孔簡直能把人整個吸進一個充滿恐怖與血腥的世界。
說實話,何塞尤其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答案,“你憑什么說是這個人做的?!
“因為就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波琳說著從口袋里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張沾滿血跡的信紙,驚悚的記憶似乎又把她帶回到了那個夢魘一樣的時空,“昨天下午,我錄完口供之后又在農場那邊坐了一下,到了晚上我哥哥尼爾森才把我送回到家的,可是一個人進到房子里之后我卻總覺得暗處有人在盯著我,我害怕得打開了房子里所有的燈,然而即使是這樣那種被監視著的感覺也沒有能夠緩解一些,甚至我還一度以為是被維克多的鬼魂死纏上了。”
波琳頓了一下,喝了一口何塞地給她的熱咖啡,接著說:“我這個人在周圍光線太亮的時候本來是很難睡著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實在是太困了,熬著熬著,兩個沉重的眼皮就開始不聽使喚的使勁垂下來,后來實在沒辦法我才決定就這樣開著燈上床睡覺的。可是,當我把鋪在床上的被子掀開的時候,卻發現雙人床上左邊的位置完全被一灘顏色扎眼的鮮血浸透了床單,在那灘血跡上面就放著這張折好的信紙。”波琳說著便把信紙遞給了對面的何塞,而交接的時候她甚至還把頭扭到了一邊,就好像那是某種被詛咒的邪物一樣,讓這個已經有些神經質的女人再也不想看到它一眼。
或許是前期血色的渲染做得太到位了,就連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何塞在接到信紙的那一刻也不禁緊張了起來,他緩緩的把折痕鋪平,目光所及之處,信紙上面赫然出現的那種他最不想見到的字體僅僅在一瞬間就讓勇探壓抑已久的怒火爆發了出來,又是拉斐爾!可想而知,把牙齒咬得喀喀作響的男人,此刻他的牙根恨得是有多癢,我想如果真的讓何塞和拉斐爾正面交鋒了,就算何塞只剩下一張嘴能攻擊,怒不可遏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拉斐爾的耳朵嚼碎在嘴里。
紙張上暈開的殷紅花瓣之間搭配著雋秀漂亮的字體,然而吐露出的卻是如此骯臟可怖的話語:上主的福澤恩賜給我們每個人以生命,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出于私欲輕易地將它剝奪,犯了原罪的人即使已經身死,仍要接受靈魂的鞭笞與煉烤,而那些活著的犯罪者則更是難逃嚴酷的譴責,在天使的引渡之下以血酌洗,懺悔骯臟的靈魂直到將純凈的生命歸還……
“他是要殺了我對吧!我求你了警探!你們一定要救我啊!”波琳猛地站起身來抓住何塞的胳膊不住的哀求著他,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糾結的神色下女人那復雜的心情,如果說世界上有讓人最為恐懼的事情,那不是凄慘的死亡和無盡的寂寞,而是在必將來臨的死期之前那段極端漫長的等待,那感覺恰恰就和波琳此刻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傲慢、貪婪、嫉妒、暴食、淫欲……如果說波琳是拉斐爾指定的下一個目標,理由無非就是“暴怒”了,可是按照對拉斐爾行事風格的了解,在維克多身上刻下的傷痕倒是干凈利落,另一方面又怎么能讓自己想要了結的目標四處尋求幫助,最后甚至還投案到了警察局里呢,這其中莫非又有什么陰謀?
何塞就這樣想著,另外叫人進來審訊室里繼續看守波琳,再后來就先行走了出來。
“老伙計,不是我潑你冷水,”米蓋爾迎上前來拍了拍何塞的肩頭,又遞給了他一杯熱咖啡,表情稍微有一點凝重,“希望事情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樣發展——如果我是拉斐爾那個瘋子,我一定會主動找一些特定的目標來制造跟你摩擦的機會,比如說,放一個明確的目標讓警方保護,然后明目張膽的發出挑戰,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帶走。”
米蓋爾的話似乎一下子提醒了何塞,讓處于混沌中的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所謂在警署里的絕對安全真的“安全”嗎,對于那個做事大大出人意料、心狠手辣的瘋子,任何所謂的常理在對決面前都會失去應有的效力,而何塞將很可能面臨的是一個結果未知的主場比賽。
探長米蓋爾的話音剛落,整座圣地亞哥警署大樓里突然閃了一下的燈光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不到一秒鐘的黑暗,對于大樓里其他在工作中的警員來說只是線路的偶爾故障,對手頭的事情則絲毫沒有影響,已經前去查看情況的檢修人員自然會查出原因將事情解決,然而,對于站在重案審訊室外面的何塞和米蓋爾來說,這一秒鐘的黑暗卻是比賽開始的哨聲,強烈的預感似乎在告訴他們:拉斐爾來了!